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通,个子不高,身体粗壮,胖脸上带着一种市侩商人那种狡黠的笑,但巴诺尔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当地不能惹的人之一,据说连巴诺尔城的大兀力马金三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大兀力可是类似大晋都督的存在,在巴诺尔城就是天。
韩通接到信,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这是十几天里,张彪一直住在他府上,好吃好喝招待着,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是一件小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爆帝都个世家豪门之间的矛盾,
也会把世家豪门暗地走私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那么,就会迫使皇帝对豪门世家采取手段,豪门世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会引爆内战。
如果,徐家决定放弃徐千秋,那么,韩通就决不能让张彪继续活着。而且,张彪带来的那部分货物,也会立即销毁,绝对不能流落到外面。但是,徐家同意支持徐千秋,那么。
张彪作为和徐家的联系人,会成为韩通的贵客。这层道理,韩通明白,张彪也明白,所以,在结局未定的情况下,韩通好好伺候张彪,张彪也拿足了架势当大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韩通拿着信兴冲冲地来到张彪的客房,向张彪通报情况,张彪笑了,说:“其实,你拿着信一来,我就知道是好事,否则,你就派几个护院拿着刀来了,是不是啊,韩老爷?呵呵呵。”韩通尴尬的笑笑:“嘿嘿,咱们都是身不由己,嘿嘿,这几天招待不周,见谅见谅。”
既然帝都徐家定下调子,下面的人就好办事了,韩通精明过人,先是找了一个白匈奴蛮子出头,在巴诺尔城开了一家铺子,然后,把张彪带来的一部分货偷偷运进铺子,由白匈奴蛮子出头销货,这样做虽然麻烦一些,而且那蛮子也会盘剥一些利润,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韦家肯定会盯这批货,满是瞒不住的,只要货物一出手,就会被韦家发现,所以,既然瞒不住,就找人顶缸好了,白匈奴蛮子就是顶缸的上佳人选,白匈奴各部人员庞杂,个别部落派出骑兵打劫一下商队也是常事,东海伯韦家在帝都虽然跋扈,但巴诺尔城可是白匈奴的地盘,借他俩胆子也不敢来这里撒野。
过了半个月,张彪往返几趟,就把平北堡的存货给卖光了,后来干脆叫那白匈奴蛮子直接到平北堡来提货,免得张彪在往返路上让人窥探出虚实。
陈铁山和张彪带着大批的粮草药品回到苦水井卫堡,众人都是欣喜若狂。韩通还非常仔细的给他们开具了冀州分号的赊账文书,若是上官来查这批粮草货物的来历,那么这些文书就会作证是从韩通的冀州分号赊来的,由帝都徐家作保。
有了这次劫掠经验,徐千秋信心大涨,又连续干了十几桩,销赃的问题自然有张彪负责,张彪做事滴水不漏,很是让人放心。大批的财货不能放在苦水井卫堡,就存放在平北堡,
以前徐千秋还想在平北堡下面弄个地下仓库之类的东西,万一哪天官军或者草原蛮子光顾平北堡呢?没想到刚刚开挖,就发现,平北堡下面有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蜿蜒绵长,不知深几许,而且这个地下溶洞有过人工改造的痕迹,只是什么人做的,年代久远已不可考。
财货就存放在溶洞里,暗地留下几个斥候在洞中看守。地上的平北堡恢复以往的荒芜。
大兀力府。
马金三穿着貂皮袍子,五十多岁的人,但因保养得体,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四十多岁。
马金三当年是幽州的大将,幽州失陷后,马金三兵败被俘,这马金三当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硬是扛住了蛮子的严刑拷打,绝不归降,可是当时的幽州主帅为了逃避责任,
竟然把兵败的责任全推在马金三身上,诬陷他勾结外敌,出卖幽州。当时的大晋皇上雷霆震怒,下令将马金三全家尽斩。
当马金三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昏倒,醒转后,便归降了白匈奴。被雅各布大汗委任为巴诺尔城的大兀力。
马金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道:“这件事做的不错,眼下决不能让韦家的人把事情想到到徐家去,还不到时候啊。恩,你有机会就鼓动他多做几笔,最好每一家都有几桩案子才好。
”对面的人恭谨道:“是,主人。那徐家的小子这些天一口气在草原上做下了十几桩。真是胆大包天。”“哦,那样的话,你就警告他先收收,这几天,估计各大世家会上书皇帝,出兵草原剿匪,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能这么快陷进去。”
“是”
沉吟一下,马金三又说:“那个张彪,你觉得有几成把握?”那人道:“奴才不敢说,张彪的把握在于徐千秋,徐千秋弱,则奴才争取张彪的把握就大;反之,就……”
“好了,你先跟张彪拉着关系,慢慢看机会吧。”
那人鼓起勇气问道:“主人,奴才不懂,我们为何这般兢兢业业恪守这份家业?帝都离巴诺尔城不过千里,主人可借助草原铁骑……。”
“住口!”马金三怒喝,又叹口气道:“铁骑直扑帝都,哪里有这么简单,巴诺尔城离帝都还隔着定州、并州两个州,只要这两个州稍作纠缠,各地勤王的兵马一到,那我们就是孤军深入,
恐怕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出生天。再说,我本是汉人,又怎么能放任草原铁骑到中原去烧杀肆虐?可是,大晋我也回不去了,只是,当年大晋昏君听信谗言,屠我满门,这等血海深仇却是要报的。
如今的大晋也不是三十年前的大晋了,外有虎狼环伺,内有累卵之危。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巴诺尔城物产虽盛,但还不足以对抗大晋,算了,有些事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你只要好好利用徐千秋这枚送上门的棋子,把各大世家搞乱就行了。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是,主人,奴才告退。”
那个人走了。
马金三独自坐了一会,呆呆的出神。而后,站起身来走到后堂,启动机关,墙壁“扎扎”作响,一间密室显露出来,他走进密室,密室里只有四个大小不一的木架,木架上挂着衣服,衣服上都黑色的痕迹,是多年前干涸的血迹。
马金三先是到东面的两个木架前,左边的木架挂着青布裙裳,右边的木架挂着蓝布长衫。双膝跪倒,喃喃道:“爹、娘,孩儿给二老请安了,孩儿多年忍辱负重,现在终于见到一丝眉目,请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报此大仇。”
叩头后,来到西面的两个木架前,轻轻抚摸着一袭淡底碎花的衣裙,道:“桂芳,我来看你了,为夫战场杀敌,你带着孩子,还要孝敬爹娘,可怜你没等到苦尽甘来,却落得身首异处。都是为夫对不住你。”说完,眼眶中的泪水滚落而下。
擦擦泪水,走到最小的木架前,那个木架上挂着一身小小的红布裤褂。他用手托起小衣服,细细端详,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父爱,口里轻轻说道:“小丫头,你不是说想要个白白的小山羊吗?
爹这次不光给你抓了个小山羊,还在草原上给你抓了个红红的小梅花鹿。爹想得出,你见到它们,一定会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哈哈哈。”说着,马金三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他突然把小衣服紧紧地捂在脸上,哭出声来,哭声越来越大,肩膀抑制不住的抽动。……。
三十年了,马金三即使位高权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低等将军,可是他依然孤身一人,依然每天都要对着这些托人冒死收集来的亲人遗物诉说衷肠,依然对往事无法释怀。他心中的思念和恨意如同烈火般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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