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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上学的日子,小歪总是起不来,可今天是周六,终于能睡个懒觉,他却早早地醒来了。去看肥肥,他吓了一跳。
肥肥连同它的笼子早已从凳子上翻滚下来,笼子底儿又一次朝在天上,它此刻正奄奄一息躺卧在翻倒过来的笼里。原来的一身细密密金灿灿闪着亮光的漂亮绒毛变成了难看的红褐色,一撮撮粘在一起,似泼了一身胶水的兔子。更令小歪想不到的是肥肥居然没有睡觉,它正精疲力竭地奋力弄好自己身上美丽的绒毛,却显而易见力不从心。
小歪不知它怎么了,急忙叫来妈妈。
等妈妈知道他昨晚后半夜把肥肥搬到暖气片的边上后,大吃一惊,“快,快弄些水来给它喝。”妈妈已来不及解释,立刻把笼子从暖气片的周围轻轻移开。又往肥肥的身上微微洒了一点凉水。她甚至没有翻正笼子。她知道肥肥本已很痛苦,尽量不想再折腾它。
肥肥看到瓶盖中有了水,低下头滋滋不停地大口喝了起来,几天来,小歪从未见过它这么渴过,就连滴水未进了一整天的来家的头一天也没有。
喝了许多的水后,肥肥依然萎靡不振。它什么也不吃,连最喜欢的苹果也提不起它的兴趣。
小歪心疼地两眼泪花,“妈妈,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从凳子上摔下来把它摔坏了?”
“从凳子上摔下来是一方面,但主要问题是你差点把它烤熟了!”
“怎么会呢妈妈,昨晚那么冷,我怕它冻着,才让它睡在暖气边上的。”小歪反思着,回想着,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你知道肥肥的老家在哪儿吗儿子?”
“知道,那个商贩说,它是从中条山中抓来的。”
“中条山中的平均气温,要比市里低十几度,它在那么寒冷的条件下都生长得好好的,难道,它的窝里有暖气?”妈妈和颜悦色地问他。
“它的窝里不会有暖气。”
“对啊,气象预告上说,今天宣城市里的气温是零下十五度,照这样说来,它老家的气温至少在零下二十度以下;咱们家里的温度最低也在十五度左右,与它老家的气温相差近四十度,与它家乡春夏之间的温度差不多。暖气边的温度在六七十度左右,你这样不烧坏它了么!”
小歪这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他看着痛苦的肥肥,心疼地不住抹眼泪,“对不起肥肥,我错了,以后再不了,你原谅我吧!”
为了赎罪,在征得妈妈的同意后,他第一次打开了肥肥的笼门。
肥肥终于从笼中解放了出来。它对摆脱牢笼的反应显得十分迟钝。或许是肥肥太痛苦了,抑或是它已经喜欢了这里,反正它没有小歪想像中那样有逃跑的举动。
肥肥没精打采地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就像一位初来乍到的客人,闲庭信步般游游逛逛,丝毫没有想像中那么惶恐。
担心再出意外,小歪闭紧了家里所有房间的门。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客厅里,边看书边看护它。
中午时分,肥肥的精神状态明显见好,身上的绒毛也变回了原来的金黄色。妈妈吩咐小歪用凉开水给它泡点馒头吃看它喜不喜欢。做好后小歪把它唤至近前。它小心翼翼警惕地试着吃了一口,接着,便津津有味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那吃相,宛若撒着娇气的婴孩,又可爱,又好看。吃完后,躺在小歪的脚边,不管不顾地呼呼睡起觉来。
自由的**是巨大的,经过一天的笼外生活,到了晚上,肥肥再也不愿回到它的笼中去,怎么叫唤也不去笼子的跟前。小歪无奈,只得用一片苹果作引诱,它才傻傻地钻了进去。
……
小歪曾经问过妈妈,为什么当初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名字。妈妈说这完全是个意外。
小歪半岁大的时候,父母有一天为他去派出所上户口。那天前去上户口的人特别多,派出所的电脑又恰恰出了故障,为了给人们节省时间,户藉民警要求前来办户口的人将上户人的相关资料和名字填一份表格,等电脑好了以后再输入,过几天再来拿户口本。他的父母就将早已起好的名字填了进去,当时填的名字是孟小正,希望他长大后堂堂正正做人,不走歪路。岂料新来的户藉民警过于粗心,把正字打成了歪字。
户口本上的名字一旦确定,改起来非常麻烦,要这证明那证明的。父母太忙,暂时把这事搁下了,不成想,小歪的名字正因为特别,好记,很快被大家叫了起来。父母便只有希望儿子歪打正着了。在学校,其他同学的名字或许老师和同学会记不住,可他的名字无人不知,叫一次就永远记住了。
小歪是个非常温顺的孩子,在学校几乎从不与同学打架斗殴。他心地善良,尊师爱幼,成绩一直名列前矛,颇受老师和同学喜欢,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叫“小正”——没人知道他上户口的曲折故事,此外号纯属巧合,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的外号老师们竟也一样喜欢,有两次在课堂上,班主任老师竟直接叫他的外号“孟小正”,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大家因此更喜欢他,小歪也觉得相当得意。
这天下午放学,小歪和刘东在校门口又看到了那个商贩在卖小动物。今天他卖的不是金丝鼠,而是小松鼠。
他俩没打算再买小动物,也没钱,不过,还是禁不住挤进人群观赏了一番。小松鼠一共有两只,分别装在两只笼子里,每只连笼子卖50元。其中一只的腿部明显受了伤,惊恐地缱绻在笼子的一角瑟瑟发抖,样子非常可怜。
“如果我有钱,我就把这只买下来,然后把它伤治好,再放它回家。”小歪对刘东说。
买金丝鼠的事情落败后,刘东似还没有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多少发言权。要搁在以前,他早吹上牛了,他做事从来只顾眼前。
“反正买不起,咱们走吧?”刘东说。
小歪还是不放心那只小松鼠。他挤到商贩的跟前,鼓起勇气,对那位他一直不喜欢的人说,“这只小松鼠受伤了,你为什么不给他治一治呢?”
商贩还记得小歪,“哦,是你这个小家伙啊。这些小动物没那么娇气,买回去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它养几天就能好?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小朋友,我开始干这行的时候,你怕还没有生下来呢。不买就回家去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我就想知道它是怎么受伤的。”小歪一副不弄明白誓不休的气势。
商贩着急了,“你这娃娃,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啊!松鼠跳得那么快,逮它的时候它能老老实实让你逮?不得弄些铁夹之类的东西来套它么,本来夹住了它后,不动就没事,可它非要挣扎,腿才断的……”
“啊……你真……你这次又逮住了松鼠一家子?”小歪本想说你真坏,可没敢说出来,只好转移了话题。
“这孩子的话真多,这么大的松鼠哪有一窝的啊,都是单独行动的,所以,成本很高啊!”商贩终于不耐烦了,“去一边玩去,我这忙着呢!”
离开商贩的小摊,小歪更加愤恨,“这家伙太坏了,十年间,他残害了多少小动物啊!”
刘东不理解为什么小歪听到那些会生气,“操那心干吗,明天要期末考试了,咱们回家吧,作业那么多,不早点写又得熬到半夜!”
刘东的话提醒了小歪——他曾承诺过妈妈,要以最好的期末考试成绩给她,他不能食言。
小歪急着向家跑去,他不仅要好好写作业。家里还有小肥肥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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