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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夜幕低垂,湖面上夕阳映照,晚霞点点。几只婷婷袅袅的白鹤在水畔树林间引步徐徐,惬意悠悠。
一青衣长须的青年道士领着一个少年途经此处,坐下歇息。
“老太爷的身体如何了?”
“暂时保住了命。”
“那就好,我师尊常常挂念你爷爷,但师尊寻探大道,向来云游不定,少问世事。你爷爷中毒时他身在远方无以搭救,心中多有内疚。”
这说话二人正是姚风与清风观孙启。
他听闻孙启师尊对爷爷多有关心,不禁对长辈之间的关系起了兴趣。
“你师尊可曾受过我爷爷恩惠?”
“这我倒不知道,反正你爷爷未有子嗣的时候就与师尊相识了,但近十余年来两人却很少见面。”
“去姚家祖祭的路上,见过!不过,爷爷好像没怎么和那小气的道士说过话,全因我一时好奇,才让爷爷请他上车同行。我还以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如果你爷爷不认识师尊,怎会在师尊赠你阵符,索你饰带,与你嬉闹的时候不闻不问,不作关心呢?”
听孙启这么一问,姚风好似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道,“此言有理,爷爷平日总嘱咐我不可与品德不正之人交往。当日在马车上,那道士千方百计的想换我的饰带,还对我花言巧语了好半天,爷爷却不动声色,一路人只管驾车,看起来十分放心。”
孙启听到师尊被姚风说成了品德不正的人,只是付之一笑,道,“师尊老来顽皮确实常有,但他并非品德不正。”
“他见你生性单纯,胆大率真,颇为喜爱。又因你爷爷与他有旧,才会逗弄于你。不然的话,怎会赠你阵符?”
“他赠我追风符,只说因缘。”
“这天下之大,相遇即缘,难道你见一人便要赠他一样东西?”
姚风听孙启所言甚有道理,心中再想起那道士模样也倒不觉得厌恶了。
只听孙启又道,“此次清风观招收弟子的时间提前了大半年,我本以为你不会来了。”
“但前几日我去淮城接你家兄弟来此考试,听怜香那小丫头说你已在桐城了。
“她将我来此的目的都告诉你了?”
孙启点了点头,朝着天际的火烧云一指,说道,“那小丫头当时还红着脸,求我对你照顾一二。”
姚风望着天际的红云,想起初到姚府遇见怜香时的情景,嘴角一咧,道,“她好像没这么害羞。”
华灯初上,明月高悬。
孙启将姚风带到房间门口,道,“你先住这儿,明日一早所有参试之人都要去紫宵殿拜见掌门,你需记着。”
“你之前说得我家兄弟是指姚兴?”
“我带他来清风观时,正遇上了日玄殿的葛乙长老,他见姚兴资质不错,便收去作了记名弟子。”
两人又聊了半晌,才道别分开。
与孙启的闲聊,让他对清风观也有了大概的认识。
这清风观有内观与外观之分,内观专注于提升道行的修行,兼修法术、阵符、炼丹、炼器四业,外观则负责门派运营,为内院提供修炼资源,多是世俗行走之人,有日省月试四殿。
他听说明日会有山门试炼,将师傅传授的《般若达摩经》修炼了一遍后,便入睡了。
紫宵殿灯火通明,只听一道道风声传来,接连数人御剑飞来,落在地上,匆匆进殿。
大殿内,三清道尊画像挂在正中,画像之下则是掌门之位。
一个身穿紫金道袍的中年男人座于正中,正是清风观的掌门曾周。两侧各有一列桌椅,上面断断续续的做了四五人,有的白发苍苍,有的鹤发童颜,正是清风观各殿长老。
只听曾周掌门道,“此事相关重大,决不可对外透露,否则逐出师门。”
众长老皆点头答是。
这时,一相貌姣好的女长老,道,“凶神星蕴匿迹百年已久,掌门及我等未曾亲眼所见,就这般急着定论,未免儿戏。”
曾周掌门道,“红玉长老的意思是?”
“将那少年唤来,我等当场校验。”
“红玉你老是这般急性子,等明日山门试炼的时候,咱们稍作些安排不就能一验虚真了嘛。”
这时候,那早已坐不住的试殿长老站了起来。
“红玉、葛乙你们把我费原子当作什么人了?那是我亲眼所见,本殿弟子李醒也在当场。这种事我岂会胡说乱讲?”
那女长老畅声一笑,道,“费原子师兄何必动怒,葛乙长老和我红玉并非针对于你,只是这凶神再现非同小可,我等须得谨慎以对。”
“红玉说得对,费长老莫要误会。”那葛乙微微一笑,应和道。
曾周掌门思量了半晌,道,“各位长老莫要计较小事,若这少年当真是凶神星蕴,可就有些棘手了。”
“所以我才一直强调不可让他入我清风观,否则必将招来大祸。”那试殿长老费原子体型微胖,鼻下长须一片,说起话来胡子乱飞。
“可他已通过了两项考核,若拒之不顾,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万一被那些老谋深算的魔修老怪发现内情,将他带去修魔,日后贻害世间,那岂不更加糟糕?”
“掌门所言极是,若不收留他,以后定是个祸害,我看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将他封印在后山直到老死。如此一来,世间无忧,皆大欢喜。”
“不可不可,”那葛乙长老连连摇头,道,“凡事诸有因果,并不是你想这么做,事便会这般发展下去。”
“若将那孩子封在后山永不见人,未免太过残酷,这等做法不是正道所为。”掌门朝红玉摇了摇头,又接着道,“放任不管不可,过于压制也不行,所以本座才觉得此事棘手。”
“我看不如这样,”那从未开口的省殿长老,道,“明日山门试炼时,若这少年有些本事,我等便做些小手脚,让他难过此关。若他黔驴技穷,过不了山门试炼更好,反正只要他去不了内院就行。”
“多给他安排些事务,就让他在外院呆着。没有足够的修炼时间和资源,他迟早会荒废,那凶神星蕴也难成气候。”
众人听闻后,思量了许久,都频频称是,觉得是个不错的法子。
“以此抑制凶相虽是下策,但如今已无更周全的方法,就先依碧阳子的,日后我启禀后山镇观长老,再由他老人家定夺。”
说罢,掌门曾周又从怀中掏出纸袋交给了费原子,道,“这是忘尘散,去将那些参试之人有关凶神星蕴的记忆抹去,以免此事泄露,通过的七人留下,剩下的人,派外观弟子明日将他们送下山吧。”
费原子接过忘尘散,应了一声,便乘着夜色御剑飞去,其余人也都从紫宵殿纷纷离开了。
这天夜里,安排参试之人所住的院子里飞来一人,此人体型微胖,长须散乱,正是试殿长老费原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纸袋,轻轻拆开,露出一小搓白色粉末,他将粉末朝院内一吹,然后双手疾速掐指结印,口中振振有词。
不一会儿,只见那些被吹散的粉末在他四周结成绿豆大小的六角雪花。
只见他一声令下,那些雪花骤然纷飞,从窗户徐徐飘入,落在那些参试之人的额头脸上,融化不见。
费原子望见此景,满意的笑了笑,而后一拍长剑,御剑飞去。
剑影隐没在黑夜中不久,姚风房间内灰白二气蒸蒸腾腾,将飘入房间内的那些雪花全都吹了出去,随后又烟消云散,二气钻入他体内,在皮肤下星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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