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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紧张和不安,每个人都能看到,凌安南被掐着软处,他一旦有所动作,那些照片就是个定时炸dan,随时都可能被引爆。
“路晓,这个吃着不错,你尝尝。”林青就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一只干净的空碗内递给路晓。
路晓抬头,不期同她目光交汇,心底里涌入许久不曾有过的暖流,她感激看了林青一眼。
林青莞尔,喝了口汤,忽然脸色微变,她放下筷子按向慕离手背:“胃里有点难受,我去下洗手间。”
看她样子,慕离眉头一皱:“吃到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林青含糊说了句,摇了摇头,慕离要随她起身,“不用了,让路晓陪我吧。”
慕离眯起眸子,已明白她的真正用意,在她腰上轻拍:“小心点。”
从路晓身后经过时,林青停下脚步,手掌搭向路晓肩头:“陪我一下。”
路晓跟着起身,同她走出包厢。
“谢谢。”
迈出两步后,这是路晓说出的第一句话。
林青知道这酒店有个天台:“谢什么,我是真吃的太多了,陪我去透透气。”
两人在天台吹了吹风,心情转好,她们并没有转一圈就离开,而是在天台驻足停留。
冷风拂面,路晓看向遥远处,黑夜一望无际,伸出手掌也能没入黑暗,不见五指。
林青拉着路晓的手,发现她双手冷得像冰块,急忙把围巾取下绕在路晓脖子上。突然而至的温暖钻进内心的最深处,严寒仿佛骤然消散。
“暖和点了吧。”林青深呼吸,入肺的冷气带着刺痛感,却很清新,“好久没在A市过冬了。”
路晓低头看着围巾,手指渐渐收紧。
包厢内。
莫少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改变神色,他看向慕离:“慕军长。”
直到包厢的门关闭,慕离这才不慌不忙收回视线:“这件事,若是阿南不帮,我也没有办法。”
话已至此,自然是不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莫少知道,这是他一时没有忍住针对了凌安南,又把路晓推上风口浪尖,慕离才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原本,和慕离达成协议是板上钉钉的事。
“凌少?”莫少声音带着点别有深意的提示。
凌安南抬眼,那双锋利的眸子没能被识破任何情绪,他把自己掩饰地极好,可即便如此,他被捏着短是不争的事实。
“要想让我帮忙,就做笔交易。”
慕离怪异朝他看了一眼。
凌安南感觉到慕离的目光,别开视线,兀自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刚离开A市的时候,特别难熬。”林青见她不出声,面向夜空,两条胳膊搭在栏杆上,“那时候我刚知道自己怀孕了,又不想放弃这个孩子,一个人在大街上走,那时候也是冬天,很冷。可是一想到有个孩子,我就很安心。”
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凝结成白色雾气,可见天有多冷。
听她这么说,路晓眼前仿佛也展开了那样一个画面,心底不由柔软。
“当时我以为,无论如何都能忘掉慕离,就算爱过又能怎样,到最后还是分手。”林青又道,“而且,当时我离开地那么狼狈,在国外那几年,我也想过,他身边肯定有别人了。”
“没有,他一直在等你回来。”路晓声音变得很轻,陷入回想。
那段日子,不只有慕离在等林青,有个人也日复一日陪在她身边,那样的陪伴,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林青的声音传入耳中:“所以,如果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改变那个结果。换做一年前,你要是告诉我,我还会和他重新开始,肯定要说你疯了。”
她和凌安南相互看不顺眼,不代表要阻止路晓追求幸福,只是,她由衷希望路晓能得到真正幸福,而不是一场烟花的匆匆一现。
林青笑了声,转过身,冰冷空气中有种情绪在悄然传递,路晓把围巾摘下,还给她,眼里仍在犹豫,而后鼓足勇气开口:“林青,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和你们不同,你们是只属于对方的,拥有彼此,可我已经。”
路晓没能说完,一道的声音把她的话打断。
“天这么冷,怎么跑这儿聊天了。”
慕离站在通往天台的门口,两节手指敲响门板,他高大身形赫然出现在眼帘内,晃了眼般精致耀眼。
“饭吃完了?”林青走上前几步。
“完了,走吧。”慕离把外套给她穿上,看路晓眼里的犹豫忐忑,他朝楼下方向瞥了眼,“阿南还在包厢里,你去看看吧,他喝的不少。”
“好,那我就先走了。”路晓冲两人摆手,提步走下台阶,她步子有些匆忙,很快消失在转弯处。
林青倚着男人的胸口,把手放在唇边呵气:“真的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
“你可以再蠢点,就感觉不到冷了。”慕离把她双手裹住后放入大衣兜内,顺着路晓刚才经过的地方走。
“莫筱夕,和她哥哥真像。”林青冷不丁开了口。
“刚才在聊他?”慕离垂眼,从她发顶看去,眼底落入一张脸的小巧轮廓。他去天台后,倚着门板听了些她们之间的对话。
林青心里揣着事,没注意他的语气:“他很针对路晓。”
“路晓亲口说的?”
“没有,可你刚才没看到吗?他咄咄逼人,几乎就是冲着她去的。”
慕离让她脑袋枕在肩上,两道紧密相贴的身影离开酒店:“别担心,阿南能搞定。”
尽管这么说,他心底有些不放心,刚才那场面一眼看出,凌安南是被抓住软处了。而那个软处,正是路晓,想必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联想莫少那番暧昧举止,同样是男人,慕离能明显感觉到凌安南愤怒的原因。
他手指抚向眉心。
等两人走出酒店,林青在皮包里翻找,没走两步便脚步站定,她看向慕离:“我手机呢?”
“手机?”慕离摊开手,完全没有印象。
林青把包推进他怀里,径自转身,边往酒店内边匆匆留下句话:“估计是落在包厢里了,我去拿,你在车上等我吧。”
慕离想跟去,正巧有方才饭局出来的熟人远远打招呼,他再回头,哪里还能看得到林青的人影。
林青还记得包厢的大致方向,快走到门口时,看到服务生从包厢内走出,她以为里面必定是没人了,便径直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打开的门板挡住她视线,林青正要伸手去推,包厢内传出熟悉的声音。
不知怎么,林青心里有种石沉大海的沉重感,脚步也随之定下。
“凌安南,走吧。”路晓走到凌安南身旁,他仰面靠着椅背,双目闭合,路晓力道很轻地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包厢内,只剩他们二人,服务生方才要收拾东西也被赶走,路晓看他的样子,明明不醉,心却被狠狠揪住。
变成如今这样,他们还在拼命坚持着什么?
“对不起。”凌安南薄唇动了动,没有睁开眼。也许,是因为不敢面对,也许是因为面对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路晓神色一紧,故作轻松:“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凌安南摇头,从座椅蓦地站起,酒精作用下身形轻微晃动,他手掌撑在桌沿:“我没把莫筱夕和那个婚约当回事,更没想到她会让她大哥用这种手段对付,他用这件事掐着,一天不过去,你心里就一天不会好受。”
路晓听到这番话,情绪近乎崩溃,今天这顿饭,当她看到莫少就明白了,这件事,会像莫少这个人一样阴魂不散,始终纠缠着她。
“他会拿这件事,控制我们一辈子吗?”路晓唇瓣张合,嗓子里干涩无比。
她无法想象,等这件事终于挨过去,却又被没有止境地一遍遍翻出,会不会崩溃。
就像刚才,莫少还未开口,她就已经紧张地浑身僵硬。
凌安南握住她的肩膀,动作因为急促打翻了手边的汤碗:“我们跨过去吧,就当它不存在,就当没有发生。”
“你能吗?”路晓抬起头,在他面前站定,眼里藏匿不住无助和悲伤,“凌安南,就算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能吗?”
凌安南捧起她的脸:“能。”
“他碰过我,这是抹不掉的事实,你能接受吗?”
“听我说,”此时的凌安南,已然抹去曾经的痞性,每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路晓,我不管他有没有碰过你,明白吗?对你,我只要你,至于其他我不在乎。”
他目光真诚,没有一丝犹豫,之前是不知该怎么说,可当她问起,他心里立刻有了清晰的回答。
他凑上去吻她的唇,缠绵的拥吻却没有一丝甜蜜的滋味,她手指攀上他的背,透过衣料真实的触感,只剩数不尽的伤痛,在心底反复侵蚀啃咬。
他情不自禁地探入进去,她也急切有所回应,仿佛谁都想将那一步毫不犹豫地跨过去。
这个吻逐渐激烈,有燎原之势,可到最后不知是谁戛然而止,舌尖有苦涩的泪水肆无忌惮地蔓延。
路晓双手捂面,泣不成声,把凌安南狠心推开:“凌安南,你心里比我清楚,你不可能不在乎,我们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凌安南神色黯淡,潭底,如一道昼夜明亮的光芒在瞬间熄灭。
林青捂住嘴后背贴向墙壁,酒店精心装扮的巨大画幅在她身后铺开,极致的红无比刺眼,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用门板挡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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