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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人,一百零八穴窍全部闭塞,有人运气强行冲开,身体崩溃,如何治疗?”
“周身穴窍乃生之本,穴窍崩坏,需缓缓医治,内服培元药,外贴融骨膏药,丹药选用肉茯苓,参精制,膏药用……”
“那此人治好后也是废人一个。”
“真气冲穴本来就是逆天之举,若无旁人帮助,定会有危险,这是常理。”
旁边一人答道:“应先用真气稳住心脉,用药重新塑体,凝穴窍。”
……
“若醒血失败吗?”
醒血是武师修炼的分支,以能搬运气血,加速真气而著称。每个度过醒血关的人都有成为强者的可能,他们的进度会比旁人快,醒血失败造成的是经脉崩断,真气阻塞不前。
“能者以真气助其冲脉,强行打开经脉血塞……”
却被他人打断,“那人也就没了活路,当时不会死,但经脉二次破损,只能多活几日罢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那人稍有不忿。
“金针渡穴,小范围聚集武师自身散乱真气冲穴,并服用通气丹……”
通气丹,丹药二品,内含少量精纯药力元气,加快真气回复速度,有小真气丹之称。
……
“气血通过经脉内至脏腑,外达肌表,营运全身。若有一年轻男子,因真气至心肺处逆行,伤及肺腑,真气暴乱,十二阴阳正经有三条受伤,分别为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问,如何快速解决狂暴真气,之后的施药调理呢?”
“用药因人而异,真气逆行与心法与意念有关,用银针渡穴,插心经三环穴,肺经左右子母穴,止气于腹腔,银针指路,将真气引回丹田气海。此人若未昏迷,让其控制气海,否则束丹田,塞气路,最后治疗脏腑内伤,根据伤重程度,施疾或缓药……”
白发老人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引气回气海较为繁琐,引气路线需遍体施针,此人为武师,即使治好会影响其之后发展,境界可能停滞不前。”
“你用的是引,我则用散,散气于体或散气于外,暴乱真气虽有弊害,然气有量,扩散真气,利用武师身体其他部位缓和伤害,吸收真气,这得依真气量而定,气若多,则破身散气。”
一人猛灌一口酒,斩钉截铁道:“以疾药攻之,以真气为敌,以体为场,灭气于体……”
“金丸置体,可吸收真气淤血。”
……
“我有一宝,名喑爪蟾蜍,可吸食真气。”,女圣手安蔚然柔声道。
“酒吞蛊也有吸收真气,不伤内腑之效。”
……
月下,园内,花旁,也许是酒水的缘故,医师面红耳赤,争辩论道,甚至站起身瑜对方面对争执,唾沫星子横飞,面对医术道统之争,谁也不会让步。
饮茶会固然有十大名茶助兴,如狮峰龙井,闻林茶两种,但茶却失去缓解内心焦躁之效。
依旧是针对刚才的问题,这已经说了半刻钟,丁九川道:“去淤血,修脏伤,固本培元,养神,四项需循序渐进缓缓图之,不可只施一药,去淤血常用的有四草汤汁……”
“一丹即可。”,说话人是崇尚丹药的赵闲之,他半生三十载都致力于丹药解除病状的研究,极致疯魔,听说他来此就是为了加入丹宗。
白秋颖撩起额前头发道:“药有三分毒,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医者必须铭记于心。”
旁边一人附和道:“一方一丹一药,也需因人而异,你竟忽略,可笑可笑。”
“补药虽好,若给病患服之,不亚于剧毒。”
赵闲之也不辩解,继续说道:“上古修行士,一丹开窍,一丹通识,一丹解百毒,一丹肉白骨。丹宗以丹立宗,为何不问问主人想法?”
之后拱手问道:“还请韩兄解惑。”
韩灿笑道:“客气了,今日丹药已没有传说的威力,上古修行距今已有两万余年,万年修真者,千年练气士,当时天地初开,孕育图腾,天地元气,遍地仙药灵植,大妖大魔横行霸道,偶有天书灵宝问世,那时一切皆有可能,丹药之力诚如赵先生所说,然时至今日,悠悠万年,炼丹术或散落或遗失于战火,五百年药龄的药材都少见,或许深山老林,泥沼荒泽,洞天秘境等人迹罕至处尚存,丹宗空有医书无处施展。”
“宗主曾感慨,时代已经变了。”
众人感慨万千,每每思量修真练气盛世,不由得赞叹伤惋。
巢元方说着,案上酒水未动一口,也许是行走各地多年,面容沧桑,眉宇间竟带有皱纹,这在医师中是少见的。
“修真毁于倾天之战,练气毁于道统之争,春秋毁于国战之祸,三盛世皆为人心之因而败,而衰落,总观之,人心贪婪是原罪。”
此话一出,他人侧目,都没想到巢元方会有如此想法,不过深思,原因确实如此。
顾柟冷笑道,“倾天之战,人妖魔混战,是人族自保战,和人心有何关系?所以,今日狩妖,猎魔均是正理。”
“人族若存,妖魔必灭。”
巢元方也不辩解,闭目养神,韩灿将目光落到狂生身上,发现其脸色平淡,它正拈着云片糕端详,有些意思,他心中暗道。
狂生放下云片糕张口道:“你饿了吃饭吗?”
不着边际的话引起周围注视的目光,他终于开口了。
顾柟扭头道:“自然是吃的,问这作甚。”
“鸟儿吃吗?”
“定然吃,不吃无以过活。”
“你强还是鸟儿强?”
顾柟肯定道:“当然是我强。”
“鸟儿若与你同吃一饭呢?”
“扁毛畜生滚到一旁去,有人的地方它们来作甚!”
“畜生也只有在你这样的白痴口中变成了噬血食心的恶魔。”
“图腾时代,万物平等,人有需求,妖魔也有,如果三方看到一粒米都想要,你杀我,我杀你,时间长了就是血仇,追击原因,竟是一粒米。因为一粒米,三族混战多年,因为一粒米,妖族躲藏,魔族困于地眼深渊。”
“你不觉得可笑吗?”,狂生将云片糕咬下,“你吃饭是天理,鸟在你旁边吃饭就不行,人族的历史都是用绚烂的笔墨渲染声势的浩大,却羞于追究起因,你们为了长生修炼以妖丹,魔心入药,那妖魔取食你们的血肉又如何?”
顾柟脸色微变,说道:“妖魔残暴,须杀之。”
“你们终究是妖!”,顾柟旁边一中年医师接口道。
“妖又如何?”,狂生反问道,“是妖想杀你们,还是残害你们家人,都是史书上的陈旧记载,你们这群书虫见过妖吗?你去了解过他们吗?”
场面由探究医药一道转为攻击妖魔,也难怪,这么多药师,韩灿让狂生一猴妖坐在靠近首席的位置,心中定有不喜。
巢元方整整衣襟,端坐着说道:“我原先也认为妖魔是邪恶化身,走方游历时,看到一座城,那年干旱,乡野荒芜,偶见符师道士施法,可雨量不足以解决旱灾,他们祈求城主帮助时,不被待见,那时,我看到了为人族布雨的蚌妖,蚌妖的妖力全部用于施雨,大雨中力竭倒地,而那妖善心的代价是,内丹被取出,成为城主女儿的帽上明珠,她鲜嫩的蚌肉成为桌上美食,她的蚌壳也成为城主府的收藏。”
“我当时就在笑,笑自己的愚笨,哪里有人天生是善良的,哪里有妖是天生邪恶的。”
“我见到深山中保护后代而死的老白猿,也看到过死在猎户手中的母虎妖,看到逼死乡间凡士的武师,城中没有医德的药师……这世道,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好。”
他的声音并不大,花园空旷也没有回音,话语如雨滴敲击在人的心底。
孙吉甫点头说道:“我也看到妖兽肆虐的惨状,鸟兽点智后踏上修行之路的为妖,依旧残杀嗜血的为妖兽,妖与妖兽不同,心性不同不可等同视之。”
闵戒出自儒家,一股天生的书生气,是有名的儒医,他也开口道:“诚如是,妖有善者,人亦有恶者,孰是孰非,非我等所能评析。”
“后人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去评论过失,并且历史是由不同的人执笔书写,真实的历史到底是什么样,我们不得知晓。”
顾柟面色本起,不知道他对妖魔为何那么反感,“妖就是妖!”,一字一顿。
狂生讽刺道:“你除了这句还会什么呢?优伶丑角。”
陈掩瑜说道:“人云亦云,你真的懂妖吗?都以妖为敌,可笑。”
“你又是谁?”
“问别人时不知道报上自己的名字吗?”,陈掩瑜道。
“你只是猴妖仆役……”
没等他说完,陈掩瑜站起,慢步走到他的桌前,问道:“你说什么?”
“猴妖,仆役。”,那人将这四字咬的特别清楚。
“我不喜欢和他人辩论,我认为那是最费脑力的事情,你一口一口猴妖,这已经触碰我的底线,请你道歉。”
闵戒见状,起身打个圆场道,“都消气吧,只是口角之争而已,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陈掩瑜笑道,“我是仆役,不是君子,自然动得了手的。”
韩灿没有叫来护卫,所有的药师都在看着僵持的两人,饮茶会的热烈气氛迅速降温,没有人在注意桌上美食,盏中茶酒。
公冶普恒看到这一幕,他认出了狂生和陈掩瑜,气愤之余暗叹顾柟这次恐有责难。
“道歉。”,陈掩瑜依旧不温不火道。
顾柟挥手,一股白雾从袍袖散出,如粉如雾。
没等他抽身后退,陈掩瑜单手擒住他的脖颈,白雾渗入陈掩瑜身上,他脸色瞬时变白,狂生已经落到他的身旁,手掌一伸,酒红的丸子出现在掌心,将未消散的白雾迅速收走。
之后猴掌抵在陈掩瑜后背,连续掐动几下,将他吸入体内的白雾逼出。
然后说道,“瘴罗烟而已,加大剂量又如何?”
“你……”
“我又怎么了?”
狂生对韩灿说道,“韩兄,饮茶会没有不准切磋一项吧。”
韩灿摇摇头,道:“没有。”
“我想与他医斗。”
韩灿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只要不伤及性命,点到即止即可。”
“还请赐教。”,狂生转身道。
顾柟被陈掩瑜抓住喉咙发不出声,狂生说完后,示意陈掩瑜放手,之后站到一旁。
顾柟没有言语,眼神愤怒,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双方身上。
没等顾柟从怀中取出药囊,脸色突变,脸色两条晃动的红线纠结在一起。
“你下毒?”
“说话结束医斗已经开始了。”
“请解毒,并且攻击我。”,狂生猴眼扑烁。
顾柟倒也硬气,抿住嘴角,指间露出三根银针,对着头顶直直刺下。
银针入皮半寸,他吐出一口淤血,脸上红线很快消失。
“那该我了。”
他目光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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