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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贤哪里晓得自己一句“绿不绿”有那么大威力,见申前辈吐血摔下,赶紧奔过去,手中飞剑更是先他而行,于申同上方舞出阵阵寒光,以作护卫。
邰道长此举不单只是为了拍马屁,还因明白己方七人尽皆身陷禁制,而申同毕竟是他们当中修为最高之人,如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今日他们只怕全都得折于此地。
他都明白的道理,申副队长自然更是清楚,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当下便一剑斩了这个问他脑袋绿不绿的家伙,哪怕知道这混蛋是无心之过。
只一息,申同已回过气来,方才受伤吐血毕竟只是岔了气,并无大碍,但当他抬头再次望月之时,却忍不住又吐了两口血。
刚刚他打出四击,尽皆命中绿月牙,月牙原本纯绿,如今多了四道金红剑痕,原本申副队以为自己已伤了月牙,不想抬头一看,却发现四道剑痕都动了,三道两头翘起,弯了,中间那道则是干脆折出一个锐角。
四道剑痕分开看,给人的感觉只有古怪或是诡异,但组合到一起,却能把申同给气吐血。
他那四剑哪里是伤到月牙,分明是帮月牙开了双眼,鼻子还有嘴巴,如今那月牙正笑着呢,在他看来,月牙就是在嘲笑他。
“申前辈,您不要紧吧?”这会儿另外五人也赶了过来,齐齐护着申同。
申副队长阴沉着脸:“死不了,咱们怕是中了敌人禁制,都小心些,此地大有古怪……”
废话,谁看不出来啊?
申同也明白这是废话,他也不想这么说,但有些话不得不说,纵然他心里觉得他们死了也干净,可眼下不是身处危境么?有炮灰总比没有强,而自愿送死的炮灰肯定要比拼命反抗的炮灰要好用得多,适当的关心一下下属跟晚辈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话音刚落,月牙变了,似乎是受到那四道金红剑痕的侵染,月牙也开始褪去绿色,往金红色转变。
申副队看得精神一振,还道那是自己那四剑之功,可随即却又心中凛然。
月牙儿是成了金红色,可几个眨眼的工夫之后,那金红之色却耀眼非常,令他们七人都无法直视。
这光亮哪里还是月牙所能够发出,就是大中午的骄阳都没有这么耀眼,与之相比,申同发出骄阳十八击的金剑就跟刚刚点燃的火柴棒差不多。
“结阵!”副队长沉声喝道。
他们七人从未曾联手御敌,申副队平时也不屑于与两位属下演练阵法,此刻他喊的“结阵”也根本不是排出什么厉害阵法,只是简单的站位,免得再遇袭击时手忙脚乱而已。
而就在他们凝神以对之时,月牙儿化了,绿色月牙就如绿叶,耀眼金红却似火,火烧绿叶,烧着烧着自然也就化了。
绿色月牙化为灰烬,于“天花板”上散落而下。
随着月牙化黑灰散落,天花板也跟着塌了,散了,化为黑灰。
像天一般的天花板也化黑灰散落,这方世界自然也就跟着暗了下来。
天没了,天光没了,但这里却还有光,绿光。
绿光来自海豚的眼睛,海豚在树上,槐树,槐树长在沙漠里,两棵。
绿光来自勺子,大勺子里有汤,有葱花,汤是鱼汤,葱花洒于鱼身,鱼是熟鱼,熟鱼鱼眼却冒绿光,而勺子,则是还执于钟树海手上……
天暗了,阳光月光星光灯光都没了,就是申副队长的金剑都看不见光亮,但鱼眼却在发着绿光。
绿光不算亮,却好像能够贯穿天地。
是不是真能够贯穿天地,申同等人不晓得,但很快他们便知道,就算那绿光射不穿天地,但至少射穿他们毫无压力,这不,钟树海便穿了。
他心口一个洞,撒尿的地方一个洞……
射过他的绿光很快消散不见,而其它六人却能从钟树海身上多出来的两个洞看到对面风景。
钟树海吓坏了,可奇怪的是不痛,一点都不痛,心没了居然不痛?小丁丁没了居然还是不痛?
他的疑问申同帮他问了出来:“你不疼?”
真不疼。
“抱元守一,护住心神!”副队长一声清喝。
他是心高气傲,但他的威名也是打出来的威名,论斗战,他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因而光凭钟树海身上的两个洞,他已然有了判断:眼前的这一方世界多半只是幻觉。
既然是幻觉,自家下属身上多出来的两个透明窟窿自然也是假的,“不痛”不就能解释得通了?
陷身于诡异法度,大家连方向都已经分不清,听得修为最高的申同出言,自是依令行之。
果然,抱元守一之后,再睁
眼,七人当即发现黑暗没了,绿光没了,鱼没了,发出绿光的鱼眼自然也没了,更重要的是,钟树海身上的两个洞也跟着没了。
当真只是幻觉?
可七人却没有谁笑得出来,甚至钟树海还惊叫出声,他身上的窟窿没了,心口完好,小丁丁还在,但那两个窟窿却出现在他亲弟弟钟树乾身上。
这两洞洞看上他们钟家人了?
不单如此,黑暗是没了,绿光是没了,连同之前的沙漠、槐树、海豚等等都没了,但举目所见,他们处身之地却不是原先的大海,光看颜色就知道不是。
海是蓝的,但眼前这片天地没有蓝色,只有红,当然,你硬要说当中还有金黄色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申同七人都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岩浆,全是滚烫滚烫还冒着泡的岩浆。
就算是申副队长也再一次变了脸色,沙漠不是个好环境,但跟这里相比却绝对是天堂,以他的修为,在沙漠里呆个三百年也死不了,但要是在岩浆里,保守估计,他能呆上三十分钟,能吧,能,吧……
偏偏这会儿邰贤道长居然又惊叫了:“前辈,您的头……”
我的头?擦,你丫还敢再提我的头?我的头是还在流血,是还有一方月牙形绿色,怎么着?有需要一再强调吗?
可还没发火呢,他便见到另外五人也张大着嘴巴瞪着他看。
申同吃了一惊,他觉得就算自己的脑袋整个成了绿色,又变了形,长得跟乌龟的脑袋差不多,这几个家伙也不应该这般吃惊。
下意识的,他伸手摸了摸脑袋,脑袋还在,什么东西都没少,而且还多了,多了一截不知道什么东西。
副队长这下子可不单只是吃一惊那么简单,他冷汗都出来了,敌人是谁?又是如何出的手?他居然中了招都还毫无所察?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头上多出来的这一截东东到底是什么?
申同脸色苍白,壮着胆子又往上摸,还没摸到呢,那六人已齐齐惊叫:“小心……”
“小心”喊慢了,申副队只觉得摸头的手指传来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而且那东西还不肯松口。
他不敢拽,那是他脑袋上长出来的东西啊,谁敢保证用力拽会不会把他自己的脑浆也给拽出来?
副队长反应不慢,另一只手一挥已用出一道水镜术。
在岩浆遍布之地用上水镜术,效果着实不怎么样,但好歹是让他看清了自家头上长出来的东西。
好绿的一个龟脑袋啊,还是活的,难怪会咬人了。
申同总算明白那六个家伙方才为何会拿那种眼神瞅他了,人脑袋变成龟脑袋,可一点都不比人脑袋上长出个龟脑袋稀奇,况且那龟还咬人。
看清头上之物,申大高手当机立断,挥金剑斩龟那个头。
头断,申同也跟着一声惨叫,方才被咬的左手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间卯足了劲的冒。
疼痛令他心中多出一丝明悟,他斩的是龟脑袋,龟*头断,但伤的却是他的左眼,低头往下,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左眼珠正掉进岩浆之中,一阵青烟过后,再无踪影。
他一早明白他们中了奇术,但此术如此诡异却是始料未及,难不成他们今天真的全都得交待于此?
申同心生悔意,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如此轻敌,不过心生悔意不等于无意抗争,相反,他起了拼死之心。
拼死一战自是凶险,但他自觉以自己的修为,如果毫无保留的一战,死的未必就会是他,当然,一战之后,纵使他还能活也少不得元气大伤,大病一场,能不能撑得过来尚未可知。
低头看眼珠的眼神还未收回,申同的金剑已再次暴发万丈光芒,但还未曾出手,他已发现岩浆之中别有他物。
坛子,酒坛子!
岩浆里居然漂着酒坛子?
酒坛子不只一个,副队长数得真切,是二十一个。
诡异的天地里出现诡异的一幕,若非陷阱便是破绽,至少申同这么认为,因而下一刻他金剑出手,轰击酒坛……
酒坛子有二十一个,申同至少得打出二十一击,这并非难事,但不知是不是巧合,打出四击之后他便知道,要打出二十一击,并准确命中酒坛子还真就是难事。
只因酒坛子反震之力奇大,就算以他的实力也只能承受得住四次反震之力,这不,第四击之后,他又吐血了。
可吐血之时,申副队长剩下的那只眼睛里却有光亮闪现,这是他陷身此处之后第一次受到反震之力,事出反常,只怕那酒坛子真是此间破绽。
于是血还在吐着,他已大喊:“那是宝贝,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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