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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雨琪眼看着那堵山平移过来,断水刀再次出现在手上。
狂生的巨影跨过六座牌坊,奔驰到阵法前,里面的人惊恐万分,左雨琪的呼吸变重。
狂生狡黠一笑,转身而立,背靠阵法,好像阵法的忠诚护卫,巨掌握拳猛击胸口,剽悍的不可一世。
看着狂生脊背上的十字白骨,左雨琪心感不妙。
狂生跨立而站,仰头咆哮数声,左右出拳,凝结全身巨力的两拳捅了出去,拳影竟然有雷鸣陪衬,拳势惊人。
这拳竟然包含妖术成分,与之前击向极道宫殿的那一拳不相上下,拳印瞬时出现在女子和胖子身前,将两人击退,雷龙伤到前爪,受伤而退。
宫装女子浮在空中结出手印,长发飘飘,胖子驾着战车在旁边守护,女子身前出现巨山状物,从虚变实。
天地变得阴暗起来,雷电的光亮减弱,风卷收束。
巍峨高山落下,压向狂生,狂生双臂擎住,却被巨力压制。
赤眸情绪莫名,浑身爆开鼓荡血雾,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雾,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血雾中轰隆一声,巨山落地,众人几乎站立不稳,地面崩裂,气浪疯狂席卷周围。
等到血雾消失,狂生偌大的身体不见,只有山影,旁观左右,没有逃窜踪迹。
妖猿不见了!
很多人想不到狂生去到何处,那样大的躯体根本无法隐藏。
左雨琪面色难看看着地面的蛛网裂纹,狂生之前的所作一定会让对方误认为是自己一方,一下子把自己放到了对立面。
山石淡化消失。
面对天空两人,无人胆敢下手,可散修中,有人突兀怒吼,只有真身境的修为。
“丹宗护法妖兽不行,我来会会你!”
没等他飞起,雷龙吐出的雷炎将他焚烧干净,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废物,左雨琪的脸剧烈变形,那蠢货只是阵前卒,棋子而已,他的话将丹宗与雷总余孽逼到对立面,一定是有人在谋划丹宗,简单的伎俩让自己无可奈何。
“看住其他人,谁也不准动手。”,声音充满杀意,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左雨琪走出阵法覆盖区域,施礼道:“先前妖兽非我等所驱使,攻击前辈者不属我方,还望前辈赎罪,吾等立刻返回,不在打扰前辈安息。”
宫装女子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警视的目光不断扫视周围,她在探查狂生的足迹。
没等他说出其他话,所在阵法突然爆发出灿烂的光芒,攻击方向直直对准天空两人。
左雨琪看到光束飞出,凛然回头,发现阵基周围是三人,脚下是尸体,一人腰间别了三把刀,还有两魂斗师。
没等他行动,他的手下开始对这三人进行围杀,刀声不断。
左雨琪发现自己错了,大战在即,身边必须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值得信任,对敌一心,不会暗地捅刀子。自己被眼前的危险遮住了眼睛,忽略了散修的异心。
左雨琪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思前想后,看到天空宫装女子手中,数道刺目红光落下,见手下人已经收回阵法的控制权。
左雨琪大喊一声,杀!
阵法如狰狞巨兽抬起了头颅,张开了獠牙,与之前用不得法的阵法不同,此时的阵法是全力发动。
咔,咔,咔!
阵法顿成刺猬状,占地面积达数百亩,不知道金针使用何种金器布阵,呈耀眼金色。
金的穿透力位居五行之首,无数纤细金毫飞出,金毫并不短,单个足有丈长,所以金毫好像带着尾巴一般。
金毫遮住了天空,如大胤的弩阵,不发则已,一发惊天,覆盖面极为广泛。
散修中有人见多识广,呆滞地说出“刺空”两字,旁人听过这阵法的名头,它是春秋时期的产物,阵理是追求极致的穿刺力,一般铠甲无法阻挡,金毫为有形之物,入体后会蜷缩一团钳制血肉气血,短时间内无法取出,疼痛难忍,一根就有如此之威,百阵,千根的威力难以计算,天空中的金毫何止十万数。
第一波金毫飞出后,阵法开始蓄能,为了保持阵法威力,丹宗使用了金属晶石,金毫一阵接着一阵,没有停歇,旧的未落,新的已生,连天空都染成浓密的金色。
雷龙扭动着身体阻拦,战车轰隆,宫装女子走了下来,金毫在她身前停下,统统转向,对准刺空阵法。
青冥兽远远停下,狂生怒吼后消失让陈掩瑜的心沉入深谷。
青冥兽从山门旁迂回,在极远处观察丹宗与雷宗修者的对峙,陈掩瑜无意识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旁起风,出现两块飞石,上面分别站着火焰怪物和挎着花篮的秀丽女子。
陈掩瑜睁大充满血丝的眼睛,从青冥背上跳起,落到女子所在的飞石上,女子脚旁是狂生的蜷缩平躺的尸体,白眉沾血,猴眼安静地闭上。
略微颤抖的手摸向狂生的脉搏,生机已断,肢体冰冷。
陈掩瑜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将狂生抱下,坐在青冥兽背上。
青冥兽懂得陈掩瑜的心意,迅速跑出,消失在远处。
直到陈掩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浮鼬对厌火说道:“猴子说的事我们给他办好了,我们离开吧,鬼金羊生死不知,木魁随那小孩走了,就剩下我们了,外面的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吗。”
石板拔高,千年前的妖与怪消失不见。
老百里看到消失在远处的陈掩瑜,道,“还真和狂生说的一样,我们只要送好两封信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们做不了,陈掩瑜现在安全了,走,找公冶普辙去,他会安全的把我们带回去。”
方平脚下未动,“我没有想到公冶会反目?”
“反目?这是常理,聪明人和我们这样走南闯北的人不同,公冶普辙和狂生都有心计,一山容不得二虎,唉,常理,常理。”
方平提出了异议,“公冶家想杀狂生,我们去送信岂不是自投罗网?”
老百里喝了口水,摸了把胡须,以过来人的口吻道:“知道狂生为什么让我们来吗,因为我们比较冷静,要是扬雄他们,一早就死了,还没看出来吗,这片废墟不是谁的武力强才行,哼哼,而是有眼界,看得远的人活的才长。聪明人喜欢守规矩,即使有过矛盾,也依旧如此,我们没有利用价值,我们是狂生的护卫,是个信客,公冶普辙想对我们做什么也不行。”
“公冶家那个小子和狂生是一类人,狂生说找他,那就去找他,没错的,这封信一定很重要,狂生做这些的理由或许都在这信中。”
方平停顿会道:“狂生真的死了吗?”
老百里放下水囊,过了会才低沉说着,“应该是死了。”
……
某处,公冶普辙在观看这场好戏,虽然是以盛大的死亡演的戏,但他没什么情绪。
“狂生死了,就算不死,也活不过今日。”,公冶普辙回过头道,“我在好奇,是谁把他救走的?”
木魁淡然道:“是浮鼬,‘明分镜’有遮挡视线的作用,想必是狂生与浮鼬商量,让她在恢复原形时把他带走。”
“狂生做的很好,超出我的预想。”,公冶普辙说道。
木魁凝视公冶普辙的那张脸,问道:“你和狂生认识了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月,但……他已经获得了我的信任,由于其他原因,即使是信任也必须把他弄死,这个道理,狂生和我都知道。”
“时隔千年,人心不变啊。”,木魁叹道。
“既然是人,人心自然是不变的,狂生既然与虎谋皮,自然要做好打算,他用自己的死谋求我和他之间的庞大利益,我在等着,等着他的话。”
“什么话?”
“平分利益的话,他一定还有后手,即使只有一个月,我很了解他,这还没完。”
木魁没有说话,丹宗的阵法运转出现故障,雷龙扑下,战车上的修者是雷宗的九护法之一,他用雷光矛穿破阵法,阵法已破,毕竟是攻击阵法,防御欠佳。
之后的事情是残杀,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女子和战车上的修者联手,没有仁慈可言,将地上的人残杀干净,摧枯拉朽,飞舟也被轰碎。
修者的地位相当于几千年前的武师,凌驾于凡人之上,修者的记载停留在历代古书中,神话传说中,他们很遥远。
修者很厉害,尤其是境界高的修者,虽然丹宗抵抗人群中有两位内寰境的武师,但面对修者手段仍然无能无力。
即使尸体还在流淌热血,冰冷的杀戮还是没有胜者,哪怕是那个青年将雷龙的胡须斩下,有人的符术击中战车的车轮,他们终究还是死了。泥土是他们最后的归宿,连回魂的机会都没有,木魁那双眼睛能够看到死者的亡魂在雷电下灰飞烟灭。
或许胜者就是身边这位,公冶普辙正准备离开,只等修者返回雷宗就可出去,他有地图,并且已选择好合适的返程路线。天上的雷电很快会漫下来,淹没废墟,黑水湖再次掩盖一切痕迹,北原雷宗再次问世将是九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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