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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元舍教授文字的赤羽是最迷人的,这是元舍深刻的体会,哪种认真和执着让元舍另眼相看,在这时刻,很难让元舍把平日不拘小节甚至连大节也不拘的“疯婆子”,与眼前这位知书达礼,学识渊博而又一丝不苟的淑女联系在一起,而这种不怒而威的气质也让元舍平生出一分敬畏之心。
让赤羽也不可思议的是元舍这个平日里顽劣不堪的顽主,记忆力与理解力竟这样强,五十个上古妖文文字及字型字义,赤羽一口气讲完,元舍竟能记得个七七八八,这让本来有点想为难元舍一把的赤心很快打消掉了这个念头,师父的教诲深入每个徒弟的灵魂,无论平日怎么嬉笑怒骂,但授业之时一定要有种敬膜之情,这是一种对道的心态。
下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赤羽走的时候也没忘记一丝不苟的数了五十珠药草,在元舍大张嘴巴的注视下,款款离去。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元舍除了药炼和打架,每日清早,就又多了一个识字的课业。不过这对元舍也不是什么大事,凭着他对文字的亲近感,掌握这些文字简直比喝水还简单。
又是一个午后,最近学业略有所进的元舍,突然心中一动,趁袁公饮茶之际,匆匆忙忙溜进了袁公的书房,他只想看看那些秘籍有没有自己暂时用的上的。如果俱只能限于妖族体质的话,那自己这翻心思,就成了一个笑话!溜入书房的元舍一眼看去,不由一怔,腹诽道:才一个多月没进来,哪个勤快的丫头干的这缺德事,把这永远乱七八糟的地方竟收拾的干干净净!
太整齐了!太干净了!连书岸都擦的能照出影子来,原来乱糟糟堆起的古籍如今象士兵一样,整整齐齐的排在书架上。这情况顿时让元舍有些不习惯,更重要是难以下手,好好的一派乱象竟让这倒霉丫头给生生破坏,这样的作案痕迹未免有些不好收拾。
元舍早就注意到了,在面前乌黑的书案上,醒目的摆放着一卷绢本典籍。四顾之下,见再也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书籍让他翻阅,只得上前开卷。甫开卷首,一眼望去,脑中一声轰响,刹那间竟如遭雷殛,神魂一阵摇晃,眼前一幅人像横眉立目,仿佛携天地之威般扑面而来。
哪是一个面容平凡,背插古剑的青衣男子,看似平淡无奇,却晃如一把绝世奇剑,锋芒毕露,威压如山,剑气如虹,元舍在其面前如巨峰下的蝼蚁,只剩下瑟瑟发抖的份,忙挣扎着闭上眼睛。黑暗中,那一剑划过长空的玄光,如烈日般辉煌,他不敢想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挡其锋芒。
这一剑的威能有一种毁天来地的气势,任何一种文字形容都显苍白,哪一剑的恐惧仿佛末世一般,使他不敢想象那一剑的神韵,头脑如被剑所创一般,那还只是一种被其一丝剑气所误扫一般,却让元舍神魂欲裂。最先发现元舍遇险的自然是袁公。
见元舍一脸痛楚,袁公一脸凝重,后边起来的春狐和几位丫头都欲冲入书房,却被袁公厉声制止,并命其各自离去,不可喧哗。不一刻,魔无极也出现在袁公身旁,看见地上撒落的绢本,微微皱眉道:“好了!不用这么紧张,这也是师尊送于这小子的一场造化,这一剑若能劈开他的混沌,日后不可限量!”
袁公呐呐道:“就怕少主禁受不起啊!这‘祖神像’就算赤羽他们,可都不敢细看啊!”阴无极虽然也是二眼凝重,却笑道:“放心吧!师尊给我说过,若能领悟‘百花谱’,便自有资格见他一面,我想应该没事的。”袁公微微叹道:“师尊的判断,我自应该相信,但毕竟我等哪有他老人家的慧根啊!”
二位堂堂半神大能,静静站在书房外,为元舍护法,但元舍却没闲情欣赏这份气势,而事实上此时的元舍的魂魄,己如频临破碎的瓷器,虽是悬之又悬的未曾崩溃,但也是稍逢外物惊响触碰便会如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后果不堪设想。
一抹剑意仍在元舍脑际停留,这个刚还一往无前的绝世剑意,此时竟象作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收煞住了去势,停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魂魄中忽的散发出一阵黑雾,淡淡的笼罩住即将破碎的魂魄,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奇迹般的愈合起魂魄上的裂痕,几个呼吸间,己恢复如初。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一丝灵性十足的剑气如找到家的孩子一般,在元舍魂魄马上触合的一瞬间,竟扑向了元舍的魂魄,化为白色圣洁的气体与元舍的魂鬼触为一体,而元舍此时的魂魄,宛如新生一般,不但比原来凝实了一些,竟由原来的青色变成了淡绿色,中间更隐有金光闪烁。
最主要的是,这一丝剑意的触入让他的魂魄如同那剑意一般,竟平生出一种灵性,一种属于魂魄的灵性,这种灵性天生亲近剑术,而元舍的六识感知更猛然强大了数倍,这也许就是阴无极所说的机缘了,但如果再选择的话元舍哪怕不要这种机缘,这就已经在轮回府前转了一圈了!
恢复过来的元舍,只觉六识如神,虽然不能如神识一般的“视”物,但这种细腻的感知己与所见差别不大,门外的一黑一白两个门神在向他微笑他都感觉得出来,特别是阴无极,笑起来竟然很迷人,虽然仍有些诡异,却也算是一种真情流露。
元舍想起方才害自己差点丧命的那副图像,扭头看去,正掉在身旁地下,不禁心有余悸,是什么东西竟有那么大的威能,这是这平平凡凡的一卷绢本发出来的吗?这大大颠覆了元舍的认知,但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如果自己现在不一探究竟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袁公收起来。
倒底再看还是不看,一时让元舍有些难以决断,几次都有了放弃的冲动,但心底却有股倔劲,仿佛不一探究竟的话就会丧失掉一种锐气,还会在心里种下恐惧的影子,心中计定,也不再去多想,默默平稳心神,待心情如古井不波时,方小心的再次慢慢展开绢本。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密密麻麻的人物剑谱,不由心里一喜,却一时之间不敢再看原来的哪个卷首位置,忐忑半天,心一横孤掷一注般扭头看去,却不由一怔,入目的是一幅拙劣的人物图像,观其线条粗陋,画功随性般的不工,虽粗略一看是一位面目平凡的剑客,却实在谈不上栩栩如生。
再次勇敢的面对带给自己死亡恐惧的伤害之源,这无疑也是一种磨砺,不是每个人做得到的,这带给心灵的解放,让元舍的心境大大往前走了一步,心智更坚。不再对那幅图画无谓推测,元舍平息静气,安静主神,逐一开始参加剑谱,一会便沉迷其中。
这一切自然逃不脱袁公与阴无极的神识,见元舍摆脱危局,二个相顾一笑,做为半神的存在,自然能从元舍的气息以及神魂波动,感触到元舍心境的提升,见元舍一切无异,便与阴无极小心的退了下去,并盯嘱几个丫头守在此地,不要让有人打扰到少主参悟剑法。
阴无极走后,袁公踱步出府,遥望满天星辰,多少万年都记不清了,也只有刚才的变故,让半神的心境产生了一阵波动。此时心神复归平静,却也让袁公一阵感慨。
突觉心神一动,数百里之外的情景映入脑际,乱石滩外的小竹林旁,一个黑衣人面色仓促的正与一个炼体期的黑尾暴猿对峙。那黑衣人微型瘦小,八字胡须,一脸的精明强悍,但此时却面若白纸,嘴边一条血线划落,显然是受了重伤,逃来这里。
袁公只是静静观看,此人尚在谷外,若不越过那片小竹林便也不算私闯万妖谷,至于与本谷妖兽对峙,那怕搏斗,也自有人去管,袁公自不会为这些小事操心。但袁公却觉得心潮一阵涌动,忙暗自推演天机,不一刻,脸上露出了一阵会心的微笑。
那瘦小汉子一身金丹中期的修为,在在混沌大陆,也算得上一方顶尖高手了,此时却面对一个小小炼体期的小兽如此阵势,自有其目的,那汉子平静半天气息后,突然伸后向黑尾暴猿抓去,那小小的炼体期妖兽自是毫无还手之力便被黑衣汉子抓了过去。
轻轻一振,那瘦小汉子便将暴猿震晕过去,然后熟练的从蓄物戒中取出一柄小刀,一卷针钱,飞快的在暴猿腹部切了一个口子,把一本用水封纸封包的严严实实包裹塞进了猿腹,又用针钱飞快缝合上了伤口,并撒上伤药药粉,然后抖手便将黑尾暴猿远远的扔进妖谷禁制,这禁制只对人类示警,却自不会排斥身为妖兽的黑尾暴猿。
那黑衣人力度时机把握的妙到毫颠,黑尾暴猿落地便醒,荒忙向谷内逃去,黑衣人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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