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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安再次展示了他非凡的能力,话头一转:“据说两老订下亲事。”
……
金戈掩面默。
全桌皆默。
另一桌也默。
默了好久,从开桌到现在最为安静的李千金终于俏脸抽抽加红红,磕磕巴巴问道:“胥、胥公子的意、意思是顾姐姐和、和伏公子订下亲、亲事吧。”
大嘴胥安咧嘴一笑:“是顾老和伏老为儿女订下亲事。”
李千金叹,又红了俏脸:“不知是顾家的哪位姐姐如此有福气?”说完瞄了一眼顾七小姐,水汪汪的眼中有几分莫名。
这次胥安回答出乎意外的简单:“顾家七小姐。”
接下来又默。
金戈终于忍无可忍,杀人的眼神在胥安身上强撸而过:“说清楚。”
胥安大喜,终于可以畅快发挥,赶紧道:“顾老和伏老认为自家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儿大当婚女大当嫁了,所以一合计就觉得伏洛这个传奇与顾七小姐很相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口头上给两人订了亲。”
订亲了?!伏洛订亲了?!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伏洛那厮。
金戈侧过头幸灾乐祸的看着伏洛,恰好遇到伏洛回看的视线。金戈不由得挑了挑眉,戏谑的看着他。
突然想起网络上一个视频:一男一女正在教堂结婚,另一男跑来抢婚。一把从新娘怀里抓过新郎拖着就走,新郎一脸痴情+柔情的看着这个男人……
思及此,金大小姐不由得心情大好,却见伏洛没了往日的笑脸,黑瞳深邃脸上情绪复杂难辩。顿时,金戈心中没来由的一黯,赶紧收回视线,不再戏侃于他。
胥安一顿话虽然说完,终觉得被金戈打压了几次没有发挥够,所以又开口,但这次却要小声得多,却仍然免不了黄河水滔滔之势。
“其实这事吧也不好说,爱慕伏洛这个传奇的人多了去,他现在身边美女如云。
人家伏洛也不可能在一朵鲜花上吊死对不,再者谈得来是顾老和伏老谈得来,至于两个当事人谈不谈得来还不一定。
据我所知,伏洛经常跑于花街柳巷,听说还包了个什么百花娘子,没事就跑那儿去弹琴说爱呢。
更何况两老也仅仅是口头订亲,没有白纸黑字,没有下了聘,没有合媒。
而且我国民风开放,即使白纸黑字,下了聘,合了媒,没有拜堂也不算啦。”
胥安这席话虽然压低了声音说给金戈一个人听,但金戈所坐这桌都是姑娘家,当听到婚嫁的事定然三缄其口安静得紧。
就这样,这话虽是小声,可放在这桌上,哪个不是清清楚楚听到耳里。
下一刻便见顾七小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泫然欲滴,最后捂着嘴跑掉了。
大嘴胥安呆呆的看着顾七小姐的身影,然后呆呆的望着金戈,眼中尽是不解。
默……
一票不明就里的老头婆娘们以为是人家姑娘害羞了,大笑不已。笑声中还听到顾老的宠溺声:“丫头大了,都知道害羞了。”
好死不死,不知道哪个才俊吼了一声:“快追呀。”
接着就听到伏老爹那一嗓子:“伏洛,还不去看看七小姐。”
还有另一嗓子:“顾老啊,你家有福气了。”由于这一嗓子是陈同吼出来的,所以这个号召力非同凡响,众人的响应异常的热烈,几乎令这些婆娘爷们沸腾。
然后,金戈就看到伏洛有意无意瞄了她一眼,不急不缓起身,脸上笑意盈盈,却有几分不真实。
他的旁边坐着顾太蔚,伏洛一起身,顾太蔚就将一双深眸向金戈投来,眼中闪动着几分迷离。
那厢,不知谁又吼了一嗓子:“伏老呀,怕得赶紧下聘了,不然,到时候抱着娃娃拜堂就不好了。”
众人哄堂大笑。
金戈满脑门子汗,这世道……
笑声中不知谁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句谁:“顾太蔚求皇上赐婚,不知道皇上允了没有。”
然后听得一群谁谁谁发表了意见。
“皇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哦,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呀,不好说。”
“怎么?”
“据说还有人也向皇上求赐婚呢。”
“切,这些后生们啊也不想想,金将军的女儿是随便能求的吗,何况还是皇上身边的一红人。”
嗡~~~~~~~
哐当,咚——
“珍宝,你没事吧?!”
良久,从桌下探出一只纤长细白的手虚弱的恍了恍表示没事,然后一张忧郁的脸从桌沿露到桌面,那只颤悠悠的小手撑着桌沿,缓缓的露出纤丽的身形……
胥安眼急手快但还是没能阻止蓦然摔倒至桌下的金戈。
顾太蔚和金哥哥早在金戈摔倒的时候已然奔到她跟前,这时候两人大有一把扯开胥安之势。
见金戈瞄了两人一眼,顾太蔚将手缩了回去,金哥哥则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戈儿,没事吧。”
金戈压下心里的惊惑,摇摇头小声对金哥哥说:“好像摔到脚脖子了。”
金哥哥立即伸手想要看看她的伤,眼角余光瞥到顾太蔚动了一下,又将手缩了回来,放轻了声音问:“严重吗?”
金戈继续摇头,左右看了看。还好,除了她这桌和才俊那桌的人一脸莫名夹杂点点关心的看着她外,其他人只顾调笑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金哥哥似乎并不放心,又说:“总得找个人看看。”
金戈拉着金哥哥的手,向周围瞄了一圈,对金哥哥摇摇头小声的说:“哥,没事,我挺得住。”
金哥哥没再吭声,看了半晌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手,一脸淡漠的回到原位。顾太蔚冲金戈歉意一笑,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回到原位。
大家见事态不严重,也没怎么大惊小怪,只是吃饭却安静了许多。
有了这样一支插曲,这顿饭吃得金戈郁闷忐忑不已,总觉得不时有探询的眼光刺在她的背上,好不容易散了席才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赶紧与金哥哥交流了眼神,不多时金哥哥便抱着她站在了顾府外。
“平时小心时,不可毛毛燥燥。”
金戈窝在金哥哥怀里,知趣的点点头,有些不甘的望着金哥哥。
金哥哥看都没看她一眼,举步又走,边走边说:“那些话只是传言,以你现在的情况,大可不必担心”。
金戈泪目,不得再点头,可还是放不下心:“哥哥,皇上指婚不用等时间的。”
言下之意,大婚得等她出了宫,但指婚就随时可以。
金哥哥听后连顿都没顿一下,直接上了马车将金戈放到一边坐好。
“说过,不必担心。”
见金哥哥如此淡定,金大小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低了头,捏着衣角心中免不了烦燥。
金哥哥叹了口气,握住妹妹的手将她整个人圈在他的臂弯中:“莫怕,皇上不会随意给你指婚的。”
靠在金哥哥温暖的怀里,听到他那温和平静的话语,感觉到他的心跳平和而有力,金戈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是呀,现在朝中分立两派,互相攻击指责,两派在政见上主张自是相驳。
虽说没有成一边倒的倾向,但暗里情势却是暗潮涌动,稍有不慎便会引得两派相斗,由暗至明,祸乱朝纲。
而祸害虽说上任已有不少时日,但国之大成,三两年怎能整顿得清楚。
金老爹和金哥哥辞官一事本就讳莫如深,况且金老爹多年在军营,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势秘。而她现在表面上是祸害跟前的红人,如若将她许于谁谁谁,那两派之势定然会有所变化,如此一来,朝中局势也有乱像。为此,她大可安心工作,做好本份的事。
嘿嘿嘿……
回到金府,金大小姐因脚被扭伤,所以明言正顺的宅在家里,谁来请客吃宴都被拒之门外。
当然,这期间,金大小姐也并不好过。因为顾太蔚借口她的伤是在他家造成的,与他招待不周有关,所以每日雷打不动的来探望两次。
伏洛那厮没有任何借口厚着脸天天呆在金府。
大嘴胥安则是每日来一次,原因不明。
为此,三人免不了总会碰到一块儿,于是又文质彬彬谦和有礼的互相吹捧一翻,然后说什么相见恨晚遇到知己,再哈哈大笑三声坐到金家后院,让管家上茶上点心。
三人从早聊到晚谈得好不畅快,甚至为了节约时间,连午饭晚饭都在金府解决。
十几日折腾下来,金府包吃包聊包茶包点心还包服务,弄得管家终日面含苦楚,不堪言语。
思前想后只好躲着三人偷偷摸摸跑到金戈房中嚎啕大哭,流眼抹泪的诉了好大一通辛酸。
金大小姐认真听完管家的哭诉,放下书打量了管家那张老奸巨滑的老脸和哭得肿成杏仁的眼睛,半晌才缓缓点头。
“如此,我便与你走一趟吧。”
管家立即笑逐颜开,从地上爬起来。
“小姐,坐过来,让小的帮你梳头。”
金戈睇了一眼管家,顺从的坐到梳妆台前。果见镜中的管家一脸奸笑,起茧的手熟练的帮她梳妆。
“小姐长大了,变漂亮了,再过几年就嫁人了。”
金戈暗给白眼,却点头说:“放心,徐伯,我嫁人的时候定然会告诉你。”
管家越发笑得奸诈,手上的动作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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