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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发冷,眼中整个世界在旋转,迷糊的啥子也分不清,心底只有两个字,守着。感觉脖子一凉,我瞪着眼睛,握着小匣子,人依靠着棺材,身体失去了知觉,又出现了那种不死不活的错觉,但心里依旧紧记着必须守着。
我再次醒来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床边放着一口棺材,听到第一个声音是小姑奶奶的欢呼,同时鼻子里闻到了鱼的腥臭味,以及老鼠特有的怪味。
艰难的转头,和床一样高的棺材里装满了老鼠和鱼,气味是从里面发出的。
阳光从破烂的鬼屋外射进来,正叔和佩姨还有幺爷爷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来我这一晕就是七天,当时听到他们的声音不是错觉,脖子上发凉是正叔给了我一下,把我给弄晕。就算我晕过去,手上还抓着小匣子以及棺材边沿不放。
一棺材鱼和老鼠是小姑奶奶这几天抓的,正叔把鱼和老鼠拿走,还被小姑奶奶抓了一爪子,这只猫对它的老主人已经不是很给面子了。
“那啥……那啥……”
我被佩姨扶出屋外,晒着太阳,虚弱的喝着稀饭,听到佩姨的讲解,尴尬的不知道说啥。我们简单的聊着,老二用板车推着一车子木板过来,吓得我把勺子掉在了地上。
“是人是鬼?”我脑子还没绕过弯,抖了抖身子才想起身边坐着一个厉害的女中医,如果老二真醒了,肯定被她救活。
幺爷爷和正叔乐得发笑,佩姨努了努嘴强忍着没笑,只是她的眼睛眯得像月牙似的,别提让我有多尴尬。
“醒了好……”老二满脸激动,双臂抖动的幅度非常大,可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对众人憨笑一个,搬着木板去钉破烂的鬼屋去了。
我这才发现鬼屋里的杂草,蜘蛛网,泥巴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了。里面摆着两张简陋的床,中间放着老二的棺材,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的。
聊了好久,才慢慢转移到正事,幺爷爷一听说到正事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小四,你家老二回复的很好,现在比正常人更正常。反倒是你……”佩姨说到这里皱着眉头,顿住了。正叔严肃的盯着我的额头,我摸了摸额头的青色月牙,心里发慌。
“哎……”佩姨很伤感的叹了一口气,又说:“反倒是你好像埋在地里才挖出来一样,心肝脾肺肾,五行混乱,全身阴气重的吓人,如果常人像你这样,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如果去市里医院检查,医生只会让人给你准备后事。”
我听的不是很懂,抓了抓脑袋,疑惑的问:“佩姨,您能说简单一些吗?”
“中医是阴阳全部失调,西医应该是全身细胞没啥活力缺乏生机。你的肺几乎到了死亡边缘,常人这样已经被憋死了,你能下地走路可以说是奇迹……你前半个月去了哪里?”佩姨拿出一个洋医生用的听筒,丢给我,让我听自己的心跳和正叔的心跳。
这一听,我差点没被自己吓死,心底估算一下,正叔心跳三下,我能跳一下。按佩仪说的,我这种应该跳的很虚,而我听着却比正叔还有力。这还不算,我憋着气盯着正叔的手表看十分钟,没有憋气的感觉,憋到十五分钟左右,之前都像没事人一样却会突然脑子发晕,要不是佩姨在一边聚精会神的守着,出手及时,我可能又晕了过去。
“现在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吧?”佩姨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越皱越深。正叔宽慰她几句,说我没啥事,让她别想太多。
“我见到了小然尸体……”我看了看四周,对小姑奶奶招了招手,一直被无视的小姑奶奶跳到我腿上对着正叔他们得意的叫了两声,猫下巴抵在桌沿,还真像个人,只是下巴磨蹭桌子的动作出卖了它。
正叔听完我的遭遇,倒吸几口凉气,猛的站起身,说:“你在里面过了半个月?”
“差不多吧!是睡了半个月……”关乎到自己的命,我一点也不敢大意,再次把自己在棺材里的详细感觉说了一遍。
正叔敲着桌子,想了好久好久,啥也没表示,只让我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我很疑惑,也没多问,这事太邪乎了,也许正叔都说不清楚。
等正叔走后,佩姨看我的眼神变得很古怪,我不好意思的说:“您这样看我,我很不习惯……”
“咯咯……”
佩姨站起来像疯了一样,痴痴了笑了半天,眼角挂着泪水说:“小四,陶天工集风水、鲁班术法于一身,找到张献忠砍掉的清庭龙脉,九龙聚阴,龙脉加持,阴极转阳,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小然在以后的某一天会复活的。”
她说完,眼泪唰唰往外流,又死命的摇头,呢喃的念叨:“天荒夜谈,天荒夜谈……”
我呆呆的看着,没有惊,也没有怕,只从她身上看到了对女儿的思念,以及母亲不相信年轻女儿就这么死去的疯狂。她这样还算正常的,如果是常人,不定已经疯了。
她可是有名的中医,却眼睁睁的看着小然死,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个很有可能!”我昧着良心安慰说:“我这样还真有点像传说中僵尸转化的趋势,这还只是在棺材里睡了半个月,可能许多年后,那一屋子人会全体复活。”
佩姨调整好情绪,用手帕擦干眼泪,坐到用一块木板几根木桩钉成的桌旁,坚定的说:“佩姨不会再让你出事。”
到了天黑,正叔和小黄司机搬了一箱子书籍,以及两袋米还有一些菜,让我在村里好好休养,他们要回县里了。正叔临走前,偷偷把我叫到河边说:“墓穴的正常出口掉下了断龙石,里面的机关全部开启,我也没法再进去。你走的那条水路是小姑奶奶世代觅食的河流,石头缝里全是食人鱼,只有白虎引路那些鱼才不会咬人。而且那条地下河四通八达,几乎没人知道进出口,除了……”
他看着远处嬉闹的小姑奶奶,又摇了摇头。毕竟小姑奶奶不是人,我能进去只能算天意,再让小姑奶奶带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老二埋了又活过来的事情,传遍了附近几个村,都知道老孙家出了两个“老汉”。这里的老汉不再是对父亲或者对长辈的尊称,而是对神秘又让人恐惧的一类人的称呼。如果在我们这遇到年轻人被喊老汉,最好不要冲撞。
二哥用新堆起的土灶,给我熬好了药,一起吃完晚饭,等到天黑我叫上他一起摸向了二叔家。
二婶狠毒的心机大白于天下,村里人对她都躲的远远的,孙龙摊在床上和老年人中风没有两样,他的婚事也黄了。我真想让他就此了却残生,但又不忍心,打算拿着佩姨给的解药让他服下。
“咚!”
我咳嗽着敲开二叔的门,虎子哥站在门前,像变了一个人,他点了点头,简单关心我一句,沉默的不再说话。看着往日咋咋呼呼的兄弟变成这样,我心底发酸,几次想说啥,话憋在嘴里却说不出来。
隔阂就是隔阂,孙龙和二婶始终是他亲娘和亲哥。只要他是个活人,自家人再那啥,也不会没感情。
“咳咳!二叔呢?带我去看看大龙吧……”我捂嘴咳嗽着,病怏怏的跟在虎子哥后面进了大龙的房间,二婶坐带大龙床头抹着眼泪,见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扇着自己的嘴巴,向我道歉,说只要我放过大龙,她啥子都答应。
虎子哥借口去换开水,我从他离去的背影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纠结和压抑。
我拿着一颗用蜂蜜秘制的中药药丸,手不停的抖动着,看着二哥老实憨厚的站在一边,真不想给大龙吃下去。二哥见我投过去的眼神,点了点头,我暗叹着等虎子哥进来,让他拿水给大龙喝下去。
“他醒了之后,最好去市里医院好好瞅瞅,不然可能传宗接代有问题。”我没等大龙醒来,丢下一句吓人的话,默默离开。
其实有了解药,大龙体内的毒素会自然分解自然排出体外。我只是不想让他太安逸,得给个教训。县城的小医院可没有检查仪器,去一趟市医院,在佩姨打的招呼下,大龙订婚还没花完的那五千块绝对会被榨干。
一啄一饮必要报应,只有我和佩仪知道这个报应是人在作梗。
出了二叔院子,我和二哥在黑暗中站着,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家门,我很想去敲门喊一声幺妹,但始终没挪动脚步。
漫天流言的笼罩下,这个家我们还能回去吗?
孤寂的鬼屋和入夜后寂静的村子,只相隔不到一里路,我们哥两在走在去鬼屋的路上,像走向另一个世界。对于生养我们的小村,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但却被隔离在了外面,成了莫名的旁观者。
从村里去鬼屋要过一片槐树林,其实称不上林子,稀稀拉拉的东一株西一颗,小姑奶奶巡逻着属于它的领地,奇异的是它把线划在靠近村里最外的那颗槐树下。
这几天幺爷爷踏过槐树林,没少被砸半死不活的蛇,以及死老鼠,这还是有正叔的带领。更奇怪的是,它居然不砸老二,对老二不闻不问,只有它想吃熟鱼的时候才会叼着鱼找老二。
“老四,你媳妇在下面让我给你带话,她会来找你的!”
刚踏过第一颗槐树,少言寡语的二哥,在我背后莫名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我顿时心底发毛,一阵阴风从后颈灌下去,冻得浑身发麻,身体僵直的转身。二哥神情憨厚,眼神却异常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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