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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探的每一次任务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此次十五旗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老三陈是儒,老四叶云战死宝林寺;老七唐言之,十四陈晨失踪变傀儡被害,十六唐炎被魔器反噬断手,老二刀疤脸张武、老五张羽重度灼伤!生死未知。其余众人都有不小的伤势。
一众人被安排在上云城水云分部内,主簿华海清更是召集一城郎中为众人疗伤。而孤女清歌则日夜守在唐炎床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唐炎如此特别对待,清歌在水云居也算成名以早,不少达官贵人,俊男才子都对其倾心,可是都被自己婉拒,不仅仅她是第二界中人,更多的是她对这些人毫无感觉!可是在自己受伤,以为难逃一死的时候,唐炎,一个凡人护在她前面,她是修魂者,有无上神通何时需要一个凡人护着。可是她忘不了那个背影,那个消瘦却如此坚定的背影,哪怕这是一个凡人的背影。
唐炎从昏睡中醒来,看见在床边发呆的清歌,心中没来一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右臂钻心的疼,一个踉跄又倒回床上,唐炎的动静让清歌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搀扶起唐炎,唐炎不想清高的清歌会如此,只是自己已是残废!这才想起师父的忠告,早知道便早些取出玉命符,唐炎对着自己的已被包扎的严实的断手,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里的难过,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自己真该如师傅所说在炼丹炉旁做一个侍童!或是也许自己就应该死在宝林寺,也不至于变成废人。见唐炎如此痛苦,清歌也是不忍,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唐炎,只唤了一声“唐炎”。其实清歌何尝不难过。毕竟唐炎是为了救自己。这是狄宏也进了屋中。
狄宏也只唤了一句唐炎也不在言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虽然狄宏也受伤不轻,可是他毕竟活了下来!没有变成废人!对于云探而言是去右手便是失去握火器的资格,是一个废人,而狄宏作为一旗之长没有保护好一众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这几日看着兄弟们疼的脸都憋青!狄宏心中在滴血!是的,云探不会疼的直叫,无数次生死战,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隐忍。狄宏在全旗中资格最老,无数次面对兄弟死去,他不是麻木,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愧疚。
唐炎忘着全身绑着绷带比裸露皮肤还多的狄宏心中也在滴血,比起死去的兄弟,他这些又算的了什么!狄红的眼里全是血丝,他不是哭过!而是真正的撕心裂肺过。
“死的人已经死了,却留给活着的人无限的痛苦!”狄宏对着唐炎说。“你的事我没有上报居主!”
唐炎低着头,毫无感情:“死的人死的壮烈!活的我如同废柴。”
清歌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看着两个人的对话,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真的很想逃开。
“唐炎,你不该这样,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狄宏对着唐炎说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开导。
“是的,也许我应该和三哥、四个一起死在黑虫口中!”唐炎举起自己的断手。
“十六,昨日刀疤走了!”狄宏言罢不在看唐炎。“你知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么?”
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唐炎从一入十五旗,与刀疤脸的种种回忆浮现在眼前,“刀疤脸只会吹牛!刀疤脸你就只会吹牛!保不住我,就自己走!”唐炎失声痛哭起来,唐炎早爸把刀疤脸视为亲兄弟,一个只知道吹牛的哥哥!
“他说,十六,老子没骗你,老子照着你!”狄宏眼中血色更浓,十五旗众人中,刀疤脸和他一起经历的最多,只有刀疤脸敢冲撞自己!可是他们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哪怕发生了那件事。
“唐炎,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唐炎没有回答狄宏的话。
“五年前,有一个人,抱着一腔热血踏入十五旗,而且无数次任务也证明他是一个极其出众的人才,一次次的战功让这青年变得目中无人,他觉得当时的十五旗的云探长,是一个没有能力却贪生怕死,占着探长位置的庸人,他觉得是他带着十五旗一次次在任务中化险为夷!直到那一次,侦查司判级失误,十五旗远远不是面对化兽的对手,当时的云探长想撤队,只是他的骄傲不能接受未战先退的事实,他私自带着十五旗中的五人直面化兽!不想远不是对手,化形化兽当着他的面生吃活吞他的兄弟,他不会忘记那日,原本活生生的兄弟们被吃的只剩下满地骨渣!他想死!真的想死!可是这个该死的人活了下来,救他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他认为是庸人的云探长,是那位云探长在最后死死抓住化兽,让灵炮轰成碎片。云探长死前只说了一句话‘替我好好活着’。”狄宏终是哭了,五年来,他没有留下一次眼泪。“是的那个人就是我,那个该死却苟且活着的人就是我,那个被他称之为贪生怕死的云探长救了我。。。”
“大哥。”唐炎不知道说些什么。
狄宏顿了顿又说到:“是不是很可笑?那个云探长叫狄长青,他是我的父亲!我嘲笑了他五年,他是我的父亲!唐炎,我不是一个好探长,我没有像我父亲一样壮烈,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可是我却知道我为死去的父亲活着!为着一众兄弟活着!”
唐炎仿佛被掌掴了无数次,三哥为救他而死,四哥的死也换来大家生的喘息,唐炎一次次质问着自己“我唐炎为何而死,为何而生?”是的他灭杀了母虫化兽,是大英雄!他的右手化为浓水,是一个废人。可是死去的兄弟呢?是他们以一死让唐炎活了下去。
“死者已矣,你、我为死去的刀疤脸,为死去的兄弟苟且着活下去吧!”狄宏言罢便走,房内留下不知所措的清歌和那如同死狗般活着的唐炎!
“唐炎,我知道你现在不好过,我很抱歉,要不是我,你不会受伤。”清歌的声音像一只蚊子。
唐炎没有回答,满脑子都是狄宏的话。
第二日,清歌走了,在唐炎房里看一眼便走了,唐炎躺在床上盯着帷帐不知道清歌何时走的,此时的唐炎颓废的无法言语。
唐炎一躺便是三日,期间不少伤有好转的兄弟都曾来过,见唐炎只是躺在对众人的安慰也是不说话只好离去。狄宏也来了,只是说了一句:“水云居明日来接刀疤脸。”
第四日清晨,水云居派遣司慰前来接收十五旗,所谓司慰其实就是负责将死难云卫的遗体送回家乡的。这一日,一队身着白衣,手持招魂幡的卫队运走了四具棺材,一具装着刀疤脸。其余的只装着衣冠。自水云居开创的三十余载内,不知有过多少次这种情形,有的得有全尸回乡,有的只有在家乡立下衣冠冢!多少云探埋骨他乡,只留有一座衣冠冢,也是长满野草。
城楼上,一人望着远去的队伍,一身白衣,右手被长长的衣袖掩盖,随风而摆。“我为云探!”一声叹息之后,便缓缓跪下。“一路走好!”,下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唐炎。
“我为云探,生为死,死为生!唐炎,你可明白?”狄宏出现在唐炎身后。
唐炎泣不成声。
“我也该撤去房内五柱香了,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是清歌姑娘留给你的信,让我转交给你”狄宏放下信件转身欲走。
“我为云探,生不畏死,死留青山”唐炎终于出了声。狄宏几日来终是展开笑容。
狄宏走后,唐炎拿起清歌留下的信件,上书“唐炎亲启”。唐炎拆了信件:
“月下乌蓬渡银汉,影共影,转千寻,田间桂子落花灯。当年叶上,情字难解,转峰揉眉间。
青蛾点妆素迎面,笑看沧山巫云灭,渡头江郊洒桂芳。遥指星辰,启明星处,桥头双柳绕。
与君相识于诗,值此拙作,君莫怪。与君虽只两日,却也是共患生死,君救清,清必铭记一生。见君如此,心有不忍。三年后,君若复此,送君一死!君之所恩,以命抵之!”
“君若复此,送君一死!君之所恩,以命抵之!唐炎随与清姑娘相识两日,值不得清姑娘以命换命。“唐炎看罢信件,收入怀中。
唐炎知道清歌高高再上,自己怕是高攀不起,就算自己是张三唤的徒弟也不行,就让这一份短暂的爱慕永远成为爱慕。唐炎又望着城外,队伍早已远去,有的只是撑着伞的女子,那一袭淡黄衫,那一颦一笑,那句久久横亘在城外的诗句“无人只是清歌来”
其实唐炎不知,那日清歌走的多有不舍,其实唐炎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早已在清歌小小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危难之时,那一句“清儿”,点开清歌心扉的涟漪。也许唐炎知道这些,只是他不再为自己活着。
此次上云城傀儡之祸算是圆满结束,翌日十五旗向上云城水云分部众人此行,他们早已想离开这个伤心地,这个青山埋骨的地方。只是才来上云十六人,如今只剩十一人,便连马车在唤上两声才走。
众人逃离上云,只是生与死的故事还未结束。
“我为云探,生不畏死,死埋青山!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生生死死,周而复始,死去的人为活着的人而死,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人而活。君若复此,送君一死;君之所恩,以命抵之。好个清歌!”谢风一转便散于虚空。
唐炎获得了新生,他为死去的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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