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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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格雷格三世始作俑之,在安奎利塔斯发生的宗教战争因为克莱斯特自杀而宣告结束了。剩下的洛伦姆人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费力克斯这时也辞去了农神神殿祭司的职务,重新拾起绘画旧业,如若不是他前些年遭遇到的蛊惑,那么今天我们谈及世界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时应会无可置疑地说出他的名字。他晚年的一幅代表作《垂死的农神祭司》也许就是他对于自己过去行径的自嘲。

  在格雷格三世死后,帕蒂略斯当权派内部发生了一些分歧。基里尔并不是一个习惯于用强权和阴谋推进自己事业的人,他比格雷格三世更像是一个纯粹的祭司。面对宗教分裂的现状,他希望用自己的言语和实际行动感化世人。因而那些希望继续奉行格雷格三世那种强硬政策的人对基里尔就产生不满,他们在帕蒂略斯的一次公开集会上,宣布废黜基里尔的大祭司职位,选出他们一派的一人充任大祭司一职,称为曼努埃尔一世。基里尔听说城内发生变乱,便穿上最为庄严的服饰,在几个随从的陪从下从居住的神殿走到公共集会场所。好事的群众当时正在那里围着曼努埃尔和他的同伙,他们看到基里尔徒步走来后,出于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情立马跪伏在他的身边。基里尔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径自走向曼努埃尔他们,曼努埃尔一行人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也跟随者群众们跪下了,仿佛是要请求基里尔对他们所犯过错的宽恕一般。他们的计划也就此宣布告终,而基里尔只是和善地为他们的罪行当场做了忏悔,就让他们回各自的家里去了。事后,基里尔的朋友们提议为基里尔建立一支私人卫队,因为他们害怕那些阴谋者会趁基里尔势孤力单时杀害他。但基里尔拒绝了这个建议,他回答说只有暴君才会需要私人卫队用以反对人民。

  这些事情为基里尔赢得了极高的声誉,同时也在某种意义上提醒了当时利德哈姆多克王哲罗姆。哲罗姆在这事发生后不久便在自己的国家推举了一名大祭司,称为杰曼努斯一世。同时哲罗姆命令他的大祭司宣布基里尔地位的不合法性。然后他就整顿军队,准备以恢复合法大祭司的借口入侵帕蒂略斯。他任命自己非常喜爱的外甥罗兰为自己私人卫队的指挥官,但罗兰坚持要作为整个军队的后卫指挥官,因为罗兰希望尽快在战争中证明自己。哲罗姆非常犹豫,然而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罗兰的请求。罗兰郑重地接受了任命后,向哲罗姆保证他不会让利德哈姆多克的军队丢掉一匹战马甚至载货的牲口,除非敌人留下他的宝刀。哲罗姆赶忙要罗兰闭嘴,因为他觉得罗兰的话不吉利。就这样,哲罗姆率领大军出发了。然而当他刚刚翻越山路来到海边时,他突然听到了后卫部队发出的号角声。哲罗姆对随从们说:“我听到罗兰的号角,他不会吹的,如果他不是无路可走。”因此他赶忙叫军队调转方向救援罗兰。但没过多久,号角声就消失不见了,哲罗姆大声哭泣道:“不幸!我的外甥,不幸!”然后栽下马去。哲罗姆的随从赶忙搀扶哲罗姆回到营帐,而整个军队也就在原地驻扎下来。当哲罗姆刚刚稳定下情绪来后,袭击后卫部队的敌人已经出现在哲罗姆的面前,他们提着罗兰的头,把它扔到哲罗姆阵营前方。哲罗姆大为愤怒,他不顾地势的不利率领军队进攻敌人,但是被打败了,他自己也被杀死。击败哲罗姆的军队就这样接管了利德哈姆多克的政权,他们随后就将杰曼努斯一世处以死刑,并向基里尔派遣使者表示尊敬和友好。

  后来,一群被安奎利塔斯驱逐出境的教徒找到了基里尔,他们恳请基里尔为他们向安奎利塔斯的议会求情。因此基里尔立刻派遣使者到安奎利塔斯去,希望议会能召回那些只是因为格雷格三世的缘故而被驱逐的宗教人士。这个行动让议会非常惶恐,他们没有料想到基里尔会放下身段为教徒们求情。因此议会在经过讨论后同意了基里尔的要求,就这样,许多不曾犯下罪孽的格雷格三世信徒们回到了安奎利塔斯。不过,虽然宗教敌视情绪在安奎利塔斯和整个特朗西特斯都开始减弱,但持有不同意见的教徒之间仍然持续着口头上或纸面上的争吵。这群人时常聚集在一起,互相指责并贬低对方的观点,那些失败的一方在第二天往往会找来更多的帮手为自己的信仰辩护。这种宗教上的意见交流经常演变成互相间的人身攻击,双方因此就当场打起架来,而那些围绕在他们身旁的好奇群众则为他们的精彩言论或者搏击技巧高声欢呼。当那些持有不同信仰的人无法当面互斥对方时,纸笔就成了最好的替代工具——我们今天的信报就是在那会儿开始繁荣的。每个国家有财有势的人都资助己方的写手宣传自己的观点,驳斥对方的谬论。与此同时也有许多衷心于宗教的人自费印刷自己所写的文章,在文章最后标上自己大大的名字,然后散发出去。上面所说的宗教信徒所探讨的问题既包括神的起源、虚无的运作等等非常难于理解的内容,也有塞路涅是不是只有四只手指这种今日看起来无所价值的东西。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还有一些科学家也曾经一度参与到神灵问题的讨论中,比如说安奎利塔斯的天文学家塞路涅,他为了证明自然界的规律还有自己复杂运算公式的正确性,塞路涅和一群教徒打赌每隔十数年便出现在天空上的巨大彗星将于他预言的日期出现。塞路涅预测的日期到了的那天,许多教徒和普通百姓都围绕着塞路涅站在广场上面,有些人等待着看塞路涅的笑话,有些人则纯粹出于好奇心的指引而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彗星当真于那一天出现在安奎利塔斯上空。教徒们哑口无言,而群众们为这一神迹欢呼雀跃,虽然塞路涅不断声明自己的预言不是出于神意,而是出自规律,但当时的大多数人都一厢情愿地把塞路涅看做神使和预言家崇拜。此外,当时还有四名在阿皮齐亚的医生,他们公开将自己解剖尸体所作出的发现公布于世——解剖自四世纪阿卡西乌斯对宗教进行改革后,便成为了一种被人唾弃甚至是犯罪的行为——用以批判教徒们所臆想出的许多神迹。因此教徒们发疯似地辱骂这些医生是杀人犯,而就是许多不信神的人也非常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其中就包括我们的天文学家塞路涅,因为人们觉得这些医生的行为是非常野蛮的。但其中一个名叫萨洛扬的医生为了回驳世人的指责,说出了这样一句著名的话:“真正野蛮的行为是杀人,而不是同秃鹫和蛆虫争夺一具死尸。”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四名医生后来都死于横祸,因此在他们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又开始觉得解剖尸体是被诅咒的行为,所以停止了有关的一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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