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不遂人愿（3）
张丰田觉得食堂确实难以再维持下去，他把队里剩下的一些红薯分给大家，就悄悄地散伙了。其它几个队看一队食堂散伙了，他们的食堂也跟着散伙了。没过几天，公社知道了这事。娄兴武先派人把李耕田弄到公社进行辩论一番，然后，又带着工作组进了铁佛寺村，对几个队长进行轮番辩论。在辩论张丰田时，娄兴武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带头私自解散食堂，你这是带头破坏人民公社，带头走资本主义道路。你说，你解散食堂的动机是什么？”
张丰田说：“起初，我也不想解散食堂，可是，队里已经没东西可供社员吃，不解散没法子呀。”
娄兴武说：“你这是在狡辩，谁说你们队里没粮食，你们食堂里的人说，他们天天都能吃饱，食堂解散以后，他们才没吃的。”
张丰田气得脸都发白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心想，哪个狗日的胡说八道，他真想大骂一通，但是，他忍了忍，心平气和地说：“队里还有没有东西吃，我说的你们领导可以不相信，食堂里的个别人说了也不算，你们可以问问在场的社员。如果你们还不相信，你们可以带人搜一搜，看看我们还有没有粮食。你们领导还可以看看这些在座的社员，其中有一半都得了浮肿病，要是有啥吃，我们不可能让自己饿成这个样子吧？”
娄兴武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是在给共产党抹黑，在给人民公社抹黑，难道共产党会让百姓饿成这样吗？人民公社会让百姓饿成这样吗？岂有此理！”
娄兴武话音刚落，下面的群众乱嚷嚷起来，“领导同志，我们确实没啥吃的了，请你们政府领导可怜可怜我们吧，别再斗了，给我们发点救济粮吧。现在给我们发点救济粮，先救我们一命，等粮食下来了，让我们再还上去也中呀。”
娄兴武看实在辩论不出来什么结果，就草草地结束了这场辩论会。铁佛寺村的人因祸得福，会后得到一些救济粮。但是，娄兴武给铁佛寺村发救济粮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必须将食堂维持下去，要是被发现食堂没有恢复起来，救济粮一律收回。
公社发的救济粮很少，张丰田觉得，如果把救济粮放在食堂，食堂还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不但社员吃不好，还会吃出一肚子意见，不如将救济粮分到各家各户，让各家各户节约着吃，凑合着还能熬到收麦。但是，他又怕上面发现了，再把自己辩论一番是小事，要是把救济粮收回了就弄巧成拙了，为了保住这点救济粮，能让社员保命，他先给社员开个会，讲明利害关系，然后，他让人天天在食堂烧水，从外面看，食堂里热气腾腾。除了食堂天天冒烟外，一日三次，到点他就敲响吃饭的钟声。这样，他还是不放心，他又派人在村口放哨，一旦发现有公社来检查的，就马上回来报告。一次，公社来检查的还没进村，他就让社员马上端着碗来到食堂，把各家的面糊野菜汤赶紧倒在食堂的大锅里，食堂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等公社检查的一走，食堂又恢复到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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