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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都要走，大马蜂急了：“你们，别都走啊！你们要是都走了，我就算想戴罪立功也没机会啦！”
“哦？是么？”蒋洪历回过了头，“你的意思，还真想戴罪立功？”
“想！当然想！”大马蜂已经满是哭腔：“要说不想是假的！既然罪证都被你们拿到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是想问，我现在犯的事儿，真的得判十年以上？如果我能指正他们，会少判多少年？”
张继明和蒋洪历几乎都笑了，异口同声：“少判多少年，我们不知道，得听法官的。但是看你的立功愿望与表现，我们可以将你作为同谋者而非主谋者立案。如果你供出并指认后台指使者，我们一定为你申请重大立功表现！”
“真的？”大马蜂坚固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张继明眨了眨眼睛，蒋洪历又摆出了“精神导师”的姿态：“你说你，还有什么不信任我们的。如果还觉得不充分，那我再给你一点提示。这个欣瑞武，和你联系的时候，用的不是全名，而是化名叫老辛！”
“老辛！”大马蜂脱口而出，”原来你说的欣瑞武就是老辛！这个家伙，我可是很熟悉，他的全名叫欣瑞武么？”
蒋洪历点了点头：“说说吧，你和他接头时，还提到了谁？再有，你不会笨到和他联系的时候，什么对你有利的证据也没留下吧？”
“我？”大马蜂略显迟疑，“我手里的证据……”
张继明瞪起眼睛：“你还想捂着它们下蛋么？这会儿再不拿出来，黄花菜可都凉了！你这么聪明的脑瓜子，难道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他们当替罪羊？”
大马蜂弱弱地挠找头：“如果我真的拿出证据来，可以算是污点证人么？”
张继明和蒋洪历对视，笑道：“污点证人，不是我们的叫法。不过，大概的意思差不多，你要是真的拿出证据来，把那些自以为深藏不露的大佬们扳倒。别的不说，至少重大立功表现是有一个算一个的。再说了，本来就是他们犯的事儿，对你只是利用而已，何苦为他们背这些黑锅呢？”
大马蜂咬了咬牙：“好！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我主动招认，他们和我对接的那个人，确实叫老辛，他经常提到他还有一个头儿，叫老卫！”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或许，在寺里的钟声未响起之前，没有人知道钟声到底能传出去多远。可是，真正响起来的时候，才会知道，先前对于是不是能到达客船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而已。这样悠远的钟声，是一定能够传遍客船、催人不眠的。
张继明和蒋洪历配合默契，在成功拿下大马蜂，套出比欣瑞武隐藏得更深的“老卫”之后，迅速给唐卡发了短信。
经过唐卡的分析，这个“老卫”同样是谐音，应该是“魏”而非“卫”。“老魏”，其实指的就是欣瑞武的顶头上司，政府办主任魏稼轩。
欣瑞武，魏稼轩，这可是政府办排名最靠前的两大人物。其中魏稼轩是政府办主任，兼任市政府秘书长，说白了就是林江越的大管家。市长的一切活动，都由这个秘书长来安排，就象以前张一冰负责安排王亦选的活动一样。
揭底到了这儿，唐卡等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林季张万联盟”这些年在西京的经营，确实已经到了“盘根错节”的地步。一直以来，以为他们聚拢的只是少部分人，可是如今看来，绝非如此。至少市政府办这些头头脑脑们的现状，就可以说明一切。
欣瑞武前来负责接头，还经常提到魏稼轩。这就说明，整个为林江越服务的市政府办，早就被拉拢收买，腐而化之。说得不好听，在林江越的“威逼”或者“利诱”之下，市政府办几乎没有一块“净土”得以留存。
都说流毒至深，毒甚毒矣，看来还真是这样。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绝非危言耸听。更何况，这颗老鼠屎，还是一个谁也得罪不起的大老鼠，拉出来的毒物。即使是明知有毒，又有几个人敢于奋起反抗，绝不同流合污呢？
少！真是太少了！
当然了，感叹归感叹。了解到了这些流毒之源后，唐卡与王亦选还是比较欣慰的。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原来只知道是“林季张万联盟”躲在背后搞鬼，却没有想到，他们的搞鬼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不过，再丧心病狂也不怕。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会儿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强。有这些铁证在手，不愁斩不断林江越发号施令的市政府办“臂膀”。
……
就在张继明和蒋洪历联手攻下大马蜂的同时，唐卡和王亦选已将这一切情况了然于胸。
虽说对整个市政府办领导班子的“烂掉”有些震惊，但仔细想想，这也不足为奇，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林江越作为市政府一把手，要是诚心学坏，市政府办这些人要想独善其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对于这样险恶的事实，只须接受就好。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正视这个事实，搞定这窝烂了心的萝卜！
在王亦选的带动下，唐卡还是非常乐观的。二人简单一合计，就已经谋划好了如此拔掉这些烂心萝卜的战略与战术。
而这时的酒，也喝得越发有滋味起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场庆功宴，一直喝到近十一点才散。走出晴耕雨读，已是钩月西沉。
唐卡领着老姜和老付，逐个儿送走王亦选、简青纯、董清明和李光耐，正想与众人道别，去赴仲葳、章卿与史莘的“一龙三凤”之约。
却不曾想，就在这个当口儿，正在网监支队审讯室里大杀四方的蒋洪历回来了，欣然向他复命之后，意犹未尽地提了一个建议：“唐总，现在领导们都撤了，只有您手底下这些队员们了。要不，咱们再找个地方乐呵乐呵，进行第二场？”
“好啊！好啊！”还没等唐卡表态，老付和老姜就领着众位队员们表达了这种热望，逗得唐卡不停拿老姜打趣，“老姜啊！你说老付他们疯狂，也算是情理之中。干刑警的这帮人，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成一件大案要案之后，往死了喝是必须的，一场喝不到位，往往还有二场三场。毕竟这一行太危险，今天有命喝酒，明后天是不是还能这么从容，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是，你们纪检监察办事，一向是慎之又慎。今天晚上怎么也这么疯狂，莫非是受了他们感染么？”
老姜笑了：“唐总！您不是外人，我们也不和您说瞎话。其实，我们纪检监察的工作性质，和他们这些老刑警们挺像。您看，我们组成这个联合调查小组，一出来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个季度、半年，甚至更长。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象蛇一样的冷血动物，关在笼子里久了，也得发疯，更何况我们这些活生生的大老爷们儿。所以，不少人都说干纪检监察的清苦。其实，这其中的滋味，又何止这清苦二字就能形容？就这种长时间的寂寞无言，多少人都是有苦说不出，说把人逼疯了，一点儿都不为过。这段时间，您带着我们把这件大案的关键证据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弟兄们也难得放松一下，那就索性放开了吧！弟兄们，你们说呢？”
“对！今天彻底放开，保证不耽误明天工作！”调查小组这帮人纷纷响应，声音大得震天响。
“好好好！”唐卡点头应道，“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意思，那咱们今天就彻底放开，好好嗨皮一下。反正，我这个总指挥的职务还没被免，应该还是说了算的吧？”
“当然算！绝对算！”众人皆笑，也不论是不是喝到位了，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似乎这第二场就是拼了命也要去赴的狂欢一样。
而对于老付和老姜来说，这会儿心里已经隐隐起了一些变化。
这头一场，双方拼酒，应该说不相上下，或者说差不太多，反正没分出特别明显的你胜我负来。而如果到了第二场，没有市领导在场，各位弟兄们放开死磕，尽兴而为，那就一定能分出个孰轻孰重了！
可此时的唐卡，却只剩下苦笑了。
本来设计得好好的，今天仰仗于王亦选的冲锋，自己喝得不是特别多，为的就是庆功宴之后，许了仲葳她们“一龙三凤”之约。就这样的美艳之约，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心痒得不行。再说了，眼前不光是男人，就只说仲葳这三美，也借着酒劲儿，不停地拿眼光来看他，说是俏目含春、芳心暗动，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要是一般男人，早就烧着了。也就是他，历尽春色，所以还算能够稳住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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