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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并不知道,张勇是因为喜欢郭瑶,因为他和郭瑶亲近所以才找借口要教训他的。
他此刻正在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将一场惨烈的斗殴化解为无形而志得意满着呢!
想到张勇刚刚那苦逼的表情,王宇心中大乐。
阳明书院,建在武山县县城之外,距离王宇家,足有六七里路。
王宇一路急行。
进了县城,一路向西。
他家就在县城西面。
不过王宇却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拐个弯,去了县城的“飘香酒楼。”
飘香酒楼,就是王宇现在打工的地方。
他现在每个月的工钱一两二钱银子,比之前放牛所得多了好几倍,而且每日只需要工作半日。
之所以先到酒楼而不是先回家,一来是为了工作,二来是为了蹭一顿午饭。
酒楼里的伙食自然不会太差,而且对王宇现在的家庭情况来说,能省一口是一口啊,谁让穷呢。
飘香酒楼,坐落在武山县繁华的荣华大街上,是一栋二层的小楼,装修古朴,简约,此时正是吃晌午饭的时候,酒楼里生意不错,店小二阿福正热情的招呼着用饭的客人。
王宇悠哉的进了酒楼,看到阿福,立即和阿福打了声招呼。
这阿福年纪和他年纪相仿,和他关系极为亲近。
可没等王宇开口,阿福就着急道:“王宇,不好了,你快回家一趟吧!”
“怎么回事?”王宇心里咯噔一跳,却想不出个究竟来。
“难道有人要在这找我麻烦吗?”王宇心中猜测,不过这个猜测又被他迅速的否定了,飘香酒楼的李掌柜,为人和善,对王宇及其照顾,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找他的麻烦。
阿福焦急道:“快啊,问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你快回家去一趟吧!”
“你总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王宇道。
两人的谈话惊动了在后厨的李掌柜,这李掌柜是个胖乎乎,很和善的胖子,平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此时看到王宇,也是面色一变,道:“王宇,你快回家去看看吧!”
“掌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宇更加疑惑了。
“我刚刚看到回春堂的葛大夫,带着一帮伙计往西面走了,我估摸着他又是去你家讨债了。”
“我去,我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王宇一拍脑门,万分焦急。
“掌柜的,我这就回去瞧瞧,午饭记得帮我留着!”王宇说着撒腿就往自家的方向跑去。
“这孩子!”李掌柜看着王宇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
他正感慨着,没想到王宇跑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
“掌柜的,借你的剑用一用!”王宇对李掌柜的说了一声,从李掌柜的身边穿过,出去的时候,那把被李掌柜用来做装饰的宝剑却被他带到了手里。
王宇虽然一直不能练气,但是这些年苦练剑术,一剑在手,心里多少能添些底气。
“王宇,凡是要三思,不要冲动啊。”李掌柜忍不住对王宇喊。
“知道了!”
王宇提着剑,一路飞奔。
飘香酒楼,和他家隔了两条大街。
他一路奔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的争执声。
不过还好,虽然在争执,却克制的没有动手。
王宇心下稍安,他刚刚万分焦急,现在回来,却反而冷静下来。
到了家门口,王宇不从正门进去,而是饶了一圈,从外面翻墙进入自家院子。
院子的角落里,搭了一个草棚,里面安置着一座高大的炉子,确是祖上传下来的铁匠炉,王宇就躲在铁匠炉的后面偷偷的观察情况。
这葛大夫来者不善,又带了许多伙计,正面冲撞根本没有丝毫胜算,王宇掂量下自己的实力,觉的自己还是躲起来,出其不意的偷袭更好。
这回来的路上,他努力的搜寻记忆,对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个了解。
整个事情说来话长。
确是要二十年前年开始说起。
二十年前,回春堂的葛青阳葛大夫,进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猛虎,葛大夫虽然练气,但是境界不高,又不修习武艺,当时险些葬身虎腹,在他自以为必死的时候,被一人所救。
虎口脱身,葛大夫对那人极为感激,只是那人在救了葛大夫之后,竟昏迷不醒,葛大夫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救命恩人回到武山县。在葛大夫的妙手下,那人终于活了过来,不过虽然活过来,却失了记忆。
葛大夫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便让这人在回春堂做了个伙计。
这个伙计,老实本分,悟性也极高,葛大夫十分欢喜,时常也传他一些医术,不久之后,这个伙计就成了回春堂的一位坐堂的大夫。
却说这武山县,有一铁匠,生的一脸麻子,姓王,人称王麻子,造的一口好剪刀,武山县远近十里八乡的人,用过王麻子剪刀的都说好,当地还流传着王麻子剪刀——名不虚传;的歇后语。
王麻子虽然一脸麻子,却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而有一回王麻子的闺女到回春堂抓药,不知怎的,竟对这位当了坐堂大夫的伙计一见倾心
在葛大夫的撮合下,这个伙计和王麻子的女儿成了亲。
后来这个伙计和王麻子的女儿,生养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个女儿,取名叫做王英,一个是个男孩,取名叫做王宇。
没错,这个伙计,就是王宇的父亲王世忠。
外公王麻子极善经营,父母成亲之后,小日子也过的美满富足。
王宇记得,小时候自家家境虽然谈不上富裕,但是也是衣食无忧,不至于穷到现在这种地步。
真正的变故发生在五年前。
五年前外公因病去世,一家人料理了外公的后事没多久,王宇的母亲却突然病了,病本是小病,可是当时王宇的母亲正怀有身孕即将待产,这一生病,竟然影响到了腹内的胎儿,一天夜里,母亲突然大喊腹痛,王宇的父亲却对此束手无策,无奈之下,王宇的父亲王世忠,着带怀有身孕的母亲出门去找葛大夫。
那个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宇不知道,他只记得自第二天,一切都变了。
天亮的时候父亲回到家里,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有昏迷不醒的母亲。
母亲这一昏迷,便再没有在醒过来。
带回来的婴儿是个男孩,倒很健康,可到如今已经五岁了,依旧不会说话。
为了给母亲治病,父亲王世忠求遍了远近的名医,无数杏林高手,却对母亲的病束手无策,最终还是葛大夫提供了一个古方。
这方子虽然不能治好母亲的病,却能让母亲的生命维持下去。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这方子之中,有几位药材,非常稀有,价格极高。
依靠打铁赚来的钱,根本无法支付这种高昂的费用。
无奈之下,父亲只能封了铁匠炉,去深山里采药。
采药虽然危险一些,但是如果运气好的话,所获得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不过,这些所得还是不足以支付起那高昂的药费。
这些年,王家陆陆续续欠下了回春堂一笔药材钱。
之前的时候,回春堂的掌柜是葛青阳葛大夫,葛大夫为人和善,和王宇的父亲王世忠也算的上是生死之交,这笔钱就一直拖欠着。
可这葛青阳老大夫,一生医人无数,自己却没能医好自己,半年前得了急病死了,如今回春堂换了葛老大夫的弟弟葛家老二葛青红当家。
这葛家老二,为人极为刻薄。
葛老大夫活着的时候,心底善良,看到瞧不起病的穷苦人家,时常施舍些医药,一些一时付不起药费的,也是先让拖欠着。
葛老二当家后就不行了,这葛老二翻看账本,发现了王家的这笔陈年旧账。
当时就派人来讨要。
王宇的父亲当时便应了,让葛老二缓一阵子再来讨要。
葛老二当时就对父亲王世忠道:“那就许你半年,若是半年还还不上的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眼看着半年时间将至,王世忠对此焦急不已,半个月前,就进山区采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依照王宇猜测,父亲这次是冒险进入了大山深处。
几天前,葛老二带人过来讨债,姐姐王英以父亲不在家,自己做不了主为由。让葛老二等父亲回来。
葛老二不肯答应,给了王英一个三日期限。
说是三日一到,若是还不能将银子还上,便要告到县衙去。
今天是葛老二定下的三日期限最后的日子了。
王宇虽然不知道自家究竟欠了葛老二多少钱,却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王宇心里却多了个心眼,以他的经验和眼界,倒是觉的这葛老二根本不像是在讨债,而是像另有所图。
既是讨债,最终目的就是将债讨回来。
王家明明已经答应还债,并且已经在为葛老二筹钱,这个时候葛老二却依旧步步紧逼,让王宇觉的这个葛二胖根是另有目的。
“可是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这葛老二究竟图的什么呢?”王宇想不明白。
他躲在铁匠炉后面,看到葛老二站在院子中央,身后跟着七八个膀阔腰圆的伙计,除了这帮伙人,竟然还有两个拿着水火棍的捕快。
而他的姐姐王英,此刻正拿着一根碗口粗的铁棍站在自家里屋的门口,和想要进屋的葛老二一伙人对峙着。
葛老二确是一个满脸麻子,挺着个大肚腩的胖子,此刻这胖子,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叫嚷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念着我们两家的渊源,许了你们半年时间,如今时间已到,你可把欠我的银子还我。”
王英开口,不卑不亢的道:“欠债还钱,的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笔账我爹爹也已经认了,我们又不是说不还你,只是让你再宽限几日,等我爹爹回来,他回来后自然会给你个答复的。”
葛二胖子道:“你这宽限几日,这个几日究竟是多久,是到哪年那月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宽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今个儿衙门的刘捕快可是在这里,你若是不能把欠债还上,便跟我去衙门里走一遭。”
刘捕快道:“王家丫头,欠债还钱确是天经地义,如今葛大夫一纸诉状递到县衙里,我们也不好做,这事情如果追究下来,按照咱吴国律令,可是要抄家流放三千里的,我是念着乡里乡亲的,所以才做主将事情压了下来,希望你们能够和解,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好这么撕破脸,你若有,就把这银子还给他吧!”
刘捕头也是世居武山县中,而且他家距离王宇家不远。
他这话乍听起来十分在理,可谓做足了好人,可王宇一听却暗骂这刘捕头小人。
王刘两家距离不远,王宇家的情况,这刘捕头再熟悉不过。
王英闻言苦笑道:“刘捕头,并不是我不想还债,实在是我爹爹不在,家里的事情我不能做主,您向葛大夫说说情,再等几日,等我爹爹回来,到时候哪怕是变卖家产,我们也会把这银子还上的。”
葛二胖闻言不屑道:“你爹王世忠回来又拿什么来还我,就你们这破烂家当,发卖了能值多少银子?今个儿不还我的银子,我非告到衙门,让官府抄了你这家产,流放你爹爹三千里不可!”
王宇听的火气直冒。
王英气的浑身颤抖,道:“葛青红,你简直欺人太甚。”
葛二胖嚣张的叫喧道:“欺人太甚,我看是你们王家欺我太甚,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当我真的是软弱可欺吗?”
“两位且消消火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真为这个事情撕破了脸吗?我听说两家也算是世交了,要我说,这事情好解决。”另外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捕快开口,“王家丫头,我听说葛大夫对你极为爱慕,之前还曾向你家下过聘礼,不如这样,老夫做个媒人,撮合你们两人结成一对,这样你们就是一家人,还有什么欠债不欠债的。”
王宇一时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有人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一呆之后,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样爆发。
“好啊!”怪不得他觉的诡异,原来这葛二胖真正的算计确是在这里啊!
“葛大夫医术超凡,又身价丰厚,也是一表人才,也不算是埋没了你,你一旦和葛大夫结亲,你娘、、、、、、”
怒火沸腾,王宇再也听不下去。
不过比他更先爆发的却是他的姐姐王英,王英将手中的铁棍往地上一拄,张口大骂道:“你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王英这辈子就是瞎了眼了,烂了眼眶子,也绝不会嫁给这个又丑又胖的无赖!”
“又丑又胖。”用来形容葛二胖那是最恰当不过了,不过葛二胖却不容许别人这么形容他。
怒极之下葛二胖道:“给我砸,砸坏了东西算我的,就当是还我银子了!”
葛二胖带来的手下答应一声,当下拿着棍棒一阵乱砸。
王英如同发怒的母狮子,大叫道:“住手!”
这帮伙计哪里肯听她的。打砸的更加起劲,王家的几间厢房,全部被敲烂了门窗。
有三个伙计眼看着没东西可砸,便朝着王家院子中的草棚而来,确是想要毁了王家草棚中的铁匠炉。
“住手,给我住手!”王英大吼道,之前她铁棍虽然拿在手里,更多的只是威慑,如今见要毁掉铁匠炉,当下也不留手,铁棍一扫,将拦住她的一个高大伙计一棍打倒在地。
这铁匠炉,乃是王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到了王宇这一辈,已经有七代的历史。
铁匠炉虽然不算是什么值钱的物件,确是王家祖先传下的一点念想。
王英拼命想要阻止,奈何她距离铁匠炉极远。
那三人中的一个高大伙计,拿起墙上挂着的铁匠大锤,一锤落下。
眼看着这传了七代的铁匠炉将要毁掉。
突然一道剑光亮起。
“当啷”一声。
那高大伙计手中的大锤掉在了地上。
再一看,却见一个青衣少年从铁匠炉后面窜出,长剑一挥,刺中了高大伙计的手腕。
这青衣少年自然是王宇。
旁边一个伙计看到同伴吃亏,挥着手中粗大的棒子,向着王宇打来,王宇手中剑一圈,这伙计只觉的眼前剑影乱晃,眼花缭乱,心里一慌,被王宇刺中了手臂,鲜血直流,手中的棒子也掉在了地上。
另一个伙计机灵,眼看着两个同伴都吃了王宇的亏,偷偷摸摸的来到王宇身后,想要乘其不备给王宇一棍,可王宇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不等他打中,转身看也不看,就是一剑刺出,这一剑刺中这个伙计的腋下,虽然伤口不深,却也让他暂时不能再拿起棍子。
王宇顷刻间解决了三人,保住祖宗传下的铁匠炉,让王英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很是奇怪,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变的这般血性,这般激烈,作为王宇的姐姐,她对王宇自然是及其了解的,王宇虽然一直在练剑,但是他那种温和的性格,眼前这种拔剑伤人的事情实在无法和他联系在一起。
看着自己带来的伙计,片刻之间倒下了三个,葛二胖开口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你以为拿着把破剑,就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王宇自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葛二胖废话。
提着长剑,就向葛二胖走去。
几个伙计想要拦住王宇,却只见王宇长剑一圈,一抖,一刺,那几个想要拦着他的伙计全都受伤倒地。
“你们这帮废物,连一个废物都制不住,干什么吃的!”葛二胖见王宇连伤自己七八个伙计,当下气的破口大骂。
“王二,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废物!”葛二胖对身边的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人道。
这中年人自从进入王家的院子,就一直站在葛二胖的身边,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句话不说,此刻听到葛二胖的命令,当下冷冷的应了一声,“是!”
王二冷冷的看了王宇一眼。
这一眼就让王宇神色大变,觉的这王二极不平凡。
王宇也不给王二先机,当下“唰唰唰”的三剑,就朝着王二面门上刺了过去。
王宇苦练的这套剑法,算不上精妙,却胜在够快,一般他使出来,旁人都会暂避锋芒。
哪想他长剑刺去,这王二竟然不管不顾,直接伸手去捉王宇的剑尖。
这可是铁剑,不是书院比试用的那种木剑啊!
可是王宇却不敢让王二真的捉住他的剑尖。
据他所知,练气到了一定境界,真气贯通护体,普通的刀剑很难伤到。
王宇仓促变招,手腕一抖,又刺向王二的眼睛。
眼睛乃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练气境界再高,也难练到眼珠子上,王宇这一招只为了逼退王二。
“有点意思。”面对王宇的这一剑,王二仅仅给出这么一个轻蔑的评价。
说话间,一只苍白的手掌已经捉住了王宇的剑尖。
剑尖被捉,王宇立即觉的长剑拿捏不住,心中一慌,只看到一个只蒲扇般的大手向着自己拍来。
然后他只觉的入腾云驾雾一般,竟然倒飞出去十几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的王宇极惨,让他忍不住痛叫一声。
“这难道就是练气与不能练气之间差距吗?”王宇呆呆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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