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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给他们的第一个建议就是让念双扮成男人。他说得很直接,念双的美貌在整个南灵岛那是无人能及,至少他没见过。但是在断翼山中有多少不知底细深藏不露的人,要是有人起了色心,怕是难以对付,一不小心还会交代在深山中。
于是念双就买了一身男装,在金刀的指点下装扮起来,不过怎么看都还是秀气得很。最后再加了两撇小胡子,终于令众人满意点头。而念双此刻俨然一个清秀男子。
在金刀的建议下,进山前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包括干粮和可以御寒的衣物。然后在其带领下进入了断翼山。
断翼山之所以取名“断翼”,据说是在数千年前有一只青鸾鸟曾在此大战蛟龙,重伤危害南灵岛的蛟龙,也因此而折断双翼,从此不知所踪。
断翼山不是一座独山,主峰名为“纤翼峰”,其旁还有四大峰,十六小峰。涂文被山中美景吸引,感叹自己在雷鸣岛哪里见过如此大山。昊泽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念双却嘟着嘴抱怨断翼山的景色不如自己家乡的好。
一连在山中住了十来天,三人已经把断翼山几个主要的地方都转了个遍。他们发现了一些山洞和一些小瀑布,当然也发现不少奇珍异果。当然这只是对涂文一个普通人和念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人而言。期间他们也撞见了其他一些人。大部分人都是结伴而行,当然也有少数是独行的侠客。
金刀带着他们逛完了主要地界之后就出山去补充日常所需,回来时带回不少消息。包括又来了什么大门派,出现了什么厉害人物。
这一晚,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金刀从小在断翼山附近长大,早早就洞悉天气变化,搭起了棚子。涂文念叨着金刀搭的棚子有些过大,金刀却得意地计算着如果有人来避雨可以收些好处。
果不出金刀所料,大雨来临之后,陆续有一些散客来到棚子里避雨。金刀在每个人进来前,都明确表示有热茶有干柴,但是要付钱,多少不计,就是要个心意。有些人装作没听见,但也有人大方的拿出钱财以示感谢。
这金刀办事有板有眼,虽然忙着挣钱,但也对念双等人照顾有加。他在搭建棚子的时候,就用一堆草垛将三人和外面的空间隔开。虽然有不少人来避雨,但都下意识只在其中一边,并未打扰到他们。
念双等人正在吃着干粮,却听见旁边那群人吵嚷起来。念双好奇趴在草垛上观望,原来是为了一个鸡腿。其中一人不小心将另一人鸡腿碰掉,结果引起了争端。
“念双姑娘,这有什么好看的!”金刀在一旁一边数钱一边道:“他们不过是随便闹闹。”
“他们可是在吵架诶!”念双有些担心,道:“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他们打不起来!”金刀说得有些斩钉截铁。
念双的注意力立刻从那群吵嚷的人群转移了回来,立刻坐到金刀身边,撑着下巴好奇问道:“为什么?”
金刀见念双如此天真,心底一阵暖意,道:“念双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非常可爱啊?”
念双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想得似乎还很认真,然后道:“我哥哥嫌我笨,姐姐嫌我讨厌,婆婆总是念叨着‘傻丫头’。我想我不可爱吧!”
金刀被念双这么一说逗得哈哈大笑,道:“我就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妹妹。要不做我妹妹吧!”
“不行!”念双一脸认真道:“我哥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一生气把你吃了。”
金刀再次被念双逗笑,笑得前俯后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念双嗔道。
“好好好,既然你感兴趣,我就跟你分析分析!”
旁边昊泽和涂文虽没有说话,但也有些好奇的听着。
“这群人啊,到我这里来避雨,其实都是没有门派的,或者是一些小门派。”
“你怎么看出来的?”涂文不经好奇问道。
“你想啊,要是有什么大的门派,难保也请了像我这样的人来,自然有苦力为他们搭建避雨的工事。就算没有雇佣什么人,大门派里总有一些小喽啰或是地位低下的人去做这些事。只有他们,这些散客,没有经历也没有经验,自然更愿意在我这里避雨喽。”
“可是这和他们打不打架有什么关系?”念双问道。
“既然他们是散客,那么他们必然没有强硬的支持者,必然不会轻易喊打喊杀。他们面对的都是那些根底深蕴的大门派。在同样的情况下,要想能分得一丝半点的好处,就只能临时结盟。既然要结盟,必然就不能强出头,也不能树敌。”
“好复杂!”念双叹道,顿时失去了兴趣。
“我就想问问几位,你们是看热闹呢,还是打算碰个运气。”
“你想说什么?”涂文问道。
“这主要是看接下来怎么办。”金刀解释道:“如果是看热闹呢,我看我们就在这附近到处打听,有人找到仙花的时候再去看看。但如果是打算试试运气碰巧找到仙花或是挖点仙根之类的,我建议啊,可以加入这群散客。一来可以互通消息,而来也可以互相照应。”
金刀说完,看着几人的反应。念双是一如既往似懂非懂,涂文转着眼珠权衡利弊,昊泽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从他发呆的双眸中也可看出他在思考。
念双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突然前倾,认真问道:“这千年花能‘生死人肉白骨’,那能不能治愈伤口呢?”
“什么样的伤口?”金刀问道。
念双看着昊泽,眼睛一眨一眨,不知如何描述。
“比如刀痕,或是划痕,已经结疤很久。”涂文知道念双询问的本意,替她描述了一下。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千年花具有灵力,能重生人肉,重长白骨,按理说也应该可以治愈伤口或淡消疤痕。但是这样的宝物,谁会这样用啊。”
念双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就像已经找到千年花一般。
“那我们也去找!”念双不顾一切说了出来。
“不!”昊泽第一次对念双说了不字。
“太危险了!”昊泽声音低沉,但是在雨夜中却丝毫没有被雨声掩盖。
“昊泽兄弟说得对,太危险了,我虽然问你们是不是也想得到仙花,但其实非常不愿意你们也插进去。”金刀劝说道:“在我们旁边的只是一些无门派的散客,可是那些占据着山上几个灵气聚集之地的各大门派,一个个绝非善茬。要想从他们手中得到仙花,或者是仙根,简直如登天一般难。”
“不是说我们去碰运气吗?”念双笑着拉住昊泽的手臂,乞求般看着他,道:“我们去吧!”
昊泽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虽然自己也觉得能够得到仙花的机会很小,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那既然这样,我金刀也就把这几天所搜集的消息跟你们先透个底。”
金刀将手中的钱全部都收进怀中,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讲,却见草垛旁冒出一个人头,道:“我们也能听听吗?”
其实这遮雨的棚子虽然用草垛一分为二,但是始终不能阻隔声音,刚才几人所说的话,这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有人问询了一下。
“我是以贩卖消息为生的,这消息也不能白给。”金刀斜着眼睛道。
那人以为金刀要钱财,便从怀中摸出一些钱币。
金刀一笑道:“什么钱财,太生分了。大家能在此避雨也算是缘分,我就更不能收钱了。我就是想,如果各位有什么消息也能分享一下。当然全凭自愿!”
这金刀想得也算周全。一来他不论说什么,就算再小声这些人耳力稍好地都能听个清楚。二来,若是以消息换消息说不定能察觉到自己不知道的某些事。三来,既不得罪人又能结交几个好手。
众人也都是一笑算是同意这样的提议。当下几个离草垛较近的人就将一堆草挪开,整个雨棚下的空间看起来大了许多。
“那我就先来说说我这边知道的消息。”金刀挪到棚子正中间,道:“我就专拣那些重要的门派讲。”
“龙魂大陆十三州,其中有三州势力较大,分别是北陵、浩川、西歇峰三州。其中属西歇峰势力最大。这次西歇峰几大势力只来了一个书壁堂。”
“那其他几个呢?”一个年轻的男子问道。
“据传闻,其他几派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产生冲突,来了场大厮杀。重创之下,哪还有多余势力往这断翼山来抢宝。其次就是北陵州,当然了这个北陵不是这里的‘北灵岛’。”金刀这样的解释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多余的,但是他很清楚念双他们从海外而来对这些知之甚少。
“北陵一共有三大门派,歌朝尽、飞燕堂、凤海天下。这三大派在整个龙魂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特别是歌朝尽和凤海天下,数百年来你争我斗而且不相上下。”
“你说这么多门派,我听得都糊涂了。”念双突然有些听不下去了。
“是,是,我的错。”金刀眼中的念双是一个不愿动脑想事情的女孩,当即向旁边众人解释道:“这几位不是龙魂人,是从海外来的,如果各位不介意,我就讲得再仔细些。”
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后,金刀又道:“刚才说的书壁堂修习的是异兽之术,也就是说降服甚至是让妖兽神兽为其所用。而歌朝尽与凤海天下主要是修习仙术,虽说数百年来无人能羽化登仙,但也出了不少风流人物。至于飞燕堂主要以各种具有灵气的花草鸟兽为基础来修习密术。”
金刀一边讲着一边还看着念双的反应,却见她越来越提不起兴趣,反倒有些昏昏欲睡。好在金刀已经习惯念双这种怪异的兴趣和方式,也不在意,继续道:“之后就是浩川,这次浩川一个大派都没有来。据说是在为下半年后皇天浩荡做准备。”
“什么是皇天浩荡?”涂文问道。
“哦,其实是一场比试。龙魂大陆不论是谁,只要身为人身就能参与人皇的竞选。每五年就召开一次‘皇天浩荡’,胜利者便可留在帝都作为人皇候选。”
“每五年一次,那如果人皇活个几十年,岂不有十几个候选人。”涂文再次问道。
“当然不是,候选者作为候选人期间能够有机会阅读帝都天尽台上所有的书籍,并且利用这些书籍继续修行。然后在下一次比试中与胜者一战,若是在修习了龙魂所有至高典籍后还是战败,那就证明他不够资格。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上一任人皇去往转世湖。”
涂文点着头,若有所思,他只觉得自己离成为人皇更加遥远了。
“除此之外能够和这几个大门派相提并论的就是花雪楼、舟山派、一香峰。其中这花雪楼最是特别,除了楼主是男人之外,其他全是女子。据说还全是貌美如花的绝色美女。”金刀说着,露出羡慕之色,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嬉笑起来。
金刀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念双,只见她已经用手托着下巴睡着了,小手托着的头还在不自觉微微晃着。金刀不觉一笑,心想着幸好睡着了,不然又要问一大堆自己想半天才能解释清楚的问题。
“争夺仙花最有力的几大势力就是这些了。”金刀说完,朝涂文他们的方向挪了挪,问道:“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
只见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道:“除了这些门派还有一些独行的高手。那天我就见到一个,他手持一把青锋大弯刀,头发散乱不修边幅。我亲眼见他头也不抬,斜着身子就将一直乌鸟劈成两半。”
“听起来像是洛云风啊!”旁边一人道。
“怎么可能,洛云风叱咤风云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只见旁边一年过五十的男子道。
“但是修仙之人能延长寿命,或是吃过什么仙果仙丹长生不老也不奇怪。”其中一人说完,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扮成那个样子。”
“我也见到了两个高手。”只见刚才年过五十的男子道:“是数十年前震惊整个龙魂大陆的疯子夫妻段显和殷雪梅。”
“他们肯定是想用这接灵果治他们那傻儿子。”
“不得了了,要是这对夫妻疯起来恐怕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
就这样大家都分享着自己得来的消息,直到大雨变成小雨才纷纷准备休息。而此时念双已经倒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昊泽坐在旁边,默默看着她熟睡的脸,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次日天亮之后,这群人邀请涂文他们加入。在金刀的建议下,他们便与这些零时组成盟友同行。有更甚者还取了个名字叫“东南西北盟”,还说是因为大家从东南西北不同地方同时聚集结盟,是几世修来的缘分。大多数人也只是笑笑,并不当回事。
当他们来到断翼峰的主峰“纤翼峰”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很多人,男女老少,持剑的,拿刀的,什么人都有。眼见着来来去去的人群,一会这个向那个人借个东西,一会那个又帮这个搭把手。
念双看在眼里吃惊地不住问金刀这些人为何会那么友好。
金刀笑着嘲讽着连念双都能看出这些人友好了。随即解释,这些都是表面功夫。如今聚集在“纤翼峰”的都是能排的上名号的门派,各大门派之间谁都不愿意得罪谁,都也不愿意让别人抢了先。所以能防就防,能忍就忍。
于是他们随着自己的“东南西北盟”找了个角落驻扎下来。其实他们这样临时组成的联盟,说穿了都是本事不济,无法与各大门派或是各个高手相较,只想凭借着运气能从中得利。
等在山脚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但是不管是山顶上那些名门大派,还是各个临时组织起来的联盟,一个个都如霜打的茄子。而金刀在这个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
“据我查探,这几日不少人出去寻找千年花,早上出去晚上就再也没回来。其中最严重的当属‘一香峰’,据说失踪了整整一个小队十二个人。”
念双一听失踪,想起在船上的怨灵,向昊泽问道:“你们确信那个怨灵当时真的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了吗?”
“我们亲眼所见!”涂文坚信不疑。
“不会是怨灵。这里不乏高手,如果真有怨灵,不少人早已觉察。”昊泽解释道。
“这可不一定啊,如果他们也有月娘给我们的那种香料呢?”
虽然你是所说的情况微乎其微,但她坚持要随其他人一起去看。涂文和昊泽实在拿她没办法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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