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云掩月,夜枭惊啼,整个乞颜部落万籁俱寂,只有栓在营帐外的马匹不安地喷着响鼻,前蹄不时刨着帐外的草地,似乎警觉到了危险的临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冲明事先已经吩咐部落的酋长,约束族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得出营帐半步。那位酋长已经知道附近有嗜血恶魔出现的消息,此刻自然唯唯遵命,自去依命收拢族人。
张天山踏足于一棵大树的顶梢,从十几米高处俯瞰脚下的大地,身形随着树梢随风轻轻摇颤,纤细的树梢在他的脚下稳若泰山。皓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令他浑身焕发出瓷釉般的光彩,衣衫猎猎飘逸出尘,宛若月下神仙。
他默运,将神识外放至极致,从乞颜部落往西五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均在他的神识笼罩之下。依冲明所说,凶僧近来敢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杀戮,显然自视甚高,昨日既然在西方露出行迹,今夜必然从西面来袭乞颜部落,绝不屑于耍什么声东击西的把戏。他只要在此守株待兔,不愁那凶僧不送上门来。
月到中天时,从西方遥遥响起了一声厉啸,张天山精神一振,暗道:来了!只见一团黑影御空而来,倏忽间已撞入张天山的神识之内,那黑影似有所觉,忽然亮起两点腥红的血睛,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加速飞掠而来,顷刻便逼近了张天山立足之处。
张天山暗暗一凛,来得好快,这时他才看清。那黑影伸展开的双翼足有一丈多宽,瞧形状竟是一只巨大的蝙蝠。最令他惊讶的是。它竟能循着自己的神识逼来!
难道它是那凶僧所豢养?
张天山胸中傲气陡生,不论这头巨蝠是否与凶僧有关。瞧着总不是什么善类,刚好拿它来试试我的剑术。在玉门关内,他得到齐天远的指点,剑术已然大进,虽仍未化剑成罡练成第六式“九九归元剑”,但前五式剑术已经御使自如了,他独出心裁创出以指御剑之法,正所谓五指连心,剑术更是随心所欲。神出鬼没。此时拇指一捺,“追风掣电剑”顿时光若匹练,挟风裹电般射出。
那巨形蝙蝠在空中无从躲避,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块黄澄澄的圆形物事交错一挡,只听“丁当”一声震响,居然将怒雷剑弹得冲天飞起!
张天山神色不变,右手尾指轻挑,怒雷剑势若劈山巨斧,带起千重雷蛇缭绕的残影。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劈落。巨蝠再也抵挡不住,被重重地震落地上,幸好有那两块圆形物事抵挡,才免去了身分两片之厄。他落地后急忙打量手中的兵刃,原来竟是两块黄澄澄的铜钹,只见两块铜钹的中央均被斩开一道数寸长的口子。让他心痛之余又是惊骇不已。
张天山招手收回怒雷剑,飘飘然从容落地。只见巨形蝙蝠化成了一个面容邪异的男子,背后的蝠翼竟然凭空消失了。那男子正仰起头。惊异地望向站在树梢的张天山。
张天山居高临下俯视那男子,冷冷地问道:“你就是凶僧冲宝?”
男子咧嘴露出两排森寒的钢牙,阴恻恻地道:“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号,想必是大雷音寺请来的帮手了。嘿嘿,那些秃驴不是自诩通天彻地,无所不能么,怎么也肯放下身架去请别派修士相助?我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强出头与我为难,我劝你还是早早退去,免得引火烧身!”
张天山哑然一笑,既然对方身份确认,便依约发出了火箭讯号。凶僧见那道火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出一个佛陀的模样,脸色微微一变,嘿嘿笑道:“果然又是大雷音寺设的局!你们来了多少人,都一起出来吧!”
凶僧与张天山隔空只斗了两招,便知对方剑术神奇凌厉,大是难斗。又是一副俗家的打扮,瞧来不像是大雷音寺的僧侣,反倒像是传说中昆仑山的剑修,想到昆仑山那些神秘剑修的可怖剑术,他也是心底生寒,虽然张天山看来年纪轻轻,修为不会太高强,他却也不敢轻易开罪。原想虚声恫吓,让对方知难而退,却不想对方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放出了大雷音寺的火箭讯号,显然此间已决难善了!他暗暗恼怒,事已至此再多想已无益,暗暗盘算已定:若是对方高手众多,他就展开蝠翼一走了之,料想谁也追赶不上;若是对方力弱,就索性将其一网打尽,顺便警告大雪山中的觉禅老秃驴,让他手下那些臭和尚今后别再来惹我。
南、北两面御空疾掠来两道人影,冲明和顾天成竟是同时赶到。顾天成脚踏青离剑划出一道长长的碧影,在夜色中经久不散。冲明脚踏一只磨盘大的木鱼,御空飞行之速竟然不落后于顾天成。
凶僧见总共只有三人,心中便是一松,狞笑道:“嘿嘿,我道是谁,原来是冲明师弟,你我师兄弟倒是久违了。”感应到另外两人的精血都颇为浓烈,他忍不住舔了舔森寒的钢牙,嘿嘿,若是吸了这两人的精血,对他的突破肯定大有裨益。
冲明目眦欲裂,怒喝道:“冲宝逆徒,还不束手就缚!”
凶僧环视三人,摇头冷笑道:“怎么,就凭你们三个?嘿嘿,你们是并肩子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冲明朗诵一声佛号,从袖中突然飞出一道火光,迎风暴涨成一条长达数丈的火龙,遍体烈焰飞腾,张牙舞爪直扑向凶僧。凶僧背后倏地张开那对蝠翼,凌空飞起轻轻避过,笑道:“嘿嘿,老和尚真是偏心,居然将这琉璃珠串独独传给了你。”
“亏得师父早早瞧出你心术不正,未将这佛门宝物传给你,今日正好用来清理门户。”
冲明忙于施法驱动火龙。一时再无暇开口。只见那条火龙在空中蜿蜓腾挪,猎猎火光将夜空映照得犹如白昼。威势煞是壮观。但凶僧蝠翼轻展,在半空中倏忽如电。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火龙的扑击缠绕,看似时时危险,实是存心嬉戏,口中还有余暇调笑道:“哼,如今我另得了神通,已窥得永生不死的门径,哪还将这微末之物放在眼里?”话虽如此说,身形却每每在火龙扑近时便躲避不迭,显然对这条火龙还是颇为忌惮是。
张天山瞧得惊讶不已。那对蝠翼似是和凶僧的身体长在了一起,拍扑间竟是随心所欲,在空中转折自如,其灵活、敏捷远胜过他的御剑之术。
凶僧与火龙嬉戏了片刻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倏地加速绕过火龙,俯冲向正在施法的冲明,十指的指甲竟然有尺许长,尖锐弯曲。犹如十弯利钩,眨眼间已离冲明的脖颈不到半尺。冲明骇然变色,连反应都来不及,眼看就要毙命在凶僧的爪下。
一青一紫两道剑光前后交错。斩向凶僧,凶僧刚刚领略过飞剑的厉害,此时哪敢大意?不及伤敌便急忙冲天飞起。险险避过这两柄飞剑的袭击,居高临下恨恨望去。心中也是微微一凛,那位碧袍道士竟然也是位剑修。
冲明急忙回头望去。果不其然,那两道剑光正是顾天成的青离剑和张天山的怒雷剑,急忙合什称谢。没有了冲明的法力驱动,空中的那条火龙收缩成尺许长短,自行飞回琉璃珠串内。
顾天成正要挺剑而上,却听张天山朗声道:“阿成,此獠由我来对付,你和冲明大师保持合围之势即可,万不可让他逃脱!”
顾天成点头答应,和冲明一左一右遥遥围住了凶僧。
凶僧怒极反笑道:“嘿嘿,好大的口气。”说完双手一振,掌中已经多了那副铜钹。
冲明看到那两块铜钹,瞳孔突然收缩,怒叫道:“冲宝,这副降魔钹怎么会落在你手里,难道你真的把师父……”
凶僧冷笑道:“你且放心,那老和尚虽落在我手里,但瞧在他传过我几年的功法的份上,我暂时留了他一条性命……”
冲明正要再说什么,忽见凶僧将双钹一合,他猛然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急忙捂住双耳驾起木鱼飞遁,一面不忘高声疾呼道:“大家小心他的钹音――”
“铮――”
话音未落,凶僧的双钹已经击合出声,一圈圈无形音波四面扩开,冲明见机得早,身形之快居然连音波也追之不及。顾天成却是慢了一拍,听到钹声只觉心脏剧跳,险些喷出一口血来,跟在冲明背后急急御剑而遁,转眼间便已遁出了里许之远,直到再听不见钹音才敢停下来。
他刚停下身形,脸上却不由得倏然变色,叫道:“不好,二哥恐有危险――”说着扯下两团衣角塞向双耳,就要御剑返回去,却被冲明拦了下来。顾天成勃然大怒,骂道:“你这贼和尚,怎么事先不说明那凶僧有这么厉害的法宝?”
冲明苦笑摇头,合什道:“阿弥陀佛,真是冤哉枉也。贫僧也想不到他居然得到了师父的随身法器,否则岂有隐瞒之理?眼下他的钹音正盛,我等根本无法近前。想那降魔钹音无孔不入,乃我佛门降魔卫道的异宝,即便堵住双耳也是无济于事。”
顾天成惊怒交迸,叫道:“难道你让我看着二哥送命吗?还不快让开!若是二哥有什么不测,我先一剑斩了你的秃瓢!”
冲明仍是不愠不火,合什劝道:“施主稍安勿躁,贫僧观张施主渊停岳峙,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显然智珠在握,对上凶僧纵然不胜也不致有什么凶险。否则不必劳动施主,待诛杀凶僧后,贫僧自己将这颗光头奉给施主,如何?”
顾天成低头思忖,虽不知张天山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但肯定远在自己和冲明之上。连自己和冲明都见势不妙逃出来了,他一身神通岂有坐以待毙之理?听钹声依稀随风传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显然双方激战正酣,尚未分出胜负。他稍稍放下心来,御剑冲宵而起。居高临下遥遥观战,只要张天山稍现不支。他便要不顾一切地杀回去,将张天山从凶僧的钹下抢救出来。冲明也驾御木鱼。与他当空并肩而立,凝神遥遥观战。
凶僧见举手间便惊退了两大高手,得意得哈哈狂笑,正待乘胜追杀,却忽然惊咦了一声,原来张天山仍旧如山岳般横亘原地,竟是不为他的钹音所动,怒雷神剑紫光湛然,正遥遥指住他的眉心。锁死了他的气机令他不敢稍动。他心中一凛,这降魔钹乃大雷音寺中的一件异宝,专伤修士的神识,即便再强的修士也是难以抵挡。这个年青的剑修怎么竟浑若无事,难道他竟然不惧神识的攻击?
殊不知张天山也是暗暗惊讶,他修炼已至“净炼”之境,神识之强远非一般修士可比。但饶是如此,听到钹声也是一阵晕眩,心神差点为之失守。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神识。他运起破幻佛眼,向凶僧身上一扫,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他自诩道、佛、魔三家兼修。破幻佛眼能看穿修士的修为境界,但却瞧不破这凶僧的修为,只看到一团诡异的腥红!
这凶僧修炼的功法。绝非出自他所知的道、佛、魔三家!难道在这个世界上,除去炼气、炼体和炼神以外。还有为他所不知的修真法门?
凶僧却在暗暗发狠,他瞧张天山在钹音中凝立不动。猜他多半是在恃强碍撑!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他将双钹拍合不停,铿锵之声连成了一串绵密的长音,一圈圈的音波犹如大江浪涌,碧海潮生,层层叠叠地裹向张天山。
张天山本有机会打断凶僧的施为,但转念一想却改变了主意,他修炼之初进境神速,但修炼至第二重大圆满后却久久停滞不前,迟迟无法突破瓶颈至第三重“化形”之境,这应该与他的神识缺乏遇敌磨砺有关,今日难得遇到这番历练,岂能轻易错失!他索性闭起眼睛放开识海,尽情迎纳这无尽钹音的涤荡冲击。识海中的银色絮团在钹音中渐渐松动,被包裹于内的银丹所吞噬,银丹吞噬银絮后光芒渐炽,大有破茧化蝶的势头。张天山暗自欣喜,看来修炼确实离不得这磨砺之功,有这钹音之助,他已经隐隐摸到了“化形”之境的门槛。
凶僧见他如此作势,以为他是在故意卖弄,震骇之余不由得怒发如狂,双钹开合更加如疯似狂,不遗余力,铜钹交击愈频愈速,忽然由震耳欲聋变成了寂然无声。
凶僧先是一惊,随即却是大喜过望。正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降魔钹音的最高境界,正是这“合钹无声”之境。他苦心推敲而不可得,却不料在此临敌施为之际,却达到了这梦寐以求的境界。双钹交击听似无声,实际上却是发出破坏力极强的超声波,无形无迹防不胜防,穿耳破脑无可抵御。
张天山的神色终于变了,原本平静的识海如受罡风劲袭,那团银色云絮突然激烈翻涌起来,大有风流云散之势。他深知这团银絮乃是他炼神所得的精华所聚,也是他孕育银丹的根本所在,若是真的四分五裂,银丹也必将不存,他一身炼神修为轻则尽失,重则识海被毁沦为废人,岂容轻觑?他不敢大意,急忙分出一道神识进入银絮的银丹之内,只有进入银丹之内,才能统御识海发挥出最强的能量。
那团银絮犹如一团凝结的丝茧,原本没那么容易被银丹吸噬,此时恰被钹音震得堪堪崩散,被银丹一吸顿如百川归海,又如铁屑遇磁,呈旋涡状地被迅速吸入银丹内,几乎在顷刻间便被吞吸一净。银丹的体积随之暴涨,原本只是灿若海碗,而今却大若磨盘,在识海内犹如皓月喷薄,与丹田内的蓝色金丹、泥丸宫内的金色元丹交互辉映,张天山终于练成了昔日阴重霄所说的般种“日月映照,江河交汇”的境地。
就在这时,降魔钹突然发出“锵”的一声破响,凶僧心中一沉,不由得暗呼“糟糕”。原来那铜钹本就被怒雷剑斩开了一道裂口,又被他这一阵连绵不绝的高频拍击,那道裂口渐渐延伸成了蛛网状,终于震裂成了十数块碎片,一件强大的神识法宝就此成了废铜烂铁,连带凶僧的虎口也被割得鲜血淋漓。
正值张天山银丹破茧,终于迈入炼神“化形”之境,一时间精、气、神融而为一,张口发出一声蓄势已久的怒吼,正是正气浩然的“真佛吼”!凶僧双钹骤破,正是心神恍惚之际,被这“真佛吼”当头一喝,顿时神魂俱丧,口鼻猛地喷出一股热血,他心知腑脏已经受了不轻的震伤,急忙将破碎的钹片一丢,背后再次生出那对巨大的蝠翼,转身望空而遁。
“还想逃?”
张天山一声冷笑,驾起怒雷剑衔尾疾追。顾天成和冲明见张天山获胜,早就默契地分南、北两面包抄合围而来。凶僧在半空中稍作观望,只见一道青濛濛的剑光飞舞,一条赤烈烈的火龙翻卷,皆气势雄浑不可轻敌,他此刻斗志已丧,不敢硬撼这两人的法宝,更不敢返身面对张天山的怒雷剑,只得转头向东逃遁。
张天山的神识强大,御剑之速远非一般修士可比,脚踏怒雷剑宛若流星破空,风驰电掣,但凶僧背生蝠翼后,御空飞遁之速更是惊人,张天山数次催动怒雷剑都无法追上,反而被渐渐拉开了几十米。而顾天成和冲明二人更是瞠乎其后,被他们甩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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