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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锋听后眉头一紧,怒上心头:
“佳恬,你先别害怕,你跟哥说,你在哪儿?哥马上来。”
慕雨锋赶到那里时,何佳恬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旁,精神涣散,泪眼朦胧。只见家中的抱枕、垫子、毛巾毯等被她扔得到处都是,好好的富丽堂皇转眼间变成了一片狼藉。慕雨锋穿过重重障碍走近了些细看她,发现佳恬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坐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嘤嘤哭泣,看到他来了,好似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边含糊不清地抓着喊着“雨锋哥,雨锋哥”,一边哭得更凶了。
“佳恬,不要怕,哥来了,啊,不怕不怕。”慕雨锋将她轻轻地扶坐到沙发上,用手温柔地环抱住她:
“告诉哥,是哪儿?他又打你哪儿了?没事,你告诉哥,哥帮你去揍他!”
自从佳恬来到这个家以来,时不时受到养父的暴打已成为公开的秘密。虽然肖家的管家和保姆都一声不吭,但心里却都暗暗为这位正值花季的少女感到心疼。可是迫于生计的压力,谁也不敢忤逆肖定钧的意思——他往往逢事不顺或是何佳恬哪怕有一点触犯他的意思便对她拳脚相向,每当卧室里传来何佳恬的惨叫和肖定钧的呼喝之声时,家中的佣人也只能暗暗可怜,轻手轻脚地走过。
慕雨锋向来深谙这点,之所以前几次都没有贸然采取行动,是怕肖定钧狗急跳墙。而这次,当他看到佳恬身上或深或浅的伤痕和脸上遍布的泪痕时,他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让阿姨安抚好何佳恬,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别墅,跳上车径直向肖定钧的房产公司驶去。
万钧房产位于N城最中心地带的闹市区,距肖定钧所住的高档别墅有相当一段距离,再加上又是早高峰,慕雨锋整整开了一个小时多,八点半,他终于来到了万钧房产的楼下。
高耸入云的超高塔楼设计并未给他造成多大的压迫感,说实在的,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案子,他没少来这栋豪华写字楼,可因为肖定钧,这还是第一次。
摔上车门,他就气势汹汹地朝里面走去,偏生这座写字楼层多人杂,电梯里更是透不过气,好不容易挤到六十六楼,火气真是冲到了制高点,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路杀到总裁办公室,全然不顾各部门男女的议论纷纷和身后前台的围追堵截。
“肖总——这位先生没有预约就……”
“我去你妈的!”慕雨锋来到肖定钧面前,一把抓住肖定钧的领口,对着他鼻子就是一记重扣,硬生生地将那秘书的话截在了半空,秘书大概是没见过那么彪悍的阵势,乖乖退下了。
肖定钧抹了抹鼻腔的血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别忘了,我和你妈可是一母同胞,你既然骂了我妈,让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大人可怎么能心安啊——”
肖定钧的语气极尽嘲讽之能事,慕雨锋原本因为何佳恬已经怒火中烧,如今这姓肖的不仅没有对养女一丝一毫的愧疚,更是公然侮辱自己的妹妹,他的母亲肖亦晴,这令慕雨锋更为恼怒,他握紧拳头欲向肖定钧再行一击,却被肖定钧在半空劈手截住。
“想再给我一拳,没门儿。”
肖定钧手腕的力量逐渐趋紧,令慕雨锋呲牙咧嘴,却动弹不得,只能咬紧牙关,狠狠盯着他。
“别用你那可怜见的眼神盯着我看,多无趣啊……慕大少爷好像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自从那场空难,你就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立马变得什么也不是!不要忘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我想怎么教育我的女儿是我的事,我只要稍稍动根手指头,你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还有你那个宝贝妹妹,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出手,还会不会像这一次一样。留有余地……”
慕雨锋眼中的火苗一寸一寸地冰冷下来,看来以他目前的段位,想要战胜肖定钧这头老狐狸,还稍欠火候,他用力挣开肖定钧的手,甩下一句:
“姓肖的,你最好别欺人太甚!”
这一声怒吼,震得仿佛整层办公楼都抖了三斗,大家都纷纷探出头张望,心中想着原来总裁家中还有这样一位英俊青年,不禁浮想联翩。
而罗兰,显然不属于他们中的一位。她在隔壁的助理办公室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暗忖上次在徐子文家中看到的女孩当真与慕雨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猜想可能会在公司碰见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接起电话:
“蓝汐,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肖总。”
慕雨锋回到律师事务所已是中午时分,对肖定钧的一腔怒火和对佳恬的疼爱都已化成了一声叹息,由于上午只顾着为佳恬打抱不平,现在只觉疲乏异常,正想着吃一碗泡面应付了事,不料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罗兰的电话。
“慕律师。”罗兰的声音仍然十分有气无力,让慕雨锋莫名地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嗯,什么事?”
“明天是我丈夫每月一次的探监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这女人,慕雨锋虽暗自腹诽罗兰一根筋不懂得转弯明知不可行仍然执拗地坚持,但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N城的监狱坐落在市郊,距离市中心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慕雨锋和罗兰循着GPS一路辗转,总算在中午前到达了罗兰丈夫陈强所在的监狱。
慕雨锋在探监前特意又看了一遍关于陈强的资料,他是在一年前因为故意杀人案被逮捕的,原是建筑工地的一位普通工人,却因为一次工头拖欠工资的纠纷而起了害人之心犯下故意杀人罪,按说应该被判处死刑,但鉴于他能自首并对杀人行为供认不讳且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法院决定对其从轻发落,判处无期徒刑,没收所有财产,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想到这里,慕雨锋看了看身边从出发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兰,她好像比上次在她家见到她时精神稍稍好了些,但依旧憔悴,面色枯黄,眼袋深重,身体也瘦得不行,可见丈夫坐牢以来,她一个单身母亲,肯定受了不少苦。
罗兰上次提到要给丈夫翻案的细节,她认为陈强并不是害死工头的杀人凶手,真正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但是慕雨锋认为这一说法显然不成立,如果按照罗兰的说法,陈强并不是杀人凶手,那么他为何要心甘情愿地自首,并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罗兰却认为陈强是遭人陷害,受到真正凶手或是有关人员的逼迫,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慕雨锋虽能理解,但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罗兰的推测,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分析,只不过是一个不相信自己丈夫会犯下杀人罪的单纯妇孺,为了安慰自己而自欺欺人的一种荒诞想法,况且罗兰所推测的一切都没有确凿证据,这让慕雨锋想相信她也找不出理由。
现在他能做的,恐怕也只是站在一个律师的角度,为她分担一些生活的苦楚。
“老陈——”
罗兰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将慕雨锋拉回了现实,他循着声音望去,罗兰口中的“老陈”正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呆呆地望着前方正深情呼唤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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