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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冰冷的世界里,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沉重,就连路西法这样的堕落之人都被沉重的黑暗压的有些脊背发冷,他的双手被黑色的锁链束缚着,坐在冰冷的镜面之上,长发落在后背的地面上,盘成了一团黑色的乱麻,身上是斑斑的血痕和黑色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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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对面的牢笼后面就是奥丁·卢法斯,两个人中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尽管光线昏暗,还有层层的龙兰晶铁栏阻隔了视线,但仍然能够对视,卢法斯则被锁链困住,动弹不得,冷触萧瑟的感觉在地面的镜面之上弥漫着。
突然,路西法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冷笑,也像是无奈的笑,然后他又接连笑了十几声,把沉睡当中的卢法斯也惊醒了。
卢法斯慢慢睁开眼睛,隔着黑色的铁栏望向了对面的路西法,缓缓开口问他笑什么,可路西法却没有回答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静默,四周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再次回归,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大概又过了很久,路西法那边才传来了锁链挪动的声响,卢法斯可以想象他正在艰难的抬起被束缚住的双手,身体在长时间的僵硬后能发出骨骼和筋脉的爆响声,路西法开口了,那声音细微,但却极其的沙哑,就像近乎失声之人的嗓音一样难听。
“新时代即将到来,黑凤还想在这藏污纳垢之地,学做乌鸦自保么?”
听了路西法的话之后,奥丁·卢法斯没有什么回应,只是有沉闷的喘气声传来,之后便又是长久的寂静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笼外面的长廊上,突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声音愈加强烈,似乎有人正在慢慢的靠近。所有的牢笼里的人都默不作声,无论是谁,都静坐在自己的牢笼之中,等待着那些脚步声主人的莅临。这里不经常有客人来的。
卢法斯闭目养神,似乎不在意是谁来到了这个污浊之地,就这样,那个脚步声在他外面停下了,声音却是朝着路西法的那边传过去的,他依旧充耳不闻。
“路西法,你可以跟我出去了,从此再也不用在这个老鼠窝里苟且偷生,出去后也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躲避执法人的追捕了,因为主上需要你的力量。”外面那个身影高大的人闷声说道,同时一串钥匙拿出来,顿时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在长廊的尽头来回响动。
“放虎归山,罗喉真做得出来这种事,我都认了。”路西法淡淡的说,一双冒着幽幽魄光的眼睛正在看着对面的卢法斯。他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
风雨缥缈,狂草浮动,整个魔都城仿佛都被风雨浸透,山河破碎风飘絮,魔都山上的帝孚日城堡如黑色巨兽一般卧在山顶,依旧静默如山。
帝孚日城堡外长长的山路阶梯上,上官元疾冒着大雨往上走着,大雨已经淋湿了他的全身,黑色的披风被雨水浸透,他抬头望了望黑色的城堡,低下头慢慢走着,终于来到了城堡大门前。
黑色的城堡大门禁闭,他刚伸出手要推门,里面已经有人打开了,他回头看了看来时上山的路,然后入门而去。
开门的是城堡内的家臣,他接过上官元疾脱下来的湿外套,然后换上了一件新的披肩,随后问道,“罗喉在哪儿?”
“主上正在小厅跟魔悼天尊下棋。”家臣低着头回答说道。
上官元疾听了之后便踏着地摊朝小厅的方向走去了。
路上,他走在长廊上,身旁是一扇一扇的落地窗,此刻窗外被大雨冲刷,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但长廊上却是安静的很。
还没走到小厅,上官元疾就被长廊拐弯处的一个人拦住了,那人似乎是故意在等着他到来。
“托莫斯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官元疾看着靠墙而站的那人,冷冷的说道。
“我?刚刚从西沙固回来”托莫斯卡双手抱在胸前问道,“我说怪胎,你这是从哪回来的?”
上官元疾没有搭理他,要继续往前走,但被托莫斯卡伸手拦住了,托莫斯卡开口说道,“我有事要问你。”
“说。”上官元疾有些不耐烦的应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杀东方子炎?”托莫斯卡疑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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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去了哪里,还问我作甚?”上官元疾一瞪眼说道,“滚开!”
但托莫斯卡仍旧没有让开,而是奸诈的一笑说道,“你是动了恻隐之心吧?你以为主上真的不想让你杀了东方子炎么?他是在考验你,看你能不能狠下心去杀了他,这是在考验你的忠诚度……呃啊……”
不等托莫斯卡说完,上官元疾就一拳捣在了他的肚子上,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托莫斯卡疼的跪倒在地。
“垃圾。”上官元疾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了。
到小厅了,只见水晶琉璃灯下,罗喉和魔悼分坐四脚棋桌前,棋盘之上,黑白两阵交错纵横,两人都在沉思,如同两尊雕塑。
上官元疾知道观棋不语的道理,于是慢慢走到棋桌旁,没有说话,而是隔得远远的看着两人下棋。
“元疾啊,自己先找个座位坐吧,这里没有外人,在孤这儿不用拘束。”罗喉头也没抬的说道,然后伸手又落了一个黑子。
上官元疾没有吭声,自己安静的坐到了一旁,顺手拿起了侧桌上放的那本看了一半的《卜鬼明志·典籍》,书是古书,一看就是经过封漆处理的,保存完好,上官元疾对这种书籍并不是多么感兴趣,但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上官元疾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你可以翻到第六十七页看看,里面的内容你也许会感兴趣。”罗喉轻声说道,但面具下的双眼依旧盯着棋盘。
上官元疾看了罗喉一眼,然后将书翻到了第六十七页,看着里面的内容,但却一个字也看不懂,因为里面的文字都是古代咒文,但翻开书后,摸着书的纸质却令他他不禁有些哑然失色,因为这是一本人皮书,三指厚度的书中夹有六根干枯、长短不一的指骨,人的手指骨。
在文明社会之前的野蛮奴隶社会,大奴隶主通常会用动物的皮来制作书页,比如羊皮,但更加贵重的书页是由人皮制作,因为人皮较薄,更加方便书写,而且方便保存,所以一般有钱的奴隶主或者庄园主人都会用人皮来当做书页或纸张,装裱成书,在旧社会人皮书、羊皮卷都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拥有一卷羊皮卷或一部人皮书就能代表那人是身份地位极高的人。
从很久之前就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那就是人皮书中都封印着人皮拥有者死后的怨灵,因为人皮是从奴隶身上活活的扒下来的,被扒了皮以后的奴隶不能立刻死去,要等待人皮清洗晒干之后才能让奴隶死去,在此之前奴隶将受到炼金丹药的续命,直至人皮粗制完成后才能将之杀死或者让其自己断气,那时的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死人的怨灵附在人皮之上,这样怨灵就会封存在人皮书之中。正因如此,,人皮书的主人才会在去世之前将自己的一截指头砍下来,夹在书页当中,以此来表示人皮书的独一无二,当人皮书的第一位主人死去后,第二个主人得到人皮书后,必须马上将自己的指头砍下来夹在其中,否则会遭受人皮书中怨灵的袭扰。
上官元疾虽然没有博览群书,但关于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此刻自己手中的这本厚厚的《卜鬼明志·典籍》至少是三个人的人皮才能制成的,书中夹着的指骨长短不一,足足有十一根,这就代表,这本书曾经有十一个主人。
“我看不懂。”上官元疾把书放到了侧桌上,轻声说道。
魔悼抬起头看着上官元疾,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罗喉一言堵了下来。
“魔悼,你看什么呢?该你下子了。”罗喉看着魔悼,声音沉闷。
“哦……是。”魔悼这才低下头,认真的落子下棋。
罗喉和魔悼又下了一刻钟左右,只听到罗喉最后一个黑棋子落地,他淡然一笑,然后说道,“好了,这局是孤输了,魔悼,你果真棋艺精湛,这么多年来了我都没能跟上你的脚步。”
“主上,依我所见,您是分心了,所以百才被我有了可乘之机,其实以主上现在的棋艺早就已经超过老臣了。”魔悼摆摆手说道。
罗喉站起身,身后猩红的披风摆动,他走到了上官元疾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拿起旁边侧桌上的酒瓶在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然后摘下了面具,但仍然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他看着上官元疾,喝了一口红酒,然后才开口说道,“魔悼你说得对,其实方才对弈的时候孤分心了,你们知道孤因何而分心么?”
“是因为马上就要发动最后的战役。”魔悼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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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喉听了魔悼的话,先是莞尔一笑,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我猜是因为东方子炎。”上官元疾默默地说道。
“东方子炎?”魔悼有些惊讶。
“元疾,此刻你是最了解我我的心思之人,你先说说,我为什么因为东方子炎分心吧。”罗喉把酒杯放到了一旁,回应说道。
“我想,是因为东方子炎的真实身份吧。”上官元疾没有犹豫的说道。
罗喉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红色彼岸花纹的面具戴上,随后他闲庭信步的走到了棋桌旁,淡淡的说道:“元疾,你之前跟东方子炎是结拜兄弟,你应该是最了解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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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我的确很了解他,他体内潜藏着两个奇怪的灵魂,根据我的猜测,其中一个很有可能是洪均的灵魂,他自己可能也是最近才知道,但底特亚斯事件后他受了很重的伤,在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我已经观察到了。”上官元疾说道,随后他又开口说道:“不必担心,东方子炎现在被软禁在布鲁吉斯,有哈迪斯在那里,不会有问题的。”
“你观察的很仔细,很好,孤是有些担心东方子炎,不过现在孤应该可以放心了。”罗喉淡淡的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本人皮书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官元疾拍着人皮书《卜鬼明志·典籍》问道。
这时,坐在棋桌旁的魔悼开口了,他缓缓说道:“元疾啊,你有所不知,这本人皮书是在九幽谷的藏经阁里发现的,因为九幽谷谷主白瀛叛变,九幽谷的信众也都四散而逃,连封存在藏经阁中的历代谷主金身都置之不顾了,九幽谷的藏经阁便被遗留在了那儿,主上特意吩咐靡菲斯特用搬山填海之术将微云高耸之中的藏经阁搬到了魔都来,这本就是在藏经阁的古卷区中找到的……”
“你还是没说里面的内容。”上官元疾冷若冰霜的说道。
说到这里,罗喉偷偷地笑了一声,但魔悼毕竟是黑石魔族的元老,独一无二的七魔神之首,被上官元疾如此嘲讽当然心里不好受,但他深知上官元疾是极其狂妄的人,在加上他知道自己身份尊贵,不能在魔帝的面前冲他发脾气,于是什么也没计较,而是继续说这本人皮古书,“这本书一共有六本,其中组成一部,这只是其中的一部,是一部远古文明记载鬼神轶事的珍贵文献,你现在看的这一页,其记载的内容是关于‘五鬼战苍穹’的古代战场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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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五鬼战苍穹,五鬼……听着好是耳熟,难不成是前一阵在人界发生的九地遭到袭击的事件?哈迪斯在人界布下的眼线说过这件事,我的影武者也在人界听闻了一些关于什么‘五鬼’的事情,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五鬼’,那到底是些什么人?”上官元疾问道,随后他又转头看了看罗喉·危。
艘科地地鬼艘术战月结突然,路西法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冷笑,也像是无奈的笑,然后他又接连笑了十几声,把沉睡当中的卢法斯也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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