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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仕禹转身回到急救室门口,林依曼已不在,夏楚兰依旧哭着跪在地上,整个人儿看起来孱弱不堪一击,看得他满目困惑,大皱眉头不解问:“为什么跪在这里?她人去哪了?”
“堂表嫂她走了……”夏楚兰故弄玄虚,表露出赢赢弱弱的模样,脚麻本就是她想要的效果,起身膝盖麻痹无力,整个人看着就要跌倒,方仕禹出于礼貌,好心扶她一把,夏楚兰直接就赖在了他的怀里,贪婪的嗅取着他身上好闻的清新木香,同时不忘假装哭得伤心欲绝。
方仕禹心烦的把夏楚兰放到长椅上,可她两手就是扯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让他烦不胜烦。
林依曼站在不远处躲着,她不敢靠近,看到方仕禹抱着夏楚兰,她心里好痛,痛得她脸色苍白,四肢冰冷。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刚才夏楚兰给她说过的话,夏珞莉很不喜欢她,一直以死来逼迫着方仕禹跟她分手,他压力一定很大,左右为难,不知取舍对不对?
她和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的只能被逼分手吗?
光是想到‘分手’两个字,林依曼就无法接受,甚至她宁愿害怕思及,甚至恐惧听到那两个字从方仕禹口里说出来。
如果她逃跑了,也许就不用听到他说出那两个字了,可是她怎么舍得离开他的身边,她答应过他,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躲,让他好找……
可是,如果这次她躲起来了,他还会像上次那样来找她吗?
他现在这么的身心疲惫不堪,夏珞莉又闹自杀,现在生死未卜,她不想给他添麻烦,最后还是决定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他忙完了,回头来找她,她哪也不去,哪也不躲,就等着他转过身来,牵上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急救手术室内,医生护士自给夏珞莉输血,她失血过多,加上本身有伤在身,求生意识过低,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抢救过来……
方仕禹在门口浮躁,夏楚兰也不再哭了,哭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心想又不是死了妈要哭丧,她今天已经演得够卖力了。
终于等了长达三个多小时后,急救手术室的红灯才熄灭,几个护士随着医生一同把夏珞莉推向病房,她的伤情已得到稳定,但输血包仍然在继续。
“医生,我妈情况如何?”方仕禹急急跟上追问。
“血已止住,你母亲失伤过度,苏醒的话,可能要到明天早上……上次叮嘱过你要好好看牢她,她的精神病很严重,劝你还是及早送她进精神病院,对她比较妥当,不要认为送她进精神病治疗,是不孝,你这么伤等于害了你母亲。”
医生劝说,很多人都视精神病院为丢脸,不好的地方,但其实它跟普通的医院差不多,都是治病,有精神病并不丢人,是人都有压力,而且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面对每件事的,所以,看待精神病的心态,还得放开点心怀去接受事实。
“……”方仕禹听到医生的话,心不由得狠狠揪拧得生痛,始终他承认,自己没有能狠下心肠送母亲进精神病院,到底是孝,还是不孝?
方仕禹因为夏珞莉闹自杀的事,一直没能回公司,连办公都搬到医院里来办,这些
破来接二连三的三,这恶梦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夏楚兰装也装得挺体贴,回别墅洗了趟澡,再到医院里,特别拿了炖汤过来给方仕禹喝,这汤自然是刘婶炖的。
方仕禹没有理会夏楚兰,继续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好多事他暂时不想去想,可是他脑海里总是有个信息在盘旋着,无法稍停——林诗云间接让母亲病发自杀,这个信号让他心烦气燥得想杀人。
夏楚兰看着方仕禹青筋肉跳的神色在工作,心里对他多少有着害怕,虽她懂装,但心里那些真实的感觉,是无法掩盖的。
“阿禹……”她试着唤他一声,让他先把汤喝了。
“滚!”方仕禹冷冰冰的丢下个字,他现在谁也不想理,尤其是像夏楚兰这种闲杂人等。
“我只是想让你先喝完汤,再工作……你今天一天没吃……”夏楚兰心急着表面自己的意思,却没说话又被方仕禹厌恶打断:“叫你滚,聋了是吗?”鹰眸满是嫌弃,如视垃圾。
“……”夏楚兰露出十分委屈的模样,起身红着双眼,匆匆离开病房。
夜一点点的深去,方仕禹身心疲惫,却不也合上眼,虽有专护照料着母亲,他没看到母亲自杀时的画面,但他一合上眼,那些让他惊骇的画面就会在脑海里不停重放映,挥之不去。
林依曼躲在夏珞莉的病房门外,听到夏楚兰走出来的声音,急急躲到一处暗角,随即才又回到病门口边上蹲着,夜里气温很冷,她知道方仕禹没有休息,她几度悄悄的看过方仕禹,他一直对着电脑,眼睛都没有合过一下,好心疼他。
她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他过得更轻松一些,不用为难?
想着鼻子突然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哈啾——”打完连忙捂住小嘴巴,左看右眼,起身想要逃跑,她只是想看看方仕禹而已,想在暗处默默的陪陪他一起度过而已,就算他不知道也没关系。
才起身快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他低沉的一声命令:“回来。”
林依曼僵住脚步,别扭扭的转身走到他面前。
“这么晚不睡,躲在这里做什么?”方仕禹温柔的声音里,混着疲惫,伸出手把小人儿拥进怀里,触碰的瞬间,像是得到了充电,鼻尖嗅到她的清香,整个人放松不少。
“想陪陪你。”林依曼两小手抓在他衣襟,仰着小脑袋看着他疲惫的俊脸,眉宇间都是浓浓的倦意“王姨刚不久前给我说,伯母大概会在早上苏醒过来,她会好起来的,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合一下眼吧,看着你这样,我心里疼惜。”
“阿禹,你们这是做什么?”夏楚兰略尖的声音突兀响起,她折返了,因为她早料到会这样,果真不出所料。
林依曼闻声连忙推开方仕禹,脑海里今下午夏楚兰给她说过的话,历历在耳,教她心里一阵内疚与自责。
方仕禹被林依曼突然推开不由的懵了下,待回神时,才看清楚林依曼神色青白,不悦的冷瞪了眼夏楚兰,心里猜测着今天下午,夏楚兰对林依曼说过做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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