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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唐卡叹道：“说实话，我事先也没想到，这个季如河还真是够能折腾，也算是机关算尽了！不过，我可是听说，这人要是越能贪，就越享受这数钱的感觉。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这些什么金银珠宝摆在桌上，连箱都不装，就是为了数是吧？”
“嗯！”王亦选点了点头，“有可能！我们小的时候好象学过一篇课文，叫守财奴葛朗台，也是这么爱数钱，天天都得到藏钱那个地方去数一遍。点着蜡烛，一毛钱都得数清楚。不知道你们上学那会儿，还有这篇课文没有？”
“有有有！”他笑道：“我们也学了的。看来这古今中外的大贪者，都是守财奴，都是这么爱数钱，哈哈哈！”
“哈哈哈！”王亦选也笑。末了，这位西京大老板以手掌作刀，重重作了一个“斩”的动作，“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给简青纯打电话，告诉让他们，可以动手抓这只季大老鼠了！”
“嗯！”他若有所思，继而轻轻拉住了王亦选，“书记！您看是不是可以再等等！”
“哦？”王亦选扬起了眉毛：“为什么还要等？”
他放低了声音，道出原委：“我们原来设定，还需要再狠狠打压一下这个季如河，再给他来一个处分什么的，让他输得更惨！”
“是么？”王亦选笑道：“这么狠啊？现在看来，还有这个必要么？会不会有些画蛇添足？”
他微微摇头，用着很诚恳的语气：“书记！我倒是觉得有必要，对于这样的十恶不赦之徒，多打压一下是应该的。最重要的是，这番打压，是借万年青的手。正所谓借刀杀人，咱们可以作壁上观。而且，让他们撕破脸，可以极大地震慑这个号称坚不可破的‘林季张万联盟’，一旦他们自己都认为这个联盟撕开了口子，就离相互猜忌、背心离德不远了！”
王亦选听到这儿，当即一凛，继而点头：“嗯！有道理！好小子，考虑得够长远啊！既然对这个季如河已经稳操胜券，那就再留他一留，用足这个棋子吧！想当年解放战争的平津战役时，林罗刘对北平围而不打，就是为了稳住傅作义的几十万大军，将其拖在华北战场，使之不南撤形成南北抗衡的局面。如今我们对这个季如河也来一个围而不打，一方面稳住万年青，使他自认为自己还很安全。再鼓动这个季如河反击一下，让他们相互交恶，自破堡垒。此计可称上上策啊！”
他笑着挠了挠头：“书记！看来我这历史和您相比还是差得远啊！最近就关注这古代史了，可这近现代史尤其是现在的战争史，还真是没怎么看。要不是您这一举例，我都还不太明白呢。不过，您举这个例子确实好，我们围而不打，比起一味猛攻来，可以取得更大的实效！”
“嗯！”王亦选用手敲敲桌子，“重实效，是讲谋略的根本！你小子，现在已经深得运筹帷幄的精髓了！”
“哈哈！”他大笑起来：“书记啊！您别再夸了，这要是再夸的话，我这小尾巴就该翘到天上去了！”
“嘿嘿！”王亦选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今天得此大胜，尾巴翘点儿也没关系！这样吧，你一会儿叫上老董，还有那个老付及手底下的铁杆儿，让他们找个相对僻静点儿的地方，我出席，给你们小庆一把功！”
“好啊！”他鼓起了掌：“哎呀！书记，您要是出席，这帮警界精英还不得乐坏了，这可比给他们记一等功甚至发几万元奖金的激励作用更大！”
王亦选情绪大好，当即眨了眨眼睛，半开起玩笑来：“那是！我堂堂一个市委书记，出面请他们吃饭，怎么也不只几万元价码吧？这娱乐明星出去陪吃陪喝，也得标价好几十万呢，是不是？”
“是是是！”他应道：“您这就是没有标价而已，要真标价，绝对不只她们这个数！”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那你通知他们，然后找个地方吧！”
“是！”他点头应道：“通知他们没问题，只是现在这地方不是很好找……”
“哦？”王亦选笑了：“你小子，不会是上次吃我做的饭菜没吃够，这次又想把战场移到我家去吧？”
“不不不！”他急忙摆手：“书记！您家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这要是我和老董去去也就行了，叫上老付和这些干警们，就有些太扎眼了。加上这些行伍之人，今天得了大胜，肯定会闹腾一阵。这要是叫旁边的人听见了
，就该起疑心了！我在想，是不是去我那儿？”
“嗯！去你那儿，这倒是个主意！”王亦选先是笑着首肯，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行！去你那儿也不妥！你也知道，他们当时收集你的污点，各种拍摄视频，对你采取的可是二十四小时跟踪的策略！前段时间你去了高凌，咱们也采取了防范措施，才没感觉他们有什么异动。可现在你已经回来了，而且上升势头正猛，他们对你们小心思肯定又多了起来，巴不得找你的茬儿。所以，你家肯定是他们重点盯防对象，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是！”他点了点头：“您说的是！眼下这个当口儿，还是谨慎点儿好！对了，书记，我知道老霍最近新搞了一个僻静的地儿，咱们要不上他那儿去？”
“霍震岳啊？”王亦选搓了搓手掌心，“这位霍大老板，整的这个僻静地方，不会是什么高级会所吧？要是会所，咱们去可就有些不合适了！”
“嗯！”他应了一句，跟了王亦选这么多年，大老板的一些小动作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一般有意又有些担心的时候，王亦选就会这样下意识地搓搓手掌心，这说明王亦选并不是非常反感去这儿，但又担心这是高级会所，去了会违反八项规定，所以才会有所犹豫。
这个时候，往往需要找一个相对理性而且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够打消这位大老板的顾虑了。
于是，他很是坦然地说道：“他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小公园似的，就是自己经营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庄园。平时也不对外营业，也不搞什么俱乐部，所以算不上会所。而且，这个地方确实比较隐秘，万年青他们算计再深，也不会知道我们去的是这儿。还有，如果想再找一个相对正当的由头，我倒是有一个曲径通幽的办法……”
“哦？曲径通幽？”王亦选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说来听听，怎么个通幽法？”
他笑道：“您有年头没去老霍的公司了！好象自从我去高凌之前吧，咱们就曾经给这位霍首富许过诺，有机会，您一定去他的兴业集团总部看看。一来，展示您对龙头企业的关注与支持，二来，也算是给咱们西京的本土企业打打气。要与外来的女儿红这样的企业融为一体，才能赢得大发展、大提升！”
“嗯！”王亦选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咱们先去看看老霍的兴业集团，然后晚上让他安排吃个饭？”
“是这意思！”他应道：“现在离六点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这就让行政科通知市政府那边，看看林江越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有，就让常务夏威和或者主管工业的柳一辉副市长陪着你去。咱们这边，就季峰主任和我陪着您去就行。不光林江越去不去，反正咱们到了那儿，就是简单走走看看，座谈鼓励一下，然后说清楚不吃饭，六点前分头返回。咱们在路上再掉头，上老霍那个地方去，正好也不在集团，直接拐过去就行。先让老董他们去那儿候着，咱们和老霍到了就可以开始了。”
“嗯！这是个办法！”王亦选微微颔首：“按照正式调研的渠道去，不吃饭返回，然后再去你说的这个地方……”
他本来想说一句：“您要是觉得可行！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可是，见王亦选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也不便多问，就这样静静候着。
王亦选抬起头来：“这样吧！搞一个专题调研，也别只去老霍这一家，要不会给人以偏爱之嫌。咱们可以把看兴业集团总部放在最后，前面再加一个企业，从你们那个高凌县卧虎镇走出来的女儿红不是已经在西京市里设了女儿红大厦么？就去那儿看看吧！”
“去女儿红大厦？”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王亦选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王亦选此举含义颇深。
第一，刚才自己和王亦选商定此去是正式调研，而光去兴业集团调研比较独，有失偏颇。可是加上女儿红大厦就不一样了，能够明确主旨：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一样重要，二者不可偏刻。外地企业和本地企业没有地域之分，只要入驻到西京的地面上，就都是西京的企业，同样大力支持。
第二，王亦选对自己在高凌县的这段“下派”经历，还是心存愧疚的。虽说是受了林季张万联盟的胁迫，不得已采取的曲线救国策略。但对于这位在西京说一不二的大老板来说，毕竟是受辱而为，不得不牺牲自己贴身秘书的切身利益，才换来了相对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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