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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雨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名大汉已经按耐不住了,只见他上前一步,左手成爪迅速的向袁浩的脖子抓去。大汉以为自己的速度很快,不过在袁浩的眼里,他的动作无异于龟速。
面对突然发难的大手,袁浩丝毫不闪躲,左手斜劈向大汉的手腕。袁浩的动作快得出奇,大汉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便已经被袁浩劈的脱了臼。随后袁浩一脚踏出,右手猛然推在大汉的胸膛之上,那大汉身体一轻,被推倒在了地上。那大汉也算是条汉子,即使手腕被斩断,不过却依然未吭一声。袁浩很敬重这样的人,忍不住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称赞道,“真汉子,佩服。”
那大汉没有搭话,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等待着沈思雨的吩咐;其他家丁见状也没有人肯去自讨苦吃,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沈思雨。
袁浩见时机已经成熟,也不做作,直接问道,“小姐觉得我身手怎么样?有没有资格担任你的护院?”
“公子身手果然了得,恐怕沈府之中已然没有敌手。可是依公子的功夫又怎么愿意屈身给人当下人呢?”沈思雨头脑灵活,迅速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然后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也只是会一些粗浅的功夫,在我看来能够成为护院,已然是我的荣幸了。”袁浩态度诚恳,没有半点虚假,就算沈思雨也没有起半点疑心,再说这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否则她恐怕早已经死掉了。而且此时她的身上还披着袁浩的外套。依此想来,沈思雨慢慢的放掉了戒心,随后点了点头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沈府的护院了,不过事先说好,我们的佣金一个月只有五两。”
“五两吗?”区区五两银子袁浩还看不上,不过此时他的眼里却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五两,不少呢。”
沈思雨将手上的匕首扔在了茶几上,然后冲着下人们摆了摆手,“好了,这儿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都刚,你去康伯那领点银子,然后去医馆看看伤,这几天就先给你放几天假,伤好了再过来吧。”
那名大汉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小姐。”
几人刚走,袁浩便已经为沈思雨斟了一杯茶,“小姐真是视事业为生命啊,都这么晚了难道不想休息一下?”
“人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又何尝不想过自由快乐的生活,不再理这琐碎杂事。可是我们沈家诺大的家业却又无人继承,所以我虽身为女儿家,却不得不担此重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沈思雨接过茶杯,微微小啜了一口,然后问道。
“在下姓袁名浩,小姐也可以叫我浩子。不知小姐芳名?”其实这沈小姐的名字袁浩已早就知晓,可是为了不漏破绽他还是问了一句。
“我叫沈思雨。”
“沈思雨,思雨,好名字。难道小姐是雨天所生?”袁浩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顺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样子丝毫没有当下人的那种谦卑。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却是猜错了,其实我之所以叫思雨,是因为我母亲名字中有个雨字,因此而得名。”不过话说到这儿沈思雨却突然没来由的紧皱双眉,一丝悲伤闪现了出来。
袁浩知道这个话题可能触犯到了沈思雨的内心,所以赶忙道歉道,“你看都怪我多嘴,肯定是说到你的伤心处了,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我母亲死得早,从小就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可是现如今父亲也已经去了极乐。所以我现在感觉很孤单,也很无助,真的好想找个人倾诉这些,可是我却没有一个朋友。有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沈思雨的话很凄凉,也很悲伤,直说的袁浩心生怜悯。
“如果小姐不嫌弃,以后我可以当你的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都可以来找我。实不相瞒,我也是个孤儿,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所以我们要互帮互助。”袁浩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沈思雨道,“小姐,你我一见如故,不如把酒畅谈如何?只是不知小姐可会饮酒?”
“你倒是好雅致,好,我今天就索性陪你饮几杯。”沈思雨莲步轻移走到门前然后开口吩咐道,“你去帮我取些酒菜来,不过记住一定要上等的好酒。”
“是,小姐。”仆人应声而去。
袁浩从桌上站了起来,然后静静地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宫廷名师奇洛的真迹,名为《荷塘月下》,这幅画中,一个女子正自斟自饮,举杯邀月,她的目光看向远方,那神情似乎在等待这什么?那种望眼欲穿的焦急和渴望被表达的淋漓尽致。类似这样的画袁浩见过很多,不过却没有哪个画家能够画得出像奇洛这样有意境的作品,清新、淡雅、自然,里边还蕴含着女子对爱情的追求和等待。
“你也懂画?”沈思雨见袁浩正在揣度那幅画的意境,所以很好奇地问道。
“恩,奇洛大师的作品我也略有了解,只是我不知道小姐这么文静内向的女子怎么会喜欢他的画。据我所知,奇洛大师的画中所表现的全都是少女对爱情的追求和渴望。这么大胆的作品,很少有人能打破世俗的眼光去收藏,您是其中一个。对了您也会画画?”袁浩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我也是略懂一二,画的也不是很好,不过我喜欢画画的感觉。因为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是自由和快乐的。”沈思雨苦涩的笑了一下,“我渴望自由,更渴望一份真正的爱情。可是我却没有机会去体验什么是爱情,实不相瞒,我就要嫁人了。”
“哦?那真是要恭喜你了。”袁浩双拳一抱,微笑道。
“恭喜?哼,可是我对那个要嫁的人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我到现在为止连面都没和他见过,真是悲哀啊,这样的婚姻怎么会有爱?”沈思雨眼睛微微有些愣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摇曳的烛光,那烛光似乎就像她的命运一样,随风摇摆,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小姐,酒菜已经备好了。”就在二人感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仆人终于将酒菜送了过来。
“进来吧。”沈思雨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吩咐下人将酒菜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为袁浩倒了一杯,羞涩的问道,“你可有心上之人?”
“我?我一个四海为家的浪荡子,怎么配拥有爱情?”袁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爱情?爱情究竟是什么?”
“爱情?那估计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吧,听说一旦人心中有了爱,那么他的生活就会充满快乐和阳光。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会觉得很开心,甚至就算是为了心爱的人去死,他也会觉得很幸福。”沈思雨自己对爱情也是一知半解。
“为了一个人去死吗?爱情真的会这么伟大?”袁浩懵懂不知,所以出此下问。
“或许吧,毕竟我也没经历过。只是曾经听人提及过,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聊点别的吧,免得我又想起那个不曾谋面的郎君。”沈思雨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轻轻抿了一口。不过片刻之后她那表情却是异常诡异,“怎么,这东西这么难喝?好辣啊。”
“你不会是没有喝过吧?”袁浩吃惊的问道。
“我没喝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没喝过。”看着袁浩吃惊的眼神,沈思雨娇嗔道。
“看来我很有面子啊,居然能够让从不喝酒的大小姐抿上一口烈酒,不过既然是喝酒就要痛痛快快的,你那般轻抿,看着倒像是在喝毒药,看好了,喝酒时需要这样的。”袁浩倒满一杯,然后仰头倒进了嘴里。
“你试试,这样就不会觉得辣了。”
在袁浩的催促下,沈思雨终于鼓住了勇气,闭着眼睛仰头将酒倒进了口中,然后‘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怎么样?”袁浩期待的问道。
“不错,果然不那么辣了。”
“嘿嘿,来我们一起喝一个。”
“……”
一夜畅谈,二人一直喝到四更天,这才有了睡意,沈思雨此时已经酩酊大醉,眼睛更是昏沉欲睡。袁浩迷迷糊糊的将沈思雨扶上了床,用被子将她盖严,然后纵身跳到了屋顶,依靠在石雕上睡了起来。外面的风很冷,可是袁浩的心中却很火热,今天他非常高兴,因为这是除了徐静以外又一个可以跟他促膝长谈的人。
当袁浩还没有感觉到寒冷的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一丝阳光照在袁浩的脸庞,让他不得不睁开醉眼,重重的敲了几下昏沉的头之后,他便跳进了后院。这后院是沈府家丁晨练的地方,避开众人的目光,袁浩径直走向一处石雕,然后双手微微发力,紧接着重逾五百斤的石雕便被他举了起来。这已经不可思议了,一个年纪仅仅十八岁的少年举起这么重的石雕,已经可以堪称大力士了。可是袁浩似乎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只见他双臂微曲,然后将石雕猛然仍到了半空中,然而接下来的一秒更令人吃惊,袁浩居然一手擎天四平八稳的将那块石雕接在了手里。如此一扔一接足足重复了五十次,这才罢休。
当袁浩做完了这一些列动作的时候,沈思雨也已经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此时的她虽然还有些摇摇晃晃,不过看情形已经清醒多了。
袁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微笑着走向沈思雨,“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恩,多谢有你相陪。”沈思雨此时对袁浩更加信任了,这种信任不仅来源于昨天的促膝长谈,更是因为袁浩是一位正人君子。见到美女能够酒后不乱性的男人,真的可以算是一个君子,袁浩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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