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朗润的讲述,沈岳颇为动容。
他接着就把与和泉次郎的侄子和泉彦助在美国相遇的事情告诉了李朗润,只是没说那一次拍到了赤玉朱雀。而和泉次郎的背景,他也大体介绍了一些。一些古玩的外流,日本是一个很大的市场,而且有不少人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
“和泉次郎的五行会,除了买卖古玩,恐怕也是一个研究奇门异术的组织。”李朗润分析道。
一个下午的亲密交流,让两个年轻人几乎成了知己。一个长在福利院的孤儿,一个出身富贵的英籍少年,就这么奇妙地相遇、相识、相知;所谓朋友,靠的就是这样的机缘。而他们,在未来的时间里,还将一起面对更大的挑战和风浪。
就在沈岳和李朗润交流之时,七爷和戚珺来到了顾学衡的家中。
“伯文兄,别来无恙啊?”
“托福托福,学衡兄气色不错,你不得宝谁得宝啊。”
一番寒暄之后,宾主落座。“听犬子说,贤侄女眼力也是了得啊。”顾学衡身体微微发福,但保养得很好,气色确实不错。“哪里哪里,我看延风才是眼力不俗,过不了几年,恐怕眼力要超过你啦。”七爷的这番赞赏并非全是客套,拍得刚卯一事,留给他的印象很深。
而后切入正题,七爷在书房见到了这件明代紫红釉钧窑花盆。而顾延风的目光,一开始似乎更多在戚珺身上。
钧窑,“汝官哥钧定”宋代五大名窑之一,因为在钧州境内而得名。在宋代,出现了一种首创,就是在釉中添加了一些铜金属,造就玫瑰紫、海棠红等紫红色釉,绚丽美艳,如霞光丽天。北宋后期,出现专为宫廷烧制、养植奇花异草用的各式花盆,更是其中的精品。
家财万惯,不如钧瓷一片。钧瓷挂红,价值连城。这些民谣,无一不体现出钧窑瓷器的珍贵。
而明代钧窑,其实就是仿宋钧瓷,存世极少,论述文献也是凤毛麟角。但是却传奇般存在着,其无与伦比的精湛技艺,仿佛一面旗帜,令后世无法企及,只能仰望。明代仿宋钧瓷主要集中在前期,尤以宣德时期最为经典。
七爷端详着这个花盆,大小适中,造型堂皇大气,紫口铁足,釉面紫红中杂以蓝色,釉面纹络为漂亮的泪痕纹。随后,七爷对着口沿和边角仔细看了起来,目光集中到密集的铁锈花上。
“我拿放大镜看过了,铁锈花确实漂亮。”顾学衡在一旁说道。
明代钧瓷,可以说在各方面仿宋达到了极致,而其中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铁锈花,这一特征在历代钧瓷中独一无二,后世难以仿制。顾学衡的这句话,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古瓷器功底。
“一个花盆,做得如此富丽堂皇。明代钧瓷精品,并不差于宋代钧窑,若不上手真品,又有几个人能看出两代钧瓷之间的差别呢?”七爷接口道:“好一个美丽的铁锈花!”
此时,一旁的顾延风微笑着鼓起了掌:“大家就是大家,晚辈受教了。”
七爷一摆手,接着说道:“延风少年有为,老头子就多说两句。区别宋钧和明钧,最关键的就在于查看釉面内的气泡。明钧釉面内气泡的大小,比宋钧要小一圈,且泡多白亮,显得更有规律一些。橘皮纹也是一个特征。再就是,明钧的胎土细腻,要超过宋钧,所以重量也要大一些。”
“重量是一个感觉,如果真品接触得少,未必能把握好。从历代钧瓷的胎质来看,宋代比金代细,金代比元代细,而最细腻最重的,就是明钧了。”七爷一下子说了不少,顾延风当下用心记下。
“七十七座窑,烟火遮住天,客商天下走,日进斗金钱。”七爷没有停口:“这是钧州当地的民谣,这钧瓷的价钱,自古以来就是不菲,而如今,仿制钧瓷自然也是暴利。但是,一件精品明代钧瓷花盆,4000万不算高,以后还可能会涨。”
七爷一时间似乎看不出这件花盆有任何问题。
实际上,这件花盆在四件瓷器中,是迟万火第一个制造的,也是花费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件。可以说,在技术上,完全可以媲美明代的烧造水平,而在做旧方面,也是一丝不苟。花盆不必做包浆,旧痕迹也处理得颇为自然,内外盆壁处理手法不同,内壁还用模仿土质的药物处理过。
此时,众人也都沉浸在对这个花盆的欣赏中。
七爷慢慢掏出一个瓷质鼻烟壶,挑出一点儿鼻烟,放入鼻腔,深吸一口气,“阿嚏!”一个喷嚏过后,七爷又仔细闻了闻花盆的内里。
“见笑了,喷嚏动静儿挺大。”七爷笑着对顾学衡说道:“学衡兄,以我的水平,暂时也不能妄下定语,不过确实是一流的工艺啊。”
七爷所说“一流的工艺”,自然不是判定真假,因为说实话,他虽隐隐感觉不太对头,但是又找不出问题,只能如此含糊地说了一句。
“呵呵,伯文兄,听了了你今天的宏论,我真是受益匪浅哪。”顾雪衡自然听出了意思,但是这个结论已经和真品的结论没什么实质性差别了。随后,他又邀请七爷在一起叙叙旧,而后共进晚餐。
吃罢晚餐后,在回家的路上,戚珺就干脆多了,直接问七爷这花盆是不是真的。
“要说没问题,那也不对,但是这个问题没法当着他们说。这鼻烟我好久不用了,今天特地带着。闻了闻花盆里面,感觉土气不对。花盆,要么装过土,要么烧成后从来没有装过土,这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没装过土,一直流传,那定是没有味道;如果装过土,种植奇花异草,又经数百年,味道自然特别。”
“问题是,这花盆闻起来装过土,但是没有那种特殊的味道。”七爷对戚珺说,“我怀疑这也是迟万火仿造的,短时间的处理,形成的味道不对。但是这个太牵强了,在顾家说出来,恐怕不太妥当。”
“4000万对顾家来说不算什么,还是别破坏人家的美好心情啦。”七爷道。戚珺笑着说:“那咱俩岂不是成了去蹭饭的?”“你呀。”七爷跟着笑了起来。
父女俩回到家里,发现李朗润还在客厅坐着。
“姐夫,你回来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李朗润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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