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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震动本来不是太强烈,舒儿完全没有察觉。凤廷轩和北堂春虽然不及季蓝,但也绝非等闲之辈,此刻真切感受到这绝不是简单的地面震颤。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凤廷轩向北堂春解释自己为何异常惊讶。
“我有不好的预感。”
舒儿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猜度着他们的意思。却见北堂春顺势趴到地上,附耳倾听。
“这震动来自地底。而且越来越近。”北堂春描述着自己所听到的声音。
“不管那是什么,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凤廷轩虽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却也知道他们两人都是重伤,想要离开皆是不易。
不待北堂春做出回答,地面震颤突然强烈起来。北堂春和舒儿坐在地上都能清晰感觉到。凤廷轩靠树站立着,感觉更加明显。
舒儿受惊,正要说话,北堂春却突然示意她噤声。三人屏住呼吸,侧耳细听。一阵细细的撕裂声传入耳际。
北堂春再次趴在地上细听,希望能听出这声音是从何而来。只觉这声音不断增大,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慢慢延伸而来。
“这声音不像是地底传来。”北堂春只觉与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是来自同一个方向。
“是啊!”凤廷轩在一旁语气平和地道:“从地面而来。”
北堂春诧异抬头看着凤廷轩,不明白他如何比自己更加确切地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
凤廷轩一如既往优雅一笑,道:“北堂楼主站起来就知道了。”
北堂春不明所以朝着凤廷轩所看的方向看去。哪里还需要他站起来,他就是这样斜坐在地上就已经清楚看到。一条裂缝正从桃花林中延伸而来,伴随着微微的震动和清脆的撕裂声。
这裂缝本来延伸的速度并不快,但北堂春他们一察觉到,它竟然加快了速度,而且毫无偏差就向着三人所在方向延伸而来。
凤廷轩还好,轻轻向旁边的树林一窜,躲开这裂缝断裂处。
北堂春伤势较重,此刻又斜坐在地,根本来不及起身离开。蹲在他旁边的舒儿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裂缝惊讶地有些发呆。北堂春眼见裂缝来势太快,无法起身躲开,只得将旁边的舒儿一把抛出,顺势就地一滚。裂缝就这样擦过,继续延伸到树林之中。
舒儿惊魂未定,上前将北堂春扶起。
“没想到我北堂春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北堂春不知是喜是忧,只是笑了笑。
但见一旁凤廷轩扶着树干,喘着粗气,神色安定,脸色苍白。
“哈哈!堂堂凤海天下大弟子也好不到哪去!”北堂春说着,只觉心里平衡了许多。
不待北堂春继续戏谑,脚底大地再次震颤起来,比先前更加强烈。只见三人面前裂开的裂缝不断扩大,不断有碎石向下陷去。剧烈震动终于停了下来,却见刚才还平坦的地面赫然出现一个宽约五丈的深壑。刚才小屋前的鱼池一分为二,其中的水流早已没了踪影,反倒像是一个被切成两半的大坑。
舒儿上前一看,只见这深壑深不见底,底部完全黑暗。回头但见凤廷轩和北堂春的脸色,似乎都是忧心忡忡。
“凤廷轩!你伤得不算太重,能走的话就尽快!”北堂春重伤在身,行动不便,不愿拖累凤廷轩。
“北堂楼主,你伤势较重,舒儿姑娘照顾你先走。”
“婆妈什么!”北堂春怒吼起来。
“楼主,为何不一起走?”舒儿不明所以地问道:“不过是一个深壑,只要不掉下去不就没事。”
北堂春摇头,一脸颓丧,道:“这里是龙魂大陆南荒,是整个龙魂最荒凉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有多少妖异之物藏匿于此。此番这等巨大动荡,不知是何妖物。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了的。”
北堂春话音刚落,只听噗噗声传来,一团黑影从深壑中一跃而出。只见那黑色妖物,身长不过一丈,通体黑色,四腿双翅,头似鸮。
“看来,谁都走不了了。”北堂春一见这黑色妖兽,便感觉到它的妖气之强大。这妖兽从万丈深渊中腾升而来,显然它背上的一对羽翅绝不是虚有其表。若是要逃走,又哪里及得上它的速度。
妖兽似乎对几人很有兴趣,没有立刻攻击,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时不时还歪一下头。
“桀桀桀……”妖兽发出一阵尖细的叫声,像极了难听的笑声。
“凤廷轩,你带舒儿走,我想办法拖延住它。”北堂春打算自己抵挡妖兽,让凤廷轩和舒儿有机会离开。转头一看,但见凤廷轩脸色煞白,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我们是真的走不了了!”凤廷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北堂春正在诧异,却听凤廷轩道:“楼主,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上古妖兽‘桀羽’。”
“什么‘桀羽’?那不是传说吗?”北堂春一听难掩震惊。
“龙也是传说,楼主前几天不是亲眼所见吗?”凤廷轩并不打算否定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它就是传说中的妖兽‘桀羽’。”北堂春似乎还是不愿相信。
“我凤海天下古籍有记。‘桀羽’,嗜血妖兽,桀骜难训。其头似鸮,夜间也能正常视物。有四足似马蹄,于地面可日行千里。有双翅似苍鹰,可翱翔于空。其声若笑,尖细难听。”
待凤廷轩说完,北堂春再打量这妖兽,可不正是他所说的上古妖兽‘桀羽’。
“它怎么会在这里?”舒儿好奇这上古妖兽的出现。
“你看它的双眼,虽然一直在看我们,但并无神采。可能是被封印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中。长久不见天日,一时无法习惯在白日里视物。”北堂春解释道。
“看来这深壑一直都存在,只是有人故意填了些泥土建了一个树林将其掩盖,用于封印‘桀羽’。”
“那它被封印那么久,为何就这样出来了?它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凶恶。”舒儿见妖兽此刻安静顺遂,完全不符合凤廷轩所说的嗜血难训。
“这恐怕是季蓝所为。”凤廷轩解释道。
“哼!我还在想,这季蓝怎么这样就答应了念双。”北堂春怒道:“他根本就打算让这‘桀羽’来对付我们。”
妖兽‘桀羽’此刻正在三人面前站着,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只是不住打量,似是在听他们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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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双被季蓝拉着朝树林外走去,没走多远,便感觉到脚下大地震动。季蓝却突然越发着急地想要离开。念双心中疑惑,却又想不明白,只一边走一边回头。
“走不动了!”念双试图拖延时间,让自己有机会察觉出季蓝为何异常。
“快走!”季蓝不打算有任何停留,使劲拽了一下念双手臂。
“走不动!不走了!”念双索性甩开季蓝的手。
“你答应过我不回头,此刻要反悔?”
“我没有要回去,就是不想走了。”念双干脆席地而坐。
季蓝见念双坐在地上,神色悠然,便越发焦急。
“反正他们受了伤,也追不上来。就是追上来,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急什么?”
突然又是一阵晃动从地面传来。念双明显感觉到比刚才的震动更加强烈。伴随着震动而来的,隐约还有一些细碎的声音。这声音都是从刚才桃花林所在的方向传来。念双狐疑地看向季蓝,只见他神色慌张,似是大敌当前。
“是什么?”念双已经开始担心凤廷轩他们会出事。
“你想知道,就先跟我出了这树林。”
念双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回头张望了好一阵,映入眼帘的只有浓密的树枝。季蓝似是一刻也不愿逗留,拉住念双就走。待出了树林,念双再也不愿受制于季蓝,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这树林下有一个很深的沟壑,形成于万年之前。后来有人在沟壑之上用千年精铁搭建起一个平整的地面,然后又用周围泥地填平。刚才的震动应该是来自地底的深壑之中。”季蓝解释着,神色仍然有些慌张。
“你看起来有些慌张。”念双本无心机,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人工所搭建的地面已经历万年,如今可能已经塌陷。”
“那凤廷轩他们……”念双担心万分。
“他们虽然重伤,但也不至于连塌陷的沟壑都躲不开。”季蓝嗤之以鼻。
念双仍然担心,但又不可能回头去找他们,又急又气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更让念双怀疑的却是季蓝那急切的神色。
季蓝也似乎看出念双对自己的怀疑,道:“我想快点离开,免得你要求我去救他们。”
原来是担心回头去找他们。念双虽然仍有所怀疑,但也觉得季蓝所言的确是他应该担心的。况且除此之外,念双是在也想不到,这季蓝远在林外,还能用什么办法对付凤廷轩他们。
季蓝不再逗留,上前想要拉住念双。念双拂袖,径直走开。季蓝见念双不再怀疑,也放下心来,跟在后面,欣喜若狂。
念双虽然暂时信了季蓝所说,但始终心有疑虑。回想起在船上遇到的怨灵,曾经用涂文性命与她交换眼舌,最终却出尔反尔,还是要杀涂文。
季蓝心底暗喜,突见念双停下步子,不再向前。他诧异上前,想要询问,却见念双低头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
“快走吧!”季蓝担心突生变化,赶紧催促。
只见念双缓缓侧过头来,道:“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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