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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双腿打颤,惊恐喊着“我的个娘哇”,看也没看晕在路边婆娘,拔腿便跑。我追着喊,他跑的更快,没一会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躺在地上的女人二十多岁,剪着短发和现在的沙宣头没啥差别。一个女人躺在路边,我总不能就这样走吧?蹲在离女人一米开外的地方顺着小姑奶奶的毛,问:“你说该杂子办?”
小姑奶奶用脑子供着我的小腿,闭着眼睛只晓得享受。我犹豫了好一会,走过去偏过女人的脑袋,手指用力掐她鼻子下的人中。没几下她被掐醒,惊恐的往一边爬了几步大喊着:“鬼啊!”
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在夜里特别恐怖。
“姐,你看我那儿像鬼?”我退开好几步跳了几下,重复的问了几遍,她才从容一些。她单手害怕的捂着胸,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我的脚下,说:“你咋个么得影子?”
老子先是一惊,连忙低头,看见自己影子在月光下拉的老长老长,咋个就没有影子呢?我指着自己影子说:“这不是吗?”
看女人惊慌的样子,她确实不像说谎。我抓了抓脑袋灵机一动说:“姐,你看得到自己的影子吗?”她低头找自己的影子,松了一口气盯着我腰间的牌位说:“看你娃插着……那个……我也没过细瞧……”
我怕吓到她,并没告诉她,我们都是有影子的。
“姐,天气不早了,我先走了。”
女人长的不错,半夜三更的我可不想跟她呆在一起,万一她屋头那位跑回产生啥子误会就不好了。我带着小姑奶奶走出五六颗白杨树的距离,女人追上来问:“我屋头那口子呢?”
“呃?”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难道告诉她,小哥看都没看她一眼,撒丫子跑了?
“他……他……是不是啥子也没说丢下我就跑了?”女人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惊恐全部被哀怨代替,满眼通红甭提多伤心。
我带着小姑奶奶往一边躲了两三米远,找到一块大点的石头坐下,看了看月亮的高度,掏出兜里的菜饼,说:“姐,你吃不?”她无声哭着没说话,我自顾的吃了起来。
小姑奶奶路上没少抓田鼠,倒是不饿,它蹲在一边用抓子洗脸,特别臭美。
根据月亮高度判断,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小哥还没找回来,女人不哭了说跟那男人算是完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也许是被男人扔下不管,为了发泄才说给我听的。
她傻坐着也不走,我再次看了看月亮,说:“姐,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看?”
冥婚回门必须天亮前赶回去,如果今晚上赶不回去,在天亮前走到那了必须等再次天黑从那走起。
女人这才想起她是在荒郊野外,看了看四周本能的往我这边凑,她指着一个方向说:“我娘家就在前面的七里铺,能不能送我回去?”
我知道沿着七里铺前面一条河道也可以直通县城,那比走省道还要近一点,只不过路太窄,更显荒凉。从修了省道后很少有人走那条小路去县城了。我算计一下时间点头答应,总不能让个女的走夜路回去吧?
她没要手电筒和自行车,说见到和那男人有关的东西就烦。我们连着省道一条岔路拐进去,我走到前面,女人走在后面,小姑奶奶坐在我肩头,以这种方式往七里铺走着。前半路我们都不说话,后半道她打开了话腔,东一句西一句问着,我只应声不问话。
一路上也就相互通了名字,知道她叫刘玉。到了狭窄的河道,过了桥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七里铺,我也没再送。她感谢一番,自个回家去了。
河道不是在河里走而是十多米宽的河边走出了一条小路,从小没少听人讲关于这条河死人和闹鬼,我独自走在河边,阵阵凉风吹来,忍不住打哆嗦。
说不怕吧也怕,说怕吧也不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不怕,反正没冲冥婚前肯定是怕的,现在只是处在幽寂的环境有些本能的反应。
“啊呸!”
眼看快要到县城了,河对岸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吓了老子一跳。
“喵嗷……”
小姑奶奶暴怒的叫了一声,只听见河对岸噗通一响有东西掉进水里发出的声音,对岸的影子不见了。
“救命啊!救命啊!”
惊恐到了极致的声音不大,在夜里却特别清晰。呼救声越来越微弱,我暗骂一声,扒光所有衣服放好,冻得全身发颤,跳进河里往对岸游了过去。
春天的水冰凉刺骨,要不是老子年轻根本扛不住,不过我还是冷的牙齿打颤,发出“可可可”的声音。
掉水里的人压根不会游泳,双腿不停的蹬着,把他送进了河中央。要不是小姑奶奶跟着下来先游了过去,它眼睛放着幽绿的光芒,还不时的叫两声,快到天亮月亮暗了下来,我很难找到人。
“咕噜……咕噜……鬼啊……鬼啊……”
那人吞了不少水,我刚把他扶着推出水面,他又喝了几口水,大力的把我往一边踹,要挣脱老子的手。“格老子的……”我心里暗骂着,扯着嗓子喊:“老汉看清楚咯,我是人,不是鬼……”
他还是不清白,我也懒得费口水,把他硬拖到我这边岸上,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救命啊!有鬼啊!”
我着急的按着他的肚子,按了好多下。他吐了不少水,蹦起来第一件事是连滚带爬的往田里跑。
他跑的方向有一片杂树林,里面长了很多荆棘,鬼知道还有那些在春天复苏过来的虫子?老汉以这疯狂的状态冲进去,弄不好回会出人命。
“小姑奶奶你守着小然……”我把牌位摆正,从河里爬上来的小姑奶奶抱着牌位蹲着一动不动,我才放心去追老汉。想让小姑奶奶呆一个地方别动,只有两个方法,要么我坐在那里,要么让它抱着牌位。这是佩姨告诉我的,事实也是这样。小姑奶奶认我洗澡后沐浴露残留的味道,它为什么认牌位我就不清楚了。
“梳头鬼……真有梳头鬼……”
在老汉冲进林子前,我绊倒了他。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身上传出臭味,他居然吓出了屎尿,嘴里还胡乱唠叨着。
梳头鬼?
我被他的称呼弄得一愣一愣的,看他的状态像中邪了一样。我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给了他很命的一巴掌,把他打清醒。看着他清醒过来,我才感觉到冷和疼。
冻得冷,在追他的途中没少被东西刮到,清晰的感觉到脚上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再次确认老汉不会发疯,我惦着脚喊着小姑奶奶,凭借着猫叫声找到了衣服。
用外衣擦干身子,穿上秋衣秋裤,再穿上外衣,收拾好东西带着小姑奶奶朝老汉走去。老汉见到我又发疯的把我当成了梳头鬼,我再次给他几巴掌,才把他打醒。
根据他的解释,我才知道啥子情况。老汉年轻时学过唱戏,听人说碰到脏东西喊一句“啊呸”就能把鬼吓到,这不,他胆子小,见到河对岸有影子果断的喊了一句,结果被一句猫叫声吓得掉进了河里。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身边坐着一个女鬼在梳头,这才慌不择路的瞎跑。
刘玉见到我,她看不到我的影子,以为我是鬼。老汉更直接,把我看成了梳头鬼。我想着两个巧合,脑子里蹦出了三个字,鬼遮眼。
安慰一会老汉,确认他只是被水呛的不清没啥事,我带着疑惑继续上路,准备回去向正叔请教一番到底有啥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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