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到达乌坪的,一路上,我跟浪子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听到耶稣出事的消息,我整个人彻底的就懵了,这比当时我看见二哥满身是血站在碧海云天门口的时候还要来的不知所措。
黎黎说,耶稣死了,死了,也就没了,不是吗?
将车停在乌坪的路口,我跟浪子快速的下了车,然后,几乎是狂奔着冲到了耶稣的家门口。
到达耶稣家门口的时候,房门关着,我跟浪子走过去,敲了敲,不一会儿,黎黎给我们开了门,“向东哥哥……”
我跟浪子立马冲了进去。
耶稣家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三十岁开外,两人的坐姿都保持着一个挺拔的趋势,一看,应该就是军人。
而在他们俩所坐的对面,耶稣妈趴在耶稣爸的肩膀上,整个人还在不断的抽泣,而耶稣爸硬挺着身子,可眼泪,还是不断的往下流。
“叶叔叔!”
我走了过去。
那两人见我跟浪子进来,看着我们。
不远处的茶几上,有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箱子,我的心剧烈的开始颤抖着。
耶稣爸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箱子,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彻彻底底的抽空了精神气一样。
“叶叔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喃喃的看着耶稣爸,虽然黎黎说耶稣出了事,可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他就没了呢?
耶稣爸摇摇头,他用力的抹着自己的泪水,然后失声的哽咽了起来。
我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问道:“你们是谁?”
中年人没有说话,另外一个年轻一点的却是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是叶肃所在部队的领导,今天来这里……”
“叶肃出什么事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有些欲言又止,很显然,他刚刚已经将来这里的意思说了一遍,现在,我的到来,是让他重新的复述一遍,他看起来有些说不出口。
可我还是一再坚持,“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是谁?”
他看着我。
我死死的盯着他,“我是叶肃的兄弟。”
那人应该知道耶稣只有一个兄弟姐妹的,不过,看着我此时此刻的表情,他还是点点头,“对不起,这一次我们来,是护送叶肃回家的。”
他说着话,用眼睛扫视了一下茶几上的那个用布包裹的箱子,然后继续喃喃的说道:“叶肃,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英勇的牺牲了,这是他的骨灰,你们节哀顺变,叶肃是一名光荣的战士,你们放心,作为烈士家属,我们部队是一定会妥善照顾的,我们将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艰难,也有些不忍,我的眼泪随着他的话,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刚刚说到一半,浪子突然一把就冲了过去,“你们是耶稣的领导,你们算个什么屁领导,妈的,人死了,几句话就没了吗?”
浪子大吼着,像疯了一样。
旁边的中年人看着浪子,抿着嘴,“我能够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叶肃,是好样的,他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学习,我们部队方面也一定会……”
“我兄弟,他怎么死的?”
我再次打断了这个人的话,喃喃出声。
那人看着我,犹豫了一番,最后咬咬牙,“他是在执行一次艰巨任务的时候牺牲的。”
“什么任务?谁杀了他?”
我步步紧逼。
那中年人打量了我一眼,坚定的来了一句,“对不起,这些事情,我无可奉告,这些,都属于国家机密!”
“我机密你妈!我兄弟都死了!”
浪子眼泪跟鼻涕一下子流了出来,冲过去,就要跟那个中年人拼命,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一点的军人突然一把站了起来,一下子就将浪子挡住,浪子此时已经怒火中烧,蛮汉一般的就挥动拳头,那人连番的格挡之下,一把将浪子推开,随即,发出了警告,“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
我猛然上前,死死的盯着这个家伙,一字一句,“无理取闹?我说无理取闹?要是死的是你兄弟,你会怎么做?啊,人死了,我们不怪你们,可你总要让我们知道,人怎么死的吧?又是谁杀了他,对不对,国家机密,哼……”
我一阵冷笑,“别跟我谈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兄弟死了,谁杀了他,我找谁报仇!”
那个年轻一点的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很显然,在他看来,我这个人的觉悟已经是低到了极点。
他的脸上有些怒火,他刚想说话,那个中年军人已经将他拦住,“吴越……”
名叫吴越的年轻军人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退到了一旁。
那中年军人走上前,看着我,然后缓缓的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国家机密,就是国家机密,身为一个军人,就应该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将国家的荣誉永远放在第一位,你兄弟叶肃做的很好,他是我们每一个值得去学习的榜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抚平不了你们心中的伤痛,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会给叶肃同志一个交代,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不久的将来。”
说完,那中年军人猛然对着我行了一个军礼,那个叫着吴越的军人也瞬间站了起来,他们的表情,严肃又威严,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名中年军人将手放下,再次说道:“请你们理解我们的作法,现在的我们,跟你们一样的悲痛,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通报叶肃同志光荣牺牲的消息,我们需要对他的家人负责,另外,叶肃同志的遗物我们已经放在了南川市的临时武装部,你们到时候去领取,谢谢你们的理解。”
说完,那中年军人又看着耶稣的爸妈,再次行了一个军礼,“我代表部队,感谢你们的好儿子!”
耶稣的爸妈被触动,再次的泪流满面。
所有的一切,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待到那两个人离开,我整个人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茶几上的那个箱子,真真切切,那就是我的兄弟,耶稣?
我真的很希望这是一个梦,可我很清楚,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耶稣没了,永远的没了。
而我,连他到底怎么死了,谁杀了他,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是国家机密,我去他娘的国家机密。
我跟浪子黎黎在耶稣家里坐了很久,我不断的抽着烟,直到身上的香烟全部抽没了,我才走过去,安慰着耶稣的爸妈,可我很清楚,我再怎么安慰,也是没用的,人死了,就不能复生,这一点,谁都懂。
从耶稣家里出来之后,我跟浪子径直的走向了满载着我们小时候回忆的篮球场,我坐在旁边的石椅上,盯着眼前的一切,小时候,我们在这里玩耍,在这里打架,在这里哭着,笑着,现在,风景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我还是不敢相信耶稣就这么没了,我摸了摸身上,我想找香烟,可我忘记了,我已经抽完了。
这个时候,我看见黎黎缓缓的走进了篮球场,她拿着两包烟,递给我跟浪子,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接了过来,一把点燃。
黎黎也坐在我们身边,她也掏出一根烟,抽着。
想着以前的一些事,我的泪水又饱含眼眶,我一直在等着耶稣回来,他也答应我,等他回来,就没人能够欺负我们,可现在,一切都是梦,耶稣没了,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在耶稣家坐的时候,我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那两人,是耶稣所在的部队派来的,因为耶稣这一次的牺牲牵扯到一些国家的机密任务,所以,一切都要低调的处理,那两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同时也保证了耶稣爸妈以后的烈士家属待遇,并且还强调,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耶稣的光荣事迹。
我不懂什么叫着国家机密,我也不懂什么叫着艰巨任务,我只知道,我兄弟,他没了,我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了他的命。
可同时,我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够触碰的层面,不是吗?
“稣哥,你让我们等着你回来的,你言而无信!”
浪子哭了,他大声的对着夜空,吼着。
我默默的抽着烟,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了,耶稣没了,他就只能这样没了,我,也只能这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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