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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在餐厅与魏少天告别后一人上了电梯,一路上刚刚魏少天和她说的话却一直反复在她脑海里回响,她尤其对魏少天其中的一个关键问题印象深刻,记得当时,魏少天眼里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意,却不看她,只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小兰,其实你根本就没结婚,对不对?”
罗兰当时不自禁地浑身一颤,一种排山倒海谎言被揭穿的巨大恐惧向她袭来,她看向魏少天的眼睛,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对面的魏少天却陡然间转了话锋:
“开个玩笑嘛,那么紧张干什么,对了,你跟那个慕律师,是怎么认识的?”
罗兰看魏少天早已转移了话题,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她从魏少天的眼神中却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魏少天到底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知道了她压根没有结婚的事实,她发现与魏少天分开这么多年,她越来越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了。
这个疑问就这样跟随了她一路,一直到她走近宾馆房间,仍如雾里看花一般,没有个答案。
她进门后发现慕雨锋没在,很是疑惑,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按照以前,慕雨锋应该早就到房间了啊。
罗兰这次跟他出差这么久,多少也了解了他一些,他不像其他同龄的男子,夜晚喜欢在外面风花雪月,一般在这个时间,他都会在窗边的手提电脑前整理以前的工作,收发一些文件,上网看看新闻之类,而今晚,他会到哪里去了?
按理说这不该是罗兰所管的范围,两人之间是律师和当事人,除了工作和案子,生活中的其他方面,两人没有互相关心的义务,但罗兰却发现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地担心了起来,拿起手机,有了给他打电话的冲动,拨号码的前一秒才发现拿错了手机,正想拿出另一个手机,却发现手中的那个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许久未联系的肖定钧。
她皱了皱眉,肖定钧在这个时候来电话是干什么,疑惑之下,她接起了电话。
“喂,肖总。”
“休假休得愉快吗,蓝汐?”
听到自己真实姓名的一瞬间,她身子一震,心想幸好此时慕雨锋不在,不然难免露了马脚,但忌惮隔墙有耳,她还是提高了警惕,走到卫生间里,锁上门。
“托您的福,愉快得不行。”罗兰从唇边挤出一丝笑意,“你不是在纽约出差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想你了,不行吗?”肖定钧在电话那端大笑,“你呢,想不想我?”
虽然罗兰不相信肖定钧纯粹是因为“想她”才来的电话,但还是勉强地笑了:
“肖总,你走了这么久,你说我想不想你?”
“哈哈哈,蓝汐,你还是这么幽默。其实我打这个电话来,主要是想通知你,行程有变,我可能要提前回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下个礼拜二,就能到了。”
“提……前了?”罗兰一时没忍住,透露了惊讶过头的情绪,引起了那头肖定钧的怀疑:
“怎么了,不行吗?”
“啊,不是不是,肖总,我是听说你要提前回来,太兴奋了,所以才……”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慌张掩盖过去,罗兰松了口气,想跟肖定钧再扯些别的,却听见自己背后的门震动了起来:
“有人吗,我要上厕所……”
罗兰这才辨认出是慕雨锋的声音,不过却染上些模糊,罗兰心里着急,不会他刚刚听见了自己与肖定钧的电话内容吧,没想到肖定钧却好像听到了动静:
“蓝汐,怎么回事?那么晚了,你还在外面?”
“肖总,我这边有些急事,不好意思,先挂了啊。”
情急之下罗兰只好先擅自挂断了电话,要是下次肖定钧问起,那时候再解释也不迟。倒是时间成了大问题,距离肖定钧回来只有不到三天了,可是这里的律师年会却还要进行整整一个礼拜,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罗兰焦头烂额地想不出对策,偏偏门后的响声愈发加重了:
“罗兰,是不是你在里面,快点出来,我憋不住了……”
慕雨锋看来真是喝多了,居然直呼了她的姓名,罗兰赶快开门,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慕雨锋一个趔趄,扑到她身上,只听“哗”地一下,就吐了她一身。
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罗兰面对着一身狼藉,欲哭无泪,只好先将他搀扶到洗手台整理干净,又费力地把他拖到床上,这才有时间来整理自己,没想到洗完澡出来,慕雨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应该已经睡着了。
罗兰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走回自己床去,突然间,手却被狠狠地抓住了。
“小沁,小沁你别走——”
罗兰听见慕雨锋口中喊出的这个名字,猛然转身,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么多年过去了,慕雨锋,你居然还记得有她的存在?!那你有去找她吗,有去打听她的消息吗,有哪怕一点点的愧疚心吗?都没有!
罗兰心中悲愤交加,只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慕雨锋却越拉越紧,口中仍念念有词:
“小沁,我求你别离开我……”罗兰回头,发现不知何时慕雨锋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但他的眼神是迷离的,显然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小沁,而是另有其人。
他猛然又加重了力道,罗兰一个不注意竟被他揽入怀中,一瞬间,他们已双双倒在床上,彼此贴近,呼吸相闻。
罗兰吓了一跳,发现自己倒下去以后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弹起,而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眼前,正对着慕雨锋完美无瑕的脸部轮廓,和这个年轻男子的,独属气息。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慕雨锋靠近她,全然不知眼前的人并非小沁,一步步将她慢慢抱紧,而此时的罗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没有拒绝,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对这个,并不排斥?
她越想越觉得荒唐可怖,照这样发展下去,后果也许会不堪设想,就在慕雨锋的嘴唇将要凑上来的一瞬间,罗兰恢复理智,使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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