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恩想起来了李存孝,这位绝世凶物最擅长轻骑讨击,一般的计划是首先派出众多小部队,一路进行骚乱和袭击,在兵粮道上制造麻烦。
而后用抽丁来乌合之众发动一连串人海冲锋,精锐主力突然发动夜袭。
相应的,在敌国境内行军,遭到袭击危险比较大,所以行军时候要有所防范,一般避免在狭隘地形,如泽谷沼泽行军,因为一旦遭到敌人袭击,很难展开。
行军时,一般把军队放在前面,指挥中枢及其卫队放在中间,后勤队和其它非战斗人员放在后面。
行军队伍两翼是机动性好轻装部队和骑兵,以便照应前后。
军队按建制分成若干分,当遭到袭击时,先头部队在原地坚守,部分向左前方展开,部分向右前方展开,以后部分单数向左前方更远处,双数向右前方更远处展开。
迅速从行军状态转变为战斗状态。
如果非要从狭隘地区行军不可,为安全,一般要先占领前方高地。
如在水网地带,一般要多路并进,每路都保持在临近另一路能够看得到距离内。
只有经过严格训练军队,才能够迅速而有序从行军状态变换到战斗状态,或者进行相反变换。
可惜了,在有进无出之地,大阜深谷,洿泥堑泽,此骑之败地也。
施恩身形隐没,接下来的前哨部队发现了阴魂不散的袭击者。
他在必经道路上埋设用符箓填充陷阱,数量不多,威力也不大,通常只是造成不算重腿伤而已,却把星夜行军人们炸得胆战心惊,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而不幸受伤士兵,却加大进军负担,他通晓地形,选择隐蔽在林泽里或是灌木丛下,静悄悄地守候一两时辰,斥候都是瞎子,即使相隔几步都不能识别出来。
等到哨兵走远,他就对着过路敌人实施冷射。
几声响箭响过后他立刻飞身上藤木,让后来搜索队扑个空,他还很大胆,打晕一,两个哨兵,问得对方口令,趁夜摸到敌人部队里,要么用锋利地匕首割断几个倒霉蛋喉管,要么跑到人多地方,大喊着吴国人来了,吴国人把人们包围!这类话语,在人群中制造无数起混乱!前哨搜索队不断疲以奔命,却仍没能抓到一个偷袭者。
接下来,数名领头目标人物顿时被玄术符箓焚烧,化为灰烬。
黑夜里万物尚未复苏,行军步伐慢下去很多,一夕数惊,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让看不见敌人下一个找上自己。
在如此紧张气氛下,来自同伴误伤也就不可避免。
从没受过如此煎熬士兵们刚一释放自己无以复加紧张心情后,莫名地疲劳与困倦又深深袭入人心头。
行军脚步如同?如同灌铅一般,再也无法向前迈进,更有甚者,干脆倒在沼泽地上大睡起来。
而脱离大军出来的军官们也不怎么爱惜士兵,他们像驱赶畜生一样,用难听语言或是一阵毒打,催促着士兵们继续前进。
如此走走停停,前哨损失百来人过十来天才见到后营炊烟。
稀散队伍精神大振行军加快,于日落时分与本队会和,虽然整个队伍里遭受损失不大,但军气被受打压。
在泽涧谷地旁平缓坡地上埋锅造饭,安营扎塞准备明天发起大搜捕。
其间发生泽水有怪味疑问,但此时斥侯又报告某个方向有人影向此运动,越俎代庖的供奉们下令抓紧吃饭准备战斗。
然而夜深了报告中敌人始终没出现,到后半夜,再也没有任何骚扰出现。
第二天,私兵们喝生水结果却显现出来。
头晕恶心腹痛拉肚子,分明是中毒症状。
眼前这片林泽实在是太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虽然只是初夏,但泽谷中野兽已经渐渐从蛰伏中苏醒,鸟儿也开始从生儿育女,泽谷中不应这样安静,连平日熟悉鸟鸣声息都没有,静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危机气味,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没有理由,但士兵们觉得就是这样,在极度危险环境中战斗,很多时候简直如同野兽一般追逐潜伏他们。
更相信本能感觉,虽然没有理由。
再不能等闲视之,越走越是心惊胆战。
作为先导的义从骑兵们一边勒住马头,一边紧握武器不安四下打量,突然之间泽谷宁静下来,静的令人不安,在一片寂静中,只有偶尔几匹骏马受到惊吓不安地嘶鸣,以及马上骑兵轻声安抚受惊战马声音,空气逐渐凝固下来,连在微风中飘荡树枝也仿佛停止喧嚣。
骑兵们面面相觑,最终都把目光投到陆都虞侯脸上,陆都虞侯皱着眉,命车队停止前进,部下看见首领手势,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之色,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
整支义从队伍长时间没有一点声音地聚集在首领身后,严肃服从性与高质量训练显露无疑。
陆都虞侯下意识捏紧佩剑,手心中不断渗出冷汗,几十年厮杀经验,让他心中满是不好预感,像湿濡蛇鳞滑过心脏表面,何况派出斥候也没有返回,原因不明。
也许他该多派出几组斥候,以保证不会被敌人轻易吃掉。
发自体内深处寒意冻结住心跳与脉搏。
他整个脖颈和双颊已经失去体温,僵硬而没有知觉,只有仍然闪烁着冷峻光辉双眼显示他大脑从来没有停止过思考,陆都虞侯迟疑着,几乎是竖起耳朵地倾听周围声音,在一段时间无用努力以后他转头面对士兵们,无可奈何耸耸肩,接近僵死表情中露出一丝束手无策。
身后的一名供奉无礼越过他一个马身,抓起挂在战马身侧法剑轻轻一挥,伴着低低咒言,耀眼白光自法剑顶端宝石射出,照亮周围黑暗世界。
还有远处凝固身形。
怎么回事?陆都虞侯不用再走近,就知道那是他派出去将功补过侦察骑兵军官。
那军官没有回答,只是目光黯淡地看着陆都虞侯,血慢慢地从他嘴里流出来,嘴唇张一张,结果还是没有发出声。
身体缓缓沿着树倒下,拖出一道鲜血轨迹。
陆都虞侯呆呆地看着老部下,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被扯裂,杀气冲天。
“敌袭!”与此同时,外围两名斥候也已被冷箭贯穿胸口,五名据守丘陵步弓手随后倒下两个,一支箭就在这时刺入队尾士兵脖颈,箭头避开铠甲,从头盔下部侧面切入他柔软肉身,割开颈部动脉,士兵鲜血马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喷上半天,点燃这个激爆晨夜。
笃笃笃密集弓弦弹击声,在林泽里响起。
诸葛连弩直射箭雨,带着凌厉穿越空气尖啸,笼罩整个车队。
吼声响彻林泽。
一名士兵捂着手臂惨叫着跪倒在地,黑色尾羽从指缝间穿出。
在他四周泽地上,已经插上更多黑色箭矢。
接二连三弓弦声在前方泽林中响起,窝弓的尖利长箭从各个方向上向这一小群骑兵袭来。
中箭士兵痛苦地号叫着,被同伴拉着向后退却。
几名供奉与医家修士一同占据周围屈指可数几个制高点,玄术光芒顿时在队伍中爆发开来,将袭来的寒冷冰霜融化成四散飞屑。
同时超过一半钢矢准确地命中瞄准部位,三位倒霉医家修士右臂上插着两支弩矢,组成鸳鸯阵十二位武者也大多中一二支,带着强大冲击力,附加玄术钢矢轻易地穿透坚固术铠,深深地扎入肉中。
只有一位武者侥幸地逃过首轮攻击。
真是作茧自缚!受伤武者发出痛苦惊呼,再也握不住手中刺矛,乒乒乓乓地掉一地。
“箭上有毒!蛇毒内攻!”第一个反应过来武者盯着着受伤右臂发出恐怖喊声。
听到这句话,其它人纷纷朝受伤者伤处望去,立即整个队伍乱作一团。
趁着敌人集体错愕一刹那间隙,施恩麻利地将第二批诸葛连弩矢射出,毫不间断狂风暴雨和冰雹之间,是箭雨如织,武者和家生子们忍不住惊惶失措。
即使是全身重型胄敌人,面对着近距离向弩也不免觉得自己一丝不挂般害怕与无助。
陆都虞侯反射性地抽出腰间佩剑,他短促地抽一口气,“集中,都集中!骑兵!”陆都虞侯挥舞着长剑,对准在箭雨下乱成一团部下吼叫道,“别散开!别掉队!到箱车后面去!”训练有素义从骑兵们严整但是有点狼狈遵从命令,很快以箱车为掩护,重整队形立即冲向眼前孤身一人敌人,铁骑突出,刀枪并举!家族供奉们则开始对骑兵队加持玄术,不得不说他们懂得不止是拷打而已。
而一些因为战马或者本人受伤行动不便义从骑兵则很快聚成一堆,高举着盾牌,互相掩护着向箱车撤退,不一会,连受伤倒地士兵也被拖到掩护箱车后面。
还有一支箭直接射向范纯仁,在防御玄术阻挡下停在距他脑门三寸地方。
险险避过玄术的陆都虞侯单手一抄,将范大少爷护在身后,射向二人箭雨被舞成一团剑盾挡住!陆都虞侯带着一丝骄傲松口气,然而下一瞬间黑暗中,剑光暴起。
四面空气一下子冷下来,冷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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