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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怎么看?”萨蛮子盯着下方。
“什么怎么看?”赤煞不在意道。
“这可是那个人造成的,如今突然出现异常,你不觉得奇怪么?”萨蛮子有些担心。
经他这么一说,赤煞好似记起了什么,陷入了回忆中。
那是一个天赋异禀之人,身具魔体,于年轻一代几乎无敌,正是赤煞的得意弟子。锻体一脉本就难于登顶,然而那人却似乎没有这个限制一般,修炼荒体决,于锻体一道上节节拔高,竟是于境界上不输于其他任何一脉。
锻体之法唯一的缺陷就是进境缓慢,虽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做到的,但在突破这一限制后,尽管已于年青一代无敌,那人却仍是不满足于自己的修炼速度,众人虽多次警告不可贪功冒进,如今看来那人却是没有听进去。
一次下山,那人三年未归。三年后,那人归来,异常的是,在他周围的人都会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觉,好似被一头凶兽盯上一般。赤煞第一个注意到这种情况,却不知原因,只当是他在外经过了一些不平凡的经历,过几天这种感觉自然会消失。
然而第二天的事就让赤煞感到了不正常。那人虽然因为家室原因,在修炼上有些偏执,但脾气还不错,为人和善。但是,这一次,仅仅因为一点口角,他就和对方大打出手,将对方几乎打残。
对方本也是个天之骄子,一直对压在他上方的那人感到不满,双方往往见面都没什么好脸色,有时还会口角相向。这次,便是对方感受到那股不自在,出口相讥。
与过往不同的是,这一次,那人却是直接出手相向。三年后,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对方一直处于下风。对方渐渐支持不住,开口求饶,那人却是好像没听到一样,竟是对对方下了死手。
待赤煞等人赶到时,那人已将对方打残,正准备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却是被宗主逆霸天给截了下来。
事后,赤煞找他谈过话,毕竟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赤煞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很听师父话的他,那晚却是一言不发,最后才蓦地说了一句:“师父,我已找到属于我的大道!”眼里闪烁的红芒令人不敢直视。
被他打残的那人,经过了医师的治疗,身体状况已经稳定,却是进境大损,不再是原来的天之骄子,因此对他怀恨在心。
在一次针对青玄门的任务中,已是残破身躯的他,将那人的行踪、目的私底下告诉了道门的人。那一战,无极宗损失惨重,那人陷入重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非但没有预想般被道门的人击成肉酱,反而挥舞着一把不知从何得来的镰刀,一路高歌猛进,被击到的敌人都是一瞬间皮肉凹陷,成为干尸一般的存在。竟是杀得道门之人肝胆俱碎,纷纷逃命。
回到无极宗后,不待宗主为其赏赐,竟是在堂上直接将他击毙。虽然众人多少想到了什么,却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句话不说就将之击毙。
再后来,那人更是实力倍增,令人望尘莫及。然而,在众人以为他前途无量的时候,那人却施展出了道术,被人发现,告知了宗主。
无极宗宗主和八扈从对此事异常重视,尤其是赤煞,这可是他的弟子,如今却是出现了这种事。本意是先令其禁足,让其交代道术一事。
没想到那人宛如疯魔了一般,竟是抗拒不从,一把镰刀舞动之间,八扈从之一的姬无殇一个不慎,当场重创,好不容易被他人救出,却是感到体内气血冲荡,气息不稳,急忙运功相抗。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姬无殇落下一个病根,好不容易才恢复。也是这一事情,姬无殇便与赤煞不太对付,两人经常见面就吵。
身具魔体,通识道术,手持神秘镰刀,那人在重围中依旧潇洒自如,在与宗主和八扈从作战时依旧不落下风。被镰刀所伤之人,都会气血翻涌,实力不足者竟是一瞬间体内灵气乱窜,精血流失,变成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令人胆寒。
再看那镰刀,尾部弯钩,顶部直刺,印有暗红纹路的刀锋,明明都是利器,伤人之后,却是滴血未沾!但随着伤人的增多,镰刀愈发黝黑,夺人心神;纹路红光闪烁,如若毒蛇的信子,直欲择人而噬。
这一场景瞬间令赤煞想到了之前他所说的“我已找到自己的大道”,心中一寒,怒吼出声:“这便是你所谓的大道?你的大道便是这样子的吗?”
谁知,那人竟是大笑出声,“纳天地灵气于己身,损不足而补有余铸自身之不朽,此乃魔门立足之本,难道师父你忘了吗?”
赤煞怒道:“那也不是你掠夺他人的理由,竟连同门都不放过!”
“一些永远无法领悟大道精髓的垃圾,留之又有何用,不如做我嫁衣,与我同在,一同登上大道巅峰!”
“孽畜啊!”一时间,赤煞竟是怒不可揭,不知说何是好,只得骂出这声。
“孽畜?呵呵,师父你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也喊出声了,你早就想这么喊了吧!哈哈??????”
那人此刻简直状若癫狂,狂叫出声,“我是魔,是魔!吃人,吸血,吃妖,吃尽千千万万而成魔!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胆寒,那人的身影倒印在眼中,仿佛一代绝世妖魔正在成长。
逆霸天眼中利芒一闪,严厉道:“一起动手,不留活口。”
最后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由八扈从之一的阵法大家——夜月魂施展阵法将其困住,再由另一八扈从夜魅使出精神攻击——摄魂术,饶是那人意志过人都禁不住精神恍惚,被逆霸天一掌击毙。
然而那人却也了得,最后一刻突破摄魂术的影响,使出全身功力,将那把镰刀掷出,竟是直接扔到阳首峰山下,轰出一个大洞,不一会儿就被地下涌出来的水淹没,便成了如今的那口寒泉。而那人在宗主的强势一击下,又没有运功抵抗,直接毙命。
事后,众人来到那口寒泉,只有百来尺的寒泉清幽见底,却是具有异常的寒气,且水压惊人。但这也难不倒众人,毕竟在场的都不是苍无的实力可以比拟的,连苍无都可以凭借自身下潜至六十尺,他们更是毫无困难所说,只有那严寒却是有些难扛。
然而,令众人吃惊的并不是这严寒和异常的水压,而是潜到水底后竟是如何也找不到那把镰刀,仿佛它就此消失了一般。众人都不甘心,毕竟镰刀那诡异的能力一看就知道不凡,若是得知必能实力大增。
赤煞更是不死心,因为直觉告诉他所有种种发生的事都和这把莫名的镰刀有关,若没有这把镰刀,事情估计不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他一定要找到镰刀,解开与自己弟子成魔的秘密。
几天的下潜探索下来,就连赤煞都死了这条心,镰刀无影无踪。尽管搜寻无果,赤煞却是发现了寒泉对阳首峰众人的好处,令众人以后都来这寒泉洗洗,以阴寒之气中和体内阳气,弥补阳首峰众人体内阳气过剩的弱点。而且,若以后镰刀有了踪迹,也好第一时间了解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的事情已被众人遗忘,那把镰刀也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唯有那寒泉水阴寒依旧,仿佛昭告着当年那人的存在。如今,寒泉水干,不知是好是坏?赤煞叹了口气,神情萧瑟,再次看了彻底干涸了的寒泉,转身离去。
萨蛮子看了眼师父,再看了眼寒泉,眉间微皱,亦是叹了口气,跟随师父离去。不管怎样,现在首要任务是抵住这次青玄门的进犯。
夜黑风高,清幽旷人,苍无正倚在小豸身上熟睡,对于自己行为引起的恐慌毫不自知。胸前那柄小镰刀黝黑发亮,隐有红芒闪烁,直吐寒芒,仿佛在无声的发笑,在宣誓自己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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