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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整天，除了要尽快调查王战斗的死亡事故，还要忙整个部门的日常工作，渐渐的春节过去了，业务单位基本都已经正常上班了。今年的销售任务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晓毛身上，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快下班的时候晓毛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下午接到邓金华的短信，单位派她出差到一个供应商那里去了。
晓毛正想着今晚吃点什么，干点什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想事，身后突然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晓毛的肩膀。
晓毛回头看，又没有人。晓毛假装继续睡，然后猛一伸手就抓住了偷袭者还没有来得及再拍一下的右手。
“唐小单，胆子混大了，敢惹你太爷我！”
唐小单笑眯眯的抽回了手，转过身来对晓毛说：
“毛哥，过年过的咋样？”
唐小单是晓毛在这个单位带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徒弟，这两年有经验的业务员不好招聘，像唐小单这样的应届毕业生，又没有人愿意带，老范强压在了晓毛头上。晓毛本不想带他，但唐小单好像是老范的一个什么亲戚关系，老板没有细说，晓毛也没有仔细问。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晓毛渐渐觉得晓毛为人处世还挺适合自己的胃口。小伙子勤快、听话、人也活泼，在自己部门人员也挺好，业务能力差了点，毕竟是年轻人，还需要时日的锻炼。
这唐小单也是个聪明人，看到晓毛在单位业务做的风生水起，也是乐于跟着晓毛后面混。
唐小单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皮夹克，手里居然端着一杯速溶咖啡，笑眯眯的小眼睛看着晓毛。
“哥哥哎，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和您请过假的哦，来，喝杯咖啡。晚上老地方？”
唐小单要比晓毛小好几岁，此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好赌。
年前晓毛和唐小单的几个小兄弟打牌，两人赚了几千块钱，唐小单当时欣喜若狂。
晓毛是不希望唐小单年纪轻轻的就迷上赌博的。所谓黄赌毒，三者迷上一个都会毁了一个小伙子美好的前程。
但是既然唐小单比较年轻，晓毛对唐小单总有一些妥协，苦口婆心的劝，他不听。你又不是他老子，就算是他老子，他长这么大了，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改天吧，最近太累了。”晓毛眼睛又闭上了，拿起水杯来暖手。
唐小单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最近自己部门的王战斗出事故死了，听说此事如何处理，老板交给了晓毛。人命关天的大事，家属三天两头来闹，自己的领导不累才怪。
想到王战斗，唐小单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王战斗凭着自己身高马大，业绩出色，在部门里，除了部门经理谁都不看在眼里。
唐小单对晓毛说：
“毛哥，我请你喝酒吧，我这次过年从老家带来两瓶汾酒。最近我住的附近刚开了一家北方菜馆，听说可正宗了，我请你去尝尝。”
投其所好果然有用，小毛觉得自己晚上也没有什么去处，酒瘾也上来了，去就去吧。
说是陪晓毛喝酒，唐小单却自己把自己先灌醉了。两人喝了两瓶白酒，又喝了几瓶啤酒，晓毛也觉得头晕乎乎的，唐小单早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狗日的，不要装！”晓毛骂道：“起来付钱了。你他妈的每次都这熊样，老子又要给替你付钱了。老板，多少钱？
晓毛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自己的背包落在办公室了。和老板好说歹说半天，把唐小单放在饭店，自己打车去单位拿包。
晓毛让出租车师傅在办公室楼下等自己，自己准备上楼去拿钱包。晓毛晕晕乎乎朝着公司大门走去，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晓毛抬头一看，还是个女的。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晓毛再仔细一看，是老板的秘书娜娜。
“嘿嘿，娜娜小姐，这么晚，加班呐——”
“干什么你，耍流氓啊你，臭晓毛！”娜娜骂道。
“恩，我是臭，就你香行了吧”晓毛回敬道。
娜娜这次居然没有和晓毛纠缠，头都没有回去，骂了句讨厌，就匆匆的钻进了一辆黑色轿车。
娜娜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拿着工具箱的男子，男子带着棒球帽，晓毛看不清楚长相，但肯定不是自己公司里的人。晓毛和这人一错身的瞬间，隐约看到这人右耳好像没有耳垂。
把唐小单好不容易送回了家，晓毛一个人走在省城的大街上。大街上人流如梭，四处的霓虹灯闪着刺眼的光，照亮了这个城市，却照不掉晓毛内心的沉重、工作、生活、朋友、亲情、爱情等等烦心的事。
晓毛漫无目的的顺着大街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步行街。
随着深夜的到来，人群却还迟迟没有散去，仿佛人们的夜生活没有受到寒冷天气的影响。
靠街的摊点生意依然火爆，有一家名字“火车头”的迪厅，晓毛掏钱买了张票，坐在摇滚声中喝着啤酒，看着扭动的人群。
一瓶啤酒喝完，晓毛扭了扭屁股，伸了伸腰身，进了舞池。舞池里左左右右都是疯狂的小年轻，有几个小丫头扭得尤其厉害。
晓毛回头看有俩撇单的小丫头，其中一个短发露脐女孩正被一个男子纠缠，面对着面扭动着腰身，而另外一个长发女孩好像很落寞的在旁边不知道所措。
晓毛慢腾腾的扭了过去，看着另外这个长发女孩，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样子，但是长发飘飘，一件低胸的开领衬衫抖动着不大但好像很坚挺的胸脯，晓毛心底升起一股冲动，冲着对方笑了笑，转了个身，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那女孩好像嘴角笑了笑，晓毛心里想，有戏啊。
扭了一会，回头一看，另外一个短发女孩已经跟那男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晓毛扭了扭头，做了个喝一杯的姿势，和女孩都到了吧台前。
人多拥挤晓毛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甩了一下没有甩开，也就不再挣扎，任凭晓毛抓着。
离开舞池声音稍微小了些，晓毛问女孩道：
“美女，喝什么？”
“矿泉水吧。”女孩怯生生的声音。
“啤酒呗，喝什么矿泉水。服务员，两瓶嘉士伯啤酒。”
和女孩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边喝边聊。女孩不太说话，只听晓毛一个人罗里吧嗦的不停说话。中间又下了舞池好几次，晓毛很幸福，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而这个小丫头的青春正绽放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凌晨两点多，晓毛拉着小丫头的手，走出了迪厅。步行街旁边已经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摊点了，他们吃了两碗混沌，然后面对面你看我，我看你。
抬头看了看路边林立的宾馆，晓毛心里特别的矛盾，去还是不去？看样子这小丫头不太懂事，估计也就20岁左右，好像也不是那种放得开，死不要脸一夜快乐的女孩。
突然，女孩说话了：
“不用想了，愿意去宾馆就去呗，不过要带套。”
晓毛听到这话，差点崩溃了。
开好房间，把女孩安顿好，晓毛自己出去跑了一身汗，才买到安全套。
回到房间，女孩已经睡着了。
晓毛看了看安全套，又看了看陈亚，脑袋晕乎乎的，又想到了邓金华。叹了一口气，把安全套扔进了垃圾篓。
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眼，女孩已经走了，床头留了张纸条。四毛打开纸条：
“哥，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是个好人！当我看到你扔在垃圾桶里的安全套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第一次去迪厅、第一次喝酒——
我今天要去做人生的第一个手术，人流手术，可笑吧？但我要开始我新的生活的。
你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虽然你并不纯粹是个好男人哦！
谢谢你！一个傻丫头：亚”
晓毛一脸苦瓜的揉揉眼，心想，靠，老子花了几百块钱，当了回雷锋，恩，不对，是柳下惠。
晓毛坐在办公室，右眼莫名其妙的跳了一遍又一遍，晓毛记不清到底哪个眼睛跳是灾，哪个是要发财了，还有是哪个龟孙子说的，眼跳和这些有关系？
晓毛用水笔压在眼皮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工作的无聊、人生的无聊以及对未来无聊生活的展望，。
有什么意思呢？100年后，我也是把骨头，也许只要50年，也许——，晓毛正在胡思乱想，老板的电话打了进来：
“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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