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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领兵被张角杀得丢盔弃甲,险些丧了性命,幸亏刘备三人及时救援,才得以保全。待问明刘、关、张等人身份之后,自己深感羞赧。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讨伐军首领,怎么能在这些人面前掉了身价,于是言语之中对玄德甚是无礼。玄德等人被赶出帐外,张飞越想越怒,提刀就要进账去杀董卓。
玄德和云长急忙将他拉住,只听玄德小声道:“三弟又要胡来,他是朝廷命官,讨伐黄巾贼的领军中郎将,咱们怎可擅自杀他?再说我们兄弟三人聚集乡勇,为的就是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看在这个份上,也应该先忍他一忍。”
张飞怒目吼道:“这等无礼的狗官,忍他作甚,你俩不让我杀他,反而让我在他部下听从调遣?这口气你们能吞,我可咽不下。如果两位哥哥都愿意留在此间,那我自己就先投奔别处去。”说完转身要走。
云长急忙将他抱住,微怒道:“三弟!咱们兄弟三人金兰结义,誓同生死,岂可因为这等小事而分开?”云长话音一落,眼睛看着玄德。
玄德心领神会,道:“云长说得是。好吧!干脆咱们还是回颍川郡投奔皇甫嵩和朱儁去吧。”张飞听到这话,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道:“二位哥哥愿意为我一起离开这里,还能让我稍稍解气一些。”说完,他回身瞪了一眼董卓的营帐,道:“这种人也能当中郎将?他奶奶的,什么东西!呸!”
于是,刘备三人连夜引兵投奔颍川郡而来,适时皇甫嵩带兵助曹操追击波才,并与张梁大军会战于曲阳县。朱儁听从皇甫嵩指挥,正要领军去追袭张宝,刘备等人正好及时赶到。朱儁听了刘备言及卢植遭遇,得知董卓已代替为东中郎将,不由得唏嘘不已,摇头感叹朝廷腐败难禁。
刘备三人休整两日之后,朱儁即令他三人为前部先锋,自己统领大军随后而行。刘备引军到了阳城县附近,正遇见张宝副将高升领兵至此。那高升自负武艺高强,匹马单枪来到阵前,大喊道:“谁敢与我对战一百合?”刘备见高升气势很强,想引兵先退,避其锋芒。张飞却是因为前几日刚在董卓那里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撞上高升要寻人单搦,正对他胃口,不由地心花怒放。当下也不等兄长吩咐,自己跃马而出,挺矛便与高升拼战起来。
刘备暗暗担心张飞安危,想让关羽出战接替他回来。殊不知高升哪里是张飞的对手,战不几合,已累得气喘吁吁,一招没防守住,被张飞一矛刺中咽喉,一头扎于马下。刘备见张飞取胜,挥军直冲敌阵,其余贼兵稍作抵抗便转身回撤。刘备引兵追贼众至阳城县城外,忽见张宝领兵出城接应。刘备想乘胜进逼,谁知军马刚动,却见张宝在马上连打自己几下耳光,披头散发,仗剑作起法来。正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一股狂风向玄德军马迎面吹来,所有将士无法睁开双眼,只好以手遮盖脸庞。张宝趁势领兵攻击,刘备见军士无法抵挡,引军退至二十里下寨。
朱儁统领大军行将要到之时,探子来报,先锋刘备手下张飞刺死贼将高升,进攻阳城县时被张宝作法打败。朱儁下令,全军火速前进。来到刘备营寨之后,朱儁问玄德道:“那张宝作的什么妖法?”
玄德道:“不知是什么妖术,他乱打自己几下耳光,然后持剑向天上指了几下,顿时漫天乌云密布,狂风卷着飞沙走石向我军而来,将士们无法睁眼,因此大败而退。”
朱儁眉头一皱,缓缓道:“张宝还有这等法术,看来不可轻敌。明日你与他交锋,碰上即诈败而回,我与关羽、张飞在山后埋伏,伺机迎敌。”
次日,玄德领兵前去搦战,张宝见他兵少,正是自己树立威信的时候,便亲自带兵一万出战。玄德领兵略战即走,引兵回到山脚下停止不动。朱儁见张宝驱兵赶到时,阵容不整,急忙下令关羽、张飞分两路一起冲下山去,他在山上观望战局,想看那张宝如何作法。谁知张宝却毫无动静,手下贼众见关羽、张飞带兵冲下,来势迅猛,刘备也引兵随势而上。张宝的一万兵马顿时让这三人冲得七零八落,贼众见势不妙,赶紧纷纷调头逃避。朱儁猛醒,知道张宝为何不再作法的其中缘由,立即带兵也下山追赶张宝。那张宝带着败军,退至阳城县里,大门禁闭,固守不出。朱儁与玄德引兵围住阳城县,四面攻打。
玄德问朱儁道:“张宝为何不再作法迎敌?”
朱儁笑道:“张宝是道士出身,精通天气变化,偶尔装模作样,持剑作法,借助狂风适时吹起而蛊惑贼众信其有妖术。”玄德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鬼神妖道、驱法幻术都乃虚幻飘渺之物。
朱儁一面组织攻打阳城,另一面派人探听皇甫嵩那边消息得知:“由于董卓接任卢植之后,与张角对阵连战连败,朝廷知道以后,免去了董卓的官职,命皇甫嵩统领两处兵马。皇甫嵩与张梁在曲阳七次战斗中,大获全胜,张梁引军退败至广宗与张角汇合。之后不久,张角因病而逝,张梁独自统帅贼兵。皇甫嵩听从曹操献计,夜袭张梁兵营,将张梁斩于乱军之中,广宗黄巾乱党已平息。皇甫嵩现已将张角自棺中发掘枭首,连张梁首级一同由董卓送回都城洛阳。皇甫嵩平定黄巾之乱有功,朝廷加封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皇甫嵩又表奏卢植获罪,实因小黄门左丰索取贿赂不成,危言诬告。汉灵帝下诏将卢植官复原职,另因曹操杀敌有功,封济南郡太守,近期将去赴任。董卓虽然吃了败仗,但送回张角、张梁首级有功,封凉州刺史。”
朱儁得了这些消息,心想:“同为征讨黄巾乱党的朝廷命官,别人升职的升职,重用的重用,我却在这里毫无功劳,看来要加把劲才行。”于是传令三军,对阳城县四面猛攻。
张宝等众在城里苦守,日益艰难。其手下严政见汉军攻打极为频繁,逼得甚紧,并且己方兵众死的死,伤的伤,能抵御的人越来越少,心想这阳城县早晚会被攻陷,不如赶紧另想出路。这日,严政在城上忽然听下面汉军高喊,张角及张梁已被擒获枭首。他心中一惊,心想自己这些人如今也是瓮中之鳖,与其顽强抵抗殒命,倒不如杀了张宝,献其首级,或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严政跟自己手下亲信悄悄地一商议,顿时引来大家齐声叫好,原来这些黄巾余党也早就想缴械投降了,可谁也不敢先把这话说出来。众人商议妥当,当夜趁张宝已经睡熟,几人冲进卧室,将张宝首级挥刀斩落。第二日,严政出城献上张宝首级,宣布投降,自己愿带领余部投效朝廷,阳城县战乱就此平息。朱儁收服了贼众,派人将张宝首级送回都城,自己与刘备等人在严政的指引下,继续剿除周边小股起义部队。
不久,朝廷传来诏书,加封朱儁为讨逆将军,并附表曰:现有黄巾余党赵弘、韩忠、孙夏聚集了数万贼众,攻下宛城,宣称要与张角报仇。朝廷命朱儁趁此时军队士气正盛,马上统领本部兵马前去破敌。
朱儁被封为讨逆将军,心中甚喜,此时无论朝廷下什么命令都是乐意效劳,于是便带领刘、关、张三人驱兵连夜赶至距离宛城六十里处安营扎寨。
贼首赵弘接探子来报,派大将韩忠领五万大军前去迎敌,距朱儁营地二十里处下寨。次日,韩忠领五千人马前来搦战,朱儁令关羽领两千人马出迎。那韩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与关羽单挑,结果被关羽一个回合便打得落荒而逃。关羽青龙偃月刀一挥,众兵士擂鼓震天,杀得韩忠及贼众四散奔逃,关羽抢夺兵械极多,大胜而归。
翌日,朱儁挥兵急攻韩忠大营,令刘备三人带三千军士摆出进攻营寨西侧的态势,韩忠急忙调遣精锐部队全都赶赴西面应敌。朱儁却自率精兵五千,悄悄进攻东侧,将士奋勇杀敌,砍倒槛木,在东面打破了一个豁口,许多兵士一拥而入。韩忠得知消息,急遣重兵回防东侧。朱儁见贼兵众多,汉军虽然能够以一当五,但伤亡太大,只好引兵而退。此后的数日里,汉军接连攻打韩忠营寨,贼兵疲于来回应付防御。韩忠见自己营寨被朱儁四面围住攻打甚急,寨中粮草又渐渐吃紧,将士日益情绪低落,非常担心寨子被攻破后自己在劫难逃,便派人向朱儁请求投降。
玄德参加黄巾征讨战事已久,虽然黄巾乱党扰民祸国,但起义军这些人也毕竟都是些穷苦百姓。汉军连战连捷之余,杀死数十万黄巾军士,玄德心中实有不忍。每每玄德追击贼兵之际,眼看那些贼兵面黄肌瘦,穿戴不整,举手投降之时,脸上表情甚是可怜。玄德感怀起义军将士生活所迫,甚为疾苦,因而举起雌雄双股剑时,总是迟迟不愿落下,为此得以逃生者不计其数。韩忠派人来请降,正合玄德的心意,于是他对朱儁道:“韩忠愿意投降,正是平息战乱之机。将军既可以不再耗费兵力,又可以借助其力量进一步攻击其它余党,真是一举两得。”
朱儁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玄德诧异道:“将军为何不肯纳降?昔日汉高祖之所以能够得到天下,全是因为他能招降纳顺,这不正是我等应当效仿的吗?”
朱儁肃容道:“玄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在秦朝末期以及西楚霸王项羽统治的时候,天下已经大乱,黎民没有稳定的君主,所以高祖都是以赏赐和招揽来劝降。而现在国家海内统一,只有这些黄巾乱党造反,讨伐他们就是要惩罚其这种错误起义。如果接受他们的投降,那不就是要滋长他们造反的意念吗?对他们有利就造反打仗,对他们不利就想投降活命,这是纵容起义造反的想法,而不是御敌剿贼的方式。”
玄德又道:“将军既然这么说,那为何前几日又接受了严政的投降呢?”
朱儁哈哈大笑,道:“严政与韩忠可不一样,他在阳城县要是听从张宝的指挥,咱们即使能攻下城池,估计军士也要死伤殆尽。他既然愿意杀了张宝投降,就说明他是诚心要投靠朝廷的,咱们当然要接受了。”说完之后,不等玄德再有言语,直接遣回韩忠来使,继续下令急攻。但是一连几日,汉军也都未能攻克韩忠营寨。
玄德观察了几日,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对朱儁道:“将军,我知道为什么咱们一直屡攻不下了。”
朱儁道:“哦?你说说原因。”
玄德道:“那因为这些贼兵前段时间请求投降不成,想逃出来又做不到,所以他们只好拼死战斗,守卫营寨。万众一心,尚且不可阻挡,更何况是这好几万人呢?这样一直强攻下去,对我们损害太大。我有一计,不如先把通向宛城的西面包围撤掉,只留二三百人攻打,其余集中到另外三路猛攻。韩忠看见西面薄弱,一定会自己从那边跑出来,他们只要一出来,贼兵看到活命的希望,军心必定涣散,一战必可擒获韩忠。”朱儁听完,面露喜色,认为玄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下令撤回西面兵马,然后令关羽、张飞各带三千兵马在西路道旁两侧埋伏。
韩忠果然中计,见西侧有突围的机会,便引军从西门撤退,朱儁与刘备乘势进击,杀敌无数。追击不到十里,关羽、张飞伏兵齐出,形成三面包围。韩忠于乱军中被关羽大刀一挥,连人带马劈为两段,其余等人只好纷纷弃械投降。朱儁整军前进,准备进攻宛城,哪知行到半路,忽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
那队人马为首闪出一将,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四方大脸,虎体熊腰,双手持刀,威武至极。
朱儁遥喊道:“来者何人?”
那将不敢答话,却令士兵将武器放在地上,自己急忙下马在路边等候朱儁等人。朱儁带着刘、关、张三人驰马来到那将身边,只听他道:“回禀将军,在下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也,现任下邳县丞。最近才刚刚听说黄巾军在各地起义,我组织乡里精壮男子以及本县官兵,会同淮泗等地的精兵共两千余人,前来征讨乱贼,不想在此处遇见将军。”朱儁听后很是高兴,即命孙坚带领本部兵马为前部先锋,刘备引一千军为左军,张飞引一千军为右军,关羽引一千军为后军,自己统领大军居中策应,三万大军向宛城浩浩荡荡地进发。
几名从韩忠部队逃回宛城的贼兵将战况告诉了贼首赵弘,并将汉军来袭宛城的情况详细表述了一遍。赵弘二话不说,亲领一万贼众出城迎敌,行不几里正与孙坚相遇。
赵弘举槊直取孙坚,那孙坚双手持“古锭刀”来迎,这古锭刀刃长四尺,柄长一尺,重三十余斤,舞动起来甚有威势。赵弘直刺过来,孙坚用刀横着一挡,二马迎面一错蹬,赵弘将槊顺势在孙坚面门一扫,孙坚将身子急忙往后一仰,躲过了这招。孙坚驱马驰出几米之后,拨马便回,迎面双手立着刀刃直劈赵弘的面门,这招即可防守住自己胸前,又可随时将刀灵活舞动。那赵弘眼看这刀到了面前,赶紧双手拖住长槊在头上一架。哪知孙坚这直劈是个虚招,只见孙坚将双手这么一转,古锭刀横着往赵弘身上一扫,顿时将他拦腰断为两截。贼兵见主将落马,纷纷败退,汉军顺势冲杀,枭首无数。
贼众听说赵弘被孙坚斩了之后,都推孙夏为首领,大家团结一心,坚守宛城。朱儁想起进攻韩忠营寨的方式,于是照方抓药,让孙坚带本部外加三千人马攻打南门,令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引兵五千攻打北门,自己亲自领兵五千攻取西门,留东门任由贼兵撤走。孙坚刚将赵弘斩为两段,血腥攻心,杀得兴起,自己亲自攀梯攻城。地面上的弓手为掩护孙坚登上城楼,用箭将城楼上面射得犹如下雨一般,待孙坚快要上到城顶的时候,纷纷改用石块轰城。好个孙坚,上了城楼之后,将古锭刀舞得好似风车轮转,犹如猛虎奔入羊群一般,贼兵挡者披靡,城楼立时便有多名汉军涌上。
孙夏一看情形不好,连忙下城引着败军从东门逃出。刘备一面攻击北门,一面观察着城楼上的动静,忽然看到城上贼兵纷纷退走,他立即知道已经有人成功登楼。他连喊关羽、张飞赶快放弃攻城,随着自己转向东门,不等二人回来他已先带兵赶到了东门外。
孙夏带着残兵奔到东门口,正遇到玄德,刘备双手持雌雄双股剑左挡右砍单攒孙夏,那孙夏有如惊弓之鸟,哪有心思与他单挑,令贼兵将刘备一挡,自己拨马便逃。刘备见无法追上,从背上取下弓箭,张手一箭过去,正中孙夏的后背致他翻身落马。朱儁和关羽、张飞各自带兵已经杀到,贼众纷纷投降。朱儁恨极这些贼兵顽固不化,下令尽数枭首。玄德眼看血流成河,心中难过不已,待朱儁进城安抚百姓之际,暗暗吩咐关、张二人,将能够自行逃跑的贼兵都尽数放生。
朱儁平定宛城大获全胜,待城中百姓稳定之后,随即班师回朝。到了洛阳,由于孙坚官职太低,刘备更是普通百姓,是以朱儁令二人先在馆驿听候封赏。待整理好朝服,便独自进朝回复汉灵帝讨伐黄巾军事宜,并上表天子陈述孙坚、刘备等人功劳。汉灵帝甚为高兴,加封朱儁为右车骑将军,并州刺史,领河南太守。朱儁又要替孙坚、刘备讨封,还没等说话,旁边一人暗暗踩了他一脚,朱儁心领神会,知道情况有变,不再做声。
退朝之后,朱儁来到踩他那人身边,作揖道:“荀攸,荀侍郎,好久不见了。”
荀攸微笑,回揖道:“朱儁将军平定黄巾之乱,使得国泰民安,真是可喜可贺。”
朱儁左右一看,见四下里无人,叹气道:“唉!宫内如此朽败,汉朝真的国泰民安了吗?”
荀攸也跟着唉了一声,道:“所以你就不要替人讨封了,现在十常侍权势熏天,封你为右车骑将军多半是他们的意思,其他人是否能得到赏赐,还能因为你而改变吗?”
朱儁暗暗点头,明白他话中之意,于是拜别了荀攸之后,无颜再去见孙坚、刘备,只好携着家人往并州赴任去了。
孙坚在馆驿等了两天,不见朝廷有何动静,朱儁又迟迟不再现身。他身在官场已久,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自己这是缺少敬礼,听说十常侍现在朝廷里一手遮天,赶紧令下人倾尽所有资财托人送进宫中。果然不出孙坚所料,还不过半日,朝廷便派人到了孙坚暂住的馆驿下旨,封其为荆州别部司马,当天便要他领诏前去赴任。
又过去半个多月,刘备在馆驿始终不得有何封赏,心中郁闷不已。这日闲着无事,便带关羽、张飞进城里上游街逛市去了。忽然迎面遇到一队官府车马,三人连忙靠在路边伫立。官车上那人原来是郎中张钧,他眼睛左观右望,突然看到刘、关、张三人相貌非凡,站在街边有些与众不同,忙叫停车。张钧下车来到三人面前,道:“你等是何处人氏,以前在洛阳城中不曾见过。”
玄德恭敬道:“回禀上官,我等皆为朱儁将军麾下征讨黄巾乱党的部将,自涿县起历经大小战斗三十余起,颇有些微功,半个月前,朱儁将军令我等在馆驿等候朝廷封赐。”
张钧大吃一惊,心想那朱儁早已去并州上任,这三人却不知内情,在这里一直等到现在。张钧为人正直无私,心里很替三人鸣不公道,然后对玄德道:“原来是讨贼的军士,失敬,失敬,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玄德道:“在下刘备,这二位是我结拜兄弟,关羽、张飞,剿灭乱党皆为他二人出力最多。”
张钧道:“三位先回馆驿休息,待我去朝廷替你们询问端详。”说完打发刘备等人回去之后,自己连忙驱车掉头,匆匆来到皇宫。张钧拜见汉灵帝之后,道:“陛下,昔日黄巾造反起义,追踪源头,根本就是十常侍暗地里买卖官职,欺瞒圣上。十常侍非亲不用,非财不封,非贿不任,非仇不诛。现天下汉朝基业不稳,朝廷腐败不堪,陛下应将十常侍斩首并悬于南门外示众,广传天下有功者重加封赐,才会使得国家繁荣昌盛。”
中常侍张让正在汉灵帝身边,听张钧表奏完,立即跪倒磕头道:“张钧所言不实,现今朝廷任用官员皆为德才兼备者,若其不才,黄巾之乱何以能够平定。现今国家已得平息农民起义,百姓安居乐业,张钧纯属危言耸听,请圣上明鉴。”汉灵帝一听,点头道:“张让言之有理,莫非你们这些中常侍得罪了张钧,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人天天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些,都下去吧!”说完,自己不耐烦地回后宫去了。
张钧低头出了皇宫,摇头道:“祸乱天下者,十常侍也,看来汉朝真是要灭亡了。”后来十常侍在汉灵帝面前狠狠参了张钧一本。灵帝本就对张钧甚是讨厌,正好借十常侍之手,将其关入大牢。过不多久,一代贤臣张钧病死在狱中。
张让回去与其它中常侍商议,得出的结论,定是有讨伐黄巾之乱的立功之人不得封赏,私下里有了怨言。赵忠道:“哼!既然如此,不如先封他们些微末官职,待这股怨气过去了之后,咱们再作道理。”
刘备三人回到馆驿,第二天刚起来,便有朝廷使者前来下诏,封刘备为定州安熹县尉。刘备心中感激张钧真乃信人,定是他于朝廷为己申述,自己才得以封赏。刘备既然已封为县尉,这几百兵士也不能一起都跟了去,只好让关羽、张飞分发众人赏钱散回涿县,众人分别之际不免都泪如雨下。
事毕之后,玄德带着关、张及二十几名亲信来到安熹县任职。玄德两袖清风,与乡民秋毫无犯,县中百姓从未见过如此仁德之君在此当官,心中都对玄德感激万分。
玄德见此县甚是贫困,依着自己秉性,肯定不能劳民伤财另建住所。于是他与关羽、张飞共住一室,三人餐时同桌,寝时同床。张飞年少好动,睡熟之时鼾声震天不说,亦有乱翻、踢被等怪癖,玄德常常深夜被他打醒。玄德每次惊醒起身看着张飞呼呼大睡,心中对他疼爱之极,微笑之间将被子与他重新盖好,便下地来到窗前,举头仰望明月,若有所思。
刘备在这安喜县做县尉还不到四个月,忽然听小道消息称,朝廷下诏书至各州郡。那诏书上说,近期要整顿各地官吏,但凡是因为打仗立功而被加封的官吏,都肯定不是德才兼备的文人学者,不宜再做官,应该被免职。刘备心想,自己正是因为讨伐黄巾乱党而得此县尉,莫非朝廷这次下诏是冲着自己来的?正在他思考之际,下人来报,定州刺史派督邮巡察各县,现在正往本县的路上。刘备连忙叫下人收拾好上官将要下榻的馆驿,自己领着关羽、张飞出城十里等候督邮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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