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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云血红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往前走。同为怨念,同为灵魂……她和半夏都那么执着。半夏的结局如此,那她的呢?她从未想过什么最终什么尽头什么结局,只是在晕倒后看见半夏执念五年孤寂的身影时,她脑子里竟想起半夏那句话来‘何必要这样为难自己?何必那么执着?’想到此,她不禁自嘲道,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本来就是早已离开的人,何必有违天道?
默云血的执着像半夏,而她对待感情则像洛妍。但她的袁哥,不是宋温承。她想,若是宋温承会怎样对待洛妍。即使不喜欢,也还是翩翩有礼。默云血第一次对这份感情提出了疑问。
一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宁辛感觉气氛怪怪的,便开口道“那个万念山啊……我们下一个地方是哪里啊?”
“我带出来的浮生薄和我的记忆里有关于湛卢的记录,简直少得可怜。所以我打算,我们还是先去找一位铸剑大师问问。”
“谁?”
“仓云道长。”
宁辛想了想,然后说:“我知道那老头,他与爷爷交好。”
“那就好……”
默云血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再打量打量万念山然后问“你带浮生薄出来了?在哪?那么多……带得了吗?”
万念山白了她一眼道“你的智慧都用去看公孙兄去了,剩下的都是喂猪的……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法术吗?”
默云血连忙反击道“我看你是想吃你的猪食想多了,看什么都是猪食。还法术?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道行吗?”
“我好歹也是陵都的人好不好?”
……
两人吵到热闹,一旁安静的公孙袁终于流出笑容了。这才是他的云儿,吵吵闹闹,没心没肺……而不是站在流云下就感伤时光逝去的少女。
三日过去,终于到达白云顶。站在顶端纵览群山,有一种十足震撼的感觉。只是这种震撼配上的确实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还有一阵阵的鼾声,总感觉点混搭。
“我们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我记忆里的这个仓云道长,好像也就是这样的……”宁辛无奈的说。
默云血看到这幅画面再加上宁辛的话不由得说:“听着这个字,再看着住的这个地方。我还以为是个超凡脱俗的仙人道长,谁知道……”从窗外进去,睡姿不雅,口水飞流,头发略乱。尽管他穿着道服……
夕阳西下时,仓云才醒来,看着屋外的五人问道“几位是?”
他们拱手为礼,一起道“仓云道长……”
仓云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于是公孙袁先开口“小辈听闻仓云道长铸剑高明,所以有些事想来请教请教。”
仓云看了看公孙袁,再看了看宁辛,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再说吧。”
一进屋便发现布满了结界,看来这个仓云道长很是小心,不像他表面那样。
“你都长那么大了……”仓云一边吃着桌上的下酒菜,一边说道。
但是宁辛却不作答。
“发生那么大件事,你这样小心也是对的。不过,孩子啊……你还是信老头我的吧!不然怎么会跟着他们来这里?”
闻此,宁辛叹了口气,眼睛看着下方说道“都不知道该怎么信了。特别是知道真相后……”
仓云似乎听到这个答案后还有些怀疑的感觉,便问道“你知道真相?你知道什么真相?”
“天界和宁家……”
“这世间能知道真相的,除了玄青、天帝和魔尊,谁会知道真相?谁!”他瞪着眼睛说道。又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一样。眼睛里有宁辛看不懂的沧桑。对于宁裴,他的至交!他有太多对不起。宁家被悄无声息灭门,他连仇都无法报!
“我调查了十几年,所得到的那都是些什么答案。我告诉你,连浮生薄都我都去翻过,那记的都是假的!假的!”
“玄青,躲了我十几年!就是怕我出手相逼,最后定是两败俱伤。”
宁辛一时慌了神,看了看万念山。谁知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自己,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浮生薄上的是假的。”
“‘不尊上古遗训,干预天界。不尊上古意志,以魔尊为舞。’”仓云愤愤的说完,竟然和浮生薄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随后仓云问宁辛“你可知你宁家上古遗训?”
“为上古天神守灵,不干预六界之事。不得提起上古大战,不得得道不得升仙。”
“你好好想想,哪里违反了?”
宁辛摇摇头道“没有……”
“就算是因为魔尊,那也只是借口!根本就没搜出个什么来!要是搜出来,那还得了了!还有……你爷爷一身本领,就被淹没了。你哥哥满腔志气,也只能练练剑耍耍功夫。你父亲的四书五经,兵法战法读了也都白读。你宁家乃上古天神庇佑的家族,在上古的时候各个站出来那都是叫得出名的人物!骁勇善战,英勇神武,又为何在上古大战后隐退,还留下什么不得干预,不得得道升仙的遗训。”
“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保护子孙!不干预六界,尽量让六界忘记宁家的存在。不得得道升仙,就不会与天界有什么关联。这为了保护你们!定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不然怎会如此小心翼翼!”
宁辛一言不发,没有表情。仓云更是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他看了看宁辛,然后问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怎样活下来的,应该是魔尊救了我。”
“什么?什么意思?”仓云着急了,连忙继续问,就连声音都变高了。
“我的记忆里,只有宁家被灭门的事。至于我怎样活下来,关于魔尊的记忆,都被抽走了。十几年来我都是住在云端,是因为保护我的人去世了,我才出来的。”
“是魔尊抽的?”仓云听完,便就这样回答了。
宁辛有些好奇,继续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仓云继续说:“既然与他有关,他又救了你,却抽了与此有关的记忆,定是不希望你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问我,我谁呀?我调查了十几年,毫无头绪……不过,我想,也应该是一种保护吧。”
“为什么?”宁辛继续问道。
“不是保护,为什么要让你住在云端,那个神人魔都进不去的地方。”
仓云见宁辛眼里有些朦胧,便说:“孩子……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能理解。你宁家祖先的考量定有他的道理,只是该来的迟早会来。而魔尊……这个魔,活了好几千年了,他想的什么,连天界都不知道。”
“那我……应该怎么办?”
仓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其他人,然后若有所思的问道“让你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不去报仇,不去找原因,你会干吗?”
宁辛抬起头,看着仓云的眼睛说:“不会。”没有犹豫,没有害怕。这样清澈的眼神,仓云欣慰的笑了笑,眼里似乎还有些泪水。他眼睛看向别处,然后才慢慢说:“既然有了答案,还问我做什么?宁辛……你可以一时恍惚,但不可以一世恍然。你可以踌躇不前,不过那只能当做稍作停顿,养精蓄锐再次前进。”
宁辛点点头。
他继续说:“我这里能给你的答案,都说了。我想,下一个关键点就是魔尊了。”
就在此时,仓云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还皱着眉头。于是,一股魔气传来。
“知道你来我这里,所以找来了。”仓云说道。
随后他走了过去,开门。便看见门外就只站了个红禅。他对着仓云笑了笑说:“我是来找宁小姐的。”
“找她何事?”仓云板着脸问道。
“带她去见魔尊。”
此话一出,宁辛心想,这一刻终于来了。那些回忆……
毕竟那可是魔尊,仓云未免有些担心,所以说:“我和她一起去。”
谁知红禅立刻回答“不行!我们主子的意思是,宁小姐一个人单独去见他。道长,查了那么多年。这六界,恐怕也只有这一点没查了吧。放心吧……宁小姐不会有事的。”
这时,宁辛也走了过来对仓云说:“仓云爷爷,我一个人去吧。本来来找你,就不是为了我的事。我朋友……还得麻烦你了。”
仓云看了看她,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渝州的太阳毒辣辣的照着,在云中穿梭着也觉得热。但现在宁辛站在这个地方,像天坑一样往下陷的。
绿草茵茵,满地的合欢花被夕阳照得那么不真实。不远处,小池塘旁边,合欢树下有一个身影。她就这样远远的看着魔尊站这幅画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欢喜,有点怀恋,有点不敢上前。
但是她还是走了过去,步子里尽是犹豫和不安。
一点点靠近,最后站在他身后,手上的扣缘也亮起。
“你来了……”魔尊开口道。这声音不是温柔细腻,也没有粗狂豪放。很平淡很平淡,就像诗谨平时的语气一样。
他继续说:“过来,站我旁边。”就这样简单几个字,也透着王者不可反抗的气势。宁辛这只狂野的小猫,也瞬间温顺了。默默的飘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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