? “变化?”秀宁微微皱眉,显露出些须的不解,然而很快的,她便微笑着回应道,“爹爹的意思,是觉得宁儿变坏了么?”
“不,只是变化,并没有所谓的‘好’与‘坏’……”宁缺深深望了她一眼,轻轻摇头道,“所以,即使关押着建成的帐篷突然失火,即使数位文官莫名死亡,我也没有丝毫的想法……”
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那位少女的娇躯,忽的轻轻颤抖起来,半晌过后,她低声应道:“爹爹,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人,父亲、娘亲、哥哥他们,都已经……”
“我明白……”宁缺叹了口气,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微笑道,“其实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即使,那是我的想法。要知道,等你成为女皇之后,我可能早已挂掉,或者和无尘她们在某个海岛整天吃着海鲜……”
这样不正经的回答,自然是很滑稽的,但秀宁听在耳中,却登时面色一片惨白,勉强笑道:“爹爹,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吗?”
感受到对方指尖上不断加大的气力,宁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旋即摩挲着下巴道:“这个嘛,如果是偶尔住住,又有美貌宫女服侍的话,我是不介意的。不过,那种沉闷的地方,实在不太适合……”
他如此说着,却渐渐觉察不对,终于尴尬的停口。面前的秀宁不知何时已背转身去,默然无语的望着远方山峦。徐徐的凉风之中,她那瘦弱的香肩,开始轻轻的颤抖,或许是因为寒冷,又或许是因为……
不安的摸了摸鼻子,宁缺尝试着伸出手去,轻声道:“宁儿,你有什么……”
话音未落,娇小的身躯已猛然转回,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拥抱着,流淌出低低的啜泣声来:“爹爹,你不要走!宁儿要你陪着我,一直一直……”
听到这样的哭泣与央求,那位愕然的男子,也不免觉得双目有些湿润,他叹了口气,轻轻抚着那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傻瓜,我终究要离开这里的。而且,你也会遇到许多新的朋友,比如,将来的夫君……”
“我不要!”然而,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柔弱的少女,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除了爹爹,我才不要什么朋友、夫君……”
将这回答理解为赌气,宁缺微微一笑,戏噱道:“不要朋友吗?好吧,那么,你总归是要嫁……”
“如果要嫁人的话,就嫁给爹爹好了!”伴随着这句脱口而出的回答,秀宁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般,再度埋入了对方的胸怀中,紧紧的拥抱着,似乎担心一松手,便会失去一切。
“好主意……”微微的愕然过后,宁缺很自然的将之理解为少女的依恋,并且哈哈笑道,“那样的话,就可以?可以拍一部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言情剧出来……”
很显然,在这种时候,他并没有发觉,靠在自己胸前的少女,双颊已然一片晕红,而水光盈盈的眼眸中,亦是流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情愫与爱意……
一声轻哼从旁侧传来,打扰了此刻的宁静。不远处,那位等待了许久的李执昆,已在几位诸侯的撺掇下急步行来,不耐烦的问道:“两位,可曾商议过了?”
秀宁冷冷扫了他一眼,默然无语的走向山丘,见她归来,各路诸侯齐齐停止了交谈,转头望来,等待着令人期待的回答。宁缺随后行来,环视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轻轻拱手道:“诸位王兄,抱歉得很,我已尽力了……”
此言一出,下方登时传来难以抑制的喧哗,片刻之后,那位向来精细的张衍略微向前一步,沉声道:“逝兄弟,既然如此,我等也只好自行解决了。只是,孤家冒昧问一句,你与滨海诸位,打算帮助哪一方?”
宁缺微微愕然,转头望向秦暮等人,不知应当如何应答。好在秀宁此时已冷哼一声,抢先应道:“张王兄,你不必多作试探,我西原自有强兵猛将,并不需要什么帮手!吉哥哥,你去与他们较量一番!”
阿吉正是无聊,闻言当即抛下元庆,提着链球站起身来,如同小山一般立在阵前。秀宁顿了一顿,徐徐道:“不必多说,诸位只要能击败我家哥哥,秀宁便亲手将玉玺奉上!”
诸侯闻言,面面相觑,眼中却都流露出几分心动来。他们眼下并无多少兵马在旁,加之滨海群豪的态度又有些模糊,倘若真的硬抢,只怕胜算不大,倒是这单挑,是个合适的法子。那位唤作阿吉的大汉,虽然看上去颇为勇猛,但头脑似乎不太灵光,反应也不怎么怪,若是能抓住这两个弱点,也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便再厉害,也是一个人,难道我们轮番上阵,还抵不过你区区一人么?”想到此处,各路诸侯齐齐下定了决心。李执昆向来习惯了充当炮灰,当下便转头望向身旁的一员猛将道:“丙元,你上前,与他切磋一番!”
这丙原,奶是李执昆麾下的第一等猛将,端的是力大无穷,又兼身手敏捷。他前些日子因了率领游骑在外骚扰,没有机会与宇文来呼对阵,心中着实引以为撼。此时听得主公吩咐,当即迈步向前,提起手中碗口粗细的铁棍道:“吉将军,在下得罪了!”
阿吉随意的晤晤两声,显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见得如此,那位丙原不免有些恼怒,当下不再多言,一棍挥出,攻向对方的腰间,显然是抓住了对方反应较慢的弱点。事实上,也如同他预料的一般,直到铁棍几乎触机及身躯时,那位大汉都没能够及时的反应过来……
“不过如此……”丙原轻轻松了口气,然而,便在他露出笑容的刹那,巨大的链球已从天而降,呼啸着落向他的头顶,可以想见,一旦被其击中,会是如何的下场……
“什、什么!”观望中的诸侯,倒有大半发出了惊叹之声。很显然,那位阿吉似乎完全没有防守的念头,而是打算以拼命的方法来同归于尽。这就意味着,当丙原的铁棍砸中对方腰身的同时,巨大的链球也会命中他的脑门,其结果便是……
“开、开玩笑!”丙原并没有牺牲的打算,急忙后跃数步,回棍防守。而那链球在重重砸落在地面上之后,又再度高高扬起,随后借助着阿吉的臂力骤然击出。
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如此连贯的丙圆,在呼啸而至的链球面前,只能无奈的横举铁棍抵挡。金铁交鸣声中,巨大的链球被铁棍格挡在外,然而,紧紧一瞬间之后,坚硬的棍身便如豆腐一般被轻易的砸成两段,铁屑横飞中,链球依旧着强悍的力量砸将下去……
一声闷哼,完全失去了抵挡能力的丙原横飞而出,重重砸入人群之中,双臂尽折,已然彻底的晕厥过去,从他胸口深深的凹陷来看,这位程梁第一猛将,怕是起码要休养上半年了……
一片愕然的沉默中,匆匆赶来的莫愁靠近了抱臂而笑的宁缺,轻声道:“不用说,那一定是你教他的。”
宁缺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侧头道:“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告诉他,这个世上敢同归于尽的,绝对没有几个……”
实际上,对于力大无穷而行动较慢的阿吉来说,要想避免自己的弱点,最好的办法便是如宁缺所说,不顾一切的进攻,只要对方不得不回防,那么所谓的弱点,便不再是弱点了。更何况,即便遇上真正悍不畏死的对方,相信阿吉天生的淡淡鳞甲,也能起到足够的保护作用。
不过,虽然他是如此的自信,诸侯之中,却仍然有人尝试着挑战。片刻之间,已有六、七人在主公的示意下上前邀战,而其结果,自然是毫无例外的昏迷或者重伤。眼见如此,群雄的神色不禁变得一片铁青,而心头的绝望与恐慌,也逐渐蔓延开来。
秀宁打了个哈欠,轻轻击掌道:“诸位,时候已经不早了,快些结束吧!老实说,我并不介意你们以二对一,或者以三对一……”
听到如此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各路诸侯的眼中,齐齐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怒火来。下一刻,立在沈达身旁的申公义已大喝一声,提枪攻上前去,枪尖上迸发出的青气如同盘旋的青龙一般,射向对手的双腿。几乎在同时,安静得有些令人诧异的沈通,亦在同时策马而出,借着马匹的速度,舞动长刀,斩向阿吉的头颅。
“通儿!”眼见独子如此不自量力的行为,沈达又惊又怒,急急出口喝道。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儿子连日来始终屈居于宁缺的阴影中,早已憋了满腹的怒气,打算借这机会扬威正名,只是如此莽撞的举动,只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果不其然,巨大的链球挥舞而出,抢在申公义近身之前,轻而易举的击上了马身,撞飞了及时闪避的沈通。下一刻,在铁链的作用下,链球倒飞而回,堪堪抵在身前,抵住了迎面刺来的长枪。
申公义身形一震,只觉得无穷的大力汹涌传来,叫人几乎呼吸不得,饶是如此,他却仍然鼓足了真气,将枪芒源源不断的送出,希望可以借此暂时压制住对方的身形。
而得到喘息的机会,那位翻滚在地的沈通已然跃起身来,忽的摘下背后长弓,挽弓搭箭,一箭射出,直攻阿吉的左眼。他的箭术,本来也有些小成,加之此时距离颇短,那箭矢嗖的一声,便已到了阿吉面前,端的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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