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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与益德终于在古城相聚,当晚众人杯酒言欢,不在话下。孙乾、糜竺等人不胜酒力,渐渐依次退席,而云长、益德却在桌前挑灯把盏,互诉别后思念之情。众人在古城休息了几日,益德便想要与云长一起奔赴汝南去见玄德。云长道:“此事不可!三弟且领兵在此处保护二位嫂嫂,我先与公祐先生前往打探大哥的消息。”益德虽然心中着急,但也知道确实不敢轻易离开古城,只得听从云长的安排。
且说云长与孙乾引着周仓等人星夜来到汝南。刘辟、共都出城来接,互相施礼寒暄之后,云长便问道:“皇叔可在城中吗?”
刘辟道:“刘皇叔在此地住了数日,张郃见我这里军士较少,难有作为,便请皇叔又回河北袁本初那里了。”云长闻言,心中极不痛快。
孙乾安慰道:“将军不必忧烦。你们兄弟三人早晚会再相见,只不过增加了一番奔波而已。如今咱们还是再往河北探听情况,寻到皇叔便可一同回古城了。”云长忧愁的面容这才渐渐舒展开来,于是也不入城休息,直接辞别了刘辟、共都,众人又返回到了古城。益德见没有玄德的踪影,便连忙问道:“二哥,可有大哥的消息?”
云长道:“大哥与袁绍部将张郃在一起,在汝南逗留几日又回河北去了。袁绍这是怕大哥半路离开,故意安排张郃在身边监视。”
益德道:“叵耐匹夫,我跟你一起去河北,见到袁绍、张郃,一矛刺死。”
云长连忙道:“三弟不可!现在有这古城,我等便也算有了安身之处,你若是跟我前去,恐怕此城难以保全。还是我与公祐先生同往河北袁绍处,好歹要寻见兄长,回到此处大家团聚。”
益德道:“二哥斩了颜良、文丑,袁绍岂能善罢甘休?”
云长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问题。我到河北之后,见机行事,量那袁绍也奈何我不得。”说完又喊来周仓,道:“卧牛山裴鸿那里,一共有多少人马?”
周仓道:“连同我的旧部,估计能有五、六百人。”
云长道:“如今我去河北寻找皇叔,你可以去卧牛山招裴鸿这一枝人马,然后走定陶大路接应我们。”周仓领命刚要出门,益德忽然道:“等一下。”
云长问道:“三弟何事?”
益德将云长领到无人处,低声道:“这些黄巾贼怎么可以托付大事?还是令张璋领兵一千人去定陶接应。可让周仓找这些黄巾贼回到这古城。”云长心中暗赞他心细,于是按照益德的建议重新安排了一下。随后便与孙乾引着十余骑随从一路奔到河北,将要到冀州界时,孙乾忽然道:“关将军不要轻易露面,应当先在这里暂时休息。待我去邺城拜见袁绍,见到皇叔之后,再作商议。”
云长心道:“毕竟孙先生想得周全。”于是便打发孙乾孤身一人先去了。众人缓缓行了大约五里,忽然见到前面有一户人家。云长下马慢步走到门外,敲了几下,喊道:“屋里有人吗?”
此时,屋内走出来一位二十一、二岁的年轻男子,云长定眼一看,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心情陡然间异常不稳,难以平静。那男子见了云长,竟然倒退了两步,然后冲屋里喊了一句:“妈!你看门口这人是谁?”
却说玄德跟张郃回到冀州之后,袁绍在邺城为玄德设置了专门住所。这天,忽然有人前来求见,玄德令侍从将他唤入,两人见面之后,自己大喜之下,竟然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原来那拜访之人正是赵云,赵子龙。
当年赵云的兄长病逝,因为其父母尚在,赵云只得离开公孙瓒回到本乡。待他双亲相继病故之后,赵云本来要再去投奔公孙瓒。谁知此时的公孙瓒已经变得非常奇怪,将自己封闭在易京的台楼里谁也不见。赵云不知其中缘由,见公孙瓒不见客,便要去徐州投奔刘备。不想听到军士互相传言,玄德被吕布击败而去了许都。赵云不愿意去朝廷为天子效力,于是只好四海飘零,做了个行侠天下的游方武士。一天,他在南皮郡的一家酒馆里听人议论,刘皇叔在徐州被曹操击败来到了河北。于是赵云马不停蹄,四处打听玄德所在,今日方才探得住所。
二人相见之后,互诉别来之情。赵云得知玄德处境之后,便道:“主公!此地并非久居之所,我想回本乡募集几百精壮来此相助,主公可以对外宣称乃是您的余部,然后伺机离开河北。”
玄德喜道:“若能如此,我离开袁绍便会容易些。”赵云离开后不到三天,孙乾忽然到访。
玄德惊喜道:“孙先生前来必有惊报。”
孙乾笑道:“好让皇叔喜欢,云长已经入了冀州界。益德也寻到下落,现在豫州古城驻扎。”
玄德高兴道:“三弟果然平安无事,感谢上天眷顾!”说着便跪下向天拜了几拜,然后起身又道:“若有云长在此,我更可以脱身。简雍现在此间,我马上令人将他请来一同商议计策。”过不多时,简雍来到并与孙乾相见施礼。三人进入内室,简雍居然盘腿坐在床榻上,玄德与孙乾据持礼仪而坐。孙乾看到简雍如此不拘小节,转头看了一下玄德,殊不知玄德与简雍交往已久,早已习惯他不理威仪。
玄德道:“如今云长已经来到河北,子龙回乡招募军士未归,咱们如何离开此地,不知宪和先生有何妙计?”
简雍道:“依我之见,不如等子龙回来,然后主公拜见袁绍,只说要往荆州说服刘表结盟,共同攻打许都。我料袁绍报仇心切,必然可以应允,此时便能乘机离去。”
玄德皱眉道:“此计虽然大妙!然而前次我去汝南,袁绍令张郃跟着身边,名曰护卫,实则监视。这次再去荆州,他如何能放心我独自前去?”
简雍笑道:“此事容易!袁绍一直不知你我二人有旧情。由于他手下谋士互相猜忌,近日我已博取他极度信任。主公只管用言语请命,可邀请我一同前往。”玄德闻言,稍稍感觉心安。
过了数日,赵云引着五百余人回到邺城。玄德见时机成熟,便入大将军府拜见袁绍。不料进去看到袁绍时,却见他满脸愁容,于是玄德道:“大将军为何如此忧愁?”
袁绍叹道:“玄德公,你说我为人如何?”
玄德道:“大将军仁政四方,宽厚待人,并非言辞可以尽述。”
袁绍道:“那麹义本是一员勇将,可自从他作为先锋击败公孙瓒之后,便开始居功自傲,时常谋图自立为王。”
玄德佯装惊讶,道:“若是如此,则应当谨慎对待。”
袁绍叹道:“昨夜我摆下酒宴邀请他前来,果然听他酒后狂言道,自己若是为霸一方,必然可以令民众安居乐业。”
玄德急忙道:“这是反叛之言。”
袁绍道:“所以我便已经令人将他斩首,不想颜良、文丑死后,我又损一员大将。难道是我品行不足以服众吗?”玄德连称大将军言重了,随即也跟着叹息数声。
过得良久,玄德道:“大将军切勿烦忧。在下听说刘景升镇守荆襄九郡,兵精粮足。如果我军能够与他相约成盟,共同攻打许都,则曹操前后受敌,必然败亡。”
袁绍道:“我曾经多次派遣使者欲以结盟,可都不得他的允诺。”
玄德道:“此人与在下乃是汉室同宗,若是刘备亲自前往说明利害,景升必然不会再推阻。”
袁绍高兴道:“若是能够得到刘表相助,可比汝南刘辟等人强多了。”随即又提议让张郃陪同玄德一行。
玄德道:“此事若是令武将同往,恐怕刘景升心中会有忌惮,不如令一舌辩之人相随。”
袁绍道:“嗯,既然如此。我再另行安排,近日听说关云长已经离开了曹操,想要来河北。倘若被我遇见,必须将他擒获斩首,以雪颜良、文丑之恨!”
玄德惊道:“大将军前番想要收为己用,在下这才写信招他前来。如今您却又要杀他,不知为何?颜良、文丑乃是两匹骏马,而云长乃是一只猛虎,失二骏马而得一猛虎,大将军莫非不知其中之利?”
袁绍哈哈大笑,道:“云长乃是当世的勇将,我深爱不已,刚才所言乃是与皇叔相戏。请玄德快去派人寻找云长,令他速来邺城见我。”
玄德道:“可以派遣从事孙乾在前来河北的大路上迎召。”袁绍大喜,应从此事。玄德前脚刚出,简雍后脚便进来拜见,只听他道:“听说大将军要派玄德去说服刘景升?”袁绍点头称是。
简雍又道:“刘玄德乃人中之龙,我想他此去必然心怀不再回来的念头。”
袁绍笑道:“我正想派人与他一同前往,若是先生可以不辞辛劳,我便可高枕无忧。一则宪和先生擅于言辞辩论、议事出谋,可以一同说服刘表,二则也可以替我监视玄德,大家同往同归。”简雍欣然令诺,便与玄德准备同行。
郭图听闻此事,急忙来到将军府谏言道:“大将军!刘备前往汝南相约刘辟,未见成就大事。如今又派他与简雍同往荆州,我料他必然不会再回河北。”
袁绍怒道:“刘辟有多少人马,与我结盟,贻笑天下。你等在我身边跟随已久,却互相嫉妒多疑,当我不知道吗?倒是简雍甚有见识。”随即“哼”了一声,拂袖入内室去了,郭图满脸通红,叹息而出。
玄德出了袁绍的将军府,回到住所便先令孙乾出城回报云长,然后自己与简雍在前面开路,让赵云领军断后而行。众人来到冀州边境的时候,玄德远远看到云长领着十几人在大路上迎接,便急忙下马快步走上前去。云长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兄长到了,心中一酸,泪水再也无法忍住,大声喊道:“劣弟关羽不耻行径,跪拜兄长。”跟着便拜倒在地。
玄德来到云长身边,双手慢慢将他扶起,大哭道:“云长!你我终于又再相见,愚兄一直挂念着你呢!”其他人见了,无不泪流满面。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方才稳定情绪。
玄德微笑道:“云长!你看谁跟我一起回来了。”此时赵云正好领军从后面赶到,下马来到云长面前,作揖道:“小弟拜见云长哥哥。”云长大喜,连忙与赵云施礼,并道:“子龙能够相随,真是令人振奋不已。”说罢,云长走到人群中拉着一位青年来到玄德面前,用手向玄德一摆,对那青年道:“这位便是刘皇叔,也是你的伯父,快跪下拜见。”那青年纳头便拜。玄德连忙将他扶起,随即问云长怎么回事,此时云长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原来这青年便是云长的儿子,姓关,名平,字坦之,今年二十二岁。早在二十多年前,云长气恼本乡地主横行,将他枭首之后,便于当天独自逃难躲祸去了。第二天,云长的妻子胡氏见丈夫一夜未归,又听说当地死了财主,料想必然是云长所为,于是当天带着不到一岁的关平远走阳城居住。云长不敢再回本乡,从此他夫妻二人便断了联系。胡氏带着关平来到阳城住了五年,到了公元184年,全国各地爆发黄巾之乱,阳城更是成了朝廷与乱党互相争夺之地。胡氏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关平又来到冀州的边境,找到一处僻静地方住下,这一住便是十六年过去了。这天,云长等人来到此处,关平正好开门接着,眼见云长的模样就跟平日里母亲所描绘的父亲一般神似,喊出母亲与云长相见,果然便是自己二十余年未见过面的父亲。
玄德听完唏嘘不已,云长一家竟然在此处重新团聚,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赵云忽然道:“主公!此处仍属于冀州地界,咱们最好还是赶紧离开为妙。”于是众人收拾起行李,云长领着关平在前面开路,玄德、孙乾、简雍等人在中间,赵云领军押后,一行六、七百人往古城赶去。
来到定陶县附近时,曹操手下的大将夏侯惇、乐进、蔡扬忽然领军从后面杀到。赵云见了,匹马单枪直取夏侯惇,其他军士也与敌人混战作一团。云长见势不妙,急忙回马敌住乐进,玄德拔出雌雄双股剑刚要与蔡扬对敌,却见身边一团白影冲了上去,原来乃是关平。不想那蔡扬只与关平过了三招,便被他一刀斩于马下,玄德面露惊喜之色。他哪里知道,这关平自幼学习家传刀法,其武艺足可与当世任意一位武将匹敌。玄德毕竟所带兵士太少,根本无法与曹军交战,眼看便要被敌军团团围住。就在这危难之时,忽然一彪军马杀进阵中,原来乃是张飞部将张璋引军赶到。只听张璋大喊道:“关将军保护皇叔快走,我来挡住敌军。”于是云长引着关平保护玄德杀开一条血路往南而走。赵云得到张璋的帮助,他怕云长孤掌难支,便弃了夏侯惇,带着本部乡勇来保护孙乾、简雍等人在后面边打边退。
张璋舞刀顶住乐进,二人战了三十余合,自己虽然落得下风,但也能够见招拆招,斗个旗鼓相当。可是赵云一去,夏侯惇便领军四下里围杀,张璋身边的军士越来越少。又战了将近两个时辰,张璋所带一千军士尽数阵亡,自己也终于筋疲力竭,被乐进一枪刺死。
夏侯惇和乐进见玄德等人已经远去,便引军回官渡了。原来蔡扬心中一直不服云长,又得张辽当面叙述自己侄儿秦琪被云长斩了。当下再也按捺不住,便偷偷引军来到官渡,又从探子那里得知消息,玄德等人从河北绕道往投汝南,便说服官渡守将夏侯惇、乐进领着部下八千人马星夜赶到定陶截杀。若是没有张璋引兵到此接应,玄德等人能否得以脱身,还真不好说。
玄德脱离险境之后,连忙令人回去打探消息,得知张璋等众已经全军覆没,不禁流泪感叹不已。此后一路再无阻碍,来到古城门外时,只见益德领着吴匡、周仓、裴鸿等人早在城门口迎接。刘、关、张兄弟三人重新聚首,自然互相跪拜在一起,尽皆泪如雨下。
益德起身之后,忽然见到赵云,眼睛一亮,道:“子龙,你终于来了!”
赵云看着益德,眼含热泪,作揖施礼道:“三哥,多年不见,你我别来无恙!”不知为何,他说完这句,却再也无法忍住,眼泪滚滚而下。益德不禁回想起当年,他二人在界桥分别之际互道珍重的情景。
糜竺、糜芳在城中组织军士杀牛宰羊,安排酒宴与大家接风。玄德等众先拜谢了天地,然后又祭奠了张璋等人的英魂,事毕之后,玄德方才与二位夫人相见,惹得那两位妇人都是泪水涟涟。玄德眼看兄弟重新聚在一起,重要将佐都不缺少,自己得了赵云,云长又得了关平、周仓、裴鸿三人,于是大家开怀痛饮,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这天,侍从来报,刘辟、共都派使者来请玄德等人去守汝南,孙乾道:“主公!此城太小,不足以屯扎,既然刘辟、共都愿意与主公共事,不如便弃了此地。”玄德应允,于是带着云长、益德、赵云、孙乾、简雍、糜竺、糜芳、关平、吴匡、周仓、裴鸿,连同各自家中老少,率领马步军共五千余人往汝南而来。刘辟、共都将玄德等人接入城中,众人推举玄德做了太守,此后便开始招军买马,渐渐有了重振旗鼓的架势。
却说袁绍得探子回报,玄德与云长、简雍等人没有去荆州与刘表相见,而是转道去了汝南,心想他再也不会回河北了,于是心中悔恨不已,盛怒之下想要起兵征伐。
郭图闻讯急忙来谏,道:“主公!征讨刘备需要绕道攻击,若是曹操领兵半路截住厮杀,于我军不利。再说刘备羽翼未丰,不足为虑。现在曹操雄踞兖州,称霸朝政,乃是主公平生劲敌,不可不除也。刘表虽然据守荆州,但是手下良将未见几人,不足以成为主公的强援。倒是江东的孙伯符借助父亲孙坚之名,威镇三江,统御六郡。近年来,投奔其麾下的谋臣武将极多,不如令人前往约盟,共同攻打许都。”袁绍应从其言,随即亲笔修书一封,令陈震为使者,前往江东拜见孙策。
却说孙策平定江东之后,招贤纳士,体恤民情,日渐强盛起来。
建安二年,由拳太守许贡被孙策击败,便投奔到余杭许昭那里。孙策尊敬许昭的为人,没有将许贡赶尽杀绝。许贡在余杭住了几个月,一心想要收回失地,便偷偷向朝廷上表。其表中言道,孙策在江东的势力越来越大,早晚会成为朝廷的大患,不如以天子的名义宣召孙策入京做官,然后便可以乘机软禁起来。谁知此表竟然被孙策手下在半路截获,随后呈到孙策的面前,令他看后勃然大怒。孙策令人去余杭半邀请半强制地将许贡召唤来,问他上表朝廷的事情,许贡却声称绝无此事。孙策见他百般抵赖,心中大为烦怒,便令武士将许贡绞杀了。
建安三年,孙策被朝廷任命为讨逆将军,封吴侯。这年,刘繇在豫章病逝,孙策感怀刘繇乃是汉室之胄,于是带着太史慈亲自赶到豫章。太史慈与刘繇原本是同乡,于是请求孙策将刘繇葬到故乡东莱牟平县。孙策应允,并且又令太史慈带回刘繇的遗孤。
建安四年,袁术病故,其手下长史杨弘、大将陆勉想要投奔孙策,却被庐江太守刘勋截击擒获。而袁术的堂弟袁胤、女婿黄猗等人,带领袁术的家小以及余部投奔到刘勋麾下。刘勋兵力虽然立即大增,但是粮草却不充足。于是他便派堂弟刘偕到豫章太守华歆那里借粮,谁知华歆此时也正缺少粮食,无奈之下只好派人领着刘偕到海昏、上缭两地,向刘繇的旧部借三万斛粮食。刘偕到了那里四处化缘,才借得两千斛,于是令人回报刘勋,并让他领兵前来攻击。当时刘勋兵力强大,孙策想借他出兵的机会解决这个隐患,于是得到消息之后也写信来劝刘勋应当攻袭海昏、上缭。在那信中,孙策提道:“上缭这个地方十分富饶,希望刘太守能够兴兵讨伐,孙策愿意出兵做您的后援。”于是刘勋下定决心攻取上缭。他领兵悄悄经过彭泽,来到海昏时。却不知当地的守将已经坚壁清野,刘勋一无所获,领兵攻城又损失惨重。与此同时,孙策起兵西征黄祖,正好走到石城,听探子来报刘勋已经到了海昏,便立即让手下孙贲、孙辅率领本部驻守彭泽,截断刘勋的归路,自己则与周瑜率兵直接攻取了刘勋的驻军大本营皖城,并且俘获三万军士。刘勋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放弃了海昏而星夜回军到彭泽,孙贲、孙辅在要道设下伏兵,杀得刘勋大败而逃,奔往流沂县并向黄祖求救。黄祖派儿子黄射率领水军五千人前来救援,孙策得到消息挥师进攻流沂,刘勋等不到援军,弃城而走投奔许都曹操,黄射听到战报,也匆忙退军了。
孙策扫平庐江后,想起父亲孙坚命丧岘山之仇,于是直接进攻黄祖所辖的沙羡县。刘表得飞马传报战情,急忙派侄儿刘虎和南阳人韩唏带领五千步兵赶来支援。孙策应从周瑜的计策,分别派遣程普、孙权、吕范、韩当、黄盖兵分五路一起进攻,黄祖领兵与这五路兵马大战一场,几乎闹个全军覆没。大将韩唏被孙策挑落下马身亡,刘虎则死于乱军之中。黄祖弃了妻小,领着几百军士逃到江夏,孙策则缴获战船六千余艘。后来,孙策在给朝廷上书的奏折中曾经这样写道:“微臣当时跨马提枪冲杀在最前面,并且亲自擂鼓进军,为的是令军士能够齐心合力。所有将士都激发出斗志,尽皆争先杀敌。大军渡过深沟险壑,速度奇快,犹如飞过去一般。战火直冲云霄,兵众在烟雾下激战,弓弩一起发射,流矢便如下雨一样。当时的场面真可谓惊心动魄。”
孙策击败黄祖之后,又一鼓作气,东进豫章,大军驻扎椒丘县,虞翻应从孙策的命令,进豫章城劝得太守华歆举城投降。孙策知道华歆为人清正廉洁,并且年龄远远大过自己,于是拜他为幕宾。随即任命孙贲为豫章太守,孙辅为庐陵太守,周瑜镇守巴丘。孙策派遣张纮前往许都上表告捷,曹操闻知孙策平定江东,叹息道:“猘儿难与争锋也!”随即令从弟曹仁之女许配给孙策最小的弟弟孙匡,又让自己的三子曹彰娶了孙贲之女,从此两家结为亲家。曹操见张纮很有才能,便上表天子留他在许都做侍御史。
孙策称霸江东以致于自己的心气越来越高,便又上表求为大司马。曹操心想:“这孙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便想要位列三公之上,若是应允,恐怕天下诸侯都要来求更大的官职,我这丞相将往何处摆设?此事万万不能答应。”于是回书婉言拒绝。孙策听说使者自许昌而回,便唤来问话道:“许都诸多名士可曾听说过孙伯符?”
使者道:“曹丞相得知主公平定了江东,感觉很惊讶,看他表情好像很畏惧您;而其帐下众多谋士,都是个个称赞,人人敬服;但是其中军师祭酒郭嘉有些不服。”
孙策眉头一皱,道:“郭嘉说了什么话吗?”使者低头看着地面,却不敢回答。
孙策怒目道:“我又没发火,你怕什么,不敢说吗?”
使者只得如实道:“我听得传言,郭嘉曾经对曹丞相言道:‘孙策刚刚占据江东,就开始有些得意而忘其根本了,听说最近几年他所诛杀的都是一些英雄豪杰。孙策本人英明神武,是个能让手下效力至死之人。但是他为人轻率而且不善于防备,虽然拥有百万之众,却总喜欢独来独往,这跟自己孤身闯中原没什么两样。如果遭遇刺客的伏击,那他便是以一敌众。依我看来,孙策不足为惧,他日必定会死于刺客之手。’以上便是郭嘉所言。”
孙策听得大怒不已,道:“郭嘉匹夫!怎敢如此料我后事!我要发誓攻下许昌,生擒郭嘉,以报此被他轻蔑之恨!”随即率领张昭、吕范、韩当、黄盖、太史慈等人起兵二十万向长江渡口丹徒镇进发。
大军来到丹徒之后,孙策不敢轻易渡江。他心中盘算如果自己独自进攻,恐怕损失太大,应当先在此地驻扎,再以书信结盟其他诸侯。
这天,孙策在城中无事可做,便引着程普等十余名扈从到丹徒以西二十里的茅山上打猎。来到山前,忽然出现一只大鹿,孙策骑的是一匹上等精骏宝马,通身皆白,快如闪电,名曰浮云。只见他纵马逐鹿,身边的扈从都没有跟上。
孙策追进山林之内忽然见到有三个人手持长枪,背挂弓箭站在那里,便勒马问道:“你等都是何人?”
其中一人道:“回禀将军。小人们都是韩当将军麾下的士卒,今日领命在此射猎取食。”
孙策道:“哦?就你们三个人吗?方才看到有一只鹿经过这里吗?”
那人用手向前面一指,道:“往那边去了,我等正要追赶。”孙策哈哈大笑,举辔便要往前追去。
谁知其中一人忽然用枪向孙策的左腿猛刺过来,孙策大惊,急忙一边拔出佩剑挥挡,一边驱马要躲过此招。这时,又有一人早已拈弓搭箭射来,由于距离太近,孙策来不及闪躲,此箭正中他面颊。这还多亏他反应神速,头部顺着那箭势向后一仰,弓箭才没有将他头颅直接射穿。另外两人趁机挺枪刺到,孙策在战马上用剑攻击距离太短,浮云马的腹部被乱枪戳中,那马疼得前蹄竖起,致使孙策翻身落马。孙策在地上滚了几下,站起身来高声喊道:“你们到底是谁?”
那三人大叫道:“我们都是许贡的家客,今日特来此地为主人报仇!”原来许贡为人甚是慈和,府中门客都受过他极大恩惠。许贡死后,这三人始终在谋划为他报仇,于是便混入韩当的军中一直等待时机。
孙策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毕竟孤身一人,对方两人手持长矛连续刺击,另一人却在旁边伺机突发冷箭,令孙策防不胜防。四人斗了一炷香的时辰,孙策砍死一人,身上却已经接连中了三枪五箭,几乎到了无力举剑的地步。正在这危急之时,程普引着众多扈从赶到。孙策高喊道:“快杀这二贼。”程普等人急忙一拥而上,将那两位刺客砍为肉泥。回头再看孙策时,只见他血流满面,浑身通红,三处枪伤深可见骨,于是众人慌忙撕下衣襟,为孙策包扎好伤口,救回丹徒镇中养病。
孙策受伤回到城中之后,竟然昏迷了过去,程普连忙令人去请华佗前来医治。却不想华佗带着徒弟樊阿已经往中原去了,只有徒弟吴普在此,于是命他急速来此治疗。
吴普看过孙策的伤势,不敢说什么,只是急急忙忙地下药医治,又过得数日,孙策才渐渐苏醒过来。
张昭请吴普来到厅堂,道:“吴侯身子已经无碍了吗?”
吴普拜道:“因为怕众位将军担心,所以小人一直不敢如实相告。今日吴侯已经苏醒,小人才能说明病情。那刺客的枪头、箭头上都喂有毒药,并且毒物随着血液散入了吴侯的全身,小人连续用药,现在已经驱尽毒素了。”张昭闻言,总算稍感放心,此时只听吴普继续道:“不过吴侯需要静养百日,方可没有大碍,若是生得怒气冲激身体,恐怕各处伤疮会有崩裂,那时便再也无法医治。”张昭知道孙策为人最是性急,恨不得即日便可痊愈,是以听过吴普所言,不禁忧心忡忡。
又过了一个多月,孙策见自己伤势渐渐痊愈,已能够下地行走,不禁心中甚是高兴。这天,忽然侍从来报张昭,袁绍派遣使者陈震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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