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木火正一边走一边想着大学梦,县二中的大门已在眼前。甘木火在三天前已来过一次,当时因报名缴费,对这里的地形还没有仔细侦察。现在天早人稀,校园显得格外宽广,进门正前方一马平川,一去二三里,进门右边一小丘上长满苍松翠柏,隐隐露出楼台亭阁,山下一条水泥路往右直去四五百米后向丘后隐去,水泥路边有六七棵垂柳守着一碧荷塘,进门左是三排教学楼,楼后又是一个小丘,遥遥可见上面立起一大圈白杨,呈长方形,想得出那白杨中间是一个大操场。
甘木火看天色还早,远山雾没散尽,眼前不见行人,就顺右边水泥路去看看那些含羞遮面的景色。
不几步,甘木火已到路头弯处,沿路斜斜而上,但见路下是一排排教师宿舍,青砖黑瓦,五层楼高,楼下围墙如带,逶迤而去,墙外公路车来车往,冲起的尘雾慢慢向旁边的河流飘去,路上面是一个很大的食堂,转过食堂是岔路口,往右通向下面的菜地和田野,还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就像一个足球场,往左通向上面树木深处。
甘木火在此略停,然后往左走上丘顶。这里有一个篮球场,球场顶头是一栋办公大楼和数十级青石台阶,顺阶而下,过一木桥就进入一栋古香古色的木楼,三间两层,下面依次为教师办公室、实验室、仓库,上面三间各挂有小木牌,分别写着高128班、高129班、高130班,也就是特长班,分别是文艺班、卫生班、农机班。甘木火向这几个教室瞟了一眼走下木楼,这里又是几个篮球场,对面又是三栋教学楼,青砖青瓦,四间三层,两头都有木楼梯。
甘木火正站在球场中间想着先看哪一栋。石占金走过来喊道:“甘木火,怎么不喊我一起走?”甘木火抱屈道:“怎么不喊?你家一个人都没有。”石占金带着歉意说:“哦,我捡粪去了。我们班在哪里?管他呢!我们从头一二看去,反正就这几栋楼。”说着两人就从第一栋左边上去。
一楼二楼都是初中部。两人上到三楼才看到高124班小木牌。石占金踹了口气,说:“看见124,126就在前面了。”甘木火不说话,只顾走过高125班,来到高126班门口,可是门锁着。石占金笑道:“我们太早了。还是上茅房报个到再讲。”甘木火一听也内急起来,说:“是的,我也得去一趟。”两人就走过高127班,从另一头走下大楼去找厕所。两人蹲在则所,甘木火叹气道:“现在不兴串联了,主席是见不到了,我很想上大学,你呢?”石占金:“我想当兵,当了兵就可以参加工作。或者回到村里当个营长也很雄棒。”甘木火:“当兵得满十八岁才行。还得体检,所以要多锻炼身体才行。”石占金:“书还得读完。就是当了兵,也还得读书,主席讲没有文化的军队打不了胜仗。”甘木火:“当然,肯定,反正年龄也没到。”
一会儿,两人回到教室时门已经开了,里面来了很多新同学,多半是县城里人,他们就象田里精耕细作的油菜,一个个光鲜水亮。相比之下,甘木火与石占金就象田埂上的油菜,不过是人家不小心遗落在这里野生,干细个矮。两人正自卑,看见贺娜走进来,算是为小镇上人挽回一点面子,她在这些城里女生中也算得上凤毛麟角了。
接着,石黑土走进来,他离开耳成已经一年有余,因其父亲一恢复工作,一家人早住进县二中教师宿舍,他就像刚从田埂上移栽田中间的油菜秧,一时还没转阳,除了一张娃娃脸,别无特点,难以形容,只是性格更开朗了,远远就喊道:“甘木火、石占金!”石占金急招手道:“哈,我们又胜利会师了。”甘木火即怀念两人旧情,又记恨他的无情,闷声不语。石黑土走过来擂他一拳道:“还记仇啊?都怪我以前糊涂,不知道是你爹做鬼做神,破坏我俩的团结,我真是悔死了。”甘木火一笑泯恩仇道:“哪会记仇!早就风吹过了。”
正说着,石占金悄悄说:“老师来了。”甘木火转头看,只见一位派头十足的青年走进教室,那头发抹得溜光,斜斜盖在左额头,是戏称为一片瓦那种发式,两眼虽小,就象两颗绿豆在滚动,但精光四射,梭形脸盘,鼻子削尖,就象泰坦尼克号沉没时露出的船头,个头高出当场所有男生一个头,一身中山装纹丝不乱,一双白球鞋足有四十五码,让人想起民间故事薛丁山那鞋,只是看年纪并不比在场的人大多少。石黑土怀疑道:“老师怎么这样年轻?最多大我们三岁。”
正议论,这青年走上讲台,两束精光从绿豆眼里射出,喊道:“同学们好!”下面众人条件反射回应道:“老师好!”这青年用双手往下按说:“我不是老师,是你们的同学,叫向汉坚,是个见面熟。只是想乘此机会与大家交流交流,不然的话,就搞错了,是嘛!”下面一片哗然。
正惊诧间,正牌老师来了,中等个,平头,操男中音讲着北方话说:“同学们安静,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姓卢,名鹏举。”说着按惯例在黑板上书写“卢鹏举”三字。
接着,就是排座次,这是大家早就熟练的,不用十分钟就搞完了。
这下,甘木火在第一组第四排与石黑土同桌,总算冲破三八线,不再与女生同桌。石占金则坐在第三组第四排与他两人隔组相望。
座次既定,就依次去参加开学典礼,那场面又自不同,来如钱塘江水流,去似龙卷风吹叶,但内容大同小异,不过就是四字:收心肃纪。
不过甘木火不再是小学生了,不用收心,自知回心转意到学校来,悄悄问石黑土道:“向汉坚很大方。你讲他会是班长吗?”石黑土淡然道:“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俩。到时就知道了。”甘木火抬杠道:“不是你,但不等于不会是我。”石黑土笑道:“你连团员都不是,再怎么的也轮不到你。”甘木火自知如此,打住话头听台上的校领导讲话,反正国不可一日无君,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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