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宁缺的话后,珈涟在第一时间握住他的双手,肩膀颤抖不止,手指冰冷。
“也许我们可以去向李渊借兵?”宁缺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忍心再卖关子。
珈涟闻得此言,眼中的希望之火,逐渐熄灭:“李渊,恐怕不易吧!”
“有可能。若他还念我的恩情,或者,他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我与他倒有些交情。”红拂插口道,“到时,或可帮你一二。”
闻得两人先后开口,珈涟顿时恢复了不少生气,颤声道:“真的吗?”
宁缺笑着点头,随即合起折扇,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别和我说谢谢!”
“逝……”
“我的意思是,直接给钱吧!”
在确定方向之后,众人很快便起程动身。在此过程中,宁缺再三劝说以女婢自居的兰蓉离去,然而后者却始终坚定的摇头,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仿佛影子一般。
“抱歉,我一向只带妖宠行动的。”最后,迫于无奈,宁缺只能如此推搪道,“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愿意成为公子的妖宠。”兰蓉略一踌躇,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自然好。不过这种契合术后,或许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行尸走肉,这样也可以吗?”
这次对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点头应道:“是的。”
“而且坦白说,也许再也无法摆脱我的束缚……”
“公子的救命之恩,本来就是最大的束缚。”
“我经常会调戏自己的妖宠……”
“身为妖宠,自然有这种义务。”
“而且总让它们挡枪……”
“这是兰蓉的责任。”
“…………”宁缺彻底无语的叹了口气,“好吧,给我一个跟着我的理由,我便答应你。”
“真的吗?”
“恩。”
兰蓉沉默半晌,静静的望着天边的云霞,轻声叹道:
“因为,我已无处可去。”
被兰蓉最后的脆弱表现打动,宁缺第一次,不是以欢喜的心情,同对方实施了契合术,顺手将吸取妖丹的“夺丹法”也执行到位。他之所以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只是因为兰蓉的妖力弱小得可怜,即使自己将妖丹整个端掉,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这次的收宠,似乎真的是亏本的善行。
而在其施术的过程中,红拂以一种好奇的眼光观看了全过程,并且对发明这种术法的御兽宗先辈颇为赞许。这却是很难得,宁缺甚至大胆的猜测,各宗的元术中,恐怕自己这位神秘姐姐唯一不了解的,便是这门自创的术法了。
因为担心随时将至的追捕,众人一路专拣山间小路行走,经过数日的跋涉,终于踏入李渊的势力范围。从各处的情况来比较,这里比?里比起大楚的其他地方,显然要繁荣许多。看起来,李渊的确如宁缺所想,在将西原作为自己的根据地而苦心经营着。
然而,不知为何,在这种繁华的背后,却是一队队武装到牙齿,不住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兵。而那些寻常百姓的神色中,也大多带着一丝恐惧与惴惴不安。宁缺起初以为,这种不安来源于士兵的威胁,不过,当他仔细观察,在士兵们的脸上也发现了这种神情时,疑惑,便产生了。
“太原要打战了吗?”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如果不是,那么这些士兵与百姓的恐惧,又是来自何处?
经人指引,几人很是顺利的抵达李渊的府邸。门口甲士入内通报后,不到片刻,李渊便带着数名从人,飞快的迎了出来。
“逝兄弟!”远远的,他便如此的高呼道,面上尽是喜色。
“……”某人顿生不详之感,虽然彼此的交情不错,不过,对方如此热情,只怕另有隐情吧。
果然,在拉起宁缺的手不到三秒钟后,李渊便道出了贫苦百姓见到红军时的口头禅:“你可来了!”
“我就知道……”
在半请半拽的将客人拉入府邸后,李渊一面吩咐家仆泡茶、收拾客房,一面命人将李世齐与秀宁抱来,并且声称那两个孩子自干爹走后,哭闹了数日,甚是舍不得。
“扯吧,你就继续扯吧。”宁缺面上一片惊喜,心中暗骂道,“到底是他们舍不得我,还是你舍不得我……的妖丹?”
“这几位是?”寒暄一阵,双方同时注意到了彼此身边的几位。
“看我这记性。”李渊拍了拍额头,指着身后侍立的两位年轻人道,“这是渊的两个犬子,大儿李建成、二子李元吉。”
“呀!这么大的儿子?”宁缺大起好奇之心,连忙打量起来,却见两人正痴痴盯着红拂、珈涟与兰蓉,目光反复扫描,只恨眼睛不能分开盯着两人。
“咳!”李渊脸上惭色一扫而过,重重咳嗽一声,惊醒了两位小色狼。
“侄儿拜见叔叔。”回过神来的两人,参差不齐的躬身行礼,目光,却始终没有转到宁缺的身上。
“敢问叔叔,这几位是?”随后,在“叔叔”还礼之前,李建成已抢先问起几位美人的讯息来。好在莫愁并不在这里,不然这两位,只怕半日未过,便被吸成了人干。
“这是我的……”宁缺顿了顿,似乎比较难以介绍,干脆将主动权让给她们。
“朋友。”珈涟答道。
“仆人。”不用说,这是兰蓉。
最后,轮到红拂时,她忽的展颜一笑:“李留守,你真不认得我么?”
李渊微微吃惊,坐直了身子:“阁下是……”
红拂轻敲着桌面,过了片刻,微微吟道:“遇坚而起,遇广而挫,日落之处,以待大兴。”
这四句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众人一头雾水。只是,一向镇静的留守大人却已颤抖着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水,溅得浑身都是:“你……你……”
“怎么,少了两撇胡子,放下了头发,你便不认得我了?”红拂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模样。
李渊面色阴晴不定,目光恍惚之极。过得片刻,他忽的单膝下跪,颤声道:“李渊拜见张先生,不,不,是张小姐。”
这场面,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堂堂西原留守,居然向一女子下跪,虽说男人在家中跪跪老婆也是常有的事……不过,第一,红拂不是他老婆,第二,这也不是在家中。
“谁来解释一下?”这是宁缺回过神后的第一个问题。
还跪在地上的高级官员看看他,又抬头望望红拂,显然有些左右为难。
红拂微微一笑,将面前的中年男人顺势扶起,口中轻道:“无妨,宁缺是我弟弟,只管说与他听。”
“啊!”李渊吃了一惊,上前几步紧抓住宁缺的手,“逝兄弟,你怎不早说!”
“我……”
费了半天工夫,李渊总算把这回事简单解释了一次。原来他也是贫寒人家出身,十二岁便流落街头,靠乞讨度日,受尽欺凌。这年天寒大雪,李渊只着单衣,缩在街头,冻得半死之际,却侥幸被人救起。
此人自称张先生,不但将他收留,更是教以文韬武略,一晃便是三年。待到李渊十五岁时,张先生突然不告而别,只在桌上留下一封短笺,嘱他上京谋取功名,又留下四句短诗,要他仔细揣摩,言道一生功名,尽在这十六字中。
李渊遵从张先生教诲,上京谋仕,投入当时还是北周将军的杨坚帐下,后来杨坚夺了北周江山,李渊也逐渐水涨船高,谋到今日的富贵。
“……”宁缺听得目瞪口呆,“李大哥,你今年贵庚?”
“四十三。”
“也就是说,三十一年前,我姐姐和你相识?”
“不错,正是如此。”李渊对着红拂深鞠一躬:“张先生活命之恩,渊终不敢忘,只是不知先生当日为何突然离去?”
“我游于红尘,万事随性,你也不用太过在意。”红拂摆摆手,朝一旁呆若木鸡的男子笑道:“弟弟,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突然觉得,你以后叫我侄子会比较好……”宁缺算了算,三十一年前,自己似乎都还没未来到这个世上。
这一日,便在如此的混乱中渡过……用过晚膳,宁缺抱着一对娃娃外出溜达数圈。起初,两个宝宝相当抗拒陌生人的拥抱,不过在经历糖果的收买之后,他们很快便习惯了咿咿呀呀的攀在干爹的肩膀上。
不过,令无良男子伤脑筋的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他至今无法判断,这两个孩子中,究竟哪一位是未来的霸主……虽然从一般情况上来说,身为男性的小世齐,几率更高,不过据莫愁所言,在一千多年前,却也出现过统治这块大陆三百年的女周王朝。这么说起来的话,在这两个小家伙长大成人前,自己是无法破解这个迷团了。
“伤脑筋啊!”他如此想着,干脆在两个宝宝的粉嫩面颊上都同时吧嗒了一声,管他呢!即使两个都不是,那也是自己翼护下的雏鸟吧!
而在另一边,与懒散的男子不同,谜一般的红拂,正拉着珈涟,与李渊做秘密交易。宁缺倒不担心事情的成功率,事实上,自从红拂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李渊对待自己等人的态度虽然依旧热切,其中的诚意却多了许多,甚至连一惯的假笑也消失了不少。这么看起来来的话,只怕某位女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相当的……搞不好,还有某种恋师情节……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到时这些支援的士兵,要如何穿越各个省份,最终到达沿海?难道要向杨广申请集体度假吗?不过,这个问题虽然严峻,但是既然两位策划方案的女性都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向懒散的某人,就更没有烦恼的必要了。
而事实上,真正让宁缺烦恼的是,兰蓉始终如吊死鬼一般,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好几次,甚至因为跟得太紧,而踩掉了……
“老大,要不要跟得这么紧?你把我鞋子都踩坏了……”
“公子,对不起。”
道着歉,亦步亦趋的女性,又一脚踩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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