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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县优。今又县优,今年县优情愈浓。
要得县优送礼来,不愿花钱。一切玩完,职称难于上青天。
——采桑子“县优”争锋
“操,真倒霉!这才刚打了两把牌,屎就挤到腚门,急得难受了!”孔效先捂着肚子,急急忙忙地向厕所跑去。
晚上,闲着没事,同事们又聚集到孔效先的宿舍里打牌消遣。由于牌少人多,每次都要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才能抢到打牌的位子。孔效先技术不行,平时一般只有站在旁边当看客的份儿。碰巧,今天晚上,上晚自习的老师多,孔效先暂时先被派上用场,算个替补,充充人数。
不知不觉,晚自习放学了。眼瞅着老师们下课了,这一下课不打紧,孔效先的牌手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老手们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给夺过去了。“操,滚一边去!别屎不拉占个茅坑,小青年,有劲不知道使!”
“操,好不容易打两把,还没过瘾呢!妈的,这个牌,怎么就学不精?”孔效先边蹲在茅坑上拉屎,边骂骂咧咧地埋怨起自己来。
风风火火一阵忙,孔效先拉完了屎,如释重负地往回走着。
忽然,一条黑影在前面一晃,像条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闪进了校长殷建光的家里。
“谁呀!”孔效先细细辨别了黑影的模糊轮廓,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操,原来是卢公仁这条‘公牛’啊!”
“哎。这个溜沟子货又干什么去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跟做贼似的!”孔效先心里暗暗骂着。
这个卢公仁。由于善于遛上级领导的腚门子,对领导过于忠心,对同事过于轻浮。故,同事们都叫他“卢公牛”!可能是按照老百姓的观点,公牛的做事原则:只要给钱,它就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母牛交配;没有钱,关系再近的母牛它也懒得动弹。而卢公牛这小子恰恰符合公牛的这一个性:认钱不认人;认利不认亲。
这不,前段时间。为了抢家属院,卢公牛不知朝殷建光的家里送了多少东西。末了,卢公牛,明明白白地一个单职工,殷建光愣是“力排众议”,以压倒一切的绝对权力,分给了他一套正儿八经的家属院。决议一出,全校皆惊;卢公牛哟,一夜成名!
虽然,孔效先工作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按说,可以算得上年轻的老教师了。可是,溜须拍马,舔腚遛狗,这类下下作作的事,孔效先一直没有学会,向来嗤之以鼻!
“妈的,就知道给校长送礼,不知又憋出什么狗屁点子啦!”孔效先边心里咕咕噜噜地骂着,边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宿舍。
与此同时,卢公牛已经在殷建光的沙发上坐稳了一个屁股蛋子,另一半怯生生地悬在沙发的半空中。微微向前探着身子,满脸堆笑地面向殷建光。
殷建光坐在北边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背北面南,神态庄重,双眼仰视。妈的,要不是俩溜圆的驴眼,瞪得跟喝饱水的蛤蟆似的,时不时地间或一动,从外面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哪座破庙里年久失修的一座雕像呢?操,还真把自己当成三边镇中学的“土皇帝”啦!
“嗯,那个,殷校长,有点事,想……”“卢公牛”一副欲言又止,欲遮还羞的样子。
妈的,装什么假正经,还当是大姑娘圆房——头一回呢?第一次见到男人的家什,一副既十分好奇又害羞不已,既满心盼望又万分紧张的娇羞状。你小子现在已经成了惯于养汉做贼的娼妇了,身经百战,战果累累,什么场面没见过!妈的,还矫揉造作地装什么清纯啊!
“哦,有话你就直说,咱们还谁跟谁吗?”殷建光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催促道。
“哦,我,这不是又来了‘县级优秀教师’的名额了吗?殷校长,你知道,这两年,我手头积攒的证件不多。这不,眼看着明年我就轮到评职称了。说实话,凭我现有的证件,那肯定没戏。我想,领导能不能照顾照顾,给我一个‘县优’,这样,我评职称就有希望啦!”终于,卢公仁像一个看到了嫖客钱袋子的老练妓女,自己主动脱光了衣服,**裸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妈呀,这番台词,自己在被窝里不知和老婆商量了多少遍!
“噢,这事啊!”殷建光装作恍然大悟道。
“奶奶的,这个‘卢公牛’,鼻子比狗都灵!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想这好事的。哼,你兔崽子翘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殷建光面不改色,心里得意地调戏着“卢公牛”。
“嗯,你说的是。凭你现在的证件,要评职称,确实有难度。你看看,这几年,每年才分那么一个两个,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三个。唉,一个个都挣得头破血流的!难哪!”殷建光一副善解人意知冷知热的道貌岸然样。
“唉,就因为这样,这不才请领导帮帮忙,照顾一下吗?唉,要不,咋办呢?”“卢公牛”头耷拉着,十分沮丧地摇了摇,故意装出无可奈何,可怜兮兮的穷酸相。嘿,这还真有点像是**过后,无可阻挡地变软萎缩,头重脚轻的男性**,一时半会抬不起头来。看那样,好像如果领导不给他照顾,不给他这个“县优”,他就要走投无路,没法活下去一般。
“唉,事是这个事。说心里话,我也想照顾你,谁不知道评职称的难处啊!咱们老师拼死拼活的一辈子,不就是盼着评上职称吗?可是,这‘县优’的名额太少了,只有三个,竞争的人太多。都七个眼八个候地瞅着。不好办啊!”
操。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当领导呢?可真会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唉,要是没有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的本事,谁也别痴想妄想当领导!
看来,当领导的,不管你有没有出奇出众的本事,也不管你有没有惊世骇俗的能力,必可少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得有一张能说会道,骗人骗鬼的嘴。换句话说,吃领导这碗饭,不靠别的,就靠着上下一吧嗒的两片肉。我操,说来说去,那不就跟娼妓一样了吗?都是靠身体上的两片肉挣钱过日子,只不过位置不同罢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横着,一个竖着;一个是由内到外地倾泻。一个是由外到内的接纳。嗯,虽有微别。道理想通!妈的,一个样!
“哦,殷校长,昨天,我到县城,碰巧看到新来的一款皮衣不错,我觉得你这身板,穿着肯定合适。于是,我就买了一件,不知合不合你的眼光啊?”看到殷建光像是喉咙里扎了一根鱼刺,说话吞吞吐吐,不那么痛快。“卢公牛”凭着多年的“舔腚拍马”的丰富经验,知道是时候量出自己的“杀手锏”——礼物的时候啦!
一边说着,“卢公牛”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刚才带来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装袋里,取出一件锃光瓦亮的黑色皮衣。
“哎哎哎,你看你,你弄这个干什么?我家里什么也不缺!等会你赶紧拿走!”人家校长走南闯北,出入各种场合,见过多少世面啊!殷建光斜眼一看,单从皮衣的光泽上,就知道这是一件纯正的皮衣,皮料上等!那些杂牌子,猪皮、仿皮的,哪有这等光彩夺目的气质。市场价,少说也得三四百块。记得,前段时间,自己和妻子逛商场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和这个款式非常相像的皮衣,今年流行穿皮衣嘛!一问价格,三百六十元,且是一口价,不许还价!我的乖乖啊!自己拿了几拿劲,也没舍得买!我操,太贵了!一个月的工资啊!
“嗨,你别嫌乎孬!值不几个钱,不就四百块钱吗?只要你穿着合适,不嫌乎就行啦!咱们还谁跟谁吗?这么多年,你帮的忙还少吗?”
嗐,“卢公牛”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操,这小子不当领导可惜了!大有前途啊!
“哎,你说说你啊,想得就是周到!”殷建光心里乐开了花,用手轻轻一点卢公仁,故作生气地责怪道。
“嗨,这还不是应该的吗?殷校长对我的照顾,我是一辈子也难以报答,一辈子也忘不了啊!要不是您帮忙,我哪能分到家属院啊!这不,评职称,还得来麻烦您!”我操,说着说着,卢公仁好像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的天哪!还大恩大德,还难以报答!噢,那意思是,这一件皮衣算不了什么,完全报答不了校长的恩情。我操,既然皮衣不够,你咋不再多买几样呢?实在不行,把老婆再加上不就彻底了吗?
“咱都是一个锅里喝糊糊,可别那么说,互相帮衬着干嘛!至于‘县优’的事,我尽力而为。有了‘县优’,一下子就能多加八分,明年的职称就应该没问题,你放心吧!”殷建光眼睛不断地斜瞥着皮衣,心里急得恨不得立刻穿上照照镜子,好好瞻仰瞻仰自己的光辉形象。
“那就拜托殷校长啦!”卢公仁一听校长的口气,知道事情**不离十啦!心里一阵轻松。“操,有钱能使鬼推磨,妈的,这钱,可真好使啊!”
回到家里,卢公仁搂着老婆,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唉,四百块钱,我一个多月的工资啊!真疼人啊!”
“唉,那有什么办法啊!不送礼,你能捞着‘县优’吗?捞不着‘县优’,你能评上职称吗?要知道,一个县优相当于你十六年的教龄哪!人家王xxx,去年,不就是要了一个市级教学成绩,一下子加了六分,就凭那一个证件,职称就轻而易举地评上了。更何况这是县优,一下子就是整整八分啊!不花大价钱,人家凭什么给你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盯着!哼,这叫放长线钓大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啦!一步晚了,以后,就会步步晚。行了,别那么婆婆妈妈的!来,让我犒劳犒劳你!”妻子搂着卢公仁,格外地亲热。
“嗯,说的也是,这四百块钱,权当是喂狗了,好让他替咱们捞好处啊!老婆说的对,只要能评上职称,别说花四百,就是花八百,一千,我他妈的也值了!奶奶的,就是有点心疼!操,睡觉,今晚,你可得好好伺候伺候我啊!哈哈!”卢公仁,牛性上来了,窜到老婆的肚皮上,就四蹄蹬开,撒起野来。
三天之后,学校公示栏里,终于张榜公布“县级优秀教师”的名单了。果不其然,卢公仁的名字高居榜首。老师们路过那里,议论纷纷。
“嗳,啥时候评的‘县优’,咱们怎么不知道呢?”
“嗨,这样的好事,能大张旗鼓,公开透明吗?都是他妈的暗箱操作,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操,这个卢公牛,人家可真有两下子,啥好处都漏不了,分房分房有,县优县优有,你看人家干的,多有瘾啊!”
“嗯,有这个县优,明年职称就保险喽!其他人,还争什么争,全是他妈的扯蛋!”
“嘿,发什么牢骚?你想县优,你也送礼啊!没礼,就别想好事!”
又过了一年,果然不出所料,卢公仁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光荣地评上了很多老师梦寐以求的职称——中学一级教师!这在中学副高级教师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个年代,那可是中学老师的最高追求和最高理想啦!就俩名额,卢公仁名列榜首!一战成名,且是功成名就,功德圆满!
听说,填表时,人家卢公仁填得最快最好。为啥呢?原来,所有的表格都是空白着,人家只在荣誉栏里填了一个“县级优秀教师”。异军突起,鹤立鸡群,八分!一个县优定乾坤,一个顶其他教师的一万个!
奶奶的,这个“县优”就跟真理似的,一句顶一万句,一个顶一万个!
真是:
拼死老命不顶用,
一个县优定职称。
谁说职称难上天?
一件皮衣全摆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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