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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了闻骗子嘿嘿笑过,又正色说:“咱们时间只有两天!两天一过,找不到这个针。我只能是拱手将这个患者介绍给别人了。”
闻骗子抬头看我:“干嘛介绍给别人?”
我说:“咱们赚钱看病是一回事儿,病人的疾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不能说,这个病,咱治不了,就不让别人治。这个,叫道。”
闻骗子点了点头说:“嗯,医术上,你懂的多,我这个就是一些江湖皮毛。就这样吧,按你说的,先找针。”
我心里计划是,如果找不到这个针,就把秦女士介绍到唐风茶社。
唐风那里,一定会有这个针,但我不能去找!
这涉及到一个面子问题!
别看咱现在活的跟一孙子似的,但这医家的面子一定要有。当初我从唐风出来,可以说是有半赌气的成份在。
现今,我绝不能因为这个,再回头去找他们。
一定要自个儿想办法,想不出来,找不到针。这个患者,只能是介绍给唐风了。但我,不能说沾着唐风的便宜,去干这件事儿。
江湖上这么做不合规矩的。
想妥了法子,我们仨一合计。真要找,还不能挨个去卖医疗器械的地方问。得用现代化工具,互联网,找一些老中医,老针灸师父,然后挨个打电话来问。
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转眼,我们兄弟三人,喝光了馄饨汤儿,起身结帐。
就近,转两圈儿,找了个网吧,开了三个挨在一起的机子,这就上网找开了。
输入关键词搜索,很快就列出了一堆的什么针灸专家,老军医,老中医,神针济世大中医,中医世家什么的。
锁定了所在范围是京城,我们分工,开始拿电话一个个的联系。
打电话的词儿是闻骗子事先写在记事本上的,这个也要有技巧,开头先是;我们知道XXX先生是名望医家,我们很敬佩先生医术,这里,想跟先生打听一下,先生那儿有没有通脉针。
问过了,说没有,得回过一句。打扰先生了,麻烦了之类的话。
要是说有,得记下来地址,再下一步想办法,怎么去跟这人接近,拉关系。
总之,话一定要尽可能地客气,温和,不急不躁,显的有修养礼貌才行。
最后一句话,先把人抬高,再直入主题来问事儿。
电话一番番的打。
打到晚上八点,记不清打了多少,但却没一人听说过什么通脉的针。
闻骗子挂断了手中的手机,看了眼左右人说:“兄弟,不行啊,这个点,不能再打电话了。这再打,人家会烦。”
我点了点头:“行,咱先撤吧!”
离开网吧,回到住处,我们仨又聚一块商量,这查找的方向是不是不对。
闻骗子抽口红梅烟,拿了大雪花啤酒,对嘴猛灌两口问我:“兄弟,你这针是骗子用的,还是真正医生用的东西。”
我剥了个花生,扔嘴里边嚼边说:“骗子拿了不知道怎么用,真正医生轻易不敢用!”
小学奇怪了:“这怎么讲啊。”
我说:“通脉针不是普通医生用的针灸针,那个针非常古怪,手法也跟一般的针不同。普通患者见了,根本不相信这东西能治病,所以不肯让对方下手治。所以,骗子拿了会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而真正的医生,又很难让患者相信这针能治病……”
“所以……”
我尴尬一笑说:“就这样,很多堪称宝贵的东西,就这么一点点的失传了。”
闻骗子又喝了口酒,末了砸吧下嘴说:“信任呐信任!”
“这年头,咱们缺的就是信任!不管医生与患者,还是骗子与被骗者,这起码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你说,这让我们怎么活呀。”
我赞同:“是啊,老闻,你们骗子是不是也不好干了。”
闻骗子说:“没错,早几年,傻子还挺多。现在,老百姓全都进化成老狐狸了,骗子们的智商,明显呈现下滑趋势,生意不好做呀。不过,也有个别脑残……”
“比如美人局!这个可是千百年来,百试不爽的好点子。”
我骂了一句:“缺德,坑害我们万千苦逼屌丝!”
小学附和:“就是,就是,就去年,我聊一网友,差点轻信她话。后来,她说要去酒吧坐坐,我没去,这才脱身。”
闻骗子一扭头问:“不对呀,酒托局很少有失手的,怎么你没去?”
小学不好意思低头说:“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出门,除了一张公交卡,我,我不揣钱!”
闻骗子倒吸口凉气:“白条鸡,没毛拔。”
小学认真:“对,我就是白条鸡!”
田小学刚坦露他‘白条鸡’本色,突然,他兜里那台二手的三星鸡叫了。
小学拿起一看,跟我说了一句:“陌生号!”
闻骗子眼珠子一转,立马说:“按之前讲的接。”
小学接之,同时他开了免提。
然后,拢了嗓音,用一种略低沉的书气腔说:“喂,你好。“
“喂唉……”
这是个很柔的女人动静,并且尾音还拖的很长,让人一听,脑子里不禁就浮现灯红酒绿中,一条套在雪白腿上的黑丝袜……
小学:“请问,您是哪位?”
“嗯……是这样。我今天不在,回来时候,听店里人讲,有人打电话要问通脉针的事。我就回了电话,请问是你打来的吗?”
彼时,闻骗子飞速拿铅笔在一张破报纸的边缘写了几个字,放到小学眼前,让他看。
小学看了一眼说:“哦,您稍等,我请我们家大先生来跟您说话。”
闻骗子示意我接电话。
我不动声色接过:“你好!”
“你好,你是要找通脉针的人吗?”
我回:“嗯,就是我。”
“你知道这个针,还是,听人说起过?”
我淡然:“我用过。”
“哦?”
稍许:“你现在,要用它干嘛?”
我回:“救人。”
“嗯,通脉针不轻借,因它除了能救人,还能杀人。我有针,但你要用,必须让我见一面才行。”
我说:“地址。”
“XXX大街,XX大厦斜对面,XX餐厅吧台,你到了后说,要一杯老板娘亲手调的蛇胆酒,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
“再见。”
撂了电话,我抬头问小学:“咱们一共打出去多少个电话,有没有记录?”
小学茫然。
闻骗子拍大腿叹息:“细节呀,细节!百密一疏!教训,这个教训,一定要好好吸取!”
我们仨原地悔过了两秒。
稍后我问骗子:“地址记了吗?”
骗子伸手撕过报纸一角递给我说:“写在这里,另外,我根据口音分析,这女子,大概三十上下的样子,口音显示,她不是京城本地人,应该是湖南一带的女子。湖南女人,行事泼辣,又极多情。兄弟你一人能吃定……?”
我咧嘴笑说:“没那么可怕吧。”
骗子摇头:“这女人讲话音调,语气拿捏都非常的有分寸,我根据江湖经验分析,她绝非一般女子。”
我伸手搓把脸:“甭管怎样,今晚这地方,我得走一趟了。”
闻骗子低头思忖,稍许他拿出包儿,从里抽出十张百元大钞:“拿着,万一用到,可解燃眉之急。”
我接过,正要起身走。
闻骗子:“等等,细节!”
接下来,我绝没有想到,闻骗子居然拉上我和小学,又按白天过程,走了一遍。
当然,我们没有在餐厅换衣服,而是在大堂洗手间换的。
当我穿了这身衣服,在午夜十二点多走出酒店的时候,我一度以为,闻骗子是不是真疯了。
但后来,我才明白,骗子没疯,而正是他这种对细节的变态般把握,才让我们有了后来……
骗子这次没租车,我出了酒店,打车,说了地点,直奔餐厅去了。
原本我以为这个时间,餐厅早就打烊了。
没想到地方,发现餐厅经营有宵夜。
宵夜本是南方人最爱的夜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北方也流行起来了。
餐厅门口,泊了很多车。
我打车到附近,下来,轻轻抚了下扳指,在脸上强挤一丝世故的笑容,就这么走了进去。
餐厅内灯光明亮,坐了不少的食客,大家都在那儿小声聊着天。
我瞟到吧台位置,见那放了不少的高位椅,就找了一把,坐上去,然后抬头……
一个穿了旧式对襟小袄样式衣服的漂亮妹子朝我一笑说:“先生是结帐,还是要点什么?”
我微笑说:“给我来杯,老板娘亲手调的蛇胆酒。”
服务员小妹子一愣。
恰在这会儿,我本能感觉身体左侧,餐厅通往二楼的楼梯间那儿,唰的出现了一道身影,紧接着,在我视线中,一个穿了过膝OL短裙,腿上套了一双黑丝袜的轻熟女,正一步一摇地朝我走来。
女人长的不是很漂亮那种,但难得,特有韵味儿!
年龄正如骗子所说,三十左右,身材微丰,眉宇含情,体态婀娜。
到了近处,女人上下打量我:“是你?”
我笑了下:“是我。”
女人幽雅一笑,一转身功夫,伸手朝我一勾说:“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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