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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灿提着孝敬的茶叶到白石宫,随着苦日的临近,雷暴已经孕育,阴沉的天幕中常有道道电蛇飞出。
韩灿没有在迎头看天,蓝天白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铅云风暴,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新意,除了对真正苦日来临的时的期待。
由于后天送药师前往废墟,刚把一些必要的事情安排好,这才向罗乙树交代。
这时候罗乙树没工夫喝茶,听得罗丙树讲述昨晚散修为争夺木牌而起的争端,罗丙树明显比罗乙树年轻,眼睛活络,是负责丹宗情报消息这方面的事务。
见罗乙树点头致意,韩灿索性放下茶叶包,站在旁边听师叔讲述昨晚的事。
“……分布在周围的手下就发现那些获得牌子的门派子弟背后总跟着几条尾巴,这些人跟踪都不会,被人发现好几次,真是笨猪,不过猪的实力还不错,门派弟子中前几名也就算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优秀弟子在他们眼里和土鸡没什么区别,哥,你知道那些散修的手段,此外还有人推波助澜,暗地收购,一个牌子竟值九万钱!我听到都差点忍不住,别说那些被钱逼疯的散修了……”
“这几天晚上外面都不太平,一天冲突十几次都不是事,有几次把巡夜人也给打了,要不是忌惮这是我们的地盘,估计得死不少人。”
“对了,用钱买命这法子真不错,刚开始是散修争夺散修的,后来被高额的钱蒙了心智,开始对大门派动手,弟子别出门,只要出门,啧啧啧,那手段层出不穷,看的真是痛快,窝里面的真玩不过道上横的。”
“可收购木牌这件事上我们只开价五万钱,而他人竟然直接翻了一倍,那些散修给打了鸡血一样,怎么拦都拦不住,那刀磨的看得我心寒。”
罗乙树内心疑惑,表面却不露声色,道:“不是我们做的,是谁刺激散修对樊门他们下手的呢?”
“宗主,也别管是谁下的手,也许是有人就想获得进入废墟的机会也说不定,抛出个大价钱,像扔块骨头一样看那些人血拼。”
“樊门的人死伤多少?”
“嘿嘿,这些人为了拿到牌子参加擂台赛,结果把身体搞垮了,面对散修的围攻根本不行啊,樊门死了十三个,古原府十九个,清河道最多,竟有二十五个,几乎三分之一下去了,刚开始还只是在外面下手,后来发展道登门入室,暗地刺杀,您是没看李老头那张脸,黑成锅底喽,其他几门也不好过,长老开始拘束弟子,防止外出。黑市牌子价格三天一炒,后天开始登船,这两天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新情况。”
“不过樊门领头几个倒也硬派,有长辈坐镇,弟子开始围猎心怀不轨的散修,白日血拼。那场面我去看了,呵,虽然樊门近战有些弱,愣是把那些人给收拾顺溜顺溜的。”
“樊门三杰的名头打的可真是响亮。”,他嘴里说的赞美之词,外表却没什么反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声越大越招人恨,他们不懂藏拙。”,罗乙树评价道。
罗丙树跟着说道:“名声这东西,用的好就行,可在荒野这,谁信你啊,好名声不如自己的拳头来得实在,人们不会因为强大而尊敬,倒是把有名气的人看成肥猪的居多。”
“前几天秋白那小子还说,名声就是给你标价,看看你的脑袋值什么钱,话说的实在,这小子脑袋贼精贼精的,我喜欢。”
……
罗乙树招呼韩灿到后院花园,看到天空如同墨染,估算时间将至,随口问道,“后天的事安排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两架云中飞舟收拾妥当,到时候直接入住就行,也就一晚上。”
“凭木牌进船,还真是讽刺,秋白给我献策的时候我还嗤笑不已,就这几块小牌子,小孩子都会刻,就引得无数人丧命,你说一个牌子有哪些优点,竟让人如此疯狂。”,罗乙树冷笑几声道,“这就是人性,都以为废墟里满是秘宝珍奇,哪有那么多好东西,无脑武夫就是好骗。”
“是,不知人手选派方面如何安排?”
“去四名长老,采药弟子两百人,护卫五百人,主脉的人不用去,飞舟上只要有负责驾驶的人和些许杂役就行。”
“名单呢?”
“名单已经下发,他们都在准备,后天他们会提前登船,你做好安排。”
“两艘船,如何安排己方,药师和其他人。”
“记得要把住处分散,药师中顾柟那群人不是性格暴躁吗,把他们的舱室放在那些武人旁边,两者房间住装饰要有区别,突出我们对药师的偏向,能出现矛盾最好。”
“我们的人和参加饮茶会的人一起,那几个老头人老成精,不能让他们察觉,就这点不好。”
“对了,这次你不要去。”,罗乙树好像想到什么回头说道。
韩灿迎头不解道:“为什么?”
“废墟里危险。”
“作为东道主,没人随舟同去,那些人是不会信服的。”
“让雨琪去,他的性子最适合这样的事情,实力,眼力都不缺,你做好后续事务即可,药师买卖废墟药草,观赏藏书阁。“
韩灿又和他商谈了下细节,然后离开院子,罗乙树没有阻拦,也没说什么话。
陈掩瑜躲在院子里,两眼不顾其他事,外面风头涌动,不是樊门赵秋屏为报仇追杀散修十余人,就是黑市里一个木牌价格高的不像话。
始皇帝统一中州后,统一度量衡,货币是其中一种,使用金银铜三者混合的金属,铸造钱币,钱作为基本货币单位出现,还有两,文,一钱十两,一两一百文。
始皇帝的王朝不再,留下始皇纪年历,还有一系列统治政策,度量衡沿用至今,也没见多少王朝出现变更,钱、两、文成为繁荣的标示,一文可以买到两个烧饼,十万两也就是一万钱,可以在中州买一套不错庭院。
刘叶送来的百万钱是巨资,也不知道钱被狂生花到哪里去,到手后,他出去几趟,就剩十几万钱,花钱速度罕见。
曹婴被他拉出来对练,单论武力方面,陈掩瑜稍逊一筹,但拼死来算,曹婴也很被动。
“你竟然会心浮气躁?”,曹婴道,刚才的对战中就感觉到陈掩瑜的刀招很重,缺少轻快感。
“狂生做事我不放心,最近私底下在密谋什么,手指上又别了一枚芥子,应该买了不少东西,你知道药和毒没什么区别吧。”
“狂生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他的热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发病后就没见他说过什么,这段时间,我只有跟着他的步子走。”
陈掩瑜说的很平淡。
曹婴笑了,他听出了无奈。
“狂生想的比我们多,在他眼里,我就是武夫一个,就你勉强能能够入他眼,狂生有内敛的骄傲,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
陈掩瑜跳过这个话题,问道:“废墟之行有没有什么提议?”
“你问我,你应该问狂生,这次和他一起来古道原,他心里计划里那么久,一定有完整的想法。”
“计划?”,狂生放下半截兽骨道,“进入废墟,看着别人厮杀,取出里面值钱的东西,在看别人厮杀,离开,不就行了。”
狂生有种手段就是将事情模糊化,忽略可能存在的变故和危险,直接指出两点一线间的最短道路,然后去走,谋而后定不适合他,他是先定,在行,路上完善。
话虽然这样说,狂生从脏乱桌子上翻出一张纸扔给他,让他去鬼市采办齐全,进入废墟可能有用。
陈掩瑜对于采办一直听从狂生,倒不是他没主见,而是狂生将事情安排的很清楚,给人一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不会有大碍的错觉。
纸上写的无非是疗伤丹药,这些丹药狂生也可以炼制,不过耗费时间过多,什么疗伤药,补充真气的丹药,续骨散,伤筋膏,绝大多数都是治疗外伤的药物,数量竟以百来计。
狂生是打算去废墟开药店吗?
过了药物那一行,还需要购买引雷针等防备雷霆的东西,还有大量食物,不知为何现在购买,苦日在走贯南北的人眼中是恐怖和死亡的代名词。
不少说书客描绘道:“苦日前夕,层层铅云下,龙王施雨,风神鼓风,雷公电母同时发力,狂风呼啸着吹过大地,像千万柄利剑冲过草原,雨如铁骑顷刻间就来了,不断地洗刷着地面,豆大的雨点落在人们身上,闪电在天空中呼啸而过,在一瞬间照亮大地,世间在光明和黑暗中交替,雷霆咆哮着,轰隆轰隆的战车赶路声闯入人的耳中,只见四野猛兽冒雨奔腾,古道原成为混乱之所。”
陈掩瑜在少白峰下找到车行,搭乘一辆车子前往鬼市,倒也奇怪,这些驯服的马竟然对头顶的异象不害怕,或许是没到真正苦日的时候,在车把式的唾沫星子里坐上车。
铅云雷霆,马车奔腾,前方灯火通明,鬼市自云层变厚后架起了不少高灯,百里可见。
轰,又是一道雷霆炸响,电蛇窜出后消失,显露尾随的憧憧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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