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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4月2日,10:30。
华盛顿时间:4月1日,22:30。
事发地点:中国北京,首都机场。
波音777客机从空中滑向北京首都机场的跑道上,红只觉身体一阵悬空的晕眩,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在华盛顿的生死局中,红紊乱的记忆似乎渐渐梳理清晰,可当他透过机窗看到纵横如织的干线时,他脑袋里的海马体区又似乎不安分起来。一些浑浊的记忆画面中,似乎有机场的影子,这能证明一点:他来过北京。或许,北京他并不陌生,毕竟这是中国首都。首都!红只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来,仿佛他是一个久未回家的游子,竟有了近乡情怯的错觉。
波音777客机终于停稳了,秋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她那静美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忧虑,但眉目间却似乎在睡梦中曾绽放过笑容。红看着秋的脸,心里疼着,怜惜着,以秋的年龄似乎不该承受过多的压力和磨难,可在她成为权先生的女儿后,她就无法如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享受无忌的青春和灿烂的年华。而当她成为庄化蝶的女儿后,她这一生也许就无法静止下来,生命会像海水一样常年不息的涌动、碰撞,亦或被风吹散、撕裂。
红心疼地摸着秋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秋感受到了温暖,仿佛在寒冷的冬季里被爱人拥在怀里,她幸福地转了转头,仍旧枕在红肩上睡了。乘务员上前要提醒她下机,却被红阻止了,这难得的平静多一秒钟享受也好啊!
秋在睡梦中感到有人走来,豁然惊醒,看到红炽热的目光时,神情里竟有些害羞。看见安心和张玉皇正在下机,轻轻握住红的手说:“走吧。”
十几个小时的空中之旅,让四人的体力恢复了,看起来精力充沛、容光焕发。张玉皇下了飞机,看到这个吞吐量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首都机场时,不禁扬起双臂,叫喊道:“北京,我来了!”
安心挽着张玉皇的手臂,说道:“第一次到北京?”
“第一次到北京!”张玉皇兴奋地说,“我出生在泰国、留学在意大利、工作在美国,却未曾来过祖国首都!这是祖国的心脏,你闻闻,风中似乎能闻到华夏5000年文明的气息!”忽然,他的手机震动了,连忙打开手机看,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向四周瞧了瞧,小声对安心说:“这里有杀手!”
“杀手!”红在他身后听到了。
“我下载了hand公司的ESC芯片程序,也就是外勤人员的档案记录,我发现这个程序通过卫星能察觉到一种奇怪的磁波。”张玉皇向红解释,将手机举起来让他看,“瞧,这个信号,就是从磁波上发过来的,它就在首都机场!”
“‘时局图小组’特工在机场!”红向秋看了一眼,握住她的手,“看来,权先生已经知道我们到北京来了。”
张玉皇的手机发出滴滴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强烈,先前只有一个频率的声音,后来却变成两个,一个微弱的频率也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安心问。
张玉皇看着手机,说:“我不知道红说的‘时局图小组’是什么意思?还有hand公司究竟是怎么回事?飞天博物馆怎么会是hand特工总部?我一直在那里工作,难道我也是一个特工?”
“这个很难解释。”红盯在他手机上看,“总之,你不是hand特工,你只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技术员,‘时局图小组’就是植入了ESC芯片的hand特工,每一个频率信号就代表一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杀手!”
“不对,是一个!”张玉皇将手机上的地图缩小,指着其中最弱的那个信号,说:“你看,这个磁波信号在‘鸟巢’,国家体育馆,并不在机场。只有一个杀手在机场!”
“看来,我们要行动了。”红果断命令三人,“‘时局图小组’是杀手中的杀手,他们都失去了记忆,植入ESC芯片后,就成了拥有杀人百科全书的冷血杀手!”
“也就是说,我们在跟一群‘机器人’搏斗啊!”张玉皇叫道。
“不错,他们就是有思维的‘机器人’!”红瞧了瞧正在安检的乘客,“我们没有武器装备,出了安检室,可能随时遭到伏击!”
“跟着我走!”张玉皇笑了笑,“手机信号会显示他们在什么地方!”
四人出了安检室,向机场大厅走去。手机信号忽然强烈起来!
“就在附近!”张玉皇快走几步,向三人说。
红只觉背后似被毒蛇叮了一下,忙回头去瞧,只见身后十米处“熊”粗壮的身体向他们奔来,手一直斜插在怀里,显然怀里藏着一把枪!
“快跑!”红吩咐三人,摘掉手表向“熊”掷去。
那手表擦着一个行人的头发向“熊”掠去,半空中,表壳忽然开了,仿佛行人的头发触动了手表上的机括。陡然间,表盘里的表针和齿轮从表壳中震飞出来,像一个特殊制造的“变形金刚”似的,相互纠缠着、扭动着在空中一个弹跳和飞掠,陡然间像马蜂窝似的齐地向“熊”身上刺去!
“熊”看到手表飞来,似乎知道机理似的,竟生硬停了下来,一把扯落上衣,当头向飞来的表针和齿轮罩去,裹住所有的东西。“熊”冷哼一声,将上衣摔在地上,再次冲向四人。这当空,四人已奔到大厅门口。
红叫道:“快找车!”
“北京出租车最难找了!”安心焦急地说。
“看到那辆红旗轿车了吗?”张玉皇指着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红旗轿车说,“向那车上跑!红旗车的ECU系统是一个网络系统,也就是CAN数据总线。它的ECU编号是5WP4005002/3601015-40K,我用手机改写它的程序,启动看门狗和发动机,它就会自动开门、启动。”
张玉皇边跑边在手机上编写程序,等四人奔到车前,只见汽车一阵轻抖,发动机响了起来。四人一拉车门,果然是开着的。四人迅速上车,红立刻加油门飞速驶向机场汽车道路。
追到大厅门口的“熊”看着四人驾车绝尘而去,眼神充满了疑惑与暴戾。
车里,安心兴奋地抱住张玉皇,说:“你太了不起了!”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计算机还难不倒我!”张玉皇摸着被安心吻过的脸,笑着说。
红旗轿车驶出首都机场,沿着机场专线飞速前行。沿途的景色在红眼里,就像记忆中的画面,这也是一条“熟悉”的道路,在他进入hand公司之前,一定是来过北京。他隐藏的记忆中,仿佛有一条晦暗不明的线,带着他进入一个曾经被别人“设计”好的布局里。是单大师吗?红在车里竟想起了单大师,那个连尸身都不存在人,一个和他身份一样的中国特工!“逃亡永远都不是最好的方法!”红看着沿途指向“鸟巢”的路标,“是时候反击了!这是祖国国土!”
秋猜得到红的心思,伸出手轻轻在红的手上一拍,回头对安心说:“请你的第二局,为我们提供武器装备,我们要找到杀手!”
手机信号声越来越强,张玉皇抬头看到“鸟巢”方向的路标,说:“杀手一直在‘鸟巢’,说明他没有得到杀死我们的指令。”他切换手机页面,“让我们看看‘鸟巢’里有什么?”
手机通过hand公司卫星专用信号传过来“鸟巢”外部图像,几个巨大的足球悬挂在几千个气球下方,一个标语直垂下来:“期待中国足球进入世界杯。”
“一场足球比赛!”张玉皇撇了撇嘴说,“中国足球的灾难史,就是整个民族的灾难史!我查查具体内容!”他的手指轻巧地翻动着手机页面,忽然惊叫起来,“是AC米兰和国际米兰的表演赛,我的最爱!”
就在他们刚驶离北京首都机场时,从机场里驶出一辆黑色轿车来,紧跟着他们沿机场专线驶向“鸟巢”。车中坐着一个日本人和一个印度人,正是川岛律探长和霍尔金警员。
“跟上他们!”坐在副驾驶上的川岛律指着红旗车说,“刚才还真是惊险!”
“北京是有名的‘堵城’,跟上他们还真不容易!”霍尔金警员耸了耸肩,“我一直想到北京看看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城,刚才在飞机上看长城,果如一条腾飞的巨龙。呃,修长城的中国皇帝叫什么秦始皇,这家伙真是了不起!”
“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当然了不起。那时的日本,还是一个小渔村。”川岛律注视着红旗车,启动导航,看机场专线沿线的建筑路标,“‘鸟巢’,他们难道要去‘鸟巢’?”
“不是去故宫吗?”霍尔金警员略显失望地说,“到北京必到故宫!”
“咱们是执行任务的!”川岛律白了他一眼,“迈克尔部长还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MSS第二局的情报员,他们最好有超人的能力,不然hand公司会像凶猛的老虎一样将他们吃掉的!”
“可惜了飞天博物馆,这么雄伟的建筑,特别是佛教的体态,每次看到就会想起家乡。我的家乡是佛教圣地,好长时间没回去了!”霍尔金警员无限感伤地说。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老伙计!”川岛律叹了口气,“飞机掠过日本上空时,我似乎看到了故乡的樱花开得比波多马克河两岸的樱花还要美!可惜,我也是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老伙计!”霍尔金警员看见红旗车在拐弯,“幸好现在不是高峰期,否则还真跟不上他们!”
过不多久,红旗车从机场专线拐到四环。再过几分钟,川岛律抬头看见远方一个庞大的钢结构“鸟巢”,如同喜鹊搭建的镂空天然鸟巢一样,那栅格般的弯曲钢架,几无丝毫的夸张变形,只有尺寸放大、扩张到足以震撼人的视觉。远看起来,“鸟巢”似乎静止不动,又似乎扭动不止,那弯曲的、交错的形态如同一股淬炼的火焰般升腾着一个古老民族特有的激情和创世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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