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拓的脚步顿了顿,神情出现了一些犹豫,听到顾倾说起父亲,他的心有了动摇。
顾倾借着灯光看到他的神情,心里有了一丝希望,放缓了声音说道:“师兄,我记得师傅说过。他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逼着你练功。你晚上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师傅不知道怎么哄你,只能在第二天的早饭里多煎一个鸡蛋。”
父爱沉默而深重,顾倾说的这件事情,邢拓当然难以忘记。
小时候家境不好,父亲带着他在外颠沛流离,多吃一个鸡蛋都是很奢侈的事情。
邢拓想到上次回去,父亲满头华发跟眼角深刻的皱纹,心里很痛。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跟陆芷诺这么一走,就难以再回来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才是追悔莫及。
“阿拓,你要抛弃我吗?”陆芷诺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泪水轻轻的留了下来,“你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我的。”
顾倾听到陆芷诺的鬼话,心里大骂这个贱女人,立马喊道:“师兄,只要你别走。我让陆莫封帮你,你会没事的!”
陆莫封听到顾倾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几乎要冲出去了,要用更大的力量才能抓牢她,轻笑着说道:“宝宝,我可没答应你。”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发风凉话!
顾倾紧紧地盯着邢拓的动作,用手肘狠狠地撞击了陆莫封一下,示意他闭嘴。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晚上太冷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落了雪花。
奇怪的是,那些围着的警察居然什么都没做,任由邢拓跟顾倾他们对话。
陆芷诺见自己都哭了,邢拓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忽然盯着顾倾诡异的一笑。
顾倾眼睁睁的看着陆芷诺的身体忽然前倾,她的脖子擦过刀刃,一道血痕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脖子上。
WhatFuck!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很脏的话,足以表明她此刻的愤怒。
果然,刚刚还恍惚着的邢拓,立马就有了反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倾,然后说道:“我们要离开,乘坐正常的航班。”
乘坐正常的航班,一旦上了飞机,情况就无法控制了。
毕竟在飞机上捉拿他,风险太大了,会造成恐慌。
不得不说,邢拓这是个聪明的决定。
而且顾倾觉得,一旦下了飞机,陆芷诺肯定早有准备。踏上别人的国土,变数太大了。
“哥哥,你想想办法。”顾倾没办法,只能扭头求助身后的人,她咬了咬唇说道:“我答应过师傅,要把师兄带回去的。”
“静观其变。”陆莫封淡淡的说了四个字,他的眼帘微微垂下,没有让顾倾看到他眼底深处,彻彻底底的冷漠跟杀意。
警察在这种状况下,居然答应了邢拓的要求,带着他们往正常的登机口走。
哈,这是“道义”。就算他们知道邢拓跟陆芷诺是一伙的又能怎样,因为陆芷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受保护的公民。
她被邢拓挟持了,是人质,警方必须保护她。
顾倾恨透了这个女人,也被完全被蒙蔽的邢拓气疯了。
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带他们去的是几个便衣。
地上的雪一落地就化了,结了冰。
顾倾冻得耳朵都红了,她跟他们一起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陆莫封眼疾手快的把她托在怀中,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件大衣还有帽子,快速的拿了过来。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功夫管这些。”顾倾被陆莫封拖住,穿上了大衣,戴上了帽子。
陆莫封把帽子拽了拽,挡住她的耳朵,捏着她的鼻子说道:“如果不是你,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家里睡觉。”
“我知道。”顾倾拽着他,快步的跟过去。
她的哥哥有多么的冷漠,她再清楚不过了。
顾倾是被陆莫封亲自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一清二楚。别说大晚上的冒着寒风跟她来解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是莫里斯受了伤,他也会抬抬眉头,让银光去报仇,再不会有第二种情绪。
越靠近登机的地方,人越多。
邢拓用袖子掩盖着刀锋,看起来就像是他极为亲密的搂着陆芷诺。
顾倾心里越来越焦急,真的要是放任邢拓离开,师傅肯定会气死的。
她忽然甩开陆莫封拉着他的手,跟着他们就要往飞机场走。
她就不相信了,如果她也上了飞机,哥哥会坐视不管。
顾倾知道陆莫封有多冷漠,当然也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
“任性。”陆莫封紧紧地把她按在怀中,摸了摸她冷冷的脸颊,威胁她,“再闹,就把你打晕了带回家去。”
“哥哥!”顾倾着急了,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胸口。
异状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陆芷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就不走了。她的眼底忽暗忽明,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她的手上领着一个爱马仕的新款包包,妆容得体,只是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
“怎么,堂堂陆家大小姐,要像个亡命之徒似的逃跑了吗?”中年女人看着陆芷诺,语气不急不缓的,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嘲讽,如同跗骨一般难以剔除。
陆芷诺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神色,她狰狞的说道:“我早晚还会再回来的!你别得意,我能让你仰望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哈,是吗?”女人抬手轻轻地抚了抚鬓发,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一厢情愿的以为是我先生抢了你的母亲,却不知道是那个贱人给我先生下了药,还恶心的生下了你。”
“陆芷诺,别自以为是了。你当自己真的是高贵的吗?你就是一个贱人生的贱种。”
“啊,当然。陆先生当年出现,给了你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女人越说,笑意越大,她保养得当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瞧,十二点的钟声敲过了,你还是个小丑。”
顾倾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她清楚的看到陆芷诺的神色几乎癫狂,就像是她的身体里,有个恶魔要冲出来似的。
陆芷诺,好像精神有问题……
她像是疯了一样,要冲过去打那个女人。邢拓手上的刀子差点伤到她,只能松开手。
“你才是贱人!”
“我妈妈不是情愿的!”
“我是陆先生最爱的小女孩儿!”
陆芷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折叠刀,疯狂的冲过去就要桶过去。
连日来她的精神处于紧绷状态,这个女人的出现,终于将她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儿砍断了。
顾倾耳朵敏感的听到了扳机扣动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向邢拓,尖叫着喊道:“师兄,不要啊!”
可是,晚了,一切都完了。
变故恒生,本身就带着十分的不确定跟十分的悲剧……
邢拓扑过去,将陆芷诺护在身下。
子弹穿过空气,带着火药味儿,扑哧一声,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坠落啊,坠落啊,躺在落满雪花的地上。
他的胸口开了花儿,他的眼睛没有闭上。
邢拓,死了。
生命的成长那样的漫长,可是生命的消失却是那样的迅速。
扑的一声……
就像是吹灭了一盏灯。
一拨人登机离开,从喧闹到安静,仿佛只有一瞬间。
邢拓的生命在某个时点终结,可是雪还在下,时针与分针还在转动。
什么都没有变?
什么又改变了?
顾倾盯着地上躺着邢拓,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来,在他黑色的衣服上留下浓厚的颜色。
“哥哥,你说师兄冷吗?”
顾倾忽然开口问道,她的语气有些茫然,仿佛不知道邢拓已经死了。
陆芷诺手里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邢拓,好像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有警察还是清醒的,那个忽然出现的女人,盯着识货落魄的陆芷诺,嗤笑一声。
陆莫封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顾倾的神情,皱着眉低声叫道:“宝宝?”
顾倾的没吭声,看了一会儿浑身是血的邢拓,闭上了眼睛,晕倒在陆莫封的怀里。
那个中年女人走过来,眉眼轻轻的在顾倾的身上扫过,然后恭敬的说道:“陆先生。”
陆莫封没理会她,抱起顾倾急匆匆的走掉了。
女人哀叹一声,感慨道:“看来多厉害的男人,都会陷入爱情呢。啧啧啧,红颜多祸水。只是不知道今晚的表现,陆先生能否满意。”
陆莫封抱着顾倾刚坐进车子里没多久,她就恐惧的尖叫起来。
“哥哥,救我……”
“不,爸爸,妈妈,不要死。”
“求你们,不要这样抛弃我。”
邢拓的血,像是开启了顾倾的某个记忆。
她剧烈的挣扎着,眼眸紧闭,表情时全然的痛苦。
“求你,带我走,我不要一个人活着。”
顾倾的语气慌乱,一会儿是英文,一会儿是德文。几种语言交杂在一起,全都跟死亡有关。
陆莫封心疼的要命,给了脱掉外衣,一次又一次的亲吻着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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