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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卷]
第158节 第一百五十七章潜伏至深内鬼
让人揪心的是，王亦选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行，而是追问了一句：“这个点子的要义何在，是想让他林江越下不来台？”
他急忙解释：“书记！如果这个办法真正实施出去，让他难堪是肯定的，至少能够确保我们能够占据预先安排的优势，但这只是下线，如果搞好了达到上线，可能会起到奇效！”
“奇效？什么奇效？时间紧迫，你就明说吧！”王亦选有些不耐烦起来。
“是！”他停顿了一下：“书记！您想想，林江越敢这么干，肯定也是憋足了劲儿想赌一把！但是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我们是他，现在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肯定瞪大了眼睛想看看我们这边有什么举动，生怕会错过。所以，我们现在通过市委行政科把活动表发出，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关注。这时候，如果我们加一把力，让行政科盯着四大家办公室务必让每个市领导看到这张安排表，他心里就该犯嘀咕了。我相信，以他的疑心性格，看到今天下午的安排表上已经有您和范主任的届中谈心活动，而一个字也没有他的……”
王亦选这时已经全然明白，刚刚从午休中被惊醒的混沌状态也完全消失了，开始笑着说道：“他见到没有他的安排，就会意识到他已经陷入被动，从而取消这次活动！好小子，真有你的啊！还真是出了一个险招，够狠！不只是敲山震虎，还是打草惊蛇，直接把这条大蛇惊回老窝去！”
他舒了一口气：“书记！这么说您同意啦？那我就马上布置下去了，现在刚到两点，如果马上发出去并迅速核实的话，相信两点零五分，就能到每位市领导桌上，包括他林江越！”
王亦选道：“好！你马上布置吧！我五六分钟后到办公室！”
“是！”他答应一声，等着王亦选先挂电话。
可是，王亦选却迟迟没挂电话，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书记！”
“嗯！”王亦选应道：“对了，你现在就到里屋去，坐在我的位子上，用我桌上的座机给他们布置工作！从现在开始的五分钟之内，你就是西京市委书记！有人胆敢提出任何疑异，你不用请示我，直接先斩后奏，再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我一会到了以后，挨个儿给他们打电话，看看他们谁有这个胆量！”
“是！”他答应一声，见王亦选已经挂了电话，他也快速把手机收了起来，推开里屋的门，来到王亦选的位子前，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始坐下来打电话。
虽然无数次进到这个里屋，但都是进来摆放文件、沏茶倒水等等，即便很多次王亦选并不在屋里，他也从来没有坐过这个位子。
忘记是谁告诉他的了，政治哲学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该你坐的位子坐，不该你坐的位子，坚决不能坐！为什么？因为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座位，它代表的却不只是一把椅子这么简单，就象紫禁城里的龙椅一样，不是当皇帝的命，坐上去都会摔下来！
现在自己身下的这把转椅，实际上就是西京城里的龙椅。多少年来，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稳的，屈指可数。想想也知道，在八百万人口这样的大城市，就只有一个人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别说是自己的秘书，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是想坐就能坐的。
他眼下就坐在这个位子上，还是奉书记之命坐的。所以连拿起桌上的电话来，都感觉和平时不一样。
他拨出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倪献森的。他知道，作为市委办公室的老人，倪献森一定对这个电话再熟悉不过。
果然，倪献森在接到这个电话时非常惊讶，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王亦选桌上的专用电话号码，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接到过市委书记直接打来的电话，当下激动不已，接电话的手都在打抖，哆哆嗦嗦地说道：“王书记！您好！我是倪献森！”
他暗自窃笑，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强硬了许多：“老倪！是我！我和书记在一块儿呢！书记同意咱们商定的办法了，现在那个安排发出去没有？”
老倪听出是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本想埋怨他一句，又想他正在书记屋里，用书记电话给自己打过来也很正常，而且书记正在他旁边，说话还是不要太随意，于是谨慎说道：“唐秘书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安排表已经做完了，可是科里的同志说，一冰秘书长特意交待，这份安排表先让他审阅，审完了才能发，现在这表正在一冰秘书长的屋里呢！”
“什么？”他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冰秘书长？”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刚才在楼下看到一片片落叶飘下时的场景，那种扭捏的姿态，怎么看怎么都象张一冰笑起来时脸上肌肉的抽动。
奶奶的！难怪总觉得和张一冰有些关系，原来还真是他在后面捣鬼！
想到这儿，他很快说了一句：“老倪！先挂了，我到外屋给你打！”
说完，他离开了这个坐上去连屁股都没有捂热的西京第一宝座，快速来到外屋，又一次拨通了倪献森的手机，故意放低了声音，装作王亦选此时正在里屋坐着的样子，轻声道：“老倪！搞什么鬼？你手底下的人，怎么不听你的，还直接听起一冰秘书长的指令来了！”
老倪急忙解释：“老弟啊！我也正纳闷呢，我是交待我的副科长宋明琛办这件事情的。结果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说书记下午的内容已经加好了，但这时候正好一冰秘书长走到行政科，看到了他手里的安排表，说这张表先别发，等他审定后再发，说完转身就拿走了！”
“怎么会这么巧？”他一百个不相信，眼睛转了两下，把声音放得更低：“老倪！不是我说，这内鬼很有可能就出自你们行政科！你这样，赶紧挂电话，然后给你们科里资历最浅的那个女生小郑打过去，你就问她一冰秘书长刚才来没来过行政科？这个小丫头脾气直，而且坐在角落里，很少有人关注，一定能问出实情来！”
倪献森从他这番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弟！你不会怀疑宋明琛吧！我的天！好吧，我马上打电话，你等我一分钟，很快给你回过来！”
老倪挂了电话，他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过了不到十秒钟，老倪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一接起来，就听到他的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宋明琛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个内鬼，我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刚才小郑已经悄悄跟我说了，一冰秘书长根本没有来过科里，倒是宋明琛拿着一张表起身出去了，肯定是给一秘书长送屋里去了！”
他发出一阵冷笑：“这不就得了！你还口口声声说这内鬼和你没关系！瞧瞧，就在你身边潜伏吧。你在做表的时候，肯定没有提防着宋明琛吧！除了他，还会有谁透露消息给林江越，然后做出这么诡异的安排？除了他，还会有谁敢把你这张表截下不发，送去给张一冰审阅？估计等张一冰审完了，林江越也已经到范伯龄那儿了！”
一直行走在官场要害部门的老倪，此刻也害怕了，嗓子里发出来的是颤音：“老弟！我哪知道这家伙是这样的人？事已至此，那你说怎么办？”
唐卡陷入了沉思中，这个阴险狡诈的张一冰，这一手还真是要命！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让林江越去抢王亦选的头彩了。
奶奶的！早该想到是他！也只有他，才能运用手里的资源干出这样的事来！
现在怎么办？自己给他打电话肯定不成，哪怕用王亦选桌上的电话也不好使！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昨天已经在小会议室和他顶上了牛，现在他对自己肯定是恨之入骨，如果真的和他呛呛起来，他摆起长官架子痛骂自己一顿，甚至摔电话，都是可能的！
老天啊！你真的要玩死我么？王亦选刚才已经给了自己尚方宝剑，可现在面对的是一把剑鞘，别说斩它了，不被它收回去就不错了！
难怪别人说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这个后起之秀，还是太年轻了，考虑问题过于乐观，而且遇到棘手问题时会变得束手无策。
这就是年轻的代价么？难道我唐卡命中注定了要被这个老谋深算的张一冰玩死？
突然间，想到“命中注定”的他一下子想起自己还有独特的押宝能力。于是，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待心里开始泛起那一丝凉意。
他想押的宝是“就此打住”，还是“迎难而上与张一冰血拼到底”？
心里那丝微凉很快来了，答案已经给出，血拼到底！
好！既然老天都让我跟你拼了，那就拼个你死我活！自古以来，任何成功都不是一番坦途，不经过层层变故，不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而且这样才有意思，要是轻轻松松就赢了，那也太没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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