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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哥
于洋送高毅回家,他一头扎进书房练字,于洋:“喂,你的手还没痊愈,写什么字?咱哥俩的气场是越来越不合了,我努力把自己变成粗人,你偏要把自己弄成文人!这年头病患凶猛,医生要不是皮糙肉厚就免不了受欺负,我是耍刀的,就不怕横!可你是玩枪的,非要提笔写几个字附庸风雅?”高毅把字揉搓成纸团扔地上,于洋捡起:“也曾醉酒鞭名马,只怕情多累美人!”高毅:“easy,我是不是有点进退失度?”于洋:“你是想进还是想退?”高毅:“你知道答案!”于洋:“孬货!有一天她嫁给别人,你别后悔!”
文化局办公室,厉主任:“偏房,文管科草拟的这份文件格式不对,不能发!”房明:“哪儿不对?”厉主任:“公文已经取消了主题词!”房明:“不就多了几个词吗?你删了不就完了,吹毛求疵!”厉主任:“你不知道公文格式错误,发出去,市委办会通报批评?连份文件都做不好,还好意思说我吹毛求疵!”
房明火:“厉慧,你别过分!一个标点错了让我改,字体大小错了也让我改,改了一遍又一遍,你烦不烦啊?晋公墓的事儿、岳处长调研后的资料整理,还有彩俑、大铜镜评级的事儿,我手上一摊子活儿,你别尽跟我说些‘格式不对’的渣渣面!收发文是你们办公室的事,你们啥也没干,就知道指手画脚!你少拿鸡毛当令箭,我不吃你这碗渣渣面!”
厉慧:“你说谁啥也没干?办文、办会、后勤服务,谁也没闲着!我简直受够你们业务科室的气了!工作上有亮点、有特色,有了成绩全是你们的,但凡出点纰漏,就赖办公室后勤保障没做好!你们科室草拟的文件,让你按要求规范一下,你还这么大脾气!”房明:“你爱发不发,影响工作你负责!”厉慧:“你改不改?不改不发!我把文件退给乔知之,或者呈给陆局长!我们办公室就这么几颗‘葱’,我还不信都被你吓面了!”
文管科,知之:“方怡,按文件规范,去掉主题词!”方怡:“还没改对啊?乔科,这份文件是偏房草拟的,他最近老犯这种低级错误,把办公室那颗‘葱’都惹毛了!”知之:“老犯?他一向严谨、认真,怎么会老犯低级错误?”方怡:“不知道,我觉得他这几天心情不好,乔科,你没发觉吗?偏房这两天不说话的时候表情酷酷的,一说话马上变‘咆哮哥’,鸡毛蒜皮儿的事儿都会激怒他!”
房明下班回家,袁秀:“老公,你回来啦!”房明:“有没有出去找工作?”袁秀:“哎,现在想找份合适的工作比找老公都难!”房明:“你现在知道难?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去报读大专班,学习充电,你就是不听,现在新概念因为你学历低把你给辞了吧?”袁秀:“我每天做饭、洗衣服、带孩子,两个三岁的小孩在家闹腾,家务活起码比别人家多出一倍,我哪有时间去报班?”
房明:“你画个妆花40分钟,你有时间?你在网上购物,一看就是两个钟头,你有时间?”袁秀:“你凶什么凶?不就是嫌我丢了工作,伸手跟你要钱上网买化妆品、买衣服?”房明:“你丢了工作还大手大脚花钱?”袁秀:“你一个月才三千块的工资,我大手大脚能大到哪儿去?幸亏我娘家人接济我,我兄弟也没念过什么书,他当泥水匠,一个月能挣五六千!”房明:“你觉得没念过什么书能挣五六千很光荣?”
袁秀:“那你是不是觉得,你读了很多书,养不活老婆孩子,你很高尚?”房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袁秀:“你说你这个人,要说你没出息吧,你还能考上公务员,还能当副科长,要说你有出息,你怎么不去财政局、商务局当科长?总强过你挖人家祖坟!”房明:“财政局、商务局?还当科长?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当初没去城管局当临时工就算对得起你!”
如何突出重围
文管科,房明埋头准备彩俑和铜镜评级资料,知之:“偏房,这么晚了,你还来加班?”房明叹气:“我宁愿天天加班,也不愿回去面对那‘三座大山’!孩子哭、老婆闹,烦死了!”知之:“我觉得你那对双胞胎儿子挺可爱的!”房明:“压力山大!两个小家伙吃喝拉撒,老婆都管我要钱……哎,你怎么也来加班?”知之:“没有,我看报纸!”房明凑过来看:“你在关注有关新概念公司的报道?”知之:“你老婆是新概念的?”房明:“不是了,她在另找工作!”
电话响,云帆接:“姐,什么吩咐?”知之:“我在办公室,送我回家,顺便跟你聊点儿事儿!”云帆:“遵命!”他驱车赶到,知之上车:“我最近看了一些新概念的报道!”云帆:“姐夫让你来找我?”知之:“没有!是我想找你!”云帆:“你想消除负面影响?”知之:“负面影响没那么容易消除,我觉得新概念对外宣传的策略有问题,他们一味辩解,想撇清跟胡天成的关系!”云帆:“下下策,公众不会买账的!”
知之:“现在报纸、网络、电视都对新概念口诛笔伐,我想请教新概念如何才能突出重围?”云帆笑:“姐,你心里是有答案了,才来找我对吧?好吧,这事儿交给我!”知之:“你想怎么做?”云帆:“我那些同行们主要在法治上做文章,重在说法,我跟他们针锋相对没有意义!不过,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了,人人都是发言人,没有统一口径和标准,谁都能独家新闻!我可以去开辟‘新干线’,给它策划出一则社会新闻,重在讲情!宣传嘛,以情动人!”
云帆驶入细柳小区:“姐,你到了!”知之下车:“楼上坐坐?”云帆:“不啦,我回去抓紧给你做个方案,救急如救火,可行的话我们立即实施!”知之:“好!”云帆欲走,知之:“等等!”云帆开启车窗:“姐,还有什么吩咐?”知之:“云帆,你比以前成熟了!”云帆微微脸红:“为什么这么说?”知之:“我现在跟你说话不费劲儿,你思维敏捷,行事果断,看问题入木三分!不像以前放蜜蜂蜇人,差点当和尚,没评上优秀还找我诉苦!”云帆不好意思:“姐,你饶了我吧,别爆我糗事!”
牙印
无垠海,高毅泪水憋在眼眶里,他在当初上岸的地方放下一盏盏蓝色的菊花灯:“冻糕,我去探望过嫂子和孩子,他们接受不了这么残忍的事实,悲痛欲绝的样子,让我心里难受,好难受……我宁愿当初牺牲的人是我,你有家有妻小,我反正……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海水呜咽,一盏盏粉色的菊花灯顺流而下,高毅疑惑:“上游,谁跟我一样是伤心人?”他逆流而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面朝大海,痴痴地望眼欲穿……高毅:“晋夫!”他回过头来,高毅:“你在祭奠双双?”晋夫:“我跟双双从小一起长大,她平时刁蛮任性我都让着她,宠着她,哄着她,就好像你对览览那样!”高毅:“节哀,我能理解!那天在船上……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子!”
晋夫伤心:“她怎么那么傻,不可以做恋人,还可以是朋友、是兄妹,她走得那么决绝,那么干净!她平常喜欢画画的,为我画了好多漫画,可惜一把火烧掉了……是我太不懂得珍惜,太忽视她了,我跟她认识30年了,居然连一件可作纪念的东西都没留下……”
高毅思索片刻,轻拍他肩膀:“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他忍痛撕开手上的纱布,伤口依然清晰可辨,晋夫:“好深的牙印!”高毅:“这是双双生前留下的最后痕迹!”晋夫:“这个印记我想拓下来,留作纪念!”
花钟公寓,晋夫轻轻抚摸双双牙印的拓本,突然来了灵感:这个印痕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元素融入新的设计!于是他取出纸笔,兴奋地写写画画……
能借我点钱吗
咖啡屋,知之:“能借我点钱吗?”高毅把钱包递给她:“自己拿!”知之推还给他:“不够!”高毅惊讶:“你要多少?我钱包里有2万块!”知之:“我要20万!”高毅:“你想换房还是换车?”知之摇头:“我想帮你了却一桩遗憾!”她在高毅耳边细语,他笑得无奈:“你明摆着帮晋夫,还说是帮我!”
知之:“房明老婆丢了工作,天天跟他闹情绪,搞得他工作不在状态,老犯错!要是不尽快让袁秀把饭碗牢牢抓住,她万一哪天想不开,到政府门口举块牌子‘I'mhungry’!这就更加麻了大烦!”高毅:“你想换工作?”知之:“我为什么要换工作?”高毅:“你端着文化局的饭碗,操社保局的心!这下岗工人再就业问题是你一个文管科长能解决的吗?”知之:“房明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他干的活儿,我还得替他检查一遍才放心,这不增加我的工作量吗?他工作不得力,直接拖累我,直接影响整个科室的运转!我想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高毅:“你想让房明老婆重回新概念,可眼下新概念很艰难,你跟晋夫开不了口!所以,你先策划新闻,让新概念恢复元气,再让房明老婆回去?知之,你想帮房明,这弯子也绕得太大了!工作丢了可以再找……”
知之:“她找不到的!城里那么多大学生找工作,她什么学历?也就完成了九年制义务教育!”高毅:“刷盘子洗碗,做清洁工,不需要那么高学历!”知之:“不适合她,房明经常加班,家里带孩子、做家务全是她,刷盘子洗碗不能准点给房明做饭,做清洁工是全天候的马路天使,谁接送孩子上幼儿园?只能让她重回新概念!”
高毅:“你就那么有信心能帮到房明?”知之:“我知道20万对高会长的公子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你根本不是靠工资生活的!而新概念即使倒闭,对晋夫也不过是一场经验教训,不影响他做富二代!可对有些人来说,丢了工作那是身家性命,伤不起!”高毅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把钱转到你账户?”知之从手机上翻出一个账号:“转到这儿!”电话响,知之:“云帆你收到了吗?”云帆:“姐,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借尸还魂’了!”
知之:“这么大一笔钱,我恐怕得猴年马月才能还你!”高毅笑:“不用你还,让云帆好好运作,我们各取所需,你帮晋夫和房明挽救新概念,我了却一桩遗憾,好歹给双双母子的灵魂找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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