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老者面如冠玉,一头细如针线的银发盘旋于头顶,似一簇舒卷般的闲云,轻淡无痕。而他双眼之中,却已是精光炯炯,深邃不已。
老者尚一睁开眼,将目光微微一转后,不禁轻微咽了一口气,随即蓦然一转首,望着静静站在其身旁,不知多久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背着一把青葱色的木剑,一身飒爽英姿中,眉宇间却也头颅出了与秋铭一般的年纪大小。
随即,感到老者无波无痕的眼神后,男子心中一阵萌动,目光倏地一缩,奇道。
‘‘师傅,您老人家为何从参坐中蓦然惊醒,难道发生了何事不成?’’此男子声音轻惬,但不难听出其中头颅着深深关切之情。
老者双眼眯成一条线,点了点头,将两袖微微一挽,悠然起身后,目光深邃地望向了苍渺大地,仿若山河之下,无数生灵都在天道轮回中,安静无声的流转着。
‘‘程丛,在这座无道极山之上,你随为师一呆已是数年,北城灵光,鸟语花香,美若仙镜,后山的桃李之花更是盛开了七次,匆匆七年岁月,你可有惦记初时之地?’’老者声音沉而含蓄地幽幽荡漾,并没有立刻为男子解惑。
‘‘弟子谨听师傅教导,一心向道,不曾惦记凡尘俗世。’’男子双眸间闪过一道轻微惘然,顷刻间就一消而散。
老者轻微颔首,面上泛起一丝沉思之色,半晌后,再次出声。
‘‘如今你已有了筑基后期之境,若不是为师刻意下,压制你的境界,恐怕你也能结成金丹的。修道之人,讲究心境平缓,凡是欲速则不达,倘若一往无前,只会导致情困生起,魔将心生,自取灭亡。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往为本,凡尘俗世,还是休理。你能有如今这番空明心境,也不枉修炼敛心诀多年时日了’’
‘‘这些年来,徒儿感激师傅时常教诲,师傅这一语之间,更似悟道多年。’’男子闻言,目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连忙恭声道。
‘‘方才为师悟化天道,冥冥之中却有一丝凡缘未了,而这丝牵绊,可也与你有关。’’老者长眉挑起,双手倒背,与天地浑然一体般。
‘‘与徒儿有关?’’男子面色一动,惊讶地继续追问道。
‘‘不错,当年老夫观天象,西北之川降一佳徒,故破开界面,在良国收你为徒,可天道之中恍若有一番定数,也在那时埋下了这一丝凡缘。当日为师见暮霭沉沉,黄昏已近,故收敛心息,蜷于一萧然破庙打坐片刻,也不料这时,一名与你年纪相仿的孩童突然闯入其内,····’’
半晌后,老者掩面微叹,渐渐将事情原委慢慢道出,随即之下,老者单手捏花,静一扬手,默默抛往天际。
此花飘然凌空,蓦然一散,似星火一般,萦绕身前,带起一条彩色编织的绸带,旋转起舞,不消片刻,隐约有一丝血色漫出。
‘‘原来如此,师傅,那人诨名二毛,确与徒儿有些关系,只是如今阔别多年后,蓦然回想之下,微生印象。可他乃徒儿儿时伙伴,如今我既已闻道,师傅又为何念及此事?’’男子先是有些恍然的暗暗点头,转眼一瞬,更是疑惑不已。
‘‘只怪为师当年见他之时,全身缠绕死气,而承他面饼之情,才用了恻隐之心,赠浩天斧与碧云珠与他防身,本想在百年之后,便将法宝收回,可如今,也不知是否酿成祸事?若生了祸事,定不饶他’’老者盯着花中暗淌着的丝丝血花,单手捋须,情愫稠密叠加。
‘‘浩天斧在老夫身中滋养数千年,如今却沾染了一身魔气,算是孽缘啊,孽缘之根,乃由那孽障生出。’’老夫仿佛愁萦身心,但看花间血影,煞了风景,平静脸庞,突如湖面微微拂起一丝涟漪,荡漾而去。
男子静静伫立,眼芒闪烁,不明所以。
‘‘哈哈,师兄,你既将浩天斧送于他人,又何必徒自叹息,方才见你心境竟然有过一丝波动,师弟为你占卦一通,不知何如?’’
一语未毕,原本这师徒二人静立之所,忽的走出一名和中年黑发男子,此人与冠玉老者不同,一身宽大道袍披身,一身磅礴浩然的法力如馨香凑与鼻尖般,淡淡散出,充斥四面。
而老者闻言,眉目展开,连忙拱手迎着。
这道袍修士呵呵一笑,且不再言语,随即单手一招,在其头顶天灵盖之处,蓦然一团五色之光一浮而出。
此光团刚一出现,道袍修士面色一正,双眼也赶忙一眯,几乎同一眨眼间,五色光团竟然往缭乱一散,五种不同光彩的珠子隐隐可见。
紧接下,道袍修士面上笑意盎然,嘴中一段生涩咒语念出。
‘‘天苍地茫,分属五行,化为通玄,卦入天灵····’’
半晌后,道袍修士蓦然睁开双眼后,其不禁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老者,叹息一道。
‘‘师兄,于你有着一面之缘那人如今已是修士,身在择西封魔顶中,更是入了魔道,师兄道号一平,心则不平啊!’’
道袍修士微微一笑下,身子竟然如一道虚影般,渐渐的隐没不见。
此后,男子仍然恭敬地静候在旁,面色微变起来。
‘‘师傅,你是说二毛如今也进入了太平界,更是身在封魔顶?’’男子掩嘴一惊,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你师叔说的不会有错,此子本是正道之身,不知为何误打误撞入了修界,且不慎入了魔道,倒是可惜。至于浩天斧,也该有收回之期了,待老夫此次出关,你我师徒二人,寻他魔踪。’’
片刻。
无道山上,袅烟飘然,一道淡白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不消片刻,便消散云端。
而一道飘渺至极之声蓦然响彻天地。
‘‘无道无道,旦为正,暮化魔!’’
‘‘无道无道,朝闻道,暮身消!’’
男子紧扣十指,双目之中,半分清明,半分尘动。
····
此时,秋铭早已下了封魔顶,狂遁之下,却脚步一顿的停下身形,不禁喃喃起来。
‘‘如今聚魔大会到此结束,也算见识了一番择西之上的各方势力,虽没能真正与那些天才弟子一一交手,倒是不虚此行。’’
秋铭微微一摇头,心中一动后,不禁身影一晃,竟身形一转的改变了行踪。
‘‘如今杀了苍黄,血影门暂且自然也去不得,为今之计,不如先回宗一趟,也好对宗门有个交代。但在这之前,尚有几物需取。’’
秋铭面上波澜不惊,他虽明白此番回宗定有凶险,但也不愿多想下去,随即直往无边林海处遁去。
这样大半晌功夫,秋铭才面带潮红的,在一颗古树旁稳稳停住了身形。
片刻后,其面上升起一丝笑意,想也不想地单手一招,便将一物骤然取出。
‘‘茴天令牌。’’
秋铭喃喃一语后,便将此物收入储物戒中,当即之下,其双眉一锁的深思渐渐起来。
也就在这时,秋铭正要身影一晃地离开此处,前方却蓦然传来几声轻细的争论声音。
当即之下,秋铭眼中精光一闪,赶忙单手一招,顿时一张隐匿符赫然浮现手中,稍一催动灵力后,身形便在原地凭空消失。
几个眨眼之下,两道身影便并肩而行地渐渐走近。
此时,躲在暗处的秋铭定睛一望,只见在这二人中,其中一位身穿皂袍的红面男子,手中正捏着一块墨绿玉简,一面将心神沉在其中,正兀自地对着其身旁之人尖声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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