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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卷]
第303节 第三百零二章伴君伴虎之险
“知道！”他连忙应道：“您放心吧！我一定高度重视，绝不掉以轻心！其实，路晴已经给我当了好几天的老师了，教了我不少答题的思路和方法，我还真是受益匪浅！”
“嗯！”路老爷子赞赏地说道：“看来晴儿选择先从助教做起，还挺有那么一点儿做老师的天分的，是吧？”
“对对对！”他连声答应。
猛然想起来，这路老爷子是王亦选的授业恩师，在从政前是北大享誉海外的著名教授，如今路晴仍在念书，却早早就当上了助教，看来颇有女承父业之风。也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继承自己的事业，一代更比一代强呢。
路老爷子和小梅并没有后代，只有路晴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此权倾朝野的一代儒帅，当然希望路晴能够继承他的一切。只是因为路晴是女儿身，在官路上行走较为困难，这才把学术上的继承寄托在了女儿身上，而仕途上的继承，应该就在他这个未来女婿身上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顺势说道：“老爷子！要知道您这一生，可是与北大结下了很深的缘分，后来亦选书记有缘成为您的得意门生，才有这后来的出将入相。再说晴儿，她从出生开始，就天天在北大的校园里长大，从小就深得您的熏陶，所以我看她这个助教，比一些教授的水平都高，以后继承您在学术方面的衣钵，绝对没有问题。在我看来，她这些天对我的言传身教，甚至有可能比您的成就还要高呢！”
照理说，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说这样的话，略微有些不敬。但是他早就抓住了路老爷子爱女心切、望女成凤的心理，要是换个别人来说，老爷子肯定就怒了，可这说的是自己亲闺女，肯定没问题。
果然，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比我高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晴儿以后如果真当了老师，成就一定能超过我，哈哈哈！”
话说到了这儿，老爷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又找补了一句：“至于在为政方面，我也相信，你小子也一定能够超过我！”
看看老爷子这种敏感程度，绝非一般人能比！
“不不不！”他当即一惊，迅速表达了谦虚：“我天生愚钝，哪能和您在政途上的成就相比，要是能有您成就的一半，不，只需要有三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老爷子大笑不止：“小子！行啊！知进知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其实要说起点，你小子可不差啊！你看看你，如果通过了这次考试，你就可是副处级干部了，而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要知道我当年从学校出来任职时，就已经快四十岁了，那会儿也只是任了个副处级干部而已！”
“真的？”他咋了咋舌，如果老爷子说的是真事儿，那么以老爷子现在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就是说不到二十年间，已经连升了五六级。
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几乎都按照干部提升的最低限额，三年一级，毫无间断。要知道这其中由副处到正处，还并不是太难。可由正处到副厅，由正厅到副部，这种跨级别的提升，可是极难。而老爷子这十多年间一直能保持这种匀势，真可谓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路老爷子笑了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年仅二十多岁就任副处级干部，相信你在整个西康省乃至全国都是进步比较快的。要把这个优势利用好，以后的路走稳了，才能芝麻开花——节节高！”
“是！”他急忙答应：“您说得对！我一定好好努力！也借您的吉言，争取这次考试取得好成绩，不让您失望！”
“哈哈哈！好！”老爷子笑道：“唐卡啊！你小子还是没有把我当作自己人啊？”
“怎么会？”他瞪大了眼睛，连忙否认，隐约意识到是不是自己的称呼出了问题，迅速跟着路晴换了叫法：“老爸！我可是真心把您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更何况，一般人打破了头都想攀您这门亲事，我又不是大傻子，怎么会不把您当自己人？”
“嘿嘿！”路老爷子冷笑了一声：“你小子！我说的不是称呼的事情，你管我叫老爷子或者叫老爸都行，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说的是你说的‘好好努力’，‘借我吉言，不让我失望’这样的话，明显就有些见外了！你和我说实话，你们这次考试，王亦选这小子应该做了充分的准备吧？我相信以他的性格，让你报考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不会把这个职位拿出来招考的，我说得对吧？”
他惊出了一声冷汗，原来路老爷子指的是这个，还以为哪个地方说得不对，得罪了这个位高权重的“内阁大学士”呢。
此刻，他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作真正的“伴君如伴虎”？什么叫作真正的“顶级智者”？
作为在政途上打拼到如此高位的路老爷子，早就对这些人事公开考试、干部选拔任用之类的做法了如指掌，别说自己这个小字辈了，就算是城府甚深的王亦选到了老爷子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什么叫作老谋深算？这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所以，要是想和这样的人对上话，必须时刻都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才行。
“老爷子！您说的太对了！”他的脑子飞快旋转着，愈发后悔刚才被老爷子点出来的那一句确实说的有些草率，太敷衍了，越想越觉得假，难怪会“激怒”了老爷子。
想个什么办法扭转这样的颓势呢？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下想到了自己头一次被路晴带到家里去，与路老爷子在饭前的初次过招，那时的情况可比现在还要紧张！
老爷子对自己抢走其最爱的闺女很是充满敌意，言语之间颇具火药味儿，最后自己是靠着破釜沉舟、反其道而行之的气魄和策略才得以险胜的。也就是在那一战之后，老爷子才完完全全地将自己视作了路家女婿，彻底放心地将闺女交给了自己。
看来这一次要想过关，也不能一味想当然，那样的话又会被老爷子视为“敷衍了事”，必须拿出点儿真东西来，甚至再来一次“反其道而行之”才行。
于是，他在认同老爷子对西京人事考试的判断后，迅速变换了思路，连声音都放低了一些：“老爷子！实不相瞒，此次考试之前，亦选书记确实作了很多准备工作，包括找组织部一二把手长聊了近一个小时，之后确定了利用届中考察的时机，将西京目前空缺的副处级干部岗位统统拿出来竞争上岗的大战略。对于我个人来说，亦选书记倒是没有特别地多提什么。他是您的得意门生，您也知道他的性格，违反原则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再加上西京最近的形势紧张，处处暗流汹涌，所以谨慎从事很必要。也就是在昨天晴儿到西京来看我的时候，我们俩一块儿和亦选书记夫妇吃了个饭，在临走的时候，他让晴儿给我当老师，好好帮我复习复习，仅此而已！”
可别小看他刚才说的这番话，这可是既顺又逆、虚实结合的典范！
第一，放低了声音，这是“顺”。说明他迅速接受了老爷子的批评，接下来的话都是肺腑之言，绝非“敷衍之词”。
第二，把王亦选提前找组织部一二把手长聊的事情透露出来，这是“实”。证明王亦选对这次干部招考之事是有充分准备的，尤其对自己这位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有着充分的考虑。
第三，鉴于西京目前的紧张形势，王亦选不便多透露什么，这是“虚”，也是“逆”。因为老爷子事先肯定想不到会是这样，但是后来王亦选又安排了路晴给自己当老师，已是莫大的帮助，这更是“逆”，这一招更是让老爷子想不到。
更何况，他在最后通过王亦选之口捧了路晴一下，实际上也就相当于捧了路老爷子一下，又转回了“顺”。
三管齐下，能不能奏效，就看老爷子接下来的反应了。
“哦？”老爷子停顿了一下，重新恢复了笑声：“看来西京这会儿的紧张形势，比你们从北京走时还要严重啊。亦选这么做是对的，确定大战略，给所有人定个调调；再在具体战术上做到严格保密，滴水不漏，让大家都说不出什么来。这种行事谋局的功夫，下得不错！特别是让晴儿给你当老师，既不违反原则，又给你开个小灶，这还真是一步好棋，哈哈哈！”
“对啊！”他这时急忙把准备好对路晴所有的溢美之辞统统奉上：“您可不知道，晴儿这几天教会了我如何在公文中正确理解古语，如何巧妙用典，更重要的是，她教会了我如何提练要点，如何摆布答题，甚至还有如何写得又快又好。只是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我已经受益无穷啦！”
“哈哈哈！好好好！”老爷子的欢声笑语再起，刚才那场无形的危机看来是完全过去了！
他正想喘口气，却听见老爷子又问出一句：“不过，晴儿教你的这些，都是具体战术问题。我再告诉你一些战略问题，你看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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