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看着成方虎被推入自己病房左侧的第四个病房,医生、护士以及三个黑衣人陆续进入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
阮经天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病房,没有把门关严,而是留了条小缝。他躺在床上,耳朵却听着门外走廊的动静。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时不时地传入阮经天的耳朵中,根据这些片言只语的低语,阮经天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根据阮经天提供的情报,水机关得知“胡石田”到东岳大酒店调查少主之事,立即全力缉拿少主唐国健。很快,水机关就锁定了少主的藏身之处,一场恶战之后,在保镖拼死保护之下,少主逃脱,而少主的五个保镖全部被击毙,但是恰好成方虎也在现场,成方虎身有铁布衫功夫,虽然身中数枪,但是没有陨落,只是重伤头部,神智不清。
半夜两点多,阮经天听着走廊的动静,走廊里安静了半个多小时,他估计成方虎一直昏迷不醒,医生和护士用药物吊住成方虎的性命之后,就各自离开了。大部分水机关的人可能也回去了,最多只留下两人看守着病房。
病房的墙壁都是添加隔音材料的,即使运转玄罡诀,阮经天也很难听到隔壁的隔壁。他掏出刚回家拿来的闻金,思考着使用这玩意的可行性。
他打开后窗,向成方虎病房的方向看去,又上下左右观察了几遍,决定把闻金安装在成方虎病房后窗的墙里。
他爬出窗外,双手把住窗台外边的边缘,身子吊在半空,缓缓地向左侧移动。终于,他到达成方虎病房的后窗。他施展鹰爪功,右手生生插入墙里。他拖出一截砖头,把闻金放进去,又把砖头塞进去,拉着连接闻金的细钢丝缓缓地回到自己房间的后窗。他跳进屋内,扯紧细钢丝,把其末端连在听筒上,又把听筒放在耳朵旁。果然,他听见了成方虎病房内有人踱来踱去的声音,他猜测这是看守成方虎的水机关的人。他听了一会,调了调音量,把听筒取下来,把细钢丝的末端藏在窗台外面的墙缝里,然后把各种武技修炼了一遍。
清晨六点多,阮经天醒来,到楼下的食堂吃完早餐,围着医院四周转了一圈,他的眼睛瞄向了垃圾通道的位置,看见墙上写着“垃圾站”三字,这个位置很偏僻,旁边停着一辆个头不小的垃圾车。
阮经天四下看了看,装作散步的样子,慢慢来到垃圾站门口,向里面瞅了瞅,里面空无一人,这个时候还不是上班时间。
他走了进去,里面的面积很小,垃圾通道处安有一扇半人高的铁门。阮经天打开铁门,一股充满消毒水的污浊的垃圾味道迎面而来。阮经天躲了躲,捂住口鼻,适应了一会儿,把头探进去,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顶。他始终惦记着最上面两层是禁区的念想。这里是陆军医院,有禁区很正常,可是阮经天相信这个禁区一定很有趣。
他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没有人类走动的声音,很安静。的确,没有人喜欢大清早地到垃圾站附近转悠。早上六点多,正是人刚睡醒的时候,也是警惕性不高的时间段。
阮经天当机立断,进入垃圾通道内,把铁门带上。通道内虽然黑暗,可是阮经天的玄罡诀已修炼至玄精的中级阶段,黑暗也不会影响他的视力,他很快就找到了每层楼倾倒垃圾的出口处,他向上一层楼的出口处抛出忍刀的钩子,使钩子牢牢抓住出口的边缘,他抓住绳子,踩着忍刀,蹭蹭就升了上去。反复这样操作,他很快就来到最顶层九楼的垃圾出口处。
他施展鹰爪功,在出口处旁边的墙壁上下左右抓出四个洞。他脸上蒙着黑巾,两手两脚插进四个洞中,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通道的墙壁上,听着通道外面的动静。
他正欲跳出通道时,突然听见脚步声。他立即明白可能是院长走过来了,因为李明子护士说只有院长一人可以自由进出此楼层。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出口处的小门打开了,一包垃圾被丢了进来,然后小门关闭,脚步声开始走远。
阮经天果断地鬼魅般地跳了出去,施展隐身术,循着脚步声跟了过去。
前面走着一个又高又瘦的一个人,阮经天毫不犹豫地欺上前去,一记掌刀,将其击晕,从这个人身上摸出一串钥匙,然后拖着他向不远处的门没关的办公室走去。
这间办公室是院长的九楼专有办公室,只有他一人在此。院长每天清晨专门到九楼,检查机密设施及文件,处理机密事宜,然后到了正常上班时间,他再到普通的办公室区工作。八楼入口处的安保措施异常严密,八楼、九楼的构造和布置是严防外面的人进入,包括楼顶也有专门的警卫保守,可是没想到污秽不堪的垃圾通道居然是个致命漏洞。
阮经天把院长放在其自己的大椅子上,外表一看,还以为院长在椅子上睡着了。阮经天看见桌子上有几幅白色的手套,他戴上一副,拿着钥匙,挨个找柜子、抽屉等带锁的地方试钥匙。
不一会儿,他大获丰收,不仅找到了新密码本,也发现了不少机密文件。他拿出微型相机,将所有的文件拍了个遍。完毕之后,他把所有的文件放回原处。他摘下手套,把钥匙擦拭几遍,放进院长的口袋里,又把自己经过的地方都清扫干净,抹去自己进来时留下的指纹和痕迹。
他轻轻掩上门,进入垃圾通道。很快他就出现在四楼的出口处,四楼是他的病房所在楼层。他瞅了个机会,从出口处跳出,虽然他的衣服皱皱巴巴,不过清晨七点半的时候,这种形象也没人觉得奇怪,毕竟八点才是正式上班时间。
他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锁在卫生间内,先洗了个澡,然后又把所有的衣服洗了一遍,去掉垃圾特有的怪味,最后换上自己昨晚拿来的衣服,悠哉地躺在床上。
他对刚刚的行动很满意,依照他的本意,只是想先摸摸地形,探探虚实,没打算动手的。可是机会来了,想挡也挡不住。若犹豫,机会转眼即逝,他可不想事后悔恨。有机会,一定要迅速抓住!况且,有时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
他相信如果那个院长是精明的,肯定不会声张此事,因为一旦声张,他的官帽子甚至生命都会随之而去。即使那院长傻乎乎地报告上级,阮经天也不惧,哲国人只能再次更换密码,但是密码岂是那么容易地想换就换。
九点多的时候,宪兵队的何山下带领几个手下又来看望阮经天,并把昨天开会内容简单传达了,对阮经天不畏强权,坚持原则的精神进行表扬,并说已经向左队长推荐“宫孝木”为副队长,左队长表示会酌情考虑。
阮经天赶紧向何山下表示诚挚的谢意,他没有激动地以为自己真能当上副队长了,因为每一个位置都是上头大佬多方博弈和妥协交换的结果,宫孝木的家族明显势微,恐怕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送与大佬的。
何山下要留下几个人做陪护,被阮经天婉言谢绝了。阮经天说自己的伤势不重,不能耽搁宪兵队繁重的工作,也不能给同僚添麻烦。何山下见阮经天心意坚决,也不做坚持,嘱咐几句就带人离开了。
病房内终于安静了。阮经天来到后窗处,找到细钢丝,把它接在听筒上,眼睛盯着病房的门口,耳朵却听着听筒里的声音。
成方虎病房里有三个水机关的人轮番审讯成方虎,成方虎重伤之下,显然无力说话。
“给他注射五氯酚”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阮经天一愣,随即心中一紧。虽然他不知道五氯酚是什么,但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歹毒的药物。
不久,成方虎像打了鸡血一般地精神亢奋,水机关的审讯人员翻来覆去的就是这样几个问题:
是否认识和听说胡石田?少主唐国健是否得到古鼎?唐国健和商家的交易是什么?是否知道施展的下落?
成方虎的回答全都是否定的,一会儿,没有成方虎的声音了,阮经天估计五氯酚的刺激作用逐渐消失,成方虎又陷入昏迷了。
“请院长来进行圆木计划吧。”水机关的一个审讯者说道。
一会儿,听筒内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
“院长阁下,您好。这个刺国人修炼过铁布衫武技,功力深厚,意志坚强,应该适合做为圆木吧。”
“我来看一下他的受伤情况。”
纸张哗哗的翻动声,阮经天估计是院长翻阅病例。
“他的头部受到重创,有可能导致失忆,这对圆木来说,不是个好事情。”
“院长阁下,圆木都是没有记忆的,现在他失忆了,岂不正好符合圆木的特点?”
“我们的三号药针对的是大脑健全的人,没有考虑到头部受到重创的这种情形,理论上三号药应该有效,但是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我们担心在此情形下使用三号药,会使大脑的功能发生未知变化,这不利于圆木的功效。我的建议是先对他进行治疗,看看能否使他恢复原来的状态,然后再决定是否使用三号药。”
“院长阁下,我们刚才使用了五氯酚,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失忆的样子。”
“胡闹,五氯酚会刺激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使人做出反常的举动。他的大脑本来就受伤,再加上五氯酚的作用,我们很难保证未来的他是否能成为真正的圆木。记住,在他康复以前,不能使用五氯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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