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木神猿大步走到山门前,张臂抱住了左侧的那根石柱,奋力挣动起来。那石柱粗若成人合抱,有五米多高,再加柱顶上的石板门楣,怕不有两千多斤?在乙木神猿挣动之下,深埋地底的柱身居然开始摇晃,而且晃动的幅度渐趋剧烈,隐隐有倾颓之势。
若是石柱倾颓,这道矗立了千百年的雄伟山门将毁于一旦!
“大胆狂徒,竟敢驱驭孽畜摇动我寺山门,还不快快停手!”
大雷音寺内陡然响起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接着便听寺内钟声大作,紧闭的寺门轰然大开,无数脚步声向寺门纷至沓来。显然寺内的僧众并没有对他们“不闻不问”,而是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此刻看到顾天成作法召出乙木神猿,且令山门有动摇倾覆的迹象,一边立即敲响了警钟,一边纷纷抢出寺来意图阻止。
可惜为时已晚。
只听乙木神猿一声炸雷般的咆哮,入地数尺的千钧石柱竟然被它生生拔离地面,柱顶上那方数百斤重的石楣轰然掉落,重重砸在石阶上碎成了七八块。唬得出寺的僧众骇然色变,无不惊怒交迸。
一名中年僧人手执降魔杵越众而出,戟指喝道:“好个孽畜,受死――”横眉怒目凌空跃起,抡起降魔杵向乙木神猿当头砸下。
顾天成立刻驱使乙木神猿迎击,乙木神猿此刻还抱着那根千钧石柱,怒吼声中顺势向上扬起,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石柱居中断裂,在乙木神猿的怀中只剩下三米不到长短;而那中年僧人也被乙木神猿的神力震得倒飞而回。落地险些一跤坐倒,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虎口已是酸软发麻。
乙木神猿乃是凶兽化形,受挫之后凶性愈炽,将怀中的半截石柱脱手掷向中年僧人,随后四肢并用,暴吼声中向对方猛扑而去。
中年僧人在寺内颇有身份,本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神通,一杵击散凶猿幻体立威,却不料反而险些出丑,见乙木神猿犹自穷追不舍。羞怒之下再顾不得隐藏实力,朗声念道:“韦陀护体,涤荡妖魔!”
从他体内突然亮起一团金色的宝光,映照得他浑身肌肤通透晶莹,面目之间宝相庄严,令人不可逼视。手中乌黑的降魔铁杵黄光流转,显然被加持了某种法力。面对如泰山压顶般飞来的半截石柱,他居然不避不让,单臂挥杵点出。那半截石柱犹如触到一团无形的力道,来势顿消,在虚空中微微一滞,随即竟炸碎成了漫天石屑;
张天山不由得耸然变色。这是什么神通,居然能让这僧人这般威不可挡,犹如神佛附体?睁开破幻佛眼扫去。只见那中年僧人的背影被一尊金身佛陀所笼罩,心中顿时明悟。这僧人此时的力量并非为他自身所有。而是施展了诸如请神附体的法术,暂时借用了诸天神佛的法力。换而言之。他此刻真的是“神佛附体”了!
那僧人挺杵前冲,降魔杵顶端黄光怒绽,毕集全身神力于一点,连人带杵犹如一支离弦劲箭,穿透四散飞扬的石屑,直射猛扑而来的乙木神猿。
顾天成清楚感应到中年僧人这一击的可怕,急忙命乙木神猿躲避,但却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石火间,僧人的降魔杵已然没入了乙木神猿的胸口,巨猿眼中的绿光迅速黯淡,庞大的猿身四散崩碎,重新化成了天地间的木属灵气。
旁观的众僧见中年僧人一击建功,均是大声喝彩:
“冲性师兄好神通!”
“敢与冲性师兄交手,真是自不量力。”
“哼哼,道门神通不过尔尔。雕虫之技,也敢到我佛门宝刹来撒野。”
张天山心中一宽,原来这中年僧人的法号叫“冲性”,与一路同来的冲明和尚应该是同辈师兄弟,想来修为再强也是有限,顾天成纵然不能胜,自保也应无虞。
冲性挟胜受了这通吹捧,气势陡盛更是得理不饶人,喝道:“我佛门神通冠绝古今,普渡众生,今日便超渡了你这左道旁门。”降魔杵余势未竭,直点向顾天成眉心,他立意先发制人,拿顾天成这个毁坏山门的元凶开刀。
顾天成的乙木神猿被灭,算是输了一招,此刻听冲性出言辱及道门,心头也是怒不可遏,不等他的降魔杵点到,青离剑已经化作一道碧虹向他当头劈落。
剑虹如电,后发先至!
冲性的降魔杵距顾天成的眉心还有三尺,头顶已经感受到青离剑的寒意,他不敢托大,只得收杵上撩,想凭借降魔杵的势大力沉,将轻灵翔动的飞剑磕飞;孰料青离剑不等碰到他的降魔杵,已经由劈变刺,改向他空门大张的右腋刺来,幸好他出招未老,慌忙又变势招架。
就这样,青离剑就像一只轻捷的飞鸟,围绕着冲性上下翻飞,不时伸喙觑隙啄上一口。冲性挥舞沉重的降魔杵驱逐剑光,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徒劳地疲于应付,始终无法摆脱青离剑的笼罩,只要他稍一分神,碧虹般的剑光总能寻瑕抵隙,直指他露出的空门。
旁观的僧众都瞧得目瞪口呆,眼见冲性距那个绿袍道士只有两、三丈之遥,只消他的九尺降魔杵前伸就能够到,但就是这短短的两、三丈之遥,对冲性而言却无异于咫尺天涯,若是贪功冒进,不等他的降魔杵打到绿袍道士,那道士的剑光就会先射中他的要害。照此下去,冲性的落败只是迟早而已。
更令他们气愤的是,那道士显然也是瞧得明白,站在原地并不后退半步,简直是有恃无恐,神态轻松惬意无比,遥御飞剑意存戏耍,犹如老猫戏鼠毫不费力。
张天山瞧出冲性背后的佛陀金身光芒渐黯。再看他降魔杵上光芒也渐转黯淡,挥舞之际呼呼粗喘。显然愈渐吃力,心知他借用神佛的力量无法持久。即将被打回原形。最多再有一刻工夫,他就得弃杵认输了。
顾天成此时已是胜券在握,原本斩杀冲性也不为难,只是一来与冲性并无怨仇,不愿为了意气之争伤人性命。二来刚才毁了他们的山门,已经出了遭受冷落的气,若再伤人性命就矫枉过正,骑虎难下了,此行毕竟有求于人。终不成凭一口青离剑杀尽寺内僧众,威逼他们屈服?三来嘛,刚才冲性出言不逊辱及道门声威,他要逼迫冲性自己改口,贬低他们所吹嘘的佛门神通,为道门正名扬威。
嘻嘻笑道:“和尚,你瞧我这‘左道旁门’比你那佛门神通如何?只要你弃杵认输,高喊三声‘佛门神通不过尔尔’,顾某剑下就饶了你的性命。如何?”
冲性自知法术持续时间将尽,每拖延一刻都对他极为不利,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却哪肯服软,自堕大雷音寺的声威?猛然把心一横。怒喝道:“舍身护寺,义无反顾!”背后的金身光芒完全凝聚于降魔杵上,抡杵脱手砸向顾天成。青离剑仿佛天外流星。径直落向他的头顶,他双掌向头顶一合。意欲凭肉掌之力挟住飞剑。
顾天成想不到冲性竟然如此决绝,宁肯玉石俱焚也不愿服软认输。他纵有千般道法,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也生不出反应,只能眼看那根降魔杵挟着幢幢黄光当头砸来。他暗暗悔恨不早痛下杀手,立即全力御使青离剑激射,决意在自身殒灭之前先斩杀冲性。
眼见这是个两败俱伤之局,旁观的僧众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瞠目结舌。冲性的修为乃他们中的翘楚,他们纵有心解局也是无能为力。
孔宣惊急之下无暇思索,挺起丈二生铜棍想要侧挑降魔杵,虽深知降魔杵此时力贯千钧,以他这点力道从旁贸然挑拨无异于引火烧身,但为了救顾天成于万一,也顾不得太多了。但是刚刚握棍在手,只觉虎口一热,那根生铜棍已被张天山劈手夺过。
张天山终于发动了!
他从孔宣手中夺过生铜棍,间不容发间架住降魔杵,降魔杵上的千钧力道尽数吐在生铜棍上,他奋力向上一挑,只见降魔杵微微一滞,就像一条被抽去了筋的妖龙被轻轻挑飞,当啷啷地掉落在台阶上。
几乎与此同时,大雷音寺内也响起一声佛号,随即只见凭空出现一只古铜色的手印。青离剑被那只手印轻轻弹飞,让空无逃过了这一剑破颅之厄,那手印旋即又消失在虚空中。
“是住持的伏魔大手印!”群僧耸动,齐齐低头合什膜拜。
冲性和顾天成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脸色均是有些发白,一时间再无斗志。顾天成招手收回青离剑,低声道:“多谢两位哥哥相救。”
张天山一呼一吸间,已经将巨力化去。刚才急切间,他想不出别的办法解救顾天成,他的怒雷剑虽无坚不摧,却毕竟属轻灵法宝,无法正面抵挡像降魔杵之类的重型法器,正要冒险徒手去抓时,正好见到孔宣挺棍递上,心念电转下夺棍旁挑,果然一举建功,把顾天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那根生铜棍禁受不住两股大力的扭曲,竟尔寸寸断裂。他将断棍掷于地上,愤愤地瞪向冲性和尚,暗恨这和尚莽撞冒失,险些坏了自己的大事。若是刚才真的两败俱伤,岂不是使他和大雷音寺结下无谓之仇!
再想到那“伏魔大手印”突兀显现,将顾天成的飞剑犹如飞虫般轻轻弹飞,神乎其技,绝非他目前所能,他心中也是悚然一惊。幸好他此来不是与大雷音寺为敌,否则就糟之糕矣。
寺内突然奔出一道灰影,正是久去不回的冲明,他惊骇地打量了一眼场内,见冲性和张天山等三人均告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躬身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住持请三位施主前往大雄宝殿一晤。张施主,你们请随我来。”
张天山闻言暗自冷笑,你们大雷音寺待客如此前倨后恭,事到如今再想请我们进寺。岂有那么便当?岂料还不等他开口,便见冲性已横身挡在冲明身前。拉长了声音道:“冲明师弟,这三位便是你带来的‘贵客’?嘿嘿。还未入寺门便捣毁了山门,这贵客的气势可真是非同一般啊。”
冲明眉头微皱,却并不答话,正要从冲性的身侧越过,却见冲性斜跨一步又拦在了他面前,扬眉喝道:“我大雷音寺乃佛国圣地,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敢损坏一砖一石。他们胆敢捣毁山门,便是与我佛门为敌,岂容他们踏入寺内半步?”
冲性冷冷地道:“住持之命。你敢违抗?”
冲性神情一僵,色厉内荏地喝道:“谁敢违抗住持之命?只是你禅宗冲明蒙蔽住持,敌我不分;我密宗冲性不畏强敌,忘身护寺,阖寺僧众今日目所共见,他日开坛论禅自有公论。”说完在旁观众僧的啧啧赞叹中,故作悻悻地让开道路。
“冲性大师且慢!”
张天山突然开口,惊得众僧心中都是一震。他们原先见张天山装束模样非僧非道,不伦不类。不觉暗存轻视,孰料刚才张天山露了力挽狂澜的一手,顿时令他们刮目而视。尤其是冲性,望向张天山的目光满是惊骇。他刚才那孤注一掷,威力可谓是所向披靡,神佛辟易。即便是他的师父也不能硬接。然而张天山执棍一挑,便将之举重若轻化解于无形。其中的分寸和力道,他自问远远无法做到。正因如此,他刚才只敢和冲明刁难,不敢直接向张天山等三人叫板,此刻眼见降魔杵就落在张天山的脚边,竟是迟迟不敢上前去拾。
张天山见冲性装腔作势,哗众取宠,心中对他更加厌恶。足尖在降魔杵上一点,降魔杵“呼”地离地跃起,他挥袖在杵尾一拂,降魔杵如离弦怒箭般射出,“当”地一声插入冲性身侧的石壁中,吓得冲性浑身汗毛一乍,幸好不是对准了他射来,否则他已经被钉在石壁上了。
张天山淡淡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冲性大师,去拔你的棒儿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冲性身上,连冲明、顾天成和孔宣也不例外,一时场内寂静无声,只看冲性作如何反应。
冲性虽明知张天山在还以颜色,但他这根“韦陀降魔杵”乃师尊亲授的法器,对他意义重大,却是不能不要。可惜九尺杵身仅露半尺于石外,他双手只能勉强握住杵尾,滑溜溜的却又哪里拔得出来?他本想再次借助韦陀神力,但他这项法术有一个弊病,每日只能召唤一次韦陀护体,否则对自身修为大有妨碍。他吭哧吭哧地拔了十几次,脸颊涨得通红,最后抬起双脚踩在石壁上,整个人与石壁几乎成了一个直角,那姿势望去既滑稽又诡异,那根降魔杵却仍嵌在石内,纹丝不动。
“扑哧――”
不知是谁忍俊不住,失声笑了出来,虽然很快就捂住了嘴巴,但落在寂然无声的场中,仍是十分清楚。
冲性只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他急中生智,暗想:反正今日无法拔出,不如先想法子把颜面遮盖过去,待明日趁旁人不注意,再找帮手来拔取不迟。他心念一定,立即洒脱地拍了拍手退后,笑道:“哈哈,贫僧思前想后,决定不要了。就让这根降魔杵留在此处,作为贫僧今日舍身护寺的纪念,岂不是一段佳话啊,哈哈哈……”他说完哈哈大笑,为自己的急智和辩才暗暗得意,孰料笑到一半时看到张天山的举动,却犹如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再也笑不下去了。
张天山单手握住杵尾,将降魔杵一寸一寸从石壁内抽出,貌似极为轻松,口中淡淡地道:“如此宝物,既然大师决意不要了,那就莫怪在下自取了,以免暴殄天物殊为可惜。”他不待冲性开口作答,返身将降魔杵递给孔宣,道:“大哥,你刚失了兵器,这根降魔杵正合给你用。”
孔宣接过一掂,这根降魔杵长共九尺,前端两尺呈四棱尖椎形,杵身约成人手臂粗细,不知是用何物铸造,虽然比他的生铜棍短了三尺,份量竟是更重了五分,他炼成《易筋洗髓经》后力道大增,此时正合所用。他刚刚正为失了兵器而惋惜。想不到转眼间便得了一件更厉害的佛门法器,心中喜不自胜。接过后望向冲性等众僧,神情略有些犹豫。
冲性不意弄巧成拙。急得双脚直跳,急急地道:“我佛门宝器,岂容你道门弟子恃强硬夺?还不快快还来!”
张天山微微扭头,冷笑道:“真是笑话,这里人所共见,这根降魔杵是我自石壁所得,又不是从你手中夺来?谁想要回,先过了我这一关。”大日如来印拍出,一个金色的掌印拍在石壁。将坚若金铁的石壁拍出一个深达尺许,大若磨盘的坑洞来。他心中不愤存意立威,这一掌已使出了七成的力道。
众僧都是暗吸了口冷气,冲性张大了嘴巴,想好的豪言壮语一句也说不出来,张天山只凭这一掌,他纵使召唤韦陀附体也不是对手。
冲明低声道:“张施主,何必在此无谓羁留?住持还在大雄宝殿内等候,我们及早进寺面见才是正理――”
张天山却横了他一眼。冷冷反问道:“冲明大师,你终于肯出来了。”
冲明脸上一红,勉强笑道:“请施主恕罪……”
张天山正色道:“岂敢,适才我二弟作法毁了贵寺的山门。还要请你恕罪才是。”
冲明被他这一顿抢白,脸色阵红阵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天山索性不再理睬他。向寺门内朗声道:“青城仙派掌门张天山,携长生峰首座顾天成。大离皇朝玉门关大将军孔宣造访大雷音寺,贵寺置若罔闻在先。倚势动武在后,难道这就是佛门宝刹的待客之道吗?”声若滚雷,震得众人耳鼓嗡鸣不绝,滚滚直传入寺内深处。
冲性等众僧都是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打扮得半僧半道的年青人,竟敢自称是青城仙派的掌门!而他身边的两位,身份也是赫然不凡,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过了片刻,从寺内遥遥传出一个平和的声音:“阿弥陀佛,本寺数百年来与道门素无交往,并不认识青城仙派的掌门,故不敢冒昧出迎。阁下自称是青城仙派的掌门,不知有何凭据?”语气虽然平缓,传入众人耳中却字字分明,比张天山的声若滚雷又胜了一筹。他只对张天山的身份提出质疑,至于顾天成和孔宣的身份,则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张天山疑惑地瞥了一眼冲明,难道冲明没有把他身怀五色指环的事情禀告住持?冲明神色尴尬,低声道:“住持之意,五色指环只是死物,并不足为凭。”
张天山皱眉道:“那依住持之见,如何才能让你相信?”
住持的声音略略沉默,随即缓缓地道:“本寺原有四大护法明王,可惜金刚明王已然圆寂……”众僧闻言都是大惊,纷纷失声惊呼:“空无神僧已经死了?”目光都聚焦于冲明身上,冲明是空无神僧在寺内的唯一传人,依照佛门惯例,师尊的生死音讯应由他亲口宣布。
冲明目光泫然,合什道:“阿弥陀佛,我师为清理门户,已与孽徒冲宝同归于尽了。”说完歉疚地望了一眼张天山,以空无的身份声望,自然不能当众道破他受弟子所制,只能说他与冲宝同归于尽。只是这样一来,就抹去了张天山的功劳。
孔宣闻言怒不可遏,喝骂道:“你这贼和尚――”张天山却是从冲明的眼神中会意,摆手制止孔宣的喝骂,低声道:“神僧已逝,为了点点微末之劳,就不要折堕他的威名了。”声音低若蚊蚋,只有身侧的冲明、孔宣和顾天成听得清楚,其他僧众正是群情激涌,根本无法听清。
冲明感激地望了一眼张天山,低声念道:“阿弥陀佛,施主恩情,贫僧此生绝不敢忘。”
住持的声音继续传来:“……现在本寺还有孔雀、大轮和不动三位护法明王,智慧神通均足与金刚明王比肩,分别把守在通往大雄宝殿的途中,今天日落之前,张施主若能沿途逐一胜之,便足以自证身份,本座当于大雄宝殿前降阶相迎。但施主若是中途败退,那便请离开本寺,从此不得踏入大雪山半步。”(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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