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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刹那间,这位政协办主任下了狠心,索性豁出去,毅然道:“是!吴老说的绝对包括我和赵家河!是我忘记了吴老的教诲,信心有些动摇,所以才会相信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与吴老无关,也有赵家河无关,都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好一个敢作敢当的义士!”他竖起了大拇指,却并没有过度阿谀,而是继续发问:“那我再问第三个问题!既然老兄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你个人的原因,那么我想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订正这种偏差,对于我和王书记,又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罗惠民几乎快傻掉了,就这短短几分钟,才算是真正领教了这位“二号首长”的厉害,不客气的说,已经完全被他带着走,想停下来喘口气都不行,不由苦笑一句:“我算是服了老弟你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老弟之成就,必然大于我三倍以上。用不了五六年,就会彻底超过我!好吧,我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就斗胆提些建议吧?”
“好!”他端坐起来:“老兄敬请直言不讳,我洗耳恭听!”
“嗯!”罗惠民点头:“我提三条建议吧。第一条,其实我刚才已经隐约提到了,那就是市委市政府的很多核心层面的东西,对外宣传不够。有时候连我们政协办都是一知半解,不得不通过小道消息去打听。那么各委办局、区县,还有各站所、街道、乡镇,这些更为下层的机关,甚至一般老百姓,就更不知道了。这就为一些刻意以讹传讹的人创造了机会。所以,我的建议是,应该加大这些核心问题的宣传,变机密为公开。如果大家都了解了,也就不会瞎猜,更不会以讹传讹了!”
“好!说得好!”他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从罗惠民被逼出来的第一条建议就能看出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将这些年被忽视的宣传与公开症结一下子道破。看来,选择将其纳入己方阵营是非常正确的。
正感叹间,罗惠民又继续说了下去:“第二条,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这么大规模的出租车司机围堵市委大院,背后一定有人操纵。所以,兄弟你和王书记要引起警惕。这背后操纵的人,无外乎两种!一种人是内应,这是最可怕的。还有一种人是涉黑团伙,这是最难对付的。这也是和咱们西京的经济发展相对应的,光鲜的正面,是亮丽无比的快速增长。而不易察觉的背面,是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利益纠缠,交织在一起,游走在黑白之间,自成灰色,某种程度比平常里的违法犯罪更为可怕!”
这下子,轮到他感觉惊异了。没想到,这个相对赋闲的政协办主任竟然有如此准确的认识与思考。难得,真是太难得了!
毫不吝惜地,他冲罗惠民竖起了大拇指,赞了一句:“振聋发聩,领教啦!”
罗惠民笑了,从他的赞叹中得到认可,极大了增强了其信心,说话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第三条,我想给兄弟你和王书记提个醒,不要光把注意力放在市委和市政府身上,应该多关注政协和人大!我这并不是为我们的工作相对清闲而鼓与呼,而是另有所指!”
他眉毛一动:“哦?另有所指?老兄敬请明言!”
罗惠民放低了声音:“我说的是,四大家既相对独立,又密不可分!如果真有人想捣乱,肯定不只出于哪一家,而是两家或者数家联合!王书记对此一定要警惕,因为王书记不光是市委书记,更是我们四大家的大班长,是整个西京的一把手。那些捣乱的人,他们肯定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必然是几家抱紧,相互串通,才可能与王书记抗衡!”
他越听越惊诧,到了最后已经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没想到出门前和王亦选的一句戏言“寻找唐太宗的得力助手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李靖”,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眼前的这个罗惠民,就是如假包换的人才!
“好你个老罗啊!”他半笑半嗔地说出一句:“都说政协是赋闲养老的地方,我看你老兄就不是!天天处于养老的茅庐之间,胸怀的却是一等一的大事。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老兄!我今天算是真领教了!你是真的诸葛亮,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是我妄自菲薄啊,我这地位太低,请你这尊真神可能还真请不动!要不,我还是向亦选书记报告一下,让他这位刘备亲自来请你吧!如果一顾不成,那我就建议他二顾、三顾!”
“别别别!”罗惠民笑了,拼命摆手:“说好了是咱们哥俩的事情,就
不要惊动亦选书记啦!老弟,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你虽然不是刘备,可是比刘备更厉害,你是曹操!我呀,也不是什么诸葛亮,充其量就算一个恃才放旷的祢衡而已。只不过,我这个祢衡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还算有自知之明。遇到你这么狠的曹操,就赶紧降了。要不然,你把我送去给刘表和黄祖,最后一刀把我杀了,岂不冤死?”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老罗,真是可以,在这里不声不响地运用了一个典故,以应对刚才自己用的那个“刘备三顾茅庐请孔明”,而且用得恰到好处。
老罗把唐卡比作曹操,把自己比作祢衡,正是应用了《三国演义》中“祢正平裸衣骂贼”这一回合。
章回中的这个祢正平,就是祢衡,这可是三国中响当当的人物。年少时就有文采和辩才,名满天下。不过这家伙除了有才,也非常狂妄,看不起人。有人曾经问他,三国中非常著名的文武二将,荀彧和赵融如何?结果他来了一句,荀彧可以用他的长脸去吊丧,赵融可以当个大厨,去管理厨房膳食,其性格孤傲可见一斑。
就是这样一位才子,平生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曹操的座上宾孔融,就是从小让梨的那一位。还有一个是曹操的女婿杨修,后来点明“鸡肋”原因被曹操杀了的那一位。这两个人都向曹操推荐了祢衡,爱才的曹操也就请祢衡出来做官。
可是这个祢衡狂劲儿又上来了,曹操力邀做官,他竟然称病不去。曹操有些不爽,就封祢衡为鼓手,想要羞辱他一番,却没想到,这个祢衡脱光了衣服击了一通鼓,反过来把曹操羞辱谩骂了一番。曹操动了杀心,却又怕别人说自己不爱才,于是就把祢衡送给了刘表。
刘表一开始对祢衡很好,可是这家伙不识好歹,仍然动不动就开骂,刘表没办法,只能又将他送给江夏太守黄祖。黄祖对他也不错,可这家伙继续骂,有一天把黄祖骂急了,真动手杀了他。可怜一代才子死于非命,时年二十六岁。黄祖之后也后悔了,将其厚葬。
用了这样一个典故,罗惠民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有祢衡之才,却不象祢衡那么恃才放旷,动不动就骂人,还是挺懂得分寸的。所以也不用王亦选来一顾、二顾、三顾了,只需要他唐卡出言相邀,就立刻出山辅佐王亦选。要不,当真被送给刘表、黄祖之流,被一刀给错杀了,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北,即便被厚葬,也是死人一个,还是活着好些。
不论是刘备和诸葛亮,亦或是曹操和祢衡,反正此时此刻他与罗惠民的手,现在握在了一处,二人已是惺惺相惜,就差滴血结拜了。
“老兄!”他很是谦虚地拱起了手:“兄弟还是年轻,刚才我那三个问题,太咄咄逼人了,还请老兄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罗惠民将他的手摁下:“不打不相识,兄弟问得好,这三个问题把我这每天浑浑噩噩的状态给惊醒了,挺好!”
“好!”他笑道:“既然老兄这么坦诚,那我把刚才没说清楚的,也就是第一个问你的问题,用我自己的话来回答一下!”
“愿闻其详!”罗惠民也拱起了手。
他笑着眯起了眼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市政协原来也是设有秘书长这个职位的,和市政府、市人大的秘书长一样,虽然说省委组织部并没有把这几个秘书长列为副局级干部来管理,但是作为‘内部粮票’,你们内部应该还是认这个副局级待遇的!”
“是!原来是有!是因为前任秘书长出了事儿,所以取消了!”罗惠民当即又是一惊!
这个唐卡,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子就点中了自己心里藏得最深的东西。这个年轻小伙子,莫不成有读心术不成?其实,这位政协办主任哪里知道,唐卡并没有什么读心术,只是抓住了其最想要的东西而已。
罗惠民说的前任秘书长出事儿,是指吴仁丰在来市政协之前,确实是设有秘书长的。
当时那哥们儿叫李何新,大家都给其取了一个外号叫“礼盒新”。这家伙还真象这个外号取的一样,经常收受礼盒,常收常新,原来在住建委当一把手时就常收,后来到了政协也不收手。结果,不多久就东窗事发,被省纪委联合市纪委给双规了,之后移交司法,判了二十年。
从那以后,吴仁丰就提出不设秘书长,只让罗惠民当办公室主任,相当于承担秘书长的职责,却在级别上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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