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比起漪灵的小儿女情态来,其余的众人,却更关注那句“原来如此”背后的含义。宁缺见时间有限,却也难得的不卖关子,当下简略介绍一番,只是越讲到后面,他自己却也越发疑惑起来。
“事实上,这个阵法,不过就是一盘棋罢了!”面对着众人的疑惑,有些得意的男子,干脆便指着正在厮杀的一干铜像,一一点名道,“军、马、相、卒……投石车,或者称为炮,这些棋子合起来,便称为——‘象棋’!”
“象棋?”一干听众面面相觑,浑然不知这所谓的象棋究竟是何许物也。
“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东西,是我那个时……”宁缺随口应道,忽的一怔,心中惊道,“喵喵的,难道说,这布阵之人,也来自于……否则,又如何解释他能布下象棋阵法?
“先不忙解释来历!”比起一干好奇的女性来,宇文君集却更理性,直接切入正题道,“宁缺,既然你了解这种棋子,那么……”
“不错!”宁缺点头道,“若我所猜无错的话,所谓破阵的规律,便是这象棋的下法。或者说,只要我们控制红棋,以棋法战败蓝棋即可!”
“那么,战胜的标准是?”
“很简单,杀死那个便行。”宁缺伸手一指,目标正是众蓝棋身后,静静立在原地,仿佛正在指挥的将帅铜像。
在道出这句话的同时,随机而至的传送再度来临,原本立足于原地的众人,只觉得身子一阵飘飘荡荡,待到回过神来时,已尽数处身于四面结界的狭小空间之中。只是如此一来,倒是避免了外界的打扰,众人干脆静下心来,仔细听宁缺讲述象棋的棋法。
好在这棋法之中也没有太过复杂的诀窍,众人学了片刻,便即大致了解,只是说到灵活运用,那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因此,在以随身的道具简单制作象棋,并且无数次败于宁缺之手后,一干新生力量在望着得意洋洋的男子时,都不由得多了几分钦佩,一致决定将之后的指挥之责转交于他。只是,又有谁知道,隐隐自觉成了一代宗师的某人,在前世也不过是于幼年学了半年的象棋罢了……
忙忙碌碌中,封闭的结界再次破裂,措手不及的众人顿时一起跌在平地上,直摔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好在宇文君集却在半空之中送出一股妖力,轻轻托着清荷、世济、秀宁三子平稳落地,自己却形象大失的摔了个素面朝天。宁缺看在眼中,也隐隐有些感触,只觉这人纵然十恶不赦,却终究还有那么一点好处。
便在此时,只闻得异声再起,白光大作,沉默了数个时辰的阵法被再度发动起来。早有预备的十六人,急急向红色铜像奔去,也不知?不知宇文君集做了什么手脚,双目赤光闪烁,眼见便要复活的一干铜像,忽的停止了所有的举动,周遭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连身形都有些模糊了起来。
“那么,趁现在,进去!”长长的出了口气,向马形铜像奔去的宇文君集,不忘转头呼道。
“进去……哪?”众人愕然应道,眼睁睁的望着疾奔的宇文,毫无收势的一头撞上铜像。然而,与预期中的碰撞不同,魁梧的身影居然诡异的溶入了铜像之中,随即,静止的铜马开始微微的移动起来……
“别愣着!抓紧时间!”从铜马中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正是宇文君集。
“……好!”回过神来的十五人,急忙向各自属于自己的铜像奔去,宁缺却是最为奸猾不过,提早选择了帅形铜像,如此一来,他的工作除了发号施令,便只剩下在狭小的范围里移动几步,外加喊几次加油了。
不消片刻,早已分工明确的众人,都已与自己的铜像结合在一处,宁缺只觉呼吸一滞,随即便处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光调有些灰暗,却仿佛置身于棋盘侧上方,能够清晰的望见整个局势,不由得好奇之心大增。
便在此时,只闻得地面微微一震,列在对面的一干蓝棋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徐徐活动着肢体。不过,与之前的全军突击不同,立在原地的它们,似乎在等待什么,过了片刻,才由那尊投石车当先,横向移动数步,到达正中那铜卒身后……
“呼!幸好没有猜错!”见得此景,宁缺顿时松了口气,当即精神一震,高声呼道,“宇文,马八进七。”
片刻等待过后,宇文君集控制的铜马,终于迈出了棋局地第一步,万幸的是,他没有跳错方向……
应当承认,这个棋阵的创造者,在其象棋造诣上并不出色,又或者,遵行着固定规律的棋子,在套路上太过死板。总之,在经过一日四次的尝试之后,棋法在前世足以令人喷饭的宁缺,竟也在最后一局中,逐渐占据上风,将蓝棋逼入了险象环生的境地。
“进卒!”随着一声高呼,已渡河而过的红卒,在漪灵的控制下,再度上前一步,直逼无人护卫的蓝将……
列在棋局旁侧,因为被消灭而暂时退出的漪灵等人,登时精神一振,这一日中,他们每每随着棋子的被消灭而受创,难怪之前宇文一再要求所推举的人选必须妖力深厚。事实上,仅仅是控制棋子一项,便足以令妖力相对最弱的漪灵直喊吃不消,苦苦咬牙坚持。
而此时,随着红卒的进逼,迫于两面车、马夹击之势的蓝将,只能无奈的旁移,却恰恰又对上了早已在对面等候许久的宁缺……
“成、成功了吗?”同一瞬间,屏住呼吸的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蓝将,等待着结局的来临……
“卡嚓!”细微的声响,在沉寂的空间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静止原地的蓝将身上,徐徐现出数百条裂痕,伴随着突然而起的一声巨响,它在瞬间之间化为碎铜,洒落棋盘。
而几乎在同时,那些犹然停留在附近的蓝棋与已经退出战场的棋子,也在顷刻间碎裂开来,耀眼的光芒开始在整个法阵中闪烁,逼得众人齐齐闭目,只能隐隐听见急速流走的元力,在空气中滑行而发出的飕飕声,许久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里,才是山谷的真正面貌吧!”徐徐睁开眼睛的宁缺,在望见眼前的嶙峋山石时,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第一次觉得,环绕四周的险峻群山,是如此的美丽与舒适。
在破除阵法之后,众人现下所立足的,乃是山谷中的一片狭*地,甚至有些拥挤。而随着云雾的逐渐消散,徐徐展现在视线中的,是高耸入云的奇山险峰。这些暗红色的山峰,将整个峡谷拥裹在其中,细心的呵护着,也阻止了元力的流失,或许,正是因了这个理由,那位阵法的始创者,才会选择这片土地来布置法阵。
“那么,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随后睁开双目的宇文君集却并不为眼前的景象所动,淡淡一笑的他,在片刻的观察后,径直向峡谷深处行去。在百余丈开外,矗立着的,是一块数丈高的青石碑,从碑身的痕迹来看,似已经过了漫长岁月的锤炼。
“慢着!”霹雳般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分开人流行出的炎罗,左手一招,一柄赤焰巨斧在其手中凭空现出。
“晤!要复仇么?”毫无止步之意的宇文君集,依旧保持着闲庭散步般的速度,只是抬手随意一召,轻笑道,“雷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被称为雷莽的光头状汉微微躬身,转过头来时,已化成数丈巨汉,双臂一张,拦住了二妖的去路。
“让开!”虎面一声怒喝,高高跃起在半空之中,身形挪移间,已化回巨大的虎形,双翼一振,数道风刃破空而去,直指对手的胸口。
而一向熟悉虎面战法的炎罗,也在其出手的同时,疾奔而前,手中的巨斧带起熊熊的烈焰,直指对方的下三路,务必要使其在两路夹攻之下,应接不暇。
然而,看似粗笨的雷莽,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却以与体形毫不相称的速度腾挪后移,双臂猛张,随着一声大喝,川流不息的雷光登时在其身前交织而成,布成环绕的雷网,闪烁在空气中的电流,逼得几乎触网的炎罗急急收脚,一个翻身避了开去,雷网在他鼻尖之前堪堪擦过,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又开始了……”摇头叹息一声,宁缺干脆放弃了劝阻的念头,寻了块大石坐下,妖力一展,将三个小儿尽数护在其中。
“可要去看看宇文君集的行动?”贴着他坐下的珈涟,瞄了眼守住通道、目无表情的蚕女、风影,低声道。
“凭我们这里的几人?”宁缺苦笑一声,默然宁缺。单那雷莽一人,便足以吃定虎面与炎罗;自己若不兽化,也不过能抵敌蚕女罢了;抛开实力不明的风影不提,剩下的那位宇文君集,恐怕即便是群妖毕至,也未必能收拾得下吧!
“何况我们已许诺让他取走一物,如今反悔,未免太过小人了一些。”南兰在旁插口道,漪灵、宛儿在旁不住点头,深感赞同。
“不错!虽然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恩?”宁缺摊摊手,无奈应道,忽觉张开的双手,隐隐颤抖不止。
在旁的南兰诸女,亦是面色一变,片刻之内,原本的颤抖已变得强烈起来,抬头望去,却见山谷深处一片紫光闪烁,更有元力喷薄而出,其势之猛,便连交战中的雷莽与虎面、炎罗也一并停下手来,齐齐转身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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