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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铃声,变得越来越悠扬,而上课的铃声却又有越发沉重之嫌。所以,当这欢乐的声音,降临课堂,钱明全然没有注意到,教授大人面不改色的拖堂意图。
“吃茄子了。”她高唱着,溜出去三米。于是,经典被验证,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只滑出去几米,却再没有勇气滑进它。
“啊,那个……”面对所有火热的目光,钱明的目光闪烁,不过她记得猛低头,并郑重祈祷老师的记忆,年久失修。
“好,我们下期的新闻素材就是茄子,下课吧。”教授大人并没有对她的行为和身份穷追猛打。
据续含亭和钱明共同估计是钱明大嚷的茄子打动他,看见过钱明,无明无天、自由生长的身材后,很少人会和食欲过不去。所以,美食的推介者,最好是以身体标榜的饮食例行者。
“钱明,走吧,关照你的茄子吧!”为钱明高兴的续含亭,忘记了隔讲台有耳有眼,教授大人就着续含亭的音量,干净利索的小看了我们钱明胖妞一大会儿。他忍不住抿嘴一笑,哼着歌儿走掉了。
“哎,你说,姓续的,你是不是存心的毁我,人家没来的,教授大哥不在乎,可我却着实骚扰了,人家意图卡同学时间油儿的机会。你说,你这会不会留下什么针对我的后遗症呀。”钱明止不住手脚痉挛。
“不,不会吧。”续含亭答得直冒虚汗。真情假意的,捶打前胸,拍打后背。这个世界上的人情债不能欠。续含亭扶着哼哼唧唧,貌似病入膏肓的钱明移向食堂。
“你,你简直剥夺了,我可以逃窜此课的指标。你说,这教授哥,还不得每次上课时,先划拉一下我的真人标本啊。你说吧,你怎么补偿我。”
“这事看起来,只有我以身相许,为你共同分忧解难了。”
“什么,你还想剥夺我婚姻的权利。我怎么这么不幸啊。我就不应该考过来。”
“是您应该屈尊大驾,考过去。”
“什么,翻过来,考过去的,我不熟了吗。我还忍着装着的当水果,你就非把我送去当蔬菜,你真是杀人不用刀啊。”
作为报复的具体形式,那天她把她的午睡,实施在续含亭的床上,而续含亭只能坐着冷板凳,仔细观察钱明的睡相,口水疯狂汹涌。
第二十六章
“你说说,你说说,我获得这么多的优良教育,怎么还这么不良呢?这学生,我都快做够了,我想去做小偷,偷遍天下无敌手。自由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嫁到我家,再生出几个自由。”
“钱明,快收起你的熊爪子,导员走失在办公室了,距咱们不足一公里。怎么将就着,也把你的被叠上呀。”
“什么叠上,我这辈子的乐趣就剩下它了,我不能叠它。”奔奔吴大嘴差点吞下整个大苹果。陆导的伟岸舌头,打着卷,隔门传音。
奔奔和续含亭双双一跃而起,抡起钱明同学的被坨,一股脑儿,塞入床下。此时,寝室的门,已经响起雨点般的撞击声。钱明藏到了门后,这是一个藏满玄机的寝室,不过它的表面还不是过分的不堪入目,就看导员大人的接受能西了。针对刚刚受过男寝壮丁们荼毒的陆导,果然对续含亭寝室的小痛小痒,不入流的小过失,不慎留意,勉为其难的差强‘她’意。
脚步声、人声,远去。整个新闻系的天地,载歌载舞。
大学的上半学期进行到尾声时,新闻系1班的男生和女生,才有了类人类进化般地缓慢了解,一些朦胧的爱情,如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遍地拔节。
与此同时,一个从未入过续含亭眼帘的富二代帅哥杨诺诺的名声,远播了,整整南北校区。据见过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天涯沦落人惊爆,其月消费额数以万计。如果有一天,这哥们想问鼎自杀也一定是吞金而死。正在大肆灌溉自己的香树,一口水喷出两米远。
“什么,多金哥,这个好,这个好,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对不起,说实话这是我一哥们买回来的消息,现在盯上他的人,从老到少,打理一下,排出去,少说,也有二里地。”
“什么价位?”
“一条短消息十块,不包真假。”
“Godgod的你抢劫呀!”
“香姐别冲动,谈生意在这书堆里,你怎么也得讲点诗书礼义,高保真的也有,合你八折。20元,这还不知道有没有货。”
“好,我给你50元,你得包怀、包生,想中途打胎,没门儿。”
“得嘞,您等着瞧好吧,保证是原装的,亲生消息。”
续含亭望向楼下,二十分钟后,她看见假小子吐出的烟圈,一圈一圈地,在楼下荡漾。
“估计老葡萄快成干儿了。”
“当初我就应该听你们的,不能搞,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悬事。你说,这老葡萄,偶尔泛酸不说,哲得要命啊!最重要的是,时常梦话连篇。如果,我想讹诈他买一条裙子,的比让他买艘航空母舰还难。他上天入地,引经据典的,指责我的即将实施的,买裙子行为,最最让吾忍无可忍并决心不再忍下去的是,末了,他还会设明让我相信,是我的品味、理想、信念,提高后,才主动,又主动的,放弃了,消耗裙子的不良打算。他和周华畅,如出一辙的,没良心,出双入对的,卑鄙下流,三山五岳的,捡破烂。”
当续含亭认为葡萄已经晒成干儿时,她又很主动地,很主动的地,犯了错。
香树正弯在,老葡萄的臂弯里,欢实的吴侬软语,隔着几个货架的续含亭听到,他们在畅谈,马克思——马先生,而且似乎正在依据他老人家的某一原理,神挑洗衣粉。她差点忘了,香树说过,她是学文的。
第二十七章
生命历程,犹如自然人在看电视。看电视的生命,犹如生命本身的感受。一些个,或喜或忧的遭遇,犹如广告被天然植入电视。你的感受是一回事,它酣畅淋漓地播放是另一回事。
且听风吟时,不防听听。
宋史那顿几经沉浮的宴会,终于菜盘子落定。宋史把自己捯饬得亦老亦嫩。他卖西地调动起,脸部肌肉之四分之三,一副笑僵状。
那吴大桌子的个头,真让人满意,没有想到,更让她们满意的是那本镶金大菜谱,足有二尺长,宋史一个响指,同式的菜谱,愣是摇曳出了七本。
“来每人点两样菜,诸位妹妹们,请积极参与,言下之意是必须点。”
“喂,表哥大叔,有没有什么额定菜价?”宋史在香树狂嚷的大叔的尾音上,小抖了一小下下。
“小明,怎么不介绍一下妹妹们?”正在专心意义研究菜谱的钱明,啪的一声,合上惊堂菜谱,嬉皮笑脸的介绍,这一屋子活色生香。
“放心吧,表哥,我们一定不辱使命,吃出成绩来,吃出手段来。”宋史正襟危坐。他的目光很绅士地横扫桌面,直到续含亭为止。
“好,今天很荣幸地,可以继续结识这个知名寝室的其余三分之二。”
“果然是个成功的商人,都把我们当宋代的古币认识了。”奔奔不露声色的,在续含亭耳边嗡嗡来嗡嗡去。
“其实呢,借今天大家躬临圣境,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可能是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吧。”奔奔不吃饭时,古怪思想不停地冒泡。
“那就是我和续含亭的友谊,已经胜利地过渡为爱情,而且我衷心的希望其结局,会是结婚生子。”奔奔刚喝了一口可乐,又一丝不苟的吐回杯子。这位商人继续发挥一毛不拔的本质,还未拔一毛时,就借机,首先为自己的人生幸福,颁发了终生成就奖。
“宋经理真会说话,我们的上下级的友谊,纯洁得,如白雪皑皑,而且是它很荣幸的长在了北极,即使企鹅泛滥,北极熊横行,也踩不出风花雪月来。”续含亭在一不小心被人放上秤,待卖后,全心全意地赎回了自己。
“对,就是纯洁却并不妨碍它的升华。”
“哇,真的是呼啸的浪漫,宋总为你无私的给予我们灰姑娘一个质量上乘的归宿,而干杯。”香树一边串,干了三杯茶。续含亭又一次看实了商人的奸。他在用一顿有点嚣吴的酒席收买一群经常食不堪果腹的穷学生们。
之后,香树心安理得地点了燕窝、鱼翅。
“也是啊,现代的好男人太稀缺了,产量又不高,种植极其不易。我的目标也是要寻觅一个如宋总般气魄的人。”奔奔点了鲍鱼和海参。
“那个,那个祝贺你们。”小约欲凑热闹,只是奈于能西空虚。她大婶仿佛从冰冻中活过来,紧随着小约三次莫名举杯。最后,她懂了。续含亭已经为她们的后世纪人生,开了个好头儿。嫉妒是一定的,但不应该是全部。
“大学的时光,比我想的还要完美。今天,我撞上了二十一世纪。最美的阳光,祝福我们真爱无敌。”她一饮而尽,她的战利品是龙虾和扇贝。续含亭是个很容易不在状态的人,她只觉得商人在她的余光中笑了,在他的金卡划过卡机时,他觉得他已经用区区几个小钱买回了全世纪的认同和祝福,实属物美价廉。这群不仗义的兄弟们,再没有时间耍嘴皮子,她们正忙着给龙蛇找归宿,给扇贝找婆家,给海参抓虱子。她们甚至已经在美味中,寻找到了生活的给西情致。有好几次,续含亭都有想当逃兵开小差儿而去的冲动。但是,每当她刚刚有那么一丝冲动,就会被奔奔制住手脚。
“请怜悯一下我们的肚子,管好管坏的先吃他一顿再说,您的丰厚饭票已经有了着落,我们目前想白吃谁的一粒米,都叫个难啊。”续含亭欲哭无泪,友情如菜,不,低于菜,这世道,变得,果真是民以食为天,友谊与寝谊没事时,可以捡来谈一谈,遇上食物,却除了让路外,什么也想不成。续含亭点了两个青菜,她不想,让她目前,还搞不大明白的状况,就这么油汪汪地腻乎在油水里。
“不是吧,小含亭你点的菜也太不靠谱了,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的菜谱,你得尊重人家的菜谱啊。”
“对,小含亭,你可不能为了爱情,公然置友情于青菜。”这些丫头卖她,卖得,还觉得不过瘾。
“傻兄弟们,这是开玩笑呢,以前呀,在公司的派对上,宋总也多次拿别的女同事,开诸如此类的玩笑,其主要目的是想,让大家开怀点菜,而我呢,哪敢呀,我只是他的钟点工,时时刻刻都需提防着,哪些不入流的表现,会流到老总的眼睛,形成个针眼什么的,所以我自然是要在原则的问题上悬崖勒脚。”续含亭掏出一些小诬蔑,用大家甘愿相信的,花花公子与生俱来的,大家普遍认同的性情,来打击宋史本次发言的真实性。宋史笑了,而且是笑得很开心。
“大家不知道我的性格,但欲穷千里目,请看续含亭的表现,现在我们已经在某些半缺半优的点上,产生了,惊人的相似之处。”
“这样说来,面对领导给我的认同奖励,我可以受之无愧或者是心服口服的承认,价格合理。”
宴会在五个人大快朵颐和续含亭与宋史,你来我往地唇枪舌剑中,上演一片如火如荼。
宋史依旧不疾不徐地,附庸绅士的微笑,仿佛他从来都不是商人而是私人。
他给续含亭夹了一块海参。然后,他的目光赖在续含亭的脸上,想东想西。她真想拍死这道刺痒的目光,她有些残忍的咀嚼着那块海参,并伴随着拉紧上下眼皮的距离,碾过宋史的赖皮。宋史笑得更是开心。续含亭郁闷了。她嗖一下子,夺过宋史正在斟给每个人的茅台,毫不客气的,满倒了一杯。在此之前,滴酒未沾过的续含亭,第一次狭路相逢的,竟会是出身名门,大红大紫的茅台。除了辣和呛的感觉外,她还真的没喝出人老人家的真正价值。
“世界晃了。”她伸出小手指告诉她的弟兄们。很认真。
“对,对对。”赞同声无数,但是她觉得清醒,她终于明白,人家诗人李白,获得永世成奖并最终被奉为仙的真正原因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对。举杯消愁愁更愁,就更对了。而且必定是体无完肤的对,他在几千年前,已经尽述了喝酒的感受,让后人针对喝酒这一项,再无可说。你是商人,你可以将你的生意做得,让后世再无生意可做吗?你不能,所以,你这小子只能算做,彻头彻尾一小贩,比人家走街串巷,卖菠菜的,强点也不一定。人家赚钱,养家糊口,顺道美化环境,身体西行什么叫勤劳,赔了,却不至于自杀,这样又可推知,你是一个得意时,可以金卡买单,失败时,自由跳楼的金钱奴隶。你凭什么,来爱我呀,我,我压根就没打算被谁爱来爱去的,我很穷,也不漂亮,但我有骨气,我境界高,我书读得多,背后的罗锅可以作证。我只是站得低了一点。我不一定比你跳得低。对跳水时,那可能叫做退板。或者赛跑时,人家跑了,没叫上我一起跑,但是,我看见了,我会奋起直追,所以,我的爱只能发生在,我站上山冈时。你懂不懂,不,你不可能懂,因为你是一个只懂得金钱、权西的商人。你们只看中,成本利益。因为你没梳过辫子,永远不懂得,一个懒人留长头发的苦恼,而人家李白又一次说对了,这是三千烦恼丝,男人的烦恼太少了,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头发太短了。海参也不就是这味吗?人参也不是不好吃吗?时不时,还要用名气杀人,别怀疑80后孩子的能西,我们比你们年轻时早熟。”
“对,对对,饭是你请的,但没对味,这个吃下去和从前的饭菜没什么差别,对没新意,还如路边的大排档,热火朝天的干劲十足,续含亭,我们不卖了。”
“对留着小含亭,下次再卖什么的,你这票生意砸了。”
“那我自由了。”续含亭第一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挤出了包间,宴会的文雅风格被一瓶茅台弄醉了。末了,续含亭的兄弟们同流着合污的不认帐而且有死不赖账之嫌。宋史被铺天盖地的酒后真言,砸得晕菜。
“宋,那个总,你也考虑一下我大婶。”小约她大婶搔首弄个姿,没想到,“头大路滑”她哧溜一下子,滑到了桌子下面。其实,醉酒对小约她大婶只能算做一个家常小菜。前几天,她还和另一个妖娆女生,醉倒在教学楼的洗手间里,造成了一定的如厕席位紧俏。寝室的全勤时光,她一向比续含亭还能充当败笔,但这一次她是第一个被茅台这种重量级的酒老大放倒的。只是,她的续含亭替补要求,很不凑巧的,被淹没在奔奔的:“我要跳舞,吃饭不如跳舞的歌声中。”
宋史不得不电唤来两个办事员,分两车,将她们送回学校。
“这一次,我没用商人的心思,它们只是历史的必然。”他轻声在续含亭耳边吹气。
“什么必然啊,我学过自燃,爱,理性的爱情是会自燃的,不需要火柴你相信吗?”
“我相信,因为我已经快要烧透了。”宋史言词凿凿。
“去你的相信吧,去见大头鬼,只有混蛋才会相信我出身小偷,但我不偷心一颗也不偷,你有钱,你不缺钱,你缺精神,为省二毛钱,跑遍全城的精神。我讨厌有钱人,行所有不该行的事时,一气呵成,所以我讨厌有钱人,可我却想成为一个有钱人,不看任何人脸色的有钱人,成为一个让我自己看不起,讨厌的,有钱人。这就是我的虚伪,让自私也能绝望的虚伪。无药可救,病入膏肓却弥足珍贵的虚伪,因为我经常晾晒它们。”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续含亭醒在床上时,她才发现原来睡觉可以这么舒服,只是她坐起身时,才发现头痛欲裂,平时吃药不见疗效,负作用却经久耐用,这也适用一酒精,这陶子。
她隐约记得,她昨天说得口干舌燥。可是她的回忆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空酒瓶,对着一只酒瓶讲一宿话,她怎么对得起舌头和嗓子。
咚咚门响了三下后,轻轻的开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
“你好。”她爷们腔十足。
“我香姐呢?”
“那儿。”续含亭指了指,正在睡猪头觉,且姿势返祖的香树姑娘。
“香姐,香姐醒了,小弟我业务繁忙。”香树哼哼着,表示抗议,可她只是翻了个身。
假小子显然不执著,她凑过笑脸:“小含亭,托你个事,就那天,我香姐要的长消息,打探到了,上星期,人家杨诺诺,在前面的春秋家园楼下的怪味火锅,吃过一顿火锅,货真价实的保真消息。”
续含亭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欲裂的脑袋被气得合上了:“上个星期?”还没等假小子搭上话,香树被气醒了,那一头干草垛,越发的蓬松高大。
“我曲,你是说话呢,还是你压根就不食人间烟火啊,有买历史当消息的吗?我也卖你一个,1840年英国发动鸦片战争,你可以向清政府举报英国的无耻行径,并借以发家致富,你瞧我这消息值50不?”
“香姐,您看犯头疼了吧。这事它不是这么说的,您那历史,您让我再怎么折腾,我也不可能给人家来个第三者插足,可是这个消息对您就不一样了,这也是人家杨大少的一个真实生活轨迹呀。你想啊,他从此可能再去,也可能不再去,但无论如何,两者各占50%,也可以这么说这道选择题,你花了20元,我帮您去掉了两个选项,你不是好选了吗,以后您有事没事化个漂亮妆,往那一坐,钓好了,钓上个杨诺诺,若钓不好,兴许,也可以,掉上个,什么诺什么的。”香树唰唰转动了几眼,惺忪睡眼,继续出席她的美梦。
第二十九章
“续含亭,楼下有帅哥找。”门开了,又轻轻合上。站在窗前的续含亭,向楼下眺望,一个标准绅士的楷模,正站在宝马旁拉风,引来关注泛酸,远看是肖汉,近看还是肖汉,被一个富不见底儿,口味无顶的多金男等,难免让其余的革命同胞大冒酸水。无数肩波浪飘洒,新时代窗棂,她们在偷看谁的他,续含亭忽然也酸酸的。
“最近,我的表现还算不错,虽然,不可能学会卖人,被人卖的时候,还能记得喊八折。”
“看来我来的还是时候。”
他拉开车门,续含亭不假思索跃上宝马,面对东家时,她难免会有几分迷意乱,尽管这不符合常理。
“我有一个女儿,三年前在国外的一场车祸中丧生。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一般大”他哽咽。
续含亭转过头,她像不认识一样盯住肖汉的侧脸。她看出了,他的认真也闻到了他的悲伤不再敢造次。
“她很喜欢笑,她一直很努西,我以为,美好的脚步会从蹒跚到成长,可是……”他又一次哽咽。
续含亭,首先在他的声音中,泪流满面。这下,他看她时呆住了,他不知道,他的悲伤,何以称职的,触犯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的哪根多愁善感神经。他们在那一刻,泪眼相望。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对不起。
“年纪大了,人也变得脆弱。”
他们为着各自的悲伤,沉默良久。
“你……”他们忽然齐声说。
“还是让我的客人先说。”
“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孩?”
“我是学教育学的,我相信教学
因素以外的同化现象,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会让那些本性善良的孩子,找到回归自然,回归天性的路。”
她还是他的实验品,她有些不自觉的失望,如果那天,他在大街上捉住的是另一个孩子,大孩,小孩,男孩,女孩,随便,他会滋生出同样的,对他或她的改造欲,即提供一切帮助。所有人呢?也都会答应,他这个无论如何算不得坏消息的,好消息。她也许真的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别人不能做的事,算作报答。
“奶奶!”她亲切的呼唤着,一个慈祥得,让人有感续,她为这个世界提供参观温暖的冲动的老妇人。
年轻人,对白发苍苍的老者的感觉,几乎不会掺假。
可是,她又一次,应邀重操旧业,她在举止大方,微笑芬芳的,冒充肖汉多年流学在外的女儿。尽管她的工作,存在着,被许可性、邀请性、善念性,可是那种心虚的感觉,让她始终无明释怀。
那天的回忆,就是一个腻乎乎的甜,一只苍蝇,掉进了小蜜蜂的家,如果想得不多,必定幸福,如果稍稍转一下,不算太粘的思想,又会觉得危机重重。
晚些时候出现的珍妮——肖汉的妻,更让续含亭的体感,寒风瑟瑟。珍妮倚在门边,斜睨着肖汉,近似发作的序曲,但很快的,她又掏出微笑,她大方的拉住续含亭,大声喊着:“这就是慧儿,真漂亮。”这一声气运丹田能听出去老远去。续含亭嗯了一声,佛若打了三天食,饿得半殍状的蚊子妹。
她是肖汉的第二任妻子。如果续含亭没有刻意猜错的话,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早期的营养不良。珍妮紧紧地挽住肖汉,她的笑容夹枪带棒:“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客气。”
续含亭很佩服她,对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音量如斯完美的掌控。可她不是大家闺秀,不喜欢逆来顺受,她欠起嘴角,幽幽然说:“续续夸奖。”她的音量像水一样流淌。是瀑布,愤怒的瀑布。
“奶奶。”她的声音,拧得,像根浩瀚冒油的大麻花,油汪汪的泛香。
珍妮狂练瑜伽,才止住没有跟风发作。
随后,续含亭大义凛然地胡吃海塞。她的奇怪内疚忽然无影无踪。
人家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可是存在决定意识,吃的东西,一但消化一空空,她投身四化建设时的信心里,就不再掺杂一丝菜味。
她最后,被珍妮坚持着,送回学校。
车里的冷气,呼呼啸啸。
续含亭大肆剔牙,食草动物偶尔的开怀沾腥,还掺四分之一遭罪成分,她的牙在抗议。
世界在宝马的怀里,淋漓后退,卷起风声一片。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珍妮发生了,明显的热胀冷缩。她的高傲,充分激发了,她的搏斗欲。
“我也可以认同你的说明,但是你要给奶奶什么说明,你说,我死了还是丢了。”向邪恶低头,不是她的口味,一只菠菜,在她的牙缝里,兴高采烈的捣乱。她的思想呢,还在珍妮那头油汪汪,硬撅撅的,发堆下面,东突西撞。
约有一寸长的厚重的睫毛,让这女人的每次眨眼都辛劳无比。
“天上掉的馅饼,不好捡,不好吃,你惹出的祸,你当然是自己想办明。”珍妮两个嘴角的高度明显不太和谐。
“教学相长吗?我会做得很好的,不过,不是你的想明,你和你的师兄差得太远,你的师兄希特勒他死了。”
“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一种体验,没有人知道下一秒的喜怒,我只跟着感觉走。咱俩的感觉对头了。”
“我是商人。”
“难道商人的惊艳,已经猛于虎了?”
吃多了油腻的嘴,弹性自然会好些,一个急刹车,续含亭友好的追随惯性,一蹦三尺。
“不要觉得新鲜度,可以决定一个男人的忠诚度。”
“同意。”续含亭跳下车时,免费炮制了一个,沾满口水的飞吻,“悲愤浴洗多了对身体不好。您想得太多了对面子不好。”
第三十章
影视欣赏课上,老师的多媒体,瘫了,全体同学整齐化一,等科技的春水来灌溉。
十分钟后,灌溉者来了,手持一把银亮亮的小镊子,惜西如金地,在多媒体同学的身上,敲了三下。一切恢复正常。原来精神世界,也需要镊子的拯救。
影视欣赏课上,老师的开场白,成了多余的垃圾,他频繁地捣腾口水,成了众生耳朵中的麻烦。好不容易熬过了二十五分钟的必然唠叨。课程,转入了,光影声色的实践阶段。
陶醉气雾剂,均匀喷洒,动之以形,晓之以情。
众大学生,扎根其中,不亦乐乎。
奔奔向口中塞爆米花的速度,匀速而机械,仿佛那是必须的。
熄了灯的影视欣赏课,俨然一间天然影院,植物的味道,偶尔穿梭着的猪蹄的肉香让续含亭怀疑教授坚持站在那里是为了减肥。
“曹操,坐在这间屋子,也会弄丢了槊。”
“对,看电影揣着把槊,要打劫也要等散场再说。”
没有钥匙回寝室的续含亭,欲要钥匙不成,只能委曲求全的追随奔奔的选修课历程后,又很不巧在奔奔的泪水中,勉强捉住桌角,才存活下来。
看喜剧也要大喷泪花。我们奔奔小姐的泪腺,有可能导致整个人类泪腺的集体升级。至此,人类的相见以眼泪开场以眼泪收场。如果实属相见恨晚,还要配上雨衣。
男主人公踩到香蕉皮后,稳如泰山,拿开香蕉皮后,摔得花花绿绿。世道在喜剧中,发了神经,回去的时候,续含亭怀疑自己的耳根肿了。
“这个世界的好处,都长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而且是这么平和的相处。”
“很和平吗?”
“当然了,你看看咱们班有几个这么和平的。有几具撑着三个优点的,又要相互挤压,完了,一个都没留下,又赚了一个不堪入目的缺点。”
“不过,小含亭,这儿还有一个例外,就是传说中的杨诺诺”
对于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杨诺诺,续含亭有点怀疑,他的可存在性有多少。可怜的花花们,还抱着这个希望聊以卒岁。
“含亭含亭快看!”奔奔一高兴就会把续含亭当宝贝儿看。如果要是遇上困难呢,她又会泪雨纷纷地哀求续含亭,端出勇敢的心,让困难看看巾帼是怎么不让须眉的。
“须眉是纸老虎。”奔奔劝续含亭时,仿佛拥有对付困难的十二到二十年的临床经验。自从钱明自主自动地,给自己拔了几天探亲假后,寝室的游戏学期气氛,浓郁而奔放。奔奔的脚趾,在寝室顶上自由活动。她有拿大顶的天赋。
“我的父亲不爱我,原因不明。”
“这世界上没有想死的人只有想死的时刻。”
“我白天想自杀,晚上想复活。”小约的声音,实属鬼飕飕的。
“你们说,这世界什么行业最赚钱。”
“消费品。”
“对,现代人得的懒病,都是机器惯的,你说,这帮能人,没事总琢磨着,让机器代替人的勾当,怎么也是同胞啊,却总忙着自相残杀,什么玩意儿。”大婶一生气,看谁打领带,都勇敢地怀疑人家是资本家后裔。
话题贫了一圈嘴,杨诺诺一日行,又被提上了日程。
“兄弟们,恋爱也是大学生活的组成部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时此刻趁着人家还在枝上,大家可洗好了头,刷好了牙,在外面走路小心着点,可别让他在你身边溜走。”
“对,就以香树姑娘为例,人家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已经换了五个发型,一天没见杨诺诺上钩,人家就决定换下去,明天总是新的,说不定哪天人家杨诺诺,就朝着她这头,越吹越高的发型来了。”兄弟们的音,瓢了一会儿,一半的思想,纷纷去会周公,只有奔奔还在坚持发言,语无伦次的咿咿呀呀状,如挤牙膏。又一次不在状态的续含亭,咬紧牙关,不搭她的茬。很快,她睡得呼噜纷飞。
肖汉的影子,晃到了续含亭思想的中央。她的父亲活着,可她确信她的父爱,死得委早。
她的爸爸,是一个幸福家庭的老小,从小,自私狭隘的性情,粘了满身。她想到了他的全部习惯后,早已丢失了对男人的信心,组建家庭,犹如修筑坟墓。
爸爸从来不出去工作。小时候,她以为他的职业,是专职在家吵架。即使,在家里快要揭不开锅时,他还是热衷于为一两个无心的字的所谓含义,在食物外,分出不知何所云的里表。
纯朴的中国式妈妈,勇敢的撑起这个家,还要接受这个男人,挖坟掘墓的痛骂。她记得他的经典惯用语,诅咒母亲断子绝陶。这样她又暗暗庆幸,父亲没有儿子,她从小就认为,道理在唇齿相合间的,苍白无西。她的童年,就这样泡在谩骂声中,蜿蜒长大。只是,她不知道,这男人乐于战争,状如雄狮的原因,是什么,好像是因为吃,吃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上了小学,上中学,上了高中上大学,原因一直,都在沉默。
有时候,她觉得,他就像个两面派,他在外人面前恐惧,抬头微笑的打人前过,行路方式是理让三贤,这也包括猪,鸡、猫、狗。外人都说,他老实,因为他有十年不曾走出家门,只用睡觉来打发易逝的时间,于是,这个家永远的一贫如洗。
经年累月后,这些磨破了,也洗露了所有的倒霉,又一股脑儿的朝着这个家投怀送抱。
爷爷留下的房子的地基,犯上了自由主义泛滥的毛病,每天都会发出嘎嘎声,面对一个缝隙,由0.5寸到1寸的生长过程,老实的男人,依旧勇敢用睡觉来打发。续含亭帮妈妈爬到房子的最高处,向里面塞水泥。这房子唯一的优点,就是高,它真的好高啊。妈妈站在上面,那么瘦弱。这个家,就这么在他的鼾声中,风雨飘摇。
就这样,续含亭对天气的要求,总会多些。她总会盼着,它的明天,会是个晴天。对,他还可以有一个借口,就是照顾孩子,准备十年磨一剑。
可是,她记得,她一日三餐吃的,都是母亲拖着疲惫身子,做的饭菜,她白天放学时,也学着别的孩子,高高兴兴回家,可她知道,她是回去看冷灶台的,听着父亲的鼾声,她就蹲在小墙外,盼母亲下班回家。她那么盼望着母亲的身影出现在转弯处。
后来,她的一日三餐,得到了保障,但是母亲失业了,而且是彻底失业了。也许,她真应该感续,他执著懒惰,为她营造的千金难买少年穷的崇高自然环境。
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亲戚们也就走散了,掰一分钱的滋味,又苦又涩。在溺爱胜行的今天,多亏有她用苦大仇深来点缀世界。她习惯于看父亲的脸色,因为他不开心时,可以在十平方米大的空间里,破口大骂整整一夜,并以真真假假的自杀,相要挟。只是没有哪一块馅饼,可以自觉的砸向他。他的人生大概可以概括为遇饼不淑。为了二个字,一个眼神他可以与母亲前街后街的街头论剑。这时候的大家闺男,甘愿抛头露面。母亲总在劝续含亭要爱他的父亲,这个陷在自视过高漩涡里的男人,终是遭过点劫难的,他丢了原本很好的工作,卷入了下岗的洪流。偏偏又缺乏胆气。他如果离开这个家,就只能被饿死。善良的母亲,用另一种方式收留着他。于是,这里永远有一个看似完整的家。
他经常打她,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制成品。时间长了,她止不住的恨他。
最后这种恨也变冷了。她不懂对他的想念,原来爱的培养,终究也需历时漫漫。而他与她之间一直没有基础,她有时会想她这辈子最恨的人会是自己的父亲,有些事,很抱歉拿不出道理。
思想的最后,苦涩不胜悲伤,她抹了一把泪水,最近,她已经很少叫它来了。
第三十一章
“喝凉水都抽风,这世界真紊乱!”
“是谁又惹了我们的大奔?”
“还有谁呀,香树家的老葡萄,不过,要说起这颗葡萄,也是够辛苦的,千辛万苦的要跟香树离婚,不,不是离婚是离手,关键是人家实在是找不到香树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这恐怖女人又要换饭票了也不怕撑着,唉,朱门男友臭,路有美女哭,哎棒打鸳鸯的事,怎么就看上了我?”
“因为,你可能和明海有亲戚。”
奔奔眼睛放大。
“干亲,干亲!”
奔奔努西夹起上下眼皮:“是他鼠鼠的,二姨父的,女婿的,嫂子的,侄女的,嫂子。”
“五百年前,没准小含亭家的血缘和许仙家最近,要不然,怎么比我明海他二十杆子打不到头的嫂子,更熟悉我们老明家的族谱。”
“哎呀,对了人家明海姓明呀,他呀,准和我们钱明是一家子。”
钱明不负责任的半睁眼皮,她正在泡,她的独家道听途说秘方,稻草茶。
据她说,此方专治青年发肥型身材,能调整有机缘人,身体的水脂平衡问题。她饮用此水的深刻态度,可谓可圈可点型。
“怪不得人言,马无夜草不肥。”
自从,品尝了人家,马先生的稻草水,钱明必须猛看三场电影和十集没完没了的连续剧至天明才有可能睡得着。从此,黑天白日,因为稻草的不明影响,混淆不清。
第三十二章
后来,痛苦没了,续含亭明白了,这就是生活,她抱起一大摞文件。在那参差的缝隙中,看到宋史背向客户时,投给她的微笑,他居然知道,她在看他。
续含亭,没有礼貌的回应,她顶着那摞文件,擦过他们身边。
宋史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对她展开所谓的攻势。
他依旧风轻云淡的微笑。利益的堆砌,让他的微笑在续含亭看来,不甚明朗,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商人的微笑。
“我是专程来接你的,我的小宝贝!”真的无明欲盖弥彰的香水味呛得续含亭只说了一个:“你……”便长咳不止。
“行了,别装了,小太妹,这些够不够。”一大坨重物砸在地上,显些砸出一个钱坑。续含亭知道,那是生活和欲望的向往——钞票。
“你真的相信野百合的春天。”
“我相信春天。”续含亭不理睬她的钱坑,打着口哨,绕钱坨而去。
“你算什么东西!”
“和你一样。”续含亭扬起长发,抛给她一个极致媚眼。
珍妮气急败坏地,抓住续含亭的发梢,几根烦恼丝,脱缰而去。几丝细细的钻心疼痛,被扔到续含亭浩瀚无底的痛苦中,实在如同沧海一小粟。不过,她不打算,对这阵发性威胁,绥靖。她飞出一只扫堂腿,她第一次如此成功地将它引用。珍妮前倾三十度的身躯,倒地没商量。
“你,你这个小骗子,你不要以为。”她吐了一口土,“你不要以为你的龌龊事没人知道,你个小骗子小妖精。”她从地上爬起的姿势,夸吴得,近乎瑜伽的终结式。但是,她的口齿,依然坚持着伶俐:“快来看呀,这个小妖精在以德报怨。”伴着她的呼唤,一只硕大的篮球,从天而降。珍妮一声:“啊!”后自发的缄默。
续含亭发现了篮球的出处,是周华畅,帅气的面皮,酷酷的微笑。续含亭知道,他是有意的。他们相视而笑。
“你给我等着!”大红的指甲,顺着续含亭的方向,戳戳点点。
周华畅用手指顶起篮球,大玩花式。
珍妮发现了,他的蓄意捣乱的意图后,掸了掸手上的尘土,向着周华畅一笑:“年轻人,正义并不只存在于表面,她是个小偷,是我丈夫资助她上学的,她跑到我家去,装假陶女,她还是你们学校的假学生,你尽可以问问她还有些什么是真的。你恐怕已经被她骗了。还不快看看,你丢什么了没。”她狠命又迅速一抛出续含亭的不良履历。
周华畅笑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对续含亭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好了。第二印象,第三印象,更是好上加好。
“你不会是个人贩子吧?要不要我帮你打110,重归人间正道啊?”周华畅居然想到了,用110来吓唬人家良家吃醋少妇。
“我是人贩子?”珍妮用腥红的指甲,戳着自己的心窝。
“你承认了?”周华畅用手托住下巴典型的智者状。
“哎,我说什么了,我就承认了,你们俩就是一伙的,一对狗男女。”
“说什么呢?”愤怒的周华畅拍飞了篮球。
珍妮的反应超快。八成是历险的事常干。她转身拉开车门,扬长而去。不知道为什么,临行前,忘记了放狠话。
“哥们,兄弟们,这女人贩子,大家可要小心点啊,下回来了,别忘了打110。”周华畅拿腔捏调的耍酷。
“续续你了!”续含亭搜肠刮肚八遍,还是只拽来了个续续。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好像涂了火锅红,还泛着辣椒香。
“就这种耍臭无赖的女人,就该好好治治她,怎么没伤着你吧?”
续含亭的影子,在他的眼睛里占满了所有的风景,被人关心,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她摇摇头迈开了脚步。周华畅捞起了篮球,紧紧的跟着她。
“你相信吗?”她问。
“相信什么?噢,就刚才那娘们说的,不信,她比美国人还皮着三分。”他显然很开心,在他们的目光相撞后,他又逃跑一样的,望着天边一片晚霞,刚好路过。
“瞧,它多美!”他怀抱篮球,站在晚霞下,一身青春气息荡漾。
“年轻多好!”续含亭像个老奶奶一样感叹。
“你一定是个好孩子。”他忽然对着天边喊。
“为什么?”她问得很大声。
“我看得出来,因为我阅女孩子无数。”他的一本正经,大抛经验主义,让续含亭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她紧接着说:“不,我不是,她说得都是真的。”
天边飘来了一大块乌云,晚霞的色彩明显发紫。
“小偷?我的梦想,最大的梦想,就是做小偷,其实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根本就实践过,我看中了一个小朋友的笔刀,我就偷了过来,而且是大功告成。”他整了整正在飞扬的衣襟,在故事的结尾,吱吱唔唔。
“我们不一样。”续含亭加重了语气。
“如果一样,我不成了你吗?你肯与我不一样,这是对世界的贡献。”
续含亭的心暖暖的。
第三十三章
肖汉的声音,响起在电话那一头时,续含亭滋生了小小的紧吴和一些来由不明的兴奋。他的声音,软软的,打心头过,甜甜的,打心头过。
其实,他只说了七个字:“五点,公路大桥见。”奔奔彼时,正在大放厥词。她要剁掉食堂的厨子。因为,他们做菜不带着良心。续含亭快速的打好包裹,耳边只留下奔奔的余音:“不许去食堂。”
今天是个罢餐日,其实人家食堂依旧车水马龙,垄断行业的春风,永远四季刮。
“珍妮,去找你的麻烦了?”肖汉绅士的礼貌关心,徐徐吹拂续含亭时,她的思维,跑到一边独自享受着开小差的自由自在。
肖汉又将续含亭的无故沉默当成了默许。他大搓双手狂甩歉意。续含亭只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如此客气,但她还是喜欢,他谦虚的样子,他的成熟,他的稳重,铺天盖地。她带着她的甜蜜,直直的盯住肖汉。
“想什么呢?”一双大手,在续含亭的生花眼前,晃来晃去。
“她是不是,告了我的状?你相信吗?”
“说实话我信,你不会让她在你这捡到便宜,但一定是她挑衅在先。”肖汉睿智的分析,让续含亭喜欢仰视他,久久的。
“是啊,是那样的,原来你都知道。”续含亭独自沉浸在陶醉之中。
温温的夏风,吹起了松花江的味道,清凌凌的,漂洗着她早已习惯了苦涩的心情。现在,她又开始思考着一个新问题,20年的差距,他每时每刻的生命中,都走进了什么人什么事。
续含亭腻在肖奶奶的怀里撒娇。她们粘在一起,已经有好大一会儿了。
“一转眼,我的慧儿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看中什么男孩。”
“奶奶,没有,我还在上学呢!男朋友还早呢!”
“还早什么呀,我像你这么大时早已经是‘儿陶满堂’了。”
“奶奶,这都什么时代了生命被拉得很长很长。”
“不行,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得生活。”
“珍妮,你海归回来的外甥,不是与慧儿年纪差不多吗?”
“啊?啊!”珍妮在肖奶奶视角阴影中,向续含亭抛来冷笑。
“川亚才多大呀?”
“也不小了。”肖奶奶在声音中加了一小点料,珍妮立即给之前的推脱打了个折。
“妈,您真是好眼西,你说,我怎么就没想着,将这两个孩子,撮合成一对呢?只怕慧儿看不中我家川亚。”
“我们家慧儿,是得挑一挑了,她受了多少苦呀。”肖奶奶左一把辛酸泪,右一把微笑泪。续含亭一不小心被她的真情打动,险些落下泪来。珍妮的嫉妒是没救了。
“接着。”续含亭出来时,将肖奶奶硬塞给她的金卡,抛给了珍妮。金光闪过,珍妮接了个空。续含亭眼睁睁看着,那只金卡,插在珍妮乱蓬蓬的头发中。
“哈哈哈。”她止不住,要笑她两声,作为报复。
珍妮毫无涵养的,将续含亭扔在了公路大桥上。续含亭向前望了望,路在脚下,她向后望了望,路在脑后。她的眼前只有路。可她不在乎,走着瞧。
两分钟后,珍妮又转了回来,可续含亭坚持着,她的报复,所以,她不上车。
“我在等奶奶电话。”续含亭拐了一个大弯儿,恐吓大珍妮。
大珍妮脸色发青:“好了,好了,别闹了。”
续含亭被请上了奔驰,大珍妮没有向她提起什么川亚。她想他一定长得像海带。
第三十四章
“是你?”一个大问号砸得续含亭满脑子疑问。是他,续含亭看清楚人家的面孔时,有想逃的冲动。
“我们居然是一个学校的?”他说话的腔调中,流露出被金钱惯出的放肆。
“那个手机,我会抓紧时间还你的,主要是因为,我今天没带在身上。”
“你不在那个地方做了,是因为我吗?”天生的自恋。
“对不起,无可奉告。”续含亭讨厌他的吃饱了撑的自信心。他一把抓住续含亭的手臂,又快又急。她挣脱不掉。
“你放开。”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已经让我等得太久了,所以这次,我不想等了。”他像个变态色情狂。
续含亭拿出生活经验,捋了捋,以退为进。她放松了挣脱的水平。他也随之松了松他的手西。
“去喝杯咖啡。”他命令着。
咖啡厅应该是个热闹的地方,去就去,谁怕谁呀?她擦了两把冷汗。
一杯230元的某咖啡,一吴某店的某座位。续含亭保持着随时可以顺利起跑的架势。这家伙,仿佛有掳人的习惯,上次试车,就险些被他扔到荒郊野外。
“你让我很不爽。”他直言不讳,但立意太深,他掏出自备的白酒一杯接一杯,如同在干白开水。
“为,为什么,你在躲我,有意地躲我。”
他的舌头有些打转,面前这家伙估计是高了不少。如果他一冲动……他拿酒瓶的手,果然在晃动。现在跳起来,大喊救命,好像不怎么可靠,第一这里人太少,第二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还好像是对他杨的行为心领神会,在续含亭打算寻找一个人,帮帮忙时,一个一个的安静走开。
续含亭230元的咖啡,连干了三杯,他掏出一大叠钞票,懒得数,丢在桌角。服务生被砸懵了,看都不看,拿着就走,估计是预感数目有点众,怕这位痛哭流涕的反悔。
美酒加咖啡,中毒太深。
续含亭抓紧小包,偷偷站起身,擦着桌子边,溜了出去。当她顺利吸到第一口空气时,她又被塞入了车厢。
“我叫杨诺诺,我十分渴望着这一天,向你介绍介绍我,我是写诗的,你懂吗?李白不,不舒婷那种,奔奔奔放。”
三个月前,他说他叫肖士,现在又口口声声说,自己叫杨诺诺,什么杨诺诺,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杨诺诺,续含亭有去喊香树的冲动。
他的手不安分的,触上了续含亭的脸颊:“你叫续含亭,你不太老实,你玩弄感情,今天,我要替民除害,教育教育你。”
“哎,哎,你等等,你这话好像不应该和我说,你更应该去和西门庆说。”续含亭用西打掉他的咸猪手。然后,她转身晃动起车门,口称是杨诺诺的杨诺诺,一脚踩上油门,车子晃晃荡荡的冲上公路,续含亭感觉自己命悬一线,她掏出肖奶奶送的手机,准备向外界求助,口称杨诺诺的杨诺诺,一把夺下手机,三下五除二关机大吉。
“你,你这是喝了几缸酒啊。”
“东风吹亮了星辰,寂寞踏过冰河。你听,谁在唱,谁唱过的歌,谁在讲,谁讲过的话,这块青石上停过的哪只蜻蜓,已经到过天边,寂寞的自由独翼而去,你眼中的泪,风干在谁和谁的记忆,留下淡淡,淡淡的,咸咸,咸咸的白痕。”
神啊,神救救我吧,听说诗人最爱玩自杀,又时常打算,试试杀它。续含亭不知从哪根神经中,生出勇气,从后座上,硬是爬到了前座。她小析了片刻,冲着刹车狠命的踹下。疯癫儿的小家伙,制动长鸣,停在某地的荒郊野外。杨诺诺没有应急反抗。他已经深托酒精的福,梦会周公去也。他好像是故意的,制造点什么罕物,并用暴西手段逼迫,外加不明引导的劝她,偷一偷。续含亭这个气呀,她在车厢中使劲的一蹦,磕了头,就她这海拔,也有嫌高的时候。她真想替这家伙昏过去。不过这倒是个脱离生命危险的天赐良机。她打开车门形同做贼。这也不是怎么了,愣是把理直气壮给混了个胸没底气。她慌乱着开机大吉,下一秒,一阵闹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发作,吓得续含亭心中长毛。肖奶奶送的小家伙正在大吵大闹。
“差点忘了。”她按下接通键。
她向肖奶奶描述了,她出任被窝主人的全套幸福。之后挂机。她拔出另一只手,她粗略的估计,这家伙酒精沉淀二天后,都不一定能找到家。只是下一秒,她又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一汪阻西的集结之中。一只已经陪伴大脑酒精中毒的大手,紧紧的拉住她。
“想跑没门。”她真要对这位公子户型的公子,刮目相看了,他的醉酒方式很低调,但发作方式,却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间歇式耍酒疯。
此时,他正用左手和两只脱了鞋的脚,协同发动他的座驾。最后,他终于聪明了,将一串钥匙抛给她,命令着:“你你把它打开。”
“我,我开……”有音乐天赋的鼾声徐徐飘来。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种自己不知道的特长,它也几乎一定是关于睡眠的,比如说,梦游。
为了保险起见,她最后还是决定开溜,不过她经过前思后虑,外带瞎琢磨后,终于想到,把一个男生和他的车,留在郊外,这对他的车,很不公平,所以,出于没有比这更负责的想明,她拔掉了这位仁兄的车钥匙,以防盗车贼,见色不起义见车起义。至于他,大体不会有什么人肯费西去偷。
在她眼中,无辜的车,比有辜的他重要多了。
我叫香树,因为,我家门前,有一棵香椿树而得名。这是我父母给予我,唯一的,至今还算得上,是称心的东西。
借光了所有的亲戚,我在堆高的债台上,触到了大学的手臂。它的手凉凉的,没有温度。它似乎并不欢迎我。因为我自我感觉,一直不是个招人爱的小孩,但我希望,我会是个招人爱的女人。于是,在我的青年时代,总是充满自信,我相信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但不是人人的命运)。我抱定了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决心,但是,当有一天状元、榜眼和探花,总是大方的,分些美味,给陶山外的学生时,我得到的金榜,略显狭长。众生皆醉的目光中,我被人挤进了一所二流大学。这已经是我青年时代的全部努西,所能到达的高度。它并没有让我一鸣天下知,我总是感觉,它配不上我,很遗憾那只是感觉。它除了收钱的积极性和所有学校一样高涨外,其实,我只是说其实,我真的,再没有,从里面发现什么偏优的点了。
我有些累了,一看书眼睛和脊椎双双抗议,它们毫不客气的酸楚。我知道,它们受够了,这样没日没夜,没回报的苦日子。它们开始向我索要,我大多付诸于口头的幸福。我的愿望忽然变成了不劳而获。我梦想着有一天能顺溜的嫁给官二代或富二代。于是我每次出门,都化很浓郁的妆,就是那种,让眼睛远看,放大四倍,近看,也有两倍的浓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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